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题襟集

联合创作 · 2023-10-11 19:39

乾隆三十一年(1766),赴京趕考的杭州文人嚴誠、潘庭筠等在京師遇見了出使中國的朝鮮使節洪大容、金在行一行。數人在京城題襟唱和,往返數四。嚴誠去世後,好友朱文藻將與這次中朝交流有關的詩歌、尺牘編纂起來,編成《日下題襟集》。

《日下題襟集》一共編纂過兩次。一次在嚴誠去世後不久編成,取名《日下題襟合集》,這部書流傳稀少,但在中國國內尚有傳抄本,北大圖書館、中國國家圖書館及上海圖書館各有一部。第二次則是洪大容知悉嚴誠去世的消息後,各方收集嚴誠的詩文,編成《鐵橋遺唾》一部,並寄往中國,朱文藻在看見了《遺唾》之後,又將《日下題襟合集》重編,調整次序,補入部分內容,定名爲《日下題襟集》。這部新編的《日下題襟集》,較之原來的《日下題襟合集》內容有所增補、完善,但可惜在中國國內並無傳本,只在韓國有所流傳,主要版本有:檀國大學淵民文庫本(《鐵橋全集》第四、第五冊),爲...

乾隆三十一年(1766),赴京趕考的杭州文人嚴誠、潘庭筠等在京師遇見了出使中國的朝鮮使節洪大容、金在行一行。數人在京城題襟唱和,往返數四。嚴誠去世後,好友朱文藻將與這次中朝交流有關的詩歌、尺牘編纂起來,編成《日下題襟集》。

《日下題襟集》一共編纂過兩次。一次在嚴誠去世後不久編成,取名《日下題襟合集》,這部書流傳稀少,但在中國國內尚有傳抄本,北大圖書館、中國國家圖書館及上海圖書館各有一部。第二次則是洪大容知悉嚴誠去世的消息後,各方收集嚴誠的詩文,編成《鐵橋遺唾》一部,並寄往中國,朱文藻在看見了《遺唾》之後,又將《日下題襟合集》重編,調整次序,補入部分內容,定名爲《日下題襟集》。這部新編的《日下題襟集》,較之原來的《日下題襟合集》內容有所增補、完善,但可惜在中國國內並無傳本,只在韓國有所流傳,主要版本有:檀國大學淵民文庫本(《鐵橋全集》第四、第五冊),爲朱文藻抄本的副本,較爲接近書的原貌,但缺下部(缺《鐵橋全集》第五冊);首爾大學圖書館、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圖書館皆藏有該書全帙,但都是後人重抄。如今,韓國南首爾大學的劉婧女士,以淵民文庫本存世之上部與首爾大學圖書館藏本之下部作爲底本,參校以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圖書館藏本、北京大學圖書館藏的《日下題襟合集》等材料,精心整理成一本點校本的《日下題襟集》,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這也是韓國所藏之《日下題襟集》首次在中國點校出版。

前言

《日下題襟集》係清朱文藻(1735—1806)根據友人嚴誠所保存的與朝鮮洪大容(1731—1783)等人進行交流的詩文和書信文獻編纂而成。

乾隆三十年(1765)十一月二日,朝鮮洪大容和友人金在行以子弟軍官的身份跟隨朝鮮冬至兼謝恩使團一行離開漢陽,在十一月二十七日渡過鴨緑江,十二月二十七日抵達北京。此次出使的朝鮮正使是順義君李烜(1712—?),副使是參判金善行(1716—1768),書狀官爲執義洪檍(1722—1809)。而洪大容是洪檍的侄子,金在行爲金善行的堂弟,洪大容和金在行又是親密的友人關係。一月初他們到達燕京後,便各自履行職務。使團的隨從裨將李基聖去琉璃廠購買眼鏡時,偶然在書店和來京應舉的浙江士人嚴誠、潘庭筠相識。之後在李基聖的引見下,洪大容、金在行、三大使臣和嚴誠、潘庭筠,以及稍後入京的陸飛展開了密切的交流。這批朝鮮使臣在二月中的一個月内和這三位浙江士人交流頻繁,有過大量的筆談、詩文酬唱以及書信往返。

乾隆丙戌(1766)二月底,洪大容一行離開燕京,四月返回朝鮮復命。嚴誠則在次年丁亥(1767)爲生計客居閩地,不料在當地染上疾病,十月返回故里後病逝。嚴誠友人朱文藻受嚴誠家人的託付,在嚴誠去世後整理編輯了嚴誠與朝鮮文人在京期間以及分别後的往來詩牘。根據朱文藻所寫序文,可知此部詩文集初稿在丁亥(1767)十二月二十七日之前編輯完成,題名爲《日下題襟合集》。朝鮮洪大容得知嚴誠去世的消息之後,便寄信給嚴誠之兄嚴果,希望得到嚴誠的詩文遺稿,並且臨時整理了一部分個人攜帶回朝鮮并保存下來的嚴誠的詩文,編輯成《鐵橋遺唾》寄送給了嚴果。朱文藻在《日下題襟合集》的基礎上增補了《鐵橋遺唾》中的一部分資料,在庚寅年(1770)十二月立春日之前編輯成《日下題襟集》,并同時整理了嚴誠的《小清涼室遺稿》,將二者合併,題名爲《鐵橋全集》(共五册,第四、五册爲《日下題襟集》)。嚴誠之兄嚴果曾多次託付郵寄這部詩文集和嚴誠小像給洪大容,不過因當時郵寄不便,直至戊戌(1778)年秋天才傳遞到洪大容手中。本書即對《日下題襟集》作校注。

