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辍耕录卷之七

南村辍耕录卷之七

天台陶　宗仪　九成，魏国赵文敏公以书法称，䧺一世，书入神品。其书人但知自魏晋中来，晚年则稍入李北海耳。?见千字文一卷，以为唐人字，绝无一㸃一画似公法度。阅至后，方知为公书。公自题云：业廿年来，写千文以百数。此卷殆数年前所书。当时学禇河南孟法师碑，故结字䂓模八分。今日视之，不知孰为胜也。田君良卿于骆驼桥市中买得此卷，持来求跂为书其后。因思自五?入小学学书，不过如世人漫尓学之耳。不意时人持去，可以粥钱，而吾良卿又捐钱若干緍以购之，?可?也。元贞二年正月十八日，子昻题。则知公之书所以妙者，无帖不习也。又?见公题所画马云。吾自㓜好画马。自谓颇尽物之性。友人郭祐之?赠余诗云。世人但觧比龙眠。那知巳出曹韩上。曹韩固是过许。使龙眠无恙。当与之并驱耳。然徃徃阅公所画马。及人物山水花竹禽鸟等图。无虑数十百轴。又岂止龙眠并驱而巳哉！又闻公偶得米海岳书壮懐赋一卷，中阙数行，因取刻本摹榻以?其阙，凡易五七?，终不如意，乃叹曰：今不逮古多矣。遂以刻本完之。公之翰墨为　国朝第一，犹且服善如此。近有一等人，仅能㸃画如法，便自夸大者，于公宁不愧乎？

吾郷于佩逺先生演题金鳌山诗曰：金鳌之山金碧浮，重玄寳坊居上头。钟声夜渡海门月，?色逺揽丰山秋。龙伯国人

真妙手，掣此巨灵镇江口。丹丘?士来跨之，石洼为尊江当酒。黄?天子七寳鞭，黄头渔郎櫂江船。百年尘迹果何在？芒砀云去山苍然。歴试诸难固天造，中兴开国何草草。腹心有疾日月昏，英䧺无声天地老。两官不归汴水?，此地空传帝子游。惜无健笔驱风雨，一洗江山万古愁。此诗至今脍炙人口。山枕海，属临海县章安镇。?宋髙宗在潜邸日，泰州人徐神翁云能知前来事。群阉言于徽宗，召至，以賔礼接之。一日献诗于帝曰：牡蛎滩头一艇横，夕阳西去待潮生。与君不负登临约，同上金鳌背上行。及两宫北狩，匹马南渡。建炎?戌正月三日，帝航海次章安镇，滩浅阁舟，落帆于镇之临济寺前以俟潮。頋，问左右曰：此何山？曰：金鳌山。又问：此何所？曰：牡蛎滩。因黙思神翁之诗，乃屏去警跸，易衣徒歩登岸，见此诗在寺壁间，题墨若新，方信其为异人也。时住持僧方升坐道祝圣之词，帝趾忽前，闻其称讃之语甚善，戒左右勿惊怖而谛听之。少焉，千乗万骑毕集，始知为六飞临幸。野僧?不闲礼节，?怖失措。从行有司教以起居之仪。山下曰黄椒村，村之妇女闻天子至，咸来瞻拜龙颜，欢声如雷，曰：不图今日得覩天日。帝喜，敕夫人各自遂便。故至今村妇?曰：夫人难易世其称谓尚然不攺。宋史但载御舟幸章安镇，而不见金鳌之详。偶与张善?话郷中旧事，因笔之。善?，章安人也。

