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惡
前途一片黑暗,沒有出口。這樣的人生該持續下去嗎?
在經濟蕭條壓力下苦求生存的鐵工廠老闆川谷,同時面臨附近居民抗議、以及與銀行貸款的糾紛。
任職於銀行的小綠由於家庭問題與職場性騷擾的問題,每天都過得非常憂鬱。
靠著打小鋼珠和恐嚇他人過活的和也,因為受到流氓威脅,走投無路的他只好鋌而走險…… 小工廠老闆、銀行女職員與小混混,當原本毫無交集的三個人在人生的岔路上相遇時,命運開始失速下降,墜入最糟糕的結局…… 走投無路的人們,如何戲劇性地捲入一場震驚社會的銀行搶案?
《最惡》是本將作家才能發揮至極致的傑作。
編輯部推薦《最惡》解說 日本著名文藝小說評論家/池上冬樹
先從結論說起的話,就是本書是一本非看不可的傑作。如果想了解現代娛樂的潮流和可能性,首先就應該閱讀本書。奧田英朗擷取各種娛樂(包含電影)的精華部分,大大提高了故事的趣味性和小說的緊密度。尤其本書《最...
前途一片黑暗,沒有出口。這樣的人生該持續下去嗎?
在經濟蕭條壓力下苦求生存的鐵工廠老闆川谷,同時面臨附近居民抗議、以及與銀行貸款的糾紛。
任職於銀行的小綠由於家庭問題與職場性騷擾的問題,每天都過得非常憂鬱。
靠著打小鋼珠和恐嚇他人過活的和也,因為受到流氓威脅,走投無路的他只好鋌而走險…… 小工廠老闆、銀行女職員與小混混,當原本毫無交集的三個人在人生的岔路上相遇時,命運開始失速下降,墜入最糟糕的結局…… 走投無路的人們,如何戲劇性地捲入一場震驚社會的銀行搶案?
《最惡》是本將作家才能發揮至極致的傑作。
編輯部推薦《最惡》解說 日本著名文藝小說評論家/池上冬樹
先從結論說起的話,就是本書是一本非看不可的傑作。如果想了解現代娛樂的潮流和可能性,首先就應該閱讀本書。奧田英朗擷取各種娛樂(包含電影)的精華部分,大大提高了故事的趣味性和小說的緊密度。尤其本書《最惡》,在研究日本的犯罪小說時,已經成為一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作品。
單行本的書腰上寫著「這本書,改變了日本的犯罪小說!」。單看這一段文字或許會覺得似乎有些誇大,然而只要看過這本書,就知道上述的話一點也不誇張。本書也確實受到評論家和讀者的熱烈討論,並且成功打進年度推理小說排行榜前十名,成為長銷型暢銷作品,還被改編成連續劇,由澤田研二主演(不過連續劇拍得並不好)。
在《最惡》之後,奧田英朗接著推出的犯罪小說《邪魔》更獲得直木賞提名。雖然不幸落選,但後來獲得了大藪春彥賞,相信這也是靠著《最惡》所奠定的基礎。那麼,這部作品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呢?在說明之前,我想先借用一位暢銷作家的話來做為開端。
電影和漫畫是小說的敵人。這是某位暢銷作家很久以前所說的話,我相信大部分的通俗小說作家也這麼想。現在也許在電影和漫畫之外,還必須加上電玩遊戲才行。總之同樣是在敘述故事的話,消費者一定會選擇能輕鬆閱讀、體驗,同時又充滿刺激的作品。以這個角度來看,光靠文字堆積起來的小說是非常不利的。然而那位暢銷作家又說,小說有小說特有的趣味和強項,並且絕對不輸給電影或漫畫;反而小說是更優於電影及漫畫的媒體。
具體來說,究竟是指什麼呢?在論及這一點之前,我必須先提到電影。在討論《最惡》和《邪魔》時,我認為一定得先從電影開始下手。雖然不清楚作者在寫這本書時究竟是否參考了電影的拍攝手法,但是我在閱讀《最惡》和《邪魔》時總是會聯想到電影,尤其是「群像劇」這個類型的電影。提到群像劇,近幾年來最有名的當屬湯姆克魯斯所演的「心靈角落」(Magnolia)吧。這是一部描述原本幾個各不相關的人物相遇、產生關聯、共同經歷某個事件的電影。「心靈角落」導演保羅?湯瑪斯?安德森的前一部作品「不羈夜」(Boogie Nights)也是一樣,從多重角度,以詼諧又帶著哀愁的手法描述了A片產業的內部秘辛。
