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法寿

轻识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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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5 05:58

房法寿

小名乌头,清河绎幕人也。㓜孤,少好射猎,轻率勇果,结群小而为劫盗。从叔元庆、范镇等坐法寿被州郡切责,时月相继,宗族甚患之。弱冠,州迎主簿。后以母老,不复应州郡之命。常盗杀䐗牛,以共其母。招集壮士,常有百数。

母亡岁余,遇沈文秀、崔道固起兵应刘子勋。明僧暠、刘乗民起兵应刘彧,攻讨文秀。法寿亦与清河太守王玄邈起兵西屯,合讨道固。玄邈以法寿为司马,累破道固军,甚为历城所惮。加法寿绥边将军、魏郡太守。子勋死,道固、文秀悉复归彧,乃罢兵。道固虑其扇乱百姓,遂切遣之。而法寿外托装办而内不欲行。

会从弟崇吉在升城,为慕容白曜所破,母妻没于白曜军。崇吉奔还旧宅。法寿与崇吉年志粗相谐恊,而亲则从祖兄弟也。崇吉以母妻见获,托法寿为计。法寿既不欲南行,恨道固逼切,又矜崇吉情理。时道固以兼治中房灵宾督清河、广川郡事,戍盘阳。法寿遂与崇吉潜谋袭灵宾,克之。仍归款于白曜以赎母妻。白曜遣将军长孙观等自大山南入马耳关以赴盘阳,还崇吉母妻。初,道固遣军围盘阳,法寿等拒守二十余日。观军至,贼乃散走。观军入城,诏以法寿为平远将军,与韩骐驎对为冀州刺史,督上租粮。以法寿从父弟灵民为清河太守,思顺为济南太守,灵悦为平原太守,伯怜为广川太守,叔玉为高阳太守,叔玉兄伯玉为河间太守,伯玉从父弟思安为乐陵太守,思安弟㓜安为高密太守,以安初附。

及历城、梁邹降,法寿、崇吉等与崔道固、刘休宾俱至京师。以法寿为上客,崇吉为次客,崔刘为下客。法寿供给,亚于安都等。以功赐爵壮武侯,加平远将军,给以田宅、奴婢。性好酒,爱施,亲旧宾客率同饥饱,坎?常不丰足。毕众敬等皆尚其通爱。太和中卒。赠平东将军、青州刺史,谥敬侯。

子伯祖,袭,例降为伯。历齐郡内史。伯祖暗弱,委事于功曹张僧皓,僧皓大有受纳,伯祖衣食不充。后广陵王羽为青州,伯祖为从事中郎、平原相。转幽州辅国长史,坐公事免官。卒。

子翼,袭。宣威将军、大城戍主。永安中,青州太傅开府从事中郎。

伯祖弟叔祖,别以功赐爵魏昌子。历广陵王国郎中令、长广东莱二郡太守、龙骧将军、中散大夫。永安中,安东将军、郢州刺史。

叔祖弟㓜愍,安丰、新蔡二郡太守。坐事夺官,居家,忽闻有客声,出无所见,还至庭中,为家群犬所噬,遂卒。

初,长孙观之将至盘阳也,城中稍以震惧。时刘彧给事中崔平仲欲归江南,自历下至围城军中,与十余骑遥共法寿语,灵宾密遣人捕执之。始法寿克盘阳之后,常禁灵宾于别斋。既得平仲,引与同室,致酒食,叙国军明将入意。夜中,北城上缒出平仲、灵宾等十余人。厥明,官军至城,灵宾遂归梁邹。

灵宾,文藻不如兄灵建,而辩悟过之。灵建在南,官至州治中、㪍海太守,以才名见称。兄弟俱入国,为平齐民。虽流漂屯圯,操尚卓然。并卒于平齐。

灵建子宣明,亦文学著称,雅有父风。高祖擢为中书博士。迁洛,转议郎,试守东清河郡。正始中,京兆王愉出除征东、冀州,以宣明为记室参军。愉反,逼宣明为太守。灵宾从父弟坚,字千秋,少有才名。亦内徙为平齐民。太和初,高祖擢为秘书郎,迁司空咨议、齐州大中正。高祖临朝,令诸州中正各举所知,千秋与幽州中正阳尼各举其子。高祖曰:“昔有一祁,名垂往史,今有二奚,当闻来牒。”出为濮阳太守。世宗时,复为司空咨议,加立忠将军。卒,赠南青州刺史,谥曰懿。

