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春秋義例辨-轻识

左傳、公羊、穀梁皆自謂傳自聖人筆削一字褒貶之深意，然三家之言，非常異議，互有出入。其事大抵不出漢儒所託。若捨傳求經，比其例類，辨其辭屬，則三傳自身，矛盾立見。更以與甲骨文字及竹書紀年做一比較文法之研究，然後春秋真象，深切著明；傅會義例，不攻自破。作者抽譯三傳義例，取卜辭、竹書籍春秋本經，一一條列部分，為之排比考校，故舉凡三傳聚訟紛論、糾結不解之微言大義，以此比較文法尺度量之，無不渙然冰釋。

陈盘先生简历

(1905—2001) 历史学家。字盘庵，号涧庄，广东五华人。广州中山大学文学院国文系毕业，旋入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累升至研究员。1949年去台后，任台湾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央研究院”院士、史语所第一组主任。研治古史，思从旧籍阐发新识，并从事古谶纬之学、两周史地的研究，撰著丰富，《春秋大事表列国爵姓及存灭表譔异》、《不见于春秋大事表之春秋方国稿》，二书于古史地之甄考发明，贡献至大，因获1973年中山学术著作奖。专攻中国古代史，于《春秋左传》研究造诣尤深。另有著有：《左氏春秋义例辨》、《春秋大事表列国爵姓及存灭表研究》、《古谶纬书录解题》、《汉晋遗简偶述》、《汉晋遗简偶述续稿》、《周召二南与文王之化》等。另有杂著、论文、诗作数十种。

姓　名：陳槃　〔Chen Pan〕

學　歷：國立中山大學學士

經　歷：

本所助理員(1931.7-1...

陈盘先生简历

姓　名：陳槃　〔Chen Pan〕

學　歷：國立中山大學學士

經　歷：

本所助理員(1931.7-1940.12)，副研究員(1941.1-1945.12)，研究員(1946.1-1999.2)

本所歷史學組代主任(1955.8-1970.6)

中央研究院院士(1962.2-)

本所歷史學組主任(1970.7-1975.7)

專書

左氏春秋義例辨（上海：上海商務印書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專刊17，1947）。

大學中庸今釋（台北：正中書局，1954）。

五華詩苑（六卷）補編（一卷）（台北：台北五華同鄉會文獻委員會，1961）。

春秋大事表列國爵姓及存滅表譔異（台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專刊52，1969）。

不見於春秋大事表之春秋方國考稿（台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專刊59，1970）。

漢晉遺簡識小七種（台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專刊63，1975）。

古讖緯研討及其書錄解題（台北：國立編譯館，1991）。

舊學舊史說叢（台北：國立編譯館，1991）。

澗莊文錄（上、下）（台北：國立編譯館，1997）。

論文

左氏春秋義例辨，自敘《責善半月刊》2，23（1943），頁23-25。

讖緯釋名，《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11（1944），頁297-316。

讖緯溯原（上），《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11（1944），頁317-335。

秦漢間之所謂「符應」論略，《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16（1948），頁1-67。

戰國秦漢間方士考論，《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17（1948），頁65-77。

論早期讖緯及其與鄒衍書說之關係，《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20（上）（1948），頁159-187。

「禁不得祠明星出西方」之諸問題，《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21（1948），頁99-107；《東南學報》10，1（1949），頁53-82；《大陸雜誌》特刊2，1（1962），頁369-375（增訂本）。

記陳詩六則，《大陸雜誌》1，2（1950），頁24。

張三李四之類，《大陸雜誌》1，3（1950），頁10。

釋「七」及其常相關連之幾個數字，《大陸雜誌》1，6（1950），頁20。

田祭歧說釋義，《大陸雜誌》3，4（1951），頁12-15。

「以水擊絮為漂」解，《大陸雜誌》3，8（1951），頁21。

先秦兩漢帛書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24（1953），頁60-72。

由古代漂絮因論造紙，《中央研究院院刊》1（1954），頁257-265。

中庸辨疑，《民主評論》5，24（1954），頁3-7。

詩三百篇之採集與刪定問題，《學術季刊》3，2（1954），頁14-21。

論古「讖」、「緯」、「圖」、「候」、「符」、「書」、「錄」之稱謂，《學術季刊》3，3（1955），頁39-51。

民間風俗識小，《大陸雜誌》11，6（1955），頁1-6。

春秋公羊傳辨義，《學術季刊》5，2（1956），頁25-37。

春秋穀梁傳論，《孔學論集》（台北：中華文化出版事業委員會編印，1957），頁461-495。

讖緯命名及其相關之諸問題，《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21（1948），頁1-17；《幼獅學報》1，1（1958），頁1-35（增訂本）。

