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瑕
蒲骚之战 带兵伐绞
楚武王四十年(公元前701年),楚武王为分化汉江以东诸国,遣莫敖屈瑕领兵东行,以期与贰、轸两国会盟。贰、轸两国的邻国郧闻讯后,认为楚与贰、轸结盟将不利郧国,于是郧策动随、绞、州、蓼诸国联兵截击楚。随国没有响应,绞、州、蓼 [liǎo]三国虽表示响应而按兵不动。郧师急不可耐,布防于郧效的蒲骚。对这样的局面应是不难对付的,敌军又散又弱,楚师可将其逐个击破。然而屈瑕缺乏主帅应有的素质,稍遇疑难便优柔寡断。对东渡汉水时收到的上述情报,竞不知所措。
副帅斗廉建议屈瑕屯兵郊郢(钟祥县西北和宜城县东南),以观随、绞、州、蓼的动静;斗廉自动请示带领一支精兵奇袭郧师。屈瑕还是游移不定,打算卜问吉凶。斗廉认为没有卜问的必要,说:“卜以决疑,不疑何卜?”斗廉异乎寻常的坚定,促使屈瑕打消了忧虑。斗廉带领的精兵兼程东行,夜袭蒲骚,一举击溃了郧 [yún]师。郧人自食狂亡的恶果,楚与贰、轸在胜利的喜悦中会盟不误。武王四十一年(公元前700年),武王欲问绞与郧全谋袭楚之罪,兴兵代绞。主帅仍为屈瑕。此役情况明了,任务单纯,而且是以石击卵,屈瑕指挥自如,绞被迫为城下之盟。当时为城下之盟等于战败者向战胜者认罪,是战败者的奇耻和战胜者的殊荣。绞人为此而忍辱含垢,屈瑕则由此而践高气扬了。
代楚伐罗 功败自缢
当楚伐绞时,楚都东南的罗国企图偷袭楚都。罗国君命其大夫伯嘉到彭水(今南河)侦察。伯嘉一而再、再而三地点算楚师渡彭水的人数,被楚人发现。伯嘉带回情报。因为楚师主力没有全部出动,罗国也未轻举妄动,以为就此了事。但楚国没有忘记要惩罚胆大妄为的罗人。就在楚伐绞的第二年,武王遣师伐罗。主帅还是屈瑕。年事已高的斗伯比为屈瑕送行,见屈瑕有骄矜之色,深为担忧。请示武王派兵增援屈瑕。其实,此次楚伐罗是全军以出,已无援兵可派。武王听了斗伯比的话,不以为然,斗伯比也没有详说力争。武王回宫后还在想斗伯比那个近乎荒唐的建议,不知所为何来,于是告诉夫人邓曼。邓曼明达事理,善解人意,她对武王说:“大夫斗伯比所担心的,怕不是士卒寡不敌众吧?他所担心的是莫敖轻敌致败呢!”武王恍然大悟,派人追告屈瑕,可为时已晚。
屈瑕只能指挥单打一的战役,对涉及多方的战役和变化多端的战局则束手无策。伐罗不像伐绞那样单纯,它是貌似顺境的逆境。邓、卢、罗这条常山之蛇虽伤而未僵,在楚国发兵后,则动弹起来了。屈瑕为了尽早攻克罗都,督催全军尽快渡过鄢[yān]水(今蛮河),队列错乱也在所不惜,以致渡过鄢水之后,楚军不成队列了,行近罗都时,正面有罗师迎击,背面有突然出现的卢师偷袭,屈瑕和他的将士都大惊失色。楚军腹背受敌,迅即溃败。屈瑕因退路被卢、罗联军截断,不得已南逃。由于卢、罗联军的追击,屈瑕一行狂奔不止,竟逃到荒谷一带(荒谷在今江陵县境)。屈瑕无面目见君王、父老,乃自缢;其他将领则自囚以听罪。武王宣告臣民:“这是寡人的过错”。他宽宥 [yòu]了全体将士。
屈瑕的自缢开创了楚国统帅以身殉职、以死谢罪的先例,其人其事,于当时虽有过,于后世则不为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