吾郷台之黄岩诸山，脉络相连，属大江走州治北。自州出南门，陆行四五里许，有委羽山，特立不?，形如落舞鳯，故得名。然州人与之朝夕者，俱弗自知其为胜。山㫄广而中深，青?翠蔓，䕃翳蓊欝，幽泉琮琤，若鸣珮环于竹间，千变万态，不可状。其畧中藏洞穴，仙家所谓空明洞天者是也。好道之士，?持炬入，行两日不可穷，闻橹声乃出。洞之侧产方石，周正光泽，五色错杂，虽加?，殆不是过，大者三四分。小者比米粒而小。以斧粉碎之。亦无不端。方见长老言：?有素服靓妆，飘飘若仙之女者。当风清月白时。则逍遥乎松杉竹栢之下。或时变服叩里人门求水火。里人所居。去洞所不能百歩。异其状，宻觇之，迤?从洞中去。里人以为恠粪其地。越数日，里人家夜失火，埶张甚不可灭，室宇一空，妻子仅以身免，遂离他䖏。识者以为厌秽仙境，故致此竒祸。自是仙女不复出矣。余㓜时，尚及见里人故址，至今有欲得方石者，裹粮撮许徃洞

口撒之，随意拾地上土，则有石在土中不尓，绝无有也。

镇国上将军、福建宣慰使费荣敏公，余内子之曽大父也。呉兴人，今著籍松江之上海。噐度弘厚，不以富贵骄人，轻财好施，勇于为义，人?称曰费佛子。陵阳牟先生所譔墓志铭载其事甚详。家之量衡无二，?刻铭于斛之四面曰：岀以是，入以是，子孙永如是。推此。则真古仁人之用心者矣。内子之大父良顕侯，父昭武大将军，皆世守其业，克不坠先志。

越枫桥里人丁氏，母?目失明。丁至孝，每朝盥漱讫，即䑛毋之目，积有年矣。俄而毋，左目明，未乆，右目复明。宪司上其事于　朝，表其闾曰孝子之门。至治年间也。因读江南别录。彭李

者。世为义门陈氏之佣夫䘮明巳乆有子一人。?闻陈之子弟言。舜为父瞽叟䑛目而致明。乃归效之。不旬日。父目忽然明朗。右二事诚孝行所感。今叚吉。父先生毋夫人刘双目乆失明。医弗能愈。先生中郷举。一目忽自见物。先生及弟一目又如之。虽夫人喜溢于中。不自知其然而然。亦先生学业有成所致与。传曰、立身扬各。以顕于后世。孝之至也。其此之谓焉。先生讳天祐。汴梁兰陵人。仕至江浙儒学提举。火失刺把都者、回回田地所产药也。其形如木鳖子而小，可治一百二十种证，每证有汤引。

今人家窓户设铰具，或鐡或铜，名曰环纽，即古金铺之遗意。北方谓之屈戍，其称甚古。梁简父诗：织成屏风金屈戍。李啇?诗：锁香金屈戍。李贺诗：屈膝铜铺锁阿甄。屈膝当是屈戍，回回石头种?不一，其价亦不一。大徳间，本?巨啇中卖红刺一块于官，重一两三钱，估直中统钞一十四万锭，用嵌㡌顶上。自后累朝皇帝相承寳重，凡正旦及天夀节大朝贺时，则服用之，呼曰刺，亦方言也。今问得其种?之名，具记于后。红石头刺，避者逹昔刺泥、苦木兰、绿石头、助把避助木刺、撒卜泥、鸦鹘、红亚姑、马思艮底、青亚姑、你蓝屋扑你蓝、黄亚姑、白亚姑、猫睛、猫睛、走水石甸子、你舍卜的、乞里马泥、荆州石赵生者，宋宗室子也，家苦贫，居闽之深山，业薪以自给。一日伐木溪浒，忽见一巨蛇。章质尽白。昻首吐舌。若将噬已生弃斧斤。奔避得脱。妻问故。具以言。因窃念曰。白䑕白蛇。岂寳物

变幻邪。即拉夫同徃。蛇尚宿留未去。见其夫妇来。回首溯?而上。尾之。行数百歩。则入一岩穴中。就启之得石。石隂刻押字与?月姓名。乃黄巢手瘗。治为凢穴，中穴置金甲，余八穴金银无筭。生掊取畸零，仍旧掩盖。自是家用日饶，不复事事。邻家疑其为盗，告其姊之夫?为吏者。吏询之严，不敢隐，随餽白金五锭。吏贪求无厌，讼之官，生不获巳。主一巨室，悉以九穴奉巨室，广行贿赂，有司莫能问。迨帅府特委福州路一官徃㢘之。巨室私献金甲，因回申云：具问本根所以，实不曽。掘发寳蔵，其事遂绝。路官得金甲，珍袭甚至。任满他适，其妻徙置榻下。一夕闻绕榻风雨声，顷刻而止，颇恠之。夫归共取视，鐍钥如故，啔笼乃无有也。生无子，夫妇终老巨室。嗟夫。天地间物，茍非我有。虽得之亦终失也。巢之乱唐天下，剽掠寳货，歴三四百年。至于我　朝而为编民所得。民固得之不能保之，而卒归于富家。其路官得金甲，自以为子孙百世计。一旦作神物化去。是?可为贪婪妄求者劝。

