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进东坡文集事略卷第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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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5 14:23
经进东坡文集事略卷第四十三
迪功郎新绍兴府?县主簿臣郎 晔上进
书
上韩魏公论场务书
上蔡省主论放欠书
上韩丞相论灾伤手实书
上文侍中论榷盐书
上文侍中论强盗赏钱书
上韩魏公论场务书
轼再拜献书昭文相公执事。轼得从官于西甞,以为当今制置西事,其大者未便,非痛整齐之,其势不足以久安,未可以随欹而拄,随壊而补也。然而其事宏阔浩汗,非可以仓卒轻言者。今之所论,特欲救一时之急,解朝夕之患耳。
徃者寳元以前,秦人之富强可知也。中户不可以亩计,而计以顷;上户不可以顷计,而计以赋。耕于野者不愿为公侯,藏于民家者多于府库也。然而一经元昊之变,氷消火燎,十不存三四。今之所谓富民者,向之仆?也;今之所谓蓄聚者,向之残弃也。然而不知昊贼之遗种,其将永世而臣伏邪?其亦有时而不臣也。以向之民力坚完,百倍而不能支,以今之伤残之余而能办者,轼所不识也。夫平安无事之时,不务多方优?其民,使其气力浑厚,足以胜任县官权时一切之政,而欲一旦纳之于患难,轼恐外忧未去而内忧乘之也。鳯翔、京兆,此两郡者,陜西之囊槖也。今使有变,则缘边被兵之郡。知战守而巳。战而无食则北。守而无财则散。使战不北。守不散。其权固在此两郡也。
轼官于鳯翔。见民之所最畏者。莫若衙前之役。自其家之瓮盎釡甑以上计之。长役及十千。乡户及二十千。皆占役一分。所谓一分者。名为糜钱,十千可办,而其实皆十五六千至二十千,而多者至不可胜计也。科役之法虽始于上户,然至于不足,则递取其次,最下至于家赀及二百千者,于法皆可科。自近岁以来,凡所科者,鲜有能大过二百千者也。夫为王民,自瓮盎釡甑以上计之,而不能满二百千,则何以为民。今也及二百千,则不免焉,民之穷困亦可知矣。然而县官之事,歳以二千四百分为计,所谓优轻而可以偿其劳者不能六百分,而捕获强恶者愿入焉,擿发赃弊者愿入焉。是二千四百分者,衙前之所独任,而六百分者未能纯被于衙前也,民之穷困又可知矣。
今之最便,惟重难日损,优轻日增,则民尚可以生,此轼之所为区区议以官榷与民也。其详固已具于府之所录以闻者。从轼之说而尽以予民。失钱之以贯计者,轼尝粗较之,岁不过二万,失之于酒课,而偿之于税緍,是二万者,未得为全失也。就使为全失二万,均多补少,要以共足,此一转运使之所办也。如使民日益困穷而无吿,异日无以待仓卒意外之患,则虽复岁得千万,无益于败,此贤将帅之所畏也。
轼以为陛下新御宇内,方求所以为千万年之计者,必不肯以一转运使之所能办,而易贤将帅之所畏。况于相公才略冠世,不牵于俗人之论,乃者变易茶法,至今以为不便者,十人而九,相公尚不顾,行之益坚。今此事至小,一言可决,去岁赦书,使官自买木,关中之民始知有生意。向非相公果断而力行,必且下三司,三司固不许。幸而许,必且下本路。本路下诸郡,或以为可,或以为不可,然后监司?聚其说而叅酌之。比复于朝廷,固已朞岁矣。其行不行,又未可知也。如此而民何望乎?
方今山陵事起,日费千金,轼乃于此时议以官榷与民,其为迂阔取笑可知矣。然窃以为古人之所以大过人者,惟能于扰攘急迫之中,行寛大闲暇久长之政,此天下所以不测而大服也。朝廷自数十年以来,取之无术,用之无度,是以民日困,官日贫,一旦有大故,则政出一切,不复有所择,此从来不革之过,今日之所宜深惩而永虑也。山陵之功,不过岁终,一切之政,当讫事而罢。明年之春,则陛下逾年即位,改元之岁,必将首行王道,以风天下。及今使郡吏议之,减定其数,当复以闻,则言之今其时矣。伏惟相公留意,千万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