更廣為人知的還有昆汀塔倫提諾的賣座電影「黑色追緝令」(Pulp Fiction)。我個人則推薦並未受到太多矚目,但經過精心設計的劇本和充滿節奏感的人物刻畫讓我印象深刻的「瘋狂謀殺計畫」(2 Days in the Valley),由約翰赫茲費爾德導演。當然群像劇的起源,必須溯自「大飯店」(Grand Hotel)一片(艾德蒙?古爾丁導演)。這部電影從各種角度切入,以平行手法描述聚集在同一個場所的各個角色的人生。後來這樣的拍攝方法由侷限於某段時間或地點,漸漸演變成將許多不同角色的人生以鑲嵌的方式拼湊成一副完整的戲劇。確立這種模式的大功臣,首推拍攝出電影史上公認傑作「婚禮」(A Wedding)、「銀色、性、男女」(Short Cuts)、「藏錯屍體殺錯人」(Cookie’s Fortune)等片的勞勃阿特曼。阿特曼以其高超的手法,長年來堅持群像劇的創作拍攝,說他確立了群像劇的分野也不為過。這種群像劇在小說裡也一直有突出的表現。要舉出足以與阿特曼相提並論的先驅者,應該就是以《脫衣舞孃》(Striptease)、《暴風雨》(Stormy Weather)而廣為人知的卡爾西雅森了。在特殊狀況中,例如《暴風雨》裡是遭受颶風侵襲的小鎮,一對個性古怪的男女相遇、對立,最後發展出出人意料的後續,是一部成功的犯罪喜劇。既有些無厘頭,又讓人摸不清頭緒,令讀者深深感受到作者傑出的才能。
接下來,要提到奧田英朗。奧田英朗出版過以奇幻手法描述世界知名歌手的苦惱的第一部小說《盂蘭盆之森》,第四部小說是以八十年代東京為舞台的青春小說《東京物語》,以主角為與眾不同的精神科醫師伊良部之系列作品,也是奧田第五部小說《持續勃起》(直木賞候補作品,強力推薦!)……等等。
然而他的第二部小說《最惡》和第三部《邪魔》,都是以日本罕見的群像劇為基礎。不過雖說同為群像劇,但和阿特曼或西雅森每部作品都有十個左右的主角(!)相比,奧田的作品主角只有三個人。雖然規模小到讓人猶疑是否該稱之為群像劇,但也因為規模小,奧田能夠將焦點專注於每個角色內心的變化,致力於提高故事的精度,隨著情節發展將人物和事件越收越緊。這種漸漸濃縮人物和事件的緊密手法,再加上三個主角交會後情節的衝擊性發展,往往讓讀者越發期待而欲罷不能。接著,將焦點放在《最惡》這本小說上。
故事隨著以下三個人物一起展開…… 川谷鐵工廠的老闆,川谷信次郎雖然勉強平安度過經濟泡沫崩壞的危機,然而工作仍是非常辛苦。因為屬於下游,不但利潤低,星期六日也必須加班。員工加上自己只有三個人,所以他一個人要負責製造、交貨、業務,每天忙得暈頭轉向。最近傷腦筋的事又更多了。首先是工廠的噪音問題,原本工廠屬於工業地帶,是建商自己要在附近蓋公寓,然而公寓居民卻聯手抗議工廠發出的機器聲太吵。接著大客戶又建議信次郎投資購買大型機器,因而發生與銀行的貸款糾紛。任職於銀行的藤崎綠也過著憂鬱的日子。妹妹不去上學,每天遊手好閒。男同事只在意自己的面子和前途。雖然很想不參加黃金週假期的迎新露營大會,但因為怕遭公司報復,只好勉強出席,沒想到就出事了。分行經理假裝要照顧因為喝醉而嘔吐的小綠,實際上卻趁機對她上下其手。後來她雖然對分行經理的性騷擾提出抗議,然而事情卻沒有那麼簡單。靠著打小鋼珠和程度輕微的恐嚇過活的野村和也,和另一個小混混一起去偷甲苯。他們大膽的冒險行動似乎是成功了,沒想到因為車牌號碼被人目擊,連累幫派遭到警察的搜索。和也被海扁一頓後又被脅迫要籌一筆鉅款,走投無路的他只好鋌而走險…… 我不得讚嘆,這部作品的震撼程度令人在閱讀時幾乎是屏住呼吸,一氣呵成。
小工廠老闆與銀行女職員與小混混,就如電影的群像劇般,作者原本以平行線手法,描述這三個毫無交集的角色的生活,而他們日常生活發生的事又是那麼的寫實。追求小市民平凡幸福的信次郎,一面擔心不學好的妹妹、一面得過且過度過每一天的小綠,以及明知現狀沒有前途,卻不知該如何開創新局的和也。這三個人為不同的事情、狀況所逼,被逼到絕路上時,在故事後半戲劇性地相遇了。雖然這個巧妙的安排也讓人嘆服,但更讓人動容的是這個故事所提點的背後涵義──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停在重複著瑣碎的小事,而往往也會因為這些瑣碎的小事出了差錯,導致整個人生一下子偏離正軌,最後走向毀滅。