长子祖渊,羽林监。从章武王融讨葛荣,没于陈。赠安东将军、济州刺史。

祖渊弟。祖皓,长水校尉。后讨萧衍将于九山,战殁。赠抚军将军、兖州刺史。

崔平仲自东阳南奔,妻子于历城入国。太和中,高祖听其还南。

思安,有勇力;伯玉,果敢有将略。思安赐爵西安子、建威将军、北平太守,迁大司马司马、齐州武昌王府司马。高祖南伐,征为步兵校尉、直合将军、中统军。善抚士众,高祖嘉之。汉阳既平,复为武昌王司马,带东魏郡太守,加宁朔将军,改爵清河子,卒官。子敬寳袭爵。

敬寳,亦壮健。奉朝请、征北中兵参军、北征统军、宁远将军,每有战功。早卒。子去病袭。

伯玉,坐弟叔玉南奔,徙于北边。后亦南叛,为萧鸾南阳太守。高祖南伐,尅宛外城,命舍人公孙延景宣诏于伯玉曰:“天无二日,土无两王,是以躬揔六师,荡一四海。宛城小戍,岂足以御抗王威?深可三思,封侯胙土,事在俯仰。”伯玉对曰:“外臣,荷国厚恩,奉任疆境,为臣之道,未敢听命。伏惟游銮远涉,愿不损神。”高祖又遣谓曰:“朕亲率麾斾,远清江沔,此之小戍,岂足徘徊王师。但戎辂所经,纎介湏殄,宜量力三思,自求多福。且卿早蒙萧赜殊常之眷,曾不怀恩,报以尘露。萧鸾妄言入继道成,赜子无孑遗。卿不能建忠于前君,方立节于逆竖,卿之罪一。又顷年伤我偏师,卿之罪二。今銮斾亲戎,清一南服,不先面缚,待罪麾下,卿之罪三。卿之此戍,多则一年,中则百曰,少则三旬,克殄岂远。宜善思之,后悔无及。”伯玉对曰:“昔蒙武帝恺悌之恩,沗侍左右,此之厚遇,无忘夙夜。但继主失德,民望有归。主上龙飞践极,光绍大宗,非直副亿兆之深望,实兼武皇之遗勑。是以懃懃恳恳,不敢失坠。往者,北师深入,宼扰边民,辄厉将士,以救苍生。此乃边戍常事,陛下不得垂责。”

及克宛,伯玉面缚而降。高祖引见伯玉并其参佐二百人,诏伯玉曰:“朕承天驭宇,方欲清一寰域,卿蕞尒小戍,敢拒六师,卿之愆罪,理在不赦。”伯玉对曰:“臣既小人,备荷驱使,缘百口在南,致拒皇略,罪合万死。”高祖曰:“凡立忠抱节,皆应有所至。若奉逆君,守迷节,古人所不为。卿何得事逆贼萧鸾,自贻伊谴!”伯玉对曰:“臣愚痴晚悟,罪合万斩,今遭陛下,愿乞生命。”高祖曰:“凡人惟有两途:知机获福,背机受祸。劳我王师,弥历岁月,如此为降,何人有罪!且朕前遣舍人公孙延景城西共卿语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卿荅云:‘在此不在彼。’天道攸远,变化无方,卿宁知今日在此不在彼乎?”伯玉乞命而已,更无所言。高祖以思安频为伯玉泣请,故特宥之。

伯玉在南之日,放妾杨氏为尼。入国,遂令还俗,复爱幸焉。为有司所奏,高宗听之。世宗即位,拜长史,兼游击将军,出为冯翊相,卒官。

崇吉,少骁勇,为沈文秀中兵参军。及太原戍守傅灵越率众弃郡南赴子勋,文秀以崇吉督郡事。既而背文秀,同于刘彧。母叔在历城,为崔道固所拘系,又将致刑于市以恐之,而崇吉卒无所顾。会道固归彧,乃出其母。彧以崇吉为龙骧将军、并州刺史,领太原太守,戍升城。崇吉以其从兄灵献为长史,姨兄贾延年为司马。

未几而白曜军至。白曜遣人招之,崇吉不降,遂闭门固守。升城至小,人力不多,胜仗者不过七百人,而白曜侮之,乃遣众陵城。崇吉设土蕇方梁,下相舂击,不时克殄。白曜遂筑长城,围三重,更造攻具,日夜攻击。自二月至四月,粮矢俱尽,崇吉突围出走,遁藏民舍,母妻见获。道固遣治中房灵賔慰引之,崇吉不肯见道固,遂东归旧村,阴募壮士,欲以偷母,还奔河南。白曜虑其如此,守备严固。后与法寿取盘阳,俱降。