春秋經與魯舊史（上、下），《中央日報》1957，4，30；《學人文史叢刊》2（1959）。

晉士會之「士」與「土」，《大陸雜誌》20，9（1960），頁9。

大學今釋別記，《大陸雜誌》21，1/2（1960），頁59-63；《孟子研究集》（1963），頁243-256；《通論經學》，頁373-377；《大學論文資料彙編》（1981），頁158-170。

中庸今釋別記，《大陸雜誌》41，4（1960），頁1-8；《中庸論文資料彙編》（1981），頁448-468。

讀顏氏家訓札記，《香港大學五十週年紀念論文集》（上），（1964），頁127-137。

孔子信而好古說，《孔孟學報》9（1965），頁11-18；《論孟研究論集》（1981），頁287-297。

讀顏氏家訓札記續編，《慶祝李濟先生七十歲論文集》（上），（台北：清華學報社，1965），頁403-420。

與楊聯陞教授論朝代間的比賽，《慶祝李濟先生七十歲論文集》（上），（台北：清華學報社，1965），頁147-148。

《古社會田狩與祭祀之關係》重訂本，《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36（上）（1965），頁309-326。

春秋列國的交通，《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37（下）（1967），頁881-930。

論開元占經鈔本刻本與安居香山書，《國立中央圖書館館刊》新1，3（1968），頁15-19。

「老」字有「母」音，《大陸雜誌》37，1/2（1968），頁41。

屋上種戒火草，《大陸雜誌》37，6（1968），頁31。

逸周書「冬凍其葆」義，《大陸雜誌》37，1/2（1968），頁54。

古代的氐羌，《慶祝蔣復璁先生七十歲論文集》（1969），頁25-33。

從左傳中所見到的四夷的文化教育，《孔孟學報》20（1970），頁29-52。

李晉華事略，《大陸雜誌》42，5（1971），頁32。

敦煌木簡符籙試釋，《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刊》32（1971），頁237-244。

春秋時代的教育，《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45，4（1974），頁731-812。

春秋列國風俗考論，《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47，4（1976），頁537-586。

春秋列國的兼併遷徙與民族混同和落後地區的開發，《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49，4（1978），頁683-735。

春秋列國風俗考論別錄，《中央研究院成立五十周年紀念論文集》（台北：中央研究院，1979），頁75-111。

影鈔敦煌寫本占雲氣書殘卷解題（古讖緯書錄解題附錄三），《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 50，1（1979），頁1-27。

孔子「信而好古」說，《大陸雜誌》58，4（1979），頁1-5。

泰山主死亦主生說，《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51，3（1980），頁407-412。

傅斯年全集，校訂增補後記（台北：聯經出版事業公司，1980）。

宋湘、邱逢甲兩先生詩中之長樂縣，《大陸雜誌》62，3（1981），頁1-3。

記長樂出土鳳鳴五年瓦，《大陸雜誌》62，3（1981），頁3。

史記吳太伯世家補注，《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52，3（1981），頁391-419。

史記齊太公世家補注（上），《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53，3（1982），頁367-392。

苟日新日日新義，《中國書目季刊》16，2（1982），頁367-392。

於歷史與民俗之間看所謂「瘞錢」與「地券」，《中央研究院國際漢學會議論文集》（台北：中央研究院，1981），頁855-906。

左丘失明厥有國語辨，《中國書目季刊》17，1（1983），頁3-6。

三訂先秦兩漢簡牘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54，2（1983），頁1-22。

春秋時代的教育（上），《大陸雜誌》（重訂本）67，4（1983），頁1-20。

春秋時代的教育（下），《大陸雜誌》（重訂本）67，5（1983），頁1-23。

中國上古史稿讀記，《食貨月刊》13，7/8（1983），頁273-283。

中國上古史稿讀記，《漢學研究》1，2（1983），頁455-470。

史記齊太公世家補注（下），《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55，2（1984），頁201-223。