由上可知,朱文藻曾對嚴誠所保留下來的與朝鮮人的交流詩文進行了兩次編輯,初稿爲《日下題襟合集》,增補本爲《日下題襟集》。這兩部詩文集在編輯完成以後,在中國和朝鮮都曾被後代學者傳抄。至今爲止,筆者得以確認的抄本《日下題襟合集》有: 北京大學古籍部所藏羅以智抄本;中國國家圖書館所藏以羅以智抄本爲底本的重抄本;上海圖書館古籍部所藏以羅以智抄本爲底本的重抄本。《日下題襟集》的抄本有: 韓國檀國大學淵民文庫藏《日下題襟集》朱文藻原抄副本(缺第五册);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圖書館所藏《日下題襟集》重抄本;韓國首爾大學中央圖書館所藏《日下題襟集》重抄本;哈佛燕京圖書館所藏《日下題襟集》重抄本。以上《日下題襟集》抄本都是《鐵橋全集》中收録的第四、五册部分。韓國檀國大學淵民文庫所藏《鐵橋全集》應爲五册,現藏共三册,缺兩册。其中第四册爲《日下題襟集》,第五册《日下題襟集》洪大容詩文部分缺失。

檀國大學淵民文庫所藏《鐵橋全集》爲朱文藻當時寄送給洪大容的原稿抄録副本,書寫字體清晰,清人所繪朝鮮友人畫像形象逼真,但遺失了第五册,而韓國首爾大學所藏《鐵橋全集》爲後人重抄本,抄録内容和格式與淵民文庫所藏本相同,且内容完整。故本書以淵民文庫所藏《鐵橋全集》第四册《日下題襟集》上半部分、首爾大學藏《鐵橋全集》第五册《日下題襟集》下半部分爲底本。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圖書館藏《鐵橋全集》中收録的《日下題襟集》等傳抄本則作爲參校本。

洪大容和嚴誠等人在燕京以及分别後的交流詩文、書信規模較大,在嚴誠去世之後,朱文藻編輯嚴誠保存的一部分交流書信、詩文的同時,洪大容在回國後也在不同時期分别對自己保存下來的書信和詩文進行了編纂整理。洪大容編纂的資料可以大致分爲三部分: 一是洪大容收到的清人手札原件。如《樂敦墨緣》、《古杭赤牘》等;二是編選的與清人之間往來書信的選集,如《杭傳尺牘》、《乾净後編》、《乾净附編》等;三是編撰的燕行記録和筆談文獻,如《燕行雜記》、《乾净録》、《乾净衕筆譚》等。以上洪大容整理的書信原件、書信選本、燕行記録和筆談文獻,其中有一部分與《日下題襟集》收録書信和詩文内容一致,通過這些文獻,可考證出《日下題襟集》中所收録的詩文和書信的具體創作時間,并確認答書及唱和作品。因此,洪大容所編詩文書信文獻也是本書的重要參校資料。

此外,洪大容友人金在行也將他與清人的往來詩文尺牘編成《中朝學士書翰録》;洪大容友人李德懋也抄録編輯了洪大容與清人的來往書信集《天涯知己書》,李德懋編輯的詩話《清脾録》中也收録了洪大容與清人交流的詩話資料。洪大容友人朴趾源、成大中、南公轍亦分别在《燕巖集》、《青城集》、《金陵集》等詩文集中收録有洪大容與清人往來詩文書信等相關資料。這些朝鮮人所編的詩文集亦是本書重要參校資料。

對於以上洪大容一行與清人的交流資料,筆者在過去十餘年的資料收集和整理過程中曾撰文做過探討。爲了能理解《日下題襟集》這部書的主人公嚴誠的情况,筆者曾對嚴誠的生平和著述做了整理,并以《清人嚴誠的生平與朝鮮洪大容等朝鮮學人交遊考述》在韓中人文學會(2017年7月2日,南京大學韓國語學系舉辦)上做了發表。對於洪大容燕行使團一行與清人嚴誠、潘庭筠、陸飛等人的交往以及《日下題襟合集》、《日下題襟集》的成書過程,筆者曾在《朝鮮洪大容與清人的交流及〈日下題襟合集〉〈日下題襟集〉的成書過程》中做了詳細考述;《日下題襟合集》和《日下題襟集》傳抄本的情况,筆者也以《〈日下題襟合集〉與〈日下題襟集〉的傳抄本》一文作了全面考察。以上兩篇文章都刊載在《温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29卷第3期。對於洪大容編纂的一系列與清人交流的文獻資料,筆者曾以《洪大容編纂與清人交流書信文獻研究》發表在韓國《東亞人文學》(第37輯,2016年12月31日)上。現把上面四篇論文稍作修訂,附録於本書後,以便覽者能詳細了解這些文人之間交流的實况以及這些交流詩文、書信文獻的流播情况。

洪大容與清人交流文獻資料數量較多,《日下題襟集》作爲其中的重要一部分,在中國本土還未發現有傳本存世。筆者把這部書加以整理,介紹給中國學界,希望有益於學林。此外,在中國整理出版這部文獻資料,也是爲了完成當時洪大容和嚴誠等人的心願,願洪大容與嚴誠等人天涯知己的佳話能流芳萬世,使他們之間的交流文獻傳之不朽。

筆者在整理校點本書以及研究的過程中,得到了韓國和中國諸多圖書館、博物館以及關心本人研究的學界師友、同好的幫助,在此一併深表謝忱!此外,筆者要感謝國家古籍整理出版專項經費對本書的資助。同時,也感謝上海古籍出版社社長和諸位編輯先生的支持和編輯工作。整理校注疏漏難免,敬請覽者批評指正。

劉婧2017年2月18日於金谷書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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