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苑校证

联合创作 · 2023-09-04 23:35

《说苑》是《汉书・艺文志》著录的“刘向所序67篇”中的一部分,是刘向校书时据皇家所藏和民间流行的书册资料,加以选择整理的具有故事性、多为对话体的杂著的类编,纂辑先秦及汉代的轶闻琐事,借以阐述儒家思想。该书在流传中多有散失,校证者在前人整理的基础上参校各本,博采群书,事义兼释,并辑佚文一卷。

向宗鲁

屈守元

向宗鲁先生名承周,重庆巴县白市驿人,父明轩,业茶馆。先生少以聪颖,见赏于重庆名宿文伯鲁诸先生,为筹助学金,负笈成都入存古学堂(后改国学院)肄业,得从井研廖季平先生游。季平先生为经今文之学,变更无常,号为“六译”,其惊世之论,非先生所好。时时发疑问难,使季平先生心折。先生致力群经史子,一意探求戴(震),钱(大昕),段(玉裁),王(念孙)渚大师实事求是之学。

先生肄业存古学堂时,膏火出师友资助,生活极艰苦。寒暑假回重庆,往往步行。而锐志向学,遇欲得之书,不惜典衣被,减膳食以取之。廖季平先生晚年好为深沉之思,束书高阁,不屑意于占毕,渐至斥卖。凡廖先生卖书,先生皆百计售之。廖先生既知此事,每欲有所卖,辄告左右云:“勿使向承周知之,此子求书计切,不辞鬻去被帐。头遭蚊螫,已似乱葬坟矣!”先生苦学好书,此可见其一斑。

国学院毕业后,1922年至19...

向宗鲁

屈守元

向宗鲁先生名承周,重庆巴县白市驿人,父明轩,业茶馆。先生少以聪颖,见赏于重庆名宿文伯鲁诸先生,为筹助学金,负笈成都入存古学堂(后改国学院)肄业,得从井研廖季平先生游。季平先生为经今文之学,变更无常,号为“六译”,其惊世之论,非先生所好。时时发疑问难,使季平先生心折。先生致力群经史子,一意探求戴(震),钱(大昕),段(玉裁),王(念孙)渚大师实事求是之学。

先生肄业存古学堂时,膏火出师友资助,生活极艰苦。寒暑假回重庆,往往步行。而锐志向学,遇欲得之书,不惜典衣被,减膳食以取之。廖季平先生晚年好为深沉之思,束书高阁,不屑意于占毕,渐至斥卖。凡廖先生卖书,先生皆百计售之。廖先生既知此事,每欲有所卖,辄告左右云:“勿使向承周知之,此子求书计切,不辞鬻去被帐。头遭蚊螫,已似乱葬坟矣!”先生苦学好书,此可见其一斑。

国学院毕业后,1922年至1931年间,在汉口为私人家庭教师,馆三商业巨子之家,其子女受业者不过十许人。先生量才授以古今典籍,更英文及钢琴教师各一人。束修稍厚,闲暇亦多。与武昌徐行可(恕),蕲春黄季刚(侃)交游。于是恣为著述,《说苑》、《淮南子》、《史通》、《文选》诸书校治之业,皆始于是时。

1931年回重庆,应重庆大学聘,任中国文学系教授,兼系主任。即以《史记》、《文选》、《淮南子》、《管子》诸书为教。

1933年,重庆大学中文系合并入四川大学,先生亦到成都,不久,仍回重庆,教重庆高中诸校。

1937年,复至成都,任四川大学中文系教授,教校雠学及《文选》、《淮南子》、《管子》诸书。守元受业,即在此时。

1939年,四川大学疏散至蛾眉。1940年,先生兼任中文系主任。1941年11月病卒于峨眉,距生于1895年,年46岁。守元与同门王君利器等经纪其丧事。王君扶柩归葬巴县;守元尝草《巴县向宗鲁先生学行述略》3000余言,以告当世。

先生卒后,守元整理其《校雠学》,1944年12月在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校雠学》为1938年至1940年先生在川大所写讲稿,尝谓:“昔人校雠之名,本以是正文字为主。而郑樵、章学诚之流所谓辨章学术、考镜源流者,特为甲乙簿录,语其宗极,而冒尸校雠之名,偏其反矣。彼徒见向歆之业,著于七略,而不知簿录之始,必于校雠之终,事或相资,而名不可贸。辨章学术者,校雠之余事,是正文字者,校雠之本务也。”(《校雠学·正名》)故乃独抒甘苦,历论古今,著为此书。尝自定其目为12篇:一日《正名》,释校雠之名义;二日《原始》,述斯学之起原,及二刘之梗概;三日《宗郑》,刺取康成《礼注》、《诗笺》之涉及校雠者,以为校雠规则;四日《评杜》,取杜预。《春秋集解》之涉及校雠者论其得失;五日《明颜》,黄门《家训》,多涉及校雠,今表出之,而以颜籀《汉书注》,《匡谬正俗》之涉及校雠者附焉;六曰《申陆》,取《经典释文》之论众本得失者为广申其义;七曰《议孔》,取《五经正义》之涉及校雠者,议其得失,贾公彦诸人之说附焉,八日《择本上》,论石经,九日《择本中》,论古抄本;十曰《择本下》,论刻本;十一曰《取材》,论类书、古注所引须慎择,以药近人窜易古书之失;十二曰《杂述》,古人及今人之从事校雠者,前目所不能该,于此杂陈之(以上各篇内容提要,皆先生自定目次原文)。今印行者唯《正名》、《原始》、《宗郑》、《明颜》、《申陆》、《择本上》、《择本中》7篇,而《择本中))篇未成者犹三分之一,其余有目无书,盖尚未著手写作也。