廣東歷代詩鈔別錄（上），《大陸雜誌》69，1（1984），頁1-31。

廣東歷代詩鈔別錄（下），《大陸雜誌》69，3（1984），頁5-34。

春秋戰國史稿商搉，《漢學研究》2，2（1984），頁343-359。

中國古史論稿商搉，《國立中央圖書館館刊》19，1（1986），頁99-117。

史記魯周公世家補注，《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57，2（1986），頁201-232。

中國古史論稿商搉（二），《國立中央圖書館館刊》21，1（1988），頁73-90。

中國古史論稿商搉（三），《國立中央圖書館館刊》21，2（1988），頁43-60。

孝經中黃讖解題改寫本，《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59，4（1988），頁891-897。

史記燕召公世家補注，《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60，3（1989），頁576-601。

三訂「春秋公矢魚于棠說」贅記，《大陸雜誌》80，2（1990），頁1-2。

春秋「公矢魚于棠」說，《舊學舊史說叢》（台北：國立編譯館，1991），頁1-59。

史記管蔡曹世家補注，《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62，2（1993），頁265-290。

史記晉世家補注，《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65，3（1994），頁455-476。

書評

評羅香林著《百越源流與文化》，《學術季刊》4，3（1956），頁147-148。

其他

大學篇敘說後記，《民主評論》7，3（1956），頁9-13；《孟子研究集》（1963），頁257-270。

記興寧先賢叢書第一冊，《大陸雜誌》18，5（1959），頁3-29。

論國風非歌謠本來面目"跋，《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34（下）（1963），頁498-504。

記傅孟真師在中山大學，《傳記文學》5，6（1964），頁83-84。

戰國的統治機構與治術"讀記，《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37（下）（1967），頁751-755。

懷故恩師傅孟真先生有述之二，《傳記文學》11，4（1967），頁39-40。

居延漢簡中所見的漢人的身型與膚色"跋，《慶祝李濟先生七十歲論文集》（下），（台北：清華學報社，1967），頁1046-1048。

景印鉛字本長樂縣志附五華詩苑敘，《書目季刊》2，4（1967），頁43-44；《大陸雜誌》 36，12（1968），頁33。

大學出於孟學說"初稿後案，《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38（1968），頁429-434。

楚繒書疏證跋，《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40（1968），頁33-35。

論貨幣單位鐶"劄記跋，《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39（上）（1969），頁217-222。

不見於春秋大事表之春秋方國考稿敘論，《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39（上）（1969），頁325-334。

《湛此心齋詩話》跋，《大陸雜誌》39，11（1969），頁4。

《層冰堂詩集》書後，《大陸雜誌》40，1（1970），頁35。

《新金門志》序，《大陸雜誌》40，3（1970），頁35。

重印《古史辨》贅言，《古史辨》40，3（1970）。

與龍宇純論「"荀卿後案"示書、又書」，《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43，4（1971），頁669-670。

龍著"正名主義之語言與訓詁"附記，《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45，4（1974），頁599-603。

羅元一（香林）教授誄，《文藝復興》102（1979），頁30-32。

古讖緯論叢附錄，國科會獎助論文（1979）。

我所知道的陳槃先生◎萬紹章

傅斯年、沈剛伯、董作賓、李濟、錢穆、郭廷以、梁敬銲等幾位前輩接續作古之後，在台灣的中國歷史學者寥若晨星。不意，碩果僅存的占史學者、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陳繫院士，以感冒轉至肺炎，經臺大醫院盡力救治，終於一九九九年二月七日謝世的噩耗傳出，當然引起學界的極大震驚。

