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车
在X市地铁的C出口有一个男人,他是那里的保安员,每当有人向他问路,他总会非常意气用事地用手朝一个方向一指。这动作他只做一次,而且完全是在沉默中做出的。尽管永远也不会对此说哪怕一个字,他认为他已经完美地回答了别人的问题。答案就包含在那一指的动作中,它简单,粗暴,直率,并且对他来说,比语言更有力。这个举动对他来说比任何大费周章的言语更能解决问题,更能表明一种姿态,因此,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在他的脸上露出一种麻木的表情,好像那是厌烦的直接后果,有时候还伴随着疲倦。他貌不惊人,人们会记住的关于他的事情只有那件制服,还有它是如何地不合身。他坚持用手一指的有时候不仅包括一个未知的方向,一个通过复杂的交通网络才能到达的未知地点,一条电梯,甚至还包括一种换乘方式——如果发现这一个简陋的动作里包括一条真正的路,甚至一座陌生的城市的时候,那些问路的人恐怕也不会再吃惊一些了...
在X市地铁的C出口有一个男人,他是那里的保安员,每当有人向他问路,他总会非常意气用事地用手朝一个方向一指。这动作他只做一次,而且完全是在沉默中做出的。尽管永远也不会对此说哪怕一个字,他认为他已经完美地回答了别人的问题。答案就包含在那一指的动作中,它简单,粗暴,直率,并且对他来说,比语言更有力。这个举动对他来说比任何大费周章的言语更能解决问题,更能表明一种姿态,因此,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在他的脸上露出一种麻木的表情,好像那是厌烦的直接后果,有时候还伴随着疲倦。他貌不惊人,人们会记住的关于他的事情只有那件制服,还有它是如何地不合身。他坚持用手一指的有时候不仅包括一个未知的方向,一个通过复杂的交通网络才能到达的未知地点,一条电梯,甚至还包括一种换乘方式——如果发现这一个简陋的动作里包括一条真正的路,甚至一座陌生的城市的时候,那些问路的人恐怕也不会再吃惊一些了。他们有时候困惑地走开,怀着被冒犯的感觉,但不满稍后才会萦绕在他们心头,当时出现的只有迷惑——迟来的愤怒的前奏。从某一个层面来说(而这并不怎么让人震惊),《饿车》的本质和那一指相同,或者说它们的本质和固守在那个男人胸腔里的全部沉默相同,虽然处在与呼吸共鸣的胸腔里,虽然填满了自己所在的空间,但它们拒绝发出声音。然后,问路者通过所指的方向来到站外,发现自己——不管前往哪一个方向——正处在街头,本质上他希望城市迎接他的是一些别的东西,但城市第一样塞到他手里的是一张传单,一张落在雨水里被揉皱的,被车碾过的传单,好像被人用力一拍,上面的字迹已经混成一团,现在它变成了:纸浆,红油墨,还有两个数字,来自一个被剩下的电话号码,没有别的了。这也是诗人塞到他手中的,或者说扔掉的。总的来说,这些诗让我想起一个走在街上突然把手机屏幕摄像头对准天空的人——我确认过了,当时的天空没有任何特殊性。他也许并不是真的想要拍摄,以及把拍下来的图片发给什么人,只是想要换个角度看天空,并且在这么做的同时,并不掩饰草率的,让人急促地呼吸的被欺骗的感觉。(邓宁立)
策划:联合word
协力:利亚营、老顽童硬汉旅行团
封面字:欧飞鸿
封面画:冯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