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玉文集卷第九

陈伯玉文集卷第九

新都杨春重编

射洪杨澄校正

书

諌灵驾入京书

梓州射洪县草莾臣陈子昻谨顿首冐死献书?下：臣闻明王不?切直之言以纳忠，烈士不惮死亡之诛以极諌。故有非常之䇿者，必待非常之时；有非常之时者，必待非常之主。然后危言正色，抗议直辞，赴汤镬而不廻，至诛夷而无悔，岂徒欲诡丗夸俗，猒生乐死者㢤？寔以为杀身之害小，存国之利大，故审计定议而甘心焉。况乎得非常之时，遇非常之主，言必获用，死亦何惊？千载之迹，将不朽扵今日矣。㐲惟大行皇帝之遗天下，弃群臣，万国震惊，百姓屠裂。陛下以循齐之圣，承宗庙之重，天下之望，喁喁如也。莫不兾蒙圣化，获保余年，太平之主，将复在扵今日矣。况皇太后又以文母之贤，恊轩宫之耀，军国大事，遗诏决之，唐虞之际，扵斯盛矣。臣伏见诏书，梓宫将迁坐京师，銮舆亦欲陪幸。计非上䇿，智者失图。庙堂未闻骨鲠之谋，朝廷多有顺从之议。愚臣?惑。以为过矣。伏自思之。生圣日。沐皇风。摩顶至踵。莫非亭育不䏻。㦄丹凤抵濯龙。北面玉阶。东望金屋。杭音而正諌者。圣王之罪人也。?以不顾万死。乞献一言。愿䝉聴覧。甘就鼎镬。伏惟陛下察之。臣闻秦㨿咸阳之时。汉都长安之日，山河为固，天下服矣。然犹北假胡苑之利，南资巴蜀之饶，自渭入河，转　东之粟，逾沙绝漠，?山西之寳，然后削平天下，弹?诸侯，长辔利䇿，横制宇宙。今则不然，燕代迫匈奴之侵，巴陇婴吐蕃之患，西蜀疲老，千里运粮，北国丁男，十五乗塞，?月奔命，其弊不堪。秦之首尾，今不完矣。即?余者，独三辅之间。尔顷　荒馑，人被荐饥，自河而西，无非赤地，循陇以北，罕逢青草。莫不父兄转徙，妻子流离，委家丧业，膏原润莾，此朝廷之?俻知也。赖以宗庙神灵，皇天悔祸，去?薄稔，前秋稍豋，使羸饿之余，得保沉命，天下幸甚，可谓?矣。然则流人未返，田野尚芜，白骨縦横，阡陌无主，至扵蓄积，犹可哀伤。陛下不料其难，贵从先意，遂欲长駈大驾，按莭秦京，千乗万骑，何方取给？况山??制，穿复未央，土木工匠，必资徒役。今欲率疲弊之众，兴数万之兵，徴发近畿，鞭朴羸老，凿山采石，驱以就功。但?春作无时，秋成绝望，凋瘵遗噍，?罹饥苦。倘不堪其弊，有一逋逃，子来之颂，其将何词以述？此亦宗庙之大机，不可不深图也。况国无兼?之储，家鲜过时之蓄，一旬不雨，犹可深忧，忽加水旱，人何以济？陛下不深察始终，独违群议，臣?三辅之弊，不止如前日矣。且天子以四海为家，圣人包六合为宇，㦄观䆳古，以至子今，何尝不以三王为仁，五帝为圣？故虽周公制作，夫子著名，莫不祖述尭舜，宪章文武，为百王之鸿烈，作千载之雄图。然而舜死陟方，塟苍梧而不返；禹会群后，殁稽山而永终。岂其爱蛮夷之乡而鄙中国㢤？实将欲示圣人之无外也。故䏻使坟籍以为羙谈，帝王以为髙范。况我巍巍大圣，轹帝豋皇，日月?照，莫不率俾，何独秦豊之地，可置山?，河洛之都，不堪园?。陛下岂不察之，愚臣?为陛下惜也。且景山崇丽秀　群?，北对嵩邙，西望汝海，居祝融之故地，连大昊之遗墟。帝王图迹，縦横左右，园?之羙，复何加焉。陛下曽未察之，谓其不可。愚臣鄙见，良足尚矣。?涧之中，天地交会，北有大行之险，南有宛、叶之饶，东压江、淮，食湖海之利，西驰崤、渑、㩀河之寳，以聦明之主，养淳粹之人，天下利平恭已正，南面而已。陛下不思?洛之壮观，陇之荒芜，遂欲弃于太山之安，履焦原之险，忘神噐之大寳，循曽闵之小节，臣愚昧以为甚也。陛下何不览諌臣之䇿，采行路之谣，咨谋太后，平章宰辅，使苍生之望知有?安，天下岂不幸甚！昔者平王迁周，光武都洛，山??庙不在东京，宗社坟茔并居西?。然而春秋羙为始王，汉书载为代祖，岂其不愿孝㢤？何圣贤褒贬，扵斯滥矣！实以时有不可，事有必然，盖欲遗小存大，去祸归福，圣人?以为贵也？夫小不忍而乱大谋，仲尼之至诫，愿陛下察之。若以臣愚不用，朝议遂行，臣?陇之忧，未时休也。臣又闻太原蓄钜万之仓，洛口积天下之粟，国家之寳，斯为大矣。仐欲舍而不顾，背以长駈，使有识惊嗟，天下失望。倘䑕?狗盗，万一不图，西入陜州之郊，东犯武牢之镇，盗敖仓一杯之粟，陛下何以遏之？此天下之至机，不可不深惟也。虽则盗未旋踵，诛刑已及，㓕其九族，焚其妻子，泣辜虽恨，将何及焉？故曰：先谋后事者逸，先事后图者失。然而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斯言不徒设也，愿陛下念之。臣西蜀野人，本在林薮，幸属交泰，得逰王国。故知不在其位者，不谋其政，亦欲退身嵓谷，㓕迹朝廷。?感娄敬，委辂不非其议，图汉䇿于万全，取鸿名扵千古，臣何独怯而不及之，㢤？?以敢触龙鳞，死而无恨，庶万有一中，?垂察焉。臣子昻诚惶诚?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