奧田英朗以絕對的臨場感細膩的描述了這樣的過程。作品充滿真實感的筆觸不得不令人嘆服,完整地交代了每個角色被逼到絕境的過程。作者並不是以操作人偶的手法來安排他們的命運,而是貼近主角的人生,隨著他們週遭狀況的不停變化,仔細捕捉他們搖擺不定的心境,以及波濤洶湧的內心轉折。主角們遭受突如其來的打擊後瞬間湧現的情感,和人與人之間不堪一擊的關係,都在作者細膩的筆觸下一一呈現。
像這般細緻追求人類心理的手法,應該屬於十九世紀文學的擅場。但是當今的純文學,更何況是娛樂性文學作家,已經很少有人信奉這種手法了(當然如派翠西亞海史密絲、露絲藍黛兒或日本的小池真理子等除外)。尤其以日本的娛樂性小說來說,這種傾向更是明顯。幾乎所有的小說都會安排讓事件儘早呈現。也就是事件至上的手法,以某個事件為中心,進而描繪週邊的變化和動態。然而奧田卻完全相反,先有複數的人物,進而才發生事件。對奧田英朗而言,小說是人物至上。人的行為模式為何?當人被逼到絕境時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奧田英朗深入將解答一一呈現在讀者面前。讀者在閱讀本書時,應該一方面深深為故事所吸引,但一方面又會感到一種被掐住脖子的痛苦吧?隨著書中主角對現實的離譜而驚愕、憤怒,繼而絕望。徹底的隨著主角一喜一悲,無法從情感的雲霄飛車上退場。不,不僅是情感,就連故事本身從中間開始,就媲美忽高忽低的雲霄飛車了。
作者在好萊塢的電影式群像劇裡又加入了強烈的懸疑元素。而能靠這一點加強故事張力的奧妙,就在於宛如拍攝電影般的手法了。在三個主角相遇後,相同的場面會以每個主角各自的觀點重新敘述一遍。這也是史丹利庫柏力克在「殺手」(The Killing);昆汀塔倫提諾在「橫行霸道」(Resorvoir Dogs)裡所使用的手法(塔倫提諾乃藉此表達對庫柏力克的敬意)。小說裡也時常可見這種手法,近期的有喬治?P?派勒坎諾斯的《THE SWEET FOREVER》,以及馳星周的《鎮魂歌》。雖然幾部作品都有效提高了主角的焦慮和絕望感,但本書的戲劇性效果應該更是作者期望呈現的。(在《邪魔》一書的最後,描寫逃亡、追蹤和格鬥的場面時也使用了這種手法,更加強調了懸疑效果,並且營造出極端的絕望和荒唐感,令讀者為之震懾。)這種改變立場觀點將故事重新敘述一次的巧妙手法已經足以和電影媲美,讓讀者充滿好奇和新鮮感了,然而奧田英朗的優越之處,剛才我也稍微提到過,其實在於充分運用小說的優勢,也就是對於心理的描寫,然後讓人物之間的糾葛以爆發性的方式展開,賦予故事充滿力量的節奏感。
一言以蔽之,奧田英朗的小說既有十九世紀寫實文學的傳統,又具備映像和心理描寫的爆炸力。這也就是奧田英朗式犯罪小說的嶄新和強勢之處。當然,除此之外,還包括(這裡可能與之前有些重複了)充滿詼諧的角色描寫、寫實的細膩筆觸、對於人物和事件漸趨緊湊的巧妙敘述,以及深入探討現代人精神狀況的尖銳主題等特色。就如我所說的,《最惡》擷取了各種娛樂(包含電影)的精華部分,更強烈呈現小說的多層次及可能性。我在一開始介紹的書腰文案,謂本書改變了日本的犯罪小說,從某個角度來看,是指改變了犯罪小說的陳述手法。但與此同時,也可以說《最惡》(以及《邪魔》)重新強烈證明了小說的優越性。我除了要將這本書推薦給小說迷,也希望推薦給廣大的電影迷共同欣賞。
一九五九年生於日本岐阜縣。九七年以《盂蘭盆森林》步入日本文壇;二○○二年以《邪魔》榮獲第四屆大藪春彥獎;○四年再以《空中鞦韆》勇奪第一三一回直木獎。其他著作有《最惡》、《我的女神》、《東京物語》、《真夜中的行進》、《游泳池裡》等。擅以平易近人的文字,時而幽默,時而殘酷地細細勾勒人生百態。堅持不說教,只寫好看又好玩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