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健为(记者)
人物生平
历任:解放军报驻老山前线记者;海军北海舰队摄影记者;海军航空兵摄影记者、宣传科长、副处长;人民海军报主任记者(师职);中央电视台《军事摄影纵横》节目主持人;中国摄影函授学院副院长;华光摄影艺术学院教授、执行院长;《国际航空》《航空知识》《兵器知识》《环球飞行》《航空世界》杂志编委;经历:多次参加重大军事行动和突发事件采访;数十次乘潜艇驱逐舰远航,并随舰艇编队周游世界;连续20年春节在采访偏远基层艰苦部队过年;担任老山前线摄影记者期间,4次通过“生死线”,多次随侦察兵敌后扑俘;从事航空摄影20余载,乘几十种军用民用飞机升空航摄数千架次。其中挑战生理极限,乘歼击机航摄32架次。首次在万米高空拍下歼击机发射火箭、导弹等照片。
主要成就
荣立:二等功1次 三等功7次;曾获:建国五十年突出贡献的摄影工作者;全国航空航天摄影大赛综合大奖;中国人全国摄影大赛特等奖;道路交通全国摄影大赛金奖;多次获国际影展、全国影展、全国新闻摄影年赛金、银、铜奖;多次获解放军摄影艺术奖等,摄影及论文奖200余项;
出版著作
出版:出版摄影画册、摄影文集等著作8部发表:摄影作品万余幅,摄影论文百余篇,文稿百余万字。在我的军事摄影生涯中,经历过许多次生生死死的艰险。许多次是在未知的情况下被推上死亡的边缘,那样的生死考验并不可怕,在仓促间也无法去体味生命的宝贵。而在受命作为解放军报驻云南老山前线值班记者,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奔命,生死对我来讲是可预知的,任何前往战区的人都必须抱有必死的决心,而面对将要告别人生的现实,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在进入老山战区的前一个月,我并没有置身于死亡的交火中心。在炮火和硝烟中,我体味着生死冲撞中人性的变化。我知道要从和平军人走进战争,必须尽快适应战争的环境和心境。清晨,我开始踏向通往生死线的道路。离开战车,我和两位警卫员徒步走了两个小时野战战壕,敌人的炮火在头上和身边炸响,因为有百分之二十以上是空爆弹,也就是在空中炸开的炮弹,所以,任何逃避动作都是无济于事的。一发炮弹在当空炸开,我的钢盔受到狠命一击,我拾起了身边那块烫手的炸弹皮。我们在齐胸的泥浆中前行。我只带了一台135相机、一台傻瓜相机、一把手枪。天气热得像把人烤焦,身上只穿了裤头背心。那坑道泥浆中有死人的肢体和动物的腐肉,发出阵阵恶臭。我们来到了“百米生死线”的跟前,到了这里我才弄明白,本来可以挖出战壕的土地,在这变成了一片硬石“植被”。这里的石头被炸成碎末,全被硝烟熏成了黑色,方圆百米所有的林木被炮火炸平,这片旷野无遮无揽。而对面就是敌占区,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林,敌人的直射武器可以控制这里的通行。炮弹连续在这里炸响,枪弹在石子堆里钻个不停。这时对面几个军工战士背着物资跑过去。忽然一声炸响,一个战士的头部、肩部被掀掉了一半,黑色的血,白色的脑浆涂了一身,但他人没死,一阵惨烈的嚎叫撕裂着我的心。他被一个战士拖着从我身边冲进战壕。我有生第一次见到这种战争的恐怖,一下子震晕了。只听着那位担任警卫的班长对我说:“这里不能久呆,我先跑;敌人的武器会追着我打,你再跑,那时敌人枪口转不回来,当他们转过来打你的时候,我们后边一个再跑出来吸引敌人火力。你会是绝对安全的。”说完,他转身向枪林弹雨中冲去。这时我脑中一片空白,竟然一屁股坐在战壕里,转而意识中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想法:我没有明天了,再见不到女儿了。“跑跑,快跑!”班长在前边喊着,可我双腿软软的,像失去了知觉不听使唤。后边的战士狠狠地踢了我一脚:“晚了晚了!来不及了,我再跑出去,你跟着跑,你不跑就自个回去吧,我们俩要去前沿了。”这时我逐渐清醒过来,前面就有我的战友,而留在这里再也没有人管我了,于是,我跟着战士窜出战壕,脚下是高低不平的碎石,鞋里满了泥水,我撞撞地向前跑去,突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乱尸堆里,炮火在身边爆炸,枪弹从耳边呼啸而过……前边的战士不顾危险端起冲锋枪向对面敌占区扫射,他在吸引敌人火力,先前跑入对面战壕的班长也奋不顾身再次钻出战壕向敌人射击,我爬起身来,连滚带爬安全进入了战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