一图看透元宇宙走势 ——相关产品机遇与挑战

现在对元宇宙的观点有两种极端判断，一种认为这就是“下一代”互联网的形态，甚至是未来人类不可或缺的一种生存状态；另一种认为这只是新瓶装旧酒，是一个概念和噱头，当初区块链、产业互联网，甚至5G刚出现时也都承担了类似的概念角色。

其实这两种观点并不冲突，两者都是静态的关注了一个时间截面，前者盯着想象中的未来终局，后者盯着历史和当前条件。作为产业观察者，我们则更关心从此岸到彼岸的过程。所以本文试图构建一个元宇宙分析框架，动态推演其发展过程，从中得出产业相关者可能在其中遇到的机遇和挑战。

在国内，判断元宇宙趋势，首先会碰到一种典型的价值判断。这种观点认为不管元宇宙最终成为什么样，在中国都不会或不应该成为一个有社会影响力的产品。理由是它对实体经济没有帮助。这种观点在最近国家对网络游戏加强管理的背景下，显得尤其有“道理”。但实际上错的离谱。

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是建国后，关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第3次正式修订（实际变化有4次，第二次变化是对第一次的偏离，造成了一场十年浩劫，因此不被认为是一次正式修订）。而与此相比，国家的根本大法——宪法的制定和修订合一起总共有8次。

因此，“美好生活需要”是新时代中国的最高追求。只是需要有可持续和不可持续之分，有大部分人和少部分人之别。所以一个产品是否应该发展，从根本上讲，不在于“虚实”，而在于是否有利于满足大部分人的可持续需要。

更重要的是，现在说元宇宙对实体经济没有帮助，是完全缺乏依据的。电商、移动支付等都是虚拟网络服务，但对实体经济的帮助已毋庸置疑，而元宇宙的影响很可能会超出这两项网络服务。

图：数字虚拟人弹唱歌曲视频截图

图片来源：抖音，2021

虽然元宇宙概念不清，最终形态不明，但我们还是可以从基本要素给予它一个启动运行的条件，也就是元宇宙发展的必备因素。归纳起来就是六要素组成的“实时可匿沉浸式开放互动”。

开放互动是元宇宙核心属性，它指“世界”（本文用“世界”指代元宇宙）中各类对象间的相互作用是开放的。它定义了元宇宙不同于其它信息服务产品的内在特征，具体表现为“三多”。

多样互动。大部分对元宇宙的定义都将社交性作为关键特征之一，但我们认为不能把社交作为起始条件。一是因为，社交的体验要求比较高，需要“世界”机制相对成熟才能保障安全良好的社交；二是因为，无论是现实空间还是虚拟空间，即使在成熟阶段，也都要给不社交留空间。所以开放互动，不仅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世界”里的所有对象都应该处在互动关系中，这是一个整体动态的系统。很多分析把经济系统、社会法律系统都看作元宇宙的组成要素，但实际上，这些系统都是结果，真正的因是“多样互动”，这才是不可或缺的因素。多样互动与元宇宙商业价值密切相关。

多元互动（多向互动）。此外，开放互动，就不能被单向驱动，也就是除了时间维度，在其它维度上不能有既定的方向（时间维度上是否也可以不确定方向，暂不做讨论），也就是元宇宙中的奖惩机制不能把所有参与者往一个方向驱赶。换句话说，要允许多元价值观存在，比如允许参与者躺平（不杀人、不救人、不破坏、不建设、不挣钱、不社交……）。这是元宇宙与网络游戏的根本区别，因为即使在最自由的沙盒游戏里价值观也是单一的。

图：沙盒游戏我的世界

图片来源：网络，2021

多平台互动。开放互动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含义。目前的互联网被无数应用或网站分割，不是一个统一的世界。这种分割与现实世界的国境线根本不同。你可以在中国跟身处美国的朋友直接联系，但你不能在钉钉里跟微信朋友联系。所以元宇宙从发展角度看一定会从无数个开始，但各“世界”间是否能彼此开放，最终走向统一将是一个大课题。

“实时可匿沉浸”是元宇宙扩展属性，它定义了元宇宙不同于其它信息服务产品的外在特征。

实时，就是事件要按照符合预期的时间节奏发生，不能有不合规律的时延。如果台上脱口秀演员讲完一个梗，观众们毫无反应。然后下个梗讲一半观众们爆笑，这个世界就崩塌了。

可匿，有两层含义。一是在前台允许用户匿名，也就是在“世界”里，如果别人不告诉你他是谁，你就不能知道他的身份，也无法事后准确的追踪他。由于现有网络产品中，用户在前台的区分度很差，大部分要靠在前台显示用户唯一ID或昵称来区分。这就好比现实世界里，你必须头上顶着身份证号到处走。二是，提供隐匿行踪或类似机制的空间，比如在这个空间内的用户行为数据不保存，或无法被使用于其它用途。

我们的直观感觉好像网络世界比现实世界更有隐私，更匿名，但事实恰恰相反。现实中你走进一家商店，店员有可能除了外貌特征以外对你一无所知。但在电商平台，你进入一家网店，店员不光能知道你在该平台的所有信息和动作，甚至网络里其它地方和现实中一些信息都会知道。如果“世界”不能匿名，毫无隐私，那将会极大限制用户使用这个“世界”的场景，他就不能称之为一个“世界”，所以“可匿”要素是元宇宙的一个关键，也会极大影响元宇宙的商业价值。