今以妓为官奴，即官婢也。周礼天官酒人。奚三百人。注：今之侍史官婢。

唐郑能番禺杂记：广中僧有室家者，谓之火宅僧。宋陶糓清异录：京师大相国寺僧有妻曰?㛮。

王子年拾遗记：石季伦有妾名朔风，及色衰，退为房老

孟蜀主一锦被，其阔犹今之三幅帛，而一梭织成。被头作二穴，若云版様，盖以叩于项下，如盘领状，两侧余锦，则拥覆于肩，此之谓鸳衾也。杨元诚太史言：儿时闻尊人枢宻公云，?于宋官库见之。

宋季叅政家公铉翁于杭，将求一容貌才艺?全之。妾经旬余，未能惬意，忽有奚奴者至，姿色固羙，问其艺，则曰：能温酒。左右皆失?，公漫尓留试之。及执事，?甚?，次略寒，三次微温，公方饮，既而毎日并如?之第三次，公喜，遂纳焉。终公之身，未?有过不及时。归附后，公携入京，公死嚢槖，?为所有，因时巨富，人称曰奚娘子者是也。吁！彼女?贱隶耳，一事精至，便能动人，亦其专心致志而然。士君子之学，为穷理正心，修已治人之道，而不能至于当然之极者，视彼有间矣。

江右胡存斋叅政能折节下士，賔客至如家焉。故南北士大夫有经过其地，无不?见者，每虞阍人不为通刺，苟不岀日，

即于门首挂一牌云：胡存斋在家。

松江在城金世昌者，出继夏氏，?买废宅，修葺前㕔，梁内有凿成金世昌三字，必昔时客商所记姓名，人以为有定数云。恒阳㢘文正王字善父畏吾氏，由父孝懿王官㢘访使，氏焉。国?拜中书平章政事，秉政日，中书右丞刘武敏公以?附为都元帅，骑从甚都，诣门求见。王之兄弟凡十人，后皆至一品内，王弟昭文馆大学士光禄大夫蓟国公犹布衣为通报。王方读书，略不荅。蓟公岀，整复凂入言之，因令彻去坐椅，自㩀中坐，令整入。整展拜起，侧立，不予之一言。整求退，谓曰：此是我私宅，汝欲有所言，明日当诣政事堂。及出，愧赧无人色。顷之，宋士之在覊旅者，寒饿狼狈，冠衣褴缕，䄂诗求见。王之兄弟皆耶揄之。蓟公复为入言，急令铺设坐椅，且戒内人备酒馔出，至大门外，肃入对坐，出酒馔，执礼甚恭，且录其居止。诸儒但言困苦乞归。王明日遂言于世皇，皆遂其请。是夜，诸兄弟问曰：今日刘元帅者，主上之所?任，反菲薄之。江南穷秀才，却礼遇如此，其至我䓁不能无疑。王曰：我是国家大臣，言动嚬?，系天下重轻。整虽贵，卖国叛臣也，故折辱之，令其知君臣义重。若寒士数十，皆诵法孔子者也。在宋朝不坐，燕不与，何故而拘执于此？况今国家起朔漠，斯文不绝如线，我更不尊礼，则儒术且将扫地矣。王之作兴斯文若此，是大有功于名教者也。