越一年(1945年)11月,同门王君利器整理先生《月令章句疏证叙录》一卷,在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此书乃川大迁蛾眉后先生课余之作。先生认为蔡伯喈(邕)《月令章旬》以《戴记·月令》与《吕览》、《淮南》同出《周书》,“义据宏深”。而“郑康成(玄)斥为秦制,不惜目其师为俗人,《月令》之古义遂湮”。蔡氏《章句》,自隋至宋,著于史志,卒至沦亡,斯《月令》之重不幸。”遂乃补正王(漠)、蔡(云)、陆(尧春)、臧(庸)、马(国翰)、黄(爽)、马(瑞艮)、叶(德辉)诸家辑本,为之《疏证》。先成《叙录》一卷,以驳康,申伯喈。《疏证》尚未杀青写定,而先生逝矣。

先生《说苑校证》20卷,佚文一卷,附录一卷,乃流寓汉皋之作。巳写成定稿,而渡江时一册(卷17至20,第4册)堕水中亡去。解放后由守元据其手批崇文书局《百子全书》本为之补完,1958年交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又转付中华书局。今中华书局嘱守元为之写序,校样已阅,即将正式出版矣。

先生笺校《淮南子》,执教重大,川大时用力最勤。其手批《淮南鸿烈集解》,十年浩劫中亡其一册(卷一至卷三),今据李炳英先生过录之本复制补齐,全书存守元处,正嘱门人整理为《淮南鸿烈简端记》。

先生所校《文选》乃假诸徐行可(恕)、黄季刚(侃)两先生所藏宜都杨惺吾(守敬)从日本所得之无注三十卷古抄本(存21卷,见森立之经籍访古志》及杨氏《日本访书志》)。守元肄业川大时,曾假来过录。今先生原书已不知去向矣。

先生晚年校《周易正义》,曾写成《周易疏校后记》l万余言,刊于《华西学报》第六、七号合刊(1941年6月出版)。当耐只印400本,流传未广。今已经守元整理付《中国历史文献研究集刊》,载入第三集(1983年,岳麓书社出版)。

先生校书如《史通》、《管子》、《春秋正义》等皆已散失。《管子》守元曾过录一本,为吴君毅先生假去,亦佚去矣。《史通》近假得赵幼文同志传录之,已嘱门人转录。

先生读书笔记,曾标题为《挥弦斋杂文》,今由同学廖君荣五录写藏守元处者唯《书陆善经事》一篇。原藏尚有《驳俞理家人言解》一篇,为曾宇康先生假去,亦失之矣。

先生曾与修《巴县志》之役,《疆域沿革》一篇,即出其手。

先生为文,推崇六朝沈博绝丽之作。守元旧曾抄藏数篇,今亦失去。

先生偶作诗歌,效西昆体,尝为守元诵之,而绝不写以示人。1984年夏,师母牟鸿仪先生付我残稿一束,理出律绝诗32首,缺而不全者占半数,皆先生30岁以前作也。因命门人写一净本,题为《挥弦斋诗稿掇残》云。

先生守正不阿,对国民党反动派一切倒行逆施,皆深恶痛绝。1938年程天放来任川大校长,遭师生反对。四川反动党团骨干奔走师生之间为之游说。时先生寓槐树街32号李炳英先生宅。国民党特务某甲至李宅,坐客厅中。先生书斋与之隔壁,时守元方侍座问难。先生借与守元语,大声呵斥蒋介石,务使某甲闻之。其耿介之风,皆此类也。

先生笃友朋之谊。重大、川大共事故人若何葵园(鲁)、李培甫(植)、李炳英(蔚芬)、庞石帚(俊)诸先生,皆久而敬之。与庞石帚先生同岁,两先生之交尤为莫逆。1940年,川大特务分子时时扇动风潮。石帚先生主华西大学中文系事,尝劝先生即住成都,就华大聘,而先生以川大师生故旧皆在蛾眉,义不能独留,遂亦南去。旋继李炳英先生主中文系事。石帚先生与先生书,戏借孙权告周瑜之语云:“邂逅不如意,便还就孤。”先生亦借孙皓对晋武之语答之,云:“臣于南方亦设此座以待陛下。”两先生假《通鉴》之辞(孙权语在《通鉴》卷六十五,孙皓语在卷八十一),以相酬对,信手皆成妙文,工力悉敌,一时传为佳话。先生卒于蛾眉,石帚先生为《木兰花慢》词以哭之,语意凄楚,读者隳泪。

先生于后进,提携奖掖,不遗余力。同情苦学之士,往往倾囊以周济之。亦有江湖浮食之徒,登门告贷。先生后知其为诈骗,咸不以为意。

先生教于大学,前后10年,门下士成名者不乏其人。1941年,国民党教育部以川大中文系人才辈出,遂欲借此收买人心,乃使开办研究所,以先生名义招收研究生。此虽由迫于舆论,虚为应付,亦足以见先生培育群才,声名卓著。先生命守元襄理其事,规模初具,学生甫来,而先生长逝矣。

先生配师母牟鸿仪,有子女6人,先生逝时,长者才满十龄,小者不过周岁。鸿仪师母备历艰辛,教养成才,皆在大学毕业,且有留学美国者。鸿仪师母解放后在重庆八一路(原保安路)小学任教,195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年届八旬,始退休恰养。成绩优异,后辈咸钦。先生有知,亦当见慰于地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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