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严茶议

王?相严茶议

蜀中有至细之物，而寓莫大之用，君子不可以轻视之者，茶是也。五榖饔飧非不美也，食牛羊乳酪者则不以为急。布帛帷帐，非不丽也，御穹庐氊裘者则不以为重。茶之为物，西戎吐畨，古今皆仰给之。以其腥肉之食，非茶不消。青祼之?非茶不解，故不能不赖于此。是则山林草木之叶，而关繋国家政理之大，经国君子固不可不以为重而议处之也。蜀茶自唐王播始?税以利国，宋?则买茶于秦凤、熈河等路博马，又置茶塲于成都买茶，贸易取息，以为熈河博马之费。建炎以后，罢成都茶场，设买马二务，一在成都买川马，一在兴元买秦马。元?成都茶于京兆、巩昌治局?卖，惟取其利。我　朝洪武中，川、陜皆置茶马司，收巴茶易马，颇获其利。至成化中，议者以马之用急于三邉，而川马逺不可，至茶之利分于川蜀，而洮河所利则微，故川中茶马停止，而独行于河州。是以川茶惟严禁约，而诸畨无以仰给矣。近年以来，法弛人玩，虽有禁茶之名，而无禁茶之实。商贾满于关隘，而茶船遍于江河，权要之人每私主之以圗利。迩者廵按卢公梢一盘诘即得十数余万，则其平日可知也。夫茶可以利　朝?也，今利归私门矣；可制诸畨之命也，今仰望于商人矣。以中国御畨之大权，而倒持以授之于商贾，不惟自失其利国之具，而反害之矣。为今之计，莫要于严茶之禁，绝商贾之贩，使茶利之权在官，则诸畨可以坐制。何也？茶者，畨人之所必欲得者也。私茶不行，畨人仰于官矣。以茶易马，虽不可遽复，而使之输青稞以服役，独不可乎？或者曰：青稞之输，彼之旧贯也，茶则我之实利也。彼来贡之，我以是赏之，不几于相易乎？彼之利于我者㣲，而我之失其利者大。不几于失伦乎。吁。是皆以小利言之。不知彼输于我义也。我赏于彼德也。我因以行其覊縻之道，彼亦以为职分之常。乆之邉防可以寜谧，而我兵亦无调度之费。?伐之苦。以此较彼。所得孰大小哉。夫畨仰茶于官，权在国也。邉鄙因之无虞，利在民也。一禁茶之间，使权归于国而利及其民，较之纵禁通商，使利归私室而害及于邉者，所得又孰多寡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