许鲁斋先生在中书日，命牙侩雇一仆役，时选一能应对闲礼莭者进郤之曰：特欲老实耳。他日领一蓬首垢面愚騃之

人来，遂用之。侩请问其故，先生曰：谚云：马骑上䓁马，牛用中䓁牛，人使下䓁人。马上䓁能致逺，牛中䓁良善，人下䓁易驯。若其聦明过我，则我反为所使矣。假如司马温公家一仆，二十年止称君实秀才。苏子瞻学士来谒，闻而教之。明日攺称太参公相公惊问，以实告。公曰：好一仆，被苏东坡教坏了，这便是様子。

至正壬辰春，自杭州避难居湖州。三月廿三日，黒气亘天，电电以雨，有物若果核，与雨杂下，五色间错，光茔坚固，破其实食之，似松子仁，人皆曰娑婆?子。閠月十二日复雨，八月过杭州，因知三月十八日亦雨如湖州，郡人?不以为异。及九月十日，红巾犯省治，雨核之地，悉被兵火，无有䖏，屋宇如故。

余弗之信。九月廿六日，湖州䧟仪凤桥，四向焚戮特甚。追思雨核时，桥四向为最多，信前言不诬也。后闻池州亦然，与杭日同。池州之祸，尢可惨也。按白乐天诗集载月中?坠桂子于天笁寺。叶石林王涧杂书亦云：仁宗天圣中，七月、八月两月之望，有桂子从空降，如雨，其大如豆，杂黄白黒二色，食之味辛。寺僧遵式取以种，得二十五本。二书岂尽妄耶？此理殊不可暁，但今又为时䜟，尤可异也。

俗呼牝马为课马者，唐六典：凡牝四㳺五。课羊则当年而课之。课?，课驹犊也。

今人之指佣工者曰客作，三国时已有此语。焦光饥则出为人客作，饱食而已。

今人以米汤和八塩草灰，以圑鸭卵，谓曰咸杬子。按齐民要术，用杬木皮淹渍，故名之。若作圆字写，则误矣。官制资品文宗之御奎章日，举士虞集、愽士柯九思常侍从，以讨论法书名画为事。时授经即掲徯斯亦在列，比之集、九思之承宠眷者则稍䟽。因潜著一书曰奎章政要以进。二人不知也。万㡬之睱。毎赐披览。及晏朝，有?授经郎献书图行于世。厥有深意存焉。句曲外史张雨题诗曰。侍书爱题愽士?。日日退朝书满床。奎章阁中观政要。无人知有授经郎。盖柯作?虞必题。故云。

刘信甫。扬州人。郡富商曹氏奴。曹濒死。以孤托之。孤渐长。孤

之叔利孤财。妄诉于府曰。某家赀产。未?分析。今悉为姪所㩀。郡守刘察其诈。直之。叔之子以父讼不胜。渐且愤毒。父死而复诉于府曰。弟挟怨杀吾父　逹，鲁花赤马马火者，受署之?，与守不和，竟欲置孤法，并得以中守，引致百余人，皆抑使诬服，曰：孤俾某等杀叔，守受孤贿若干。末鞠信甫，信甫曰：杀人者某也，孤实不知。守亦无贿，既被鍜，錬无完肤，终无两辞。?信甫先遣人宻送孤至京师，避于一逹䆠家，嘱之曰：慎毋出。至是，乃厚以金帛赂逹鲁花赤，孤得无预，而信甫减死。既岀，叩跸陈告，逹鲁花赤以罪罢去，守复官。凡狱讼道里费盖钜万计。孤归，悉筭偿。信甫曰：奴之富，皆主翁之䕃也。今主有难，奴救脱之，分内事耳，宁望求报哉？力辤不受。至正壬辰秋，邉宼䧟常州，守吏望风奔溃。徐妇倡者，宼命以佐燕，乃愤詈弗从，竟剚死之。未㡬，江浙平章定定来克复，儒?吴寅夫、赵君谟等以从逆伏诛。嘉兴张翔南翼作忠徐倡诗以白于世曰：西神峩峩睢孽蔓，乗兵?甿膏国武乏兴唶尓尸素营贿朋城弗典守妖孤。凌彼章逢之徒，　伦魁能蒲伏詟服倒授太阿傔以承天廓不白暑雨氷。纲常沦，随线绝罔凭。胡为优徐倡冶容?市矜。鬕妖驱之俾侑乐，頩玉肆詈无凌兢。噤讴裭舞余恕鬟植鬅鬙。铅为钢，刄划膺，载营霸灼上升頋。守臣巨儒汗恧䘖，愧死莫惩。二义磅礴忠义气，独出下里孰可仍。桓桓执夷徒，乃反经沟塍尓倡丹?，烛日月，易粉黛。誉声绳绳汗渎?，回清澂盖呉?室其少妹，且与生子。名教中所不齿者，一死固有余辜。赵颇纯谨老成，乃亦在列，可哀也巳。随?漫录载宋端平二年。荣全㩀髙邮城叛。召官奴毛惜惜佐酒。骂曰。汝本徤儿。官家何负于汝而反。吾有死耳。不能为反贼行酒。全以刄裂口。立命脔之。骂至死不绝。后阃臣以闻。特封英烈夫人。且赐庙。潘紫岩有诗曰。淮海艶姫毛惜惜，蛾眉有此万人英。恨无七首学秦女，向使裹头真杲卿。玉骨花颜城下土，氷䰟雪?史间名。古今无限要金者，歌舞筵中过一生。噫当是时也。奸凶得志。埶熖熏天。虽厚禄重臣峩　世儒。罔不效力执事。战兢奔走于指麾之下。而俳下贱乃能?不頋身。独何仁与？夫徐氏之与英烈夫人，同一死耳，而无有为之举申朝廷褒赠封号，以为世劝惜㦲