陳繫院士，字繫淹，廣東五華縣人，清光緒三十一年（一九0五）乙已三月初二日誕生，自幼嗜學，因家道中落，賴親朋資助，得入廣東大學。不久，校名改稱國立中山大學，戴傳賢、朱家驊兩位為正副校長。當時戴傳賢北上，中山大學由朱家驊副校長實際主持。傅斯年任文學院長兼國文、歷史兩系主任;所聘吳梅、顧韻剛、羅莘田、沈剛伯、羅庸、陳述叔、古層冰等，都為一時鴻儒。繫淹兄（其時筆者剛考入大學，學識懸殊，何能稱兄道弟，只以偶爾同室聽課，並為行文方便，冒昧稱呼）之成就，其來有自。繫淹兄大學畢業，人語言歷史研究所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的前身，任助理員，若干年後，遞升為「終身」研究員，由此發紉。維持來台研究員「終身」特例之過程，頗為不易。筆者由於行政責任，應該說明作為本文之插曲。中研、院成立於一九二八年，按其人事管理，慣例：凡研究員成績優良者，得為「終身」職，以杜研究人材之外流。而政府遷台後，規定公務員之限齡為六十五歲。筆者曾受命向總統府及行政院高級主管觀面（面對面）磋商，。希望維持內規，大陸來台的研究員，仍得為「終身」職，並經公文往復陳情，以期安慰資深研究人員的工作情緒，保障眷屬的生活;多方溝通歷七個月，終於洽定折衷辦法：中研院專任研究員，除比照國立大學教授外，凡在遷台之前聘任者，得依內規審定為「終身」職。於是，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得適用此項特殊辦法之專任研究員計十二人，連同植物研究所一人，綜計十三人，截至一九九八年十二月，逝世者十一人，一九九九年春藥廣兄病故，目前健在者僅一人。

上述筆者之大學經歷，敘及曾在廣州之中山大學，偶爾與繫淹兄同室聽課，時為一九二九至一九三一年，嗣後免試轉學南京中央大學畢業｜免試之原因，由於筆者在中山大學之成績｜譯文兩篇，當時承傳斯年院長批交中山大學語言歷史研究所輯刊分期登出，為藥廣兄及語言學人丁邦新院士所目擊，無須贅述：並此說明。

槃庵兄的性格，偏於內向型，不苟言笑。但據研究所好些同仁說：他在學術討論會中，興之所至，便會挺身而起，侃侃而談，甚至長談一個小時，不喝一口水。可測知繫淹兄在台大文學院兼課三數十年，受益的弟子何止三千人!繫淹兄持身廉介，不妨以數據證明;中研院籌組代表團參加多項國際學術會議，綜計達六百七十次，代表由各大學及相關學術團體，相關公營事業推出，代表人數，平均每次以三個人計算，總數為兩千人｜筆者在職期間，曾仔細檢視（檢視近於遊戲，中研院沒有實際的選擇權）代表名單中，不識外文者也有，「門外漢」也有：而繫淹兄從來不要求參加｜無願以公帑享受國外旅遊。這是持身廉介的一斑。

槃庵兄終身從學，在更學方面，固見蔚然的成就，足以傳之百世;在文學方面，同樣有燦爛的表現。只以故院長朱家驊治喪一事為例;墓誌銘、告臉文、啟靈文、告窘文等等，莫不出於樂淹兄的高明手筆;限於篇幅，只鈔錄墓誌銘如下：

「朱公諱家驊，字駱先，浙江吳興人也：生於民國前十八年農曆四月十五日。德國柏林大學哲學博士、中央研究院院士，早年教授北京、中山兩大學並兼系主任，先後長中山、中央兩大學。累官至浙江省政府主席、，教育部長。交通部長、考試院副院長、代理中央研究院院長。艱屯之際，出任行政院副院長;政府改組，受聘為總統府資政。平生致力國民革命，復歷參要職，游升至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秘書長，調任組織部長，國史黨編自有傳。粵維我公，器識弘深，姿度醇懿，柢節厲行，忠幹貞固。遂乃表率群流，起衰救敞，熙載奮庸，出膺專寄，盡籌碩畫，高瞻遠視，綱紀斯張，庶績咸理，政成教被，勛華懋哉，光復匡濟，四海望公，景命不俟，享年七十，以民國五十二年元月三日，壽終寓邸。於是中外震悼，總統明令褒揚，飭終令典，優崇至矣。陽明山公墓兆城已營，將於五月十五日，奉公遺體，竅多於斯。同人等永慕長懷，羞共議刊勒，甄述哀榮，庶鴻烈休光，傳於來葉。