图：用户画像示意图

图片来源：网络，2021

沉浸，作为另一个世界，必然是虚拟的。但是实现沉浸却不一定要虚拟现实（VR），不现实的虚拟也可以引导人进入另一个世界，比如看小说，或文字互动，也能让人废寝忘食的沉浸于另一个世界。同样，平面图像、3D图像都可以构建让人沉浸的世界，所以元宇宙的具体形式是不是虚拟不关键，沉浸感才是关键要素。沉浸的本质要求是将人的注意力从现实世界转移到虚拟世界。

所以，如果虚拟的世界越接近现实，比如全面且深入给予人感官刺激或暂时剥夺某些感官功能，那么用户沉浸感就越强，同时使用的门槛就会越低，能进入“世界”的用户量也越大。因此，虽然AR/MR等融合现实和虚拟的产品也能提供沉浸，但VR可能更彻底。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第一个元宇宙趋势预测：

①元宇宙不以VR为始，但会以VR为终，AR/MR会有先期机会。XR产品和企业会吃到元宇宙第一波红利，但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差距非短期能解决，因此短期VR是泡沫，AR、MR更可靠。

上述六要素合起来，元宇宙的运转就好像是一台六轮驱动的火星车。

图片来源：网络,2021

我们可以将“六轮”分为核心、扩展两个属性维度，元宇宙就可以在这个两维九象限的空间中构建、演变。观察元宇宙如何从此岸到达彼岸的过程，将有助于我们判断哪些产品和企业会更容易成为元宇宙赢家。

资料来源：海比研究院，2021

目前元宇宙相关的产品主要有下图这些。毫无疑问，其中任何一个占据的元宇宙空间都非常有限，也就是目前产品离完整的元宇宙都很遥远。

资料来源：海比研究院，2021

现状总体上表现出三大特征：

一是，几乎所有产品可匿属性都欠缺。

目前产品，用户在前后台几乎都不可隐匿，也因此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问题越来越突出，这对于元宇宙来说无疑是个很大的发展障碍。

值得庆幸的是，如果基于区块链技术，“NFT/虚拟代币”和“数字虚拟人”都具备一定的后台可匿性。同时，“数字虚拟人”可以赋予用户直观区分度，有利“世界”在前台隐匿用户身份信息，同时还不会损害互动的便利。

二是，内容类产品沉浸感强，其它产品沉浸感有所欠缺。

内容类产品包括游戏、视频、直播；除此以外，其它产品都缺乏沉浸感，其中“即时通讯”的沉浸感最弱。这个特征也进一步加强了我们的第一个元宇宙趋势判断，就是有助于提升沉浸感的XR产品将是元宇宙的第一波机会。

三是，所有产品对核心属性的覆盖都很弱，但彼此有互补性。

如果说扩展属性上，现有产品还有所欠缺，那在核心属性上，现有产品只能说是有所涉及了。有一半产品完全不具备任何一项元宇宙核心属性；“NFT/虚拟代币”也只在区块链基础上才具备多平台互动性；沙盒游戏只在多样互动上具备初级水平；UGC游戏平台尽管在多样和多元两个属性上有所覆盖，但两方面也都还比较薄弱。

但是不具备核心属性的那一半产品却有着一些增强其它产品的功能。如“多人在线游戏”，尽管每一个类型，角色扮演类、射击类、经营类等的价值导向都是单一的，但各不相同，因此如果把它们放入同一个“世界”里就能形成多元性。网络视频、直播则提供了多样的内容交付手段，有利“世界”内的多样互动。而“数字虚拟人”和NFT可以赋予“世界”中每个人、物以不可替代的个性，为多样性互动提供基础条件；采用区块链技术后，这两种产品还能给予各“世界”里的人、物以跨平台的能力。

基于上述现状特征，除了“①元宇宙不以VR为始，但会以VR为终，AR/MR会有先期机会”外，我们还可以得出元宇宙发展的另外两个趋势判断：

②“NFT/虚拟代币”和“数字虚拟人”将会成为元宇宙的基础功能之一，但会经历先独立，后被融合的过程。

结合区块链技术，这两个产品将能有效提升元宇宙的可匿性、多样性和多平台性，因此对元宇宙发展有关键支撑作用。

但这两个产品也存在实时性不足的问题，尤其是要融入到游戏、社交等实时性要求非常高的平台上，这会成为主要的障碍，当然也会成为这个领域中赢得竞争优势的关键机会。

有鉴于此，“NFT/虚拟代币”和“数字虚拟人”的相关产品和企业将会经历先期独立发展，后融入其它产品和企业的过程。

③产品融合过程中，元宇宙对AI的依赖将会逐步加深。

从前述特征和趋势能看出，元宇宙产品属性的逐渐完备，是一个伴随着技术、产品逐步融合的过程，这就会造成一个显著后果——“世界”的复杂度将会呈几何级不断上升。元宇宙对AI的需求将会大大高于现实中的智慧城市。因此这个发展过程，一方面会受到算力、网络条件的硬制约，也会受到架构、算法的软制约。所以这将会是一个相当长期的过程。

归纳起来，元宇宙的发展路径可能会以如下方式从现状走向未来：

资料来源：海比研究院，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