北方凡皂雕作巢，所在官司必令人穷巢探?，较其多寡。如

一巢而三?者，置卒守謢，日觇视之。及其成鷇，一乃狗耳，取以饲飬，进之于朝，其状与狗无异，但耳尾上多毛羽数根而已。田猎之际，雕则戾天，狗则走陆，所逐同至，名曰鹰背狗。盖至正乙未五月廿三日曰入时，平江在城，忽闻东南方军声，且渐近，惊走，觇视巳无所有，但见黒云一簇中，仿佛皆?人马，而前后火光若灯烛者，莫知其筭。迤?由西北方而?，惟葑门至齐门居民屋脊龙要悉掲去，屋内床榻屏风俱仆。醋坊桥董家杂物铺失白米十余石，醤一缸，不知置之何地。此等恠事，竟不可暁。

至正乙未春，中书省臣进奏，遣兵部员外郎刘谦来江南募民?。路府州司县官。自五品至九品，入粟有差，非旧例之职

专茶塩务场者比。虽功名逼人，无有?之者。既而抵松江，时知府崔思诚惟知曲承使命，不问民间有粟与否也，乃拘集属县巨室，㸃科十二名，众皆号泣告诉，曽弗之頋，輙施拷掠，抑使承伏，即填空名告身授之。平江路逹鲁花赤六十，不避谴斥，力争以为不可，竟无一人应募者。崔闻之，深自悔赧。

曹公克明铿，号以斋，宛平人，为湖广行省员外郎日，麻阳主簿顾渊白?书问讯，且以辰砂一包见寄，未及启封，漫尓置箧笥中。后有宪官过访，因论制药，谓苦无好辰砂。公曰。我有一故人。?以此为惠。当奉送。及取视。乃有砂金三两杂其内。公惊叹曰。渊白以我为何如人也。时渊白已没。呼其子归之。其㢘洁如此。官至礼部尚书。谥文穆王渊字若水。钱唐人。善山水人物。尤长于花竹翎毛。㓜时获侍赵魏公，故多得公指教，所以传色特妙。天暦中，画集庆龙翔寺两庑壁，时都下刘捴管者捴其事，刘命若水于门首壁上作一鬼，其壁髙三丈余，难于著笔，因取?连黏粉本以呈，刘曰：好则好矣，其如手足长短何？若水不得其理，因具酒礼?拜，求教于刘。刘曰：子能不耻下问，吾当告焉。若先配定尺寸，画为躶体，然后加以衣，则不差矣。若水受教而退，依法为之，果善。南村辍耕录卷之七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