銘日：於皇我公，誕膺英哲。篤學勉行，左右提絮，人倫物望，維公作程，懷珍抱寶，乃心治平，高翻博綜，慈惠柔嘉，日新盛德，光輔國家。穆穆我公，淵淵其膺，特進崇隆，勞謙思敬。群凶禍國，毀其憂傷，長圖大念，在莒不忘。靡膽安仰，曾不愁遺，佳城藐玉，勵豈為私，終其逾貧，後來誰紹，垂世無窮，鏘洋焜曜。

中華民國五十二年五月十五日，治喪委員會同人敬立：門生陳繫拜撰」。

這篇碑文，當時見於報載，朱氏後人掃墓，常看到拓碑的痕跡，至今不減，足見世人對繫淹兄作古文章的欽佩，對朱氏一生功績的景仰。

繫淹兄的持身廉介，可以數據作旁證：遷台以來，中研院籌組代表團參加國際學術會議，總計達六百七十餘次，代表人數，每次平均以三個人計算，總數為兩千人――筆者在職期間，曾檢視由學術團體（大學及學會）所提出的代表名單，其中「門外漢」也有，外交程度落差者更不少;而繫掩兄從來不要求參加，就是不願冒取公帑，作國外之旅遊。

追憶一九六二年二月廿四日下午，中研院院士會議，選舉第四層院士的那一幕：經三次投票，選出任之恭、梅貽琦、程毓淮、怕實義、李景均、陳槳、何廉等七人為第四層院士。當時，筆者正在收拾選舉票，瞥見會議主席胡適院長拍拍老院士朱氏的肩頭。微笑地說：「‥‥他三思指繫淹兄（是廣東來三思指中山大學）的啊!」老院士也微笑回答：「唔，不錯，真不錯‥。」

誰料，繞過一年，那位老院士竟撒手人寰，而新院士做了老院士墓誌銘的執筆人。

繫淹兄著作等身，因終身投入歷史語言研究所，當然以治古史為宗旨，但亦以同樣喜好的舊文學為道具，兩者同有悼煌的成績。已出版的專書多種，舉其螢瑩大者如下：左氏春秋義例辨、大學中庸今釋、春秋大事表列國爵姓及存滅表撰異，不見於春秋大事表之春秋方國考，漢晉遺簡識小七種，古纖緯研討及其書錄解題舊學舊史說叢，澗莊文錄等等：論文散登於國內外文史雜誌，不可勝數，亦經整輯發行;均為世人所爭誦。

總統頒與陳繫院士的褒揚令，敬錄如下：

「中研院院士陳繫，資賦穎秀，因學力行。早歲卒業廣州中山大學，從傅斯年、顧韻剛等諸儒遊，習古文史，治學精微，為時所重。旋入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潛心盲動，積學益進，獲聘兼第一組主任。初治春秋左傅，考證詳密，引徵瞻博，繼治古識緯學。於載籍中離合經史者，爬梳理紛，使古識緯深入學術研究之門;復於兩周史地暨秦漢簡帛考釋，索隱鉤沈，折衷至當。嘉惠學子，聲華鼎盛。嗣膺選中央研究院院士，克盡所學。建樹益多。兼任國立臺灣大學文學院教授，春風化雨，教澤溥施。曾榮獲中山學術著作獎及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傑出研究獎，盛譽揚輝，楷模昭代。綜其生平，盡捧學術，獻力文史，碩學鴻儒，群流共仰。遽聞磕逝，趁悼殊深，應予明令褒揚，用示政府崇禮宿學之至意。」

繫掩兄一生勤於治學、授教、復經兩度流亡，幸得元配魏夫人甘願留鄉，侍奉長者，續配曾夭人亦賢淑，。盡力家務，因此沒有內顧之憂。後輩們都能善承家庭教育，國內外學校教育，一個個奮發上進，揚聲於社會，回饋於國家。故人地下有知，必然安心了!

（本文轉載自中外雜誌第八十七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