及立平齐郡,以历城民为归安县,崇吉为县令。颇怀昔憾,与道固接事,意甚不平。后委县出台,讼道固罪状数条。会赦不问。崇吉乞解县,许之。停京师半歳,乃南奔。崇吉夫妇异路,剃发为沙门,改名僧达,投其族叔法延。住歳余,淸河张略之亦豪侠士也,崇吉遗其金帛,得以自遣。妻从幽州南出,亦得相会。崇吉至江东,寻病死。

崇吉从父弟三益,字敬安,于南阳内附。高祖与语,善之,曰:“三益了了,殊不恶。”拜员外散骑侍郎。寻出为太山太守,转兖州左军府司马,所在以清和著称。还,除左将军。正光中卒,年六十三。九子。

长子,士隆,兴和中,东清河太守,带盘阳镇将。

士隆弟士逹,少有才气。其族兄景先,有鉴识,每曰:“此儿俶傥,终当大其门户。”起家济州左将军府仓曹参军。时京兆王继为大将军,出镇关右,闻其名,征补骑兵参军,领帐内统军。

孝昌中,其鄕人刘苍生、刘钧、房湏等作乱,攻陷郡县,频败州军。时士逹父忧在家,刺史元欣欲逼其为将,士逹以礼固辞。欣乃命其友人冯元兴谓之曰:“今合境从逆,贼徒转炽,若万一陷州,君家岂得独全?既急病如此,安得顾名教也。”士达不得已而起,率州郭之人二千余人,东西讨击,悉破平之。武泰初,就家拜平原太守,抑挫豪彊,境内肃然。时邢杲宼乱,惮其威名,越郡城西度,不敢攻逼。

永安末,转济南太守。士逹不入京师,而频为本州郡,时人荣之。

永安末,尒朱兆入洛,刺史萧賛为城民赵洛周所逐,城内无主。洛周等以士逹鄕情所归,乃就郡请之,命摄州事。永熈二年卒,年三十八,时人伤惜之。赠平东将军、齐州刺史,谥曰武。

士逹弟士素,武定末,太尉咨议参军。

士素弟士章,尚书郎。法寿族子景伯,字长晖。高祖谌,避地渡河,居于齐州之东清河绎幕焉。祖元庆,仕刘骏,历十郡太守,后为沈文秀青州建威府司马。刘彧之杀子业自立也,子业弟子勋起兵攻之,文秀遣其将刘珍之率兵助彧。后背彧归于子勋,元庆不同,为文秀所害。父爱亲,率勒鄕部攻文秀。刘彧嘉之,起家授龙骧将军。寻会文秀降彧,乃止。显祖时,三齐平,随例内徙,为平齐民。以父非命,䟽服终身。

景伯生于桑乾,少丧父,以孝闻。家贫,佣书自给,养母甚谨。尚书卢渊称之于李冲,冲时典选,拔为奉朝请、司空祭酒、给事中、尚书仪曹郎。除齐州辅国长史,值刺史死勑,行州事。政存寛简,百姓安之。后值清河太守杜昶外叛,郡居山险,盗贼群起,除清河太守。郡民刘简虎曾失礼于景伯,闻其临郡,阖家逃亡。景伯督切属县捕擒之,即署其子为西曹掾,命喻山贼。贼以景伯不念旧恶,一时俱下,论者称之。旧守令六年为限,限满将代,郡民韩灵和等三百余人表诉乞留,复加二载。后迁太尉中郎、司徒咨议参军、辅国将军、司空长史。以母疾去官。

景伯性淳和,涉猎经史,诸弟宗之,如事严亲。及弟妓亡,蔬食终丧,朞不内御,忧毁之容,有如居重。其次弟景先亡,其㓜弟景远朞年哭临,亦不内寝。鄕里为之语曰:“有义有礼,房家兄弟。”廷尉卿崔先韶好标榜人物,无所推尚,每云景伯有士大夫之行业。及母亡,景伯居丧,不食盐菜,因此遂为水病,积年不愈。孝昌三年卒于家,时年五十。赠左将军、齐州刺史。

子文烈,武定中,尚书三公郎中。

景先,字光胄。㓜孤贫,无资从师,其母自授毛诗、曲礼。年十二,请其母曰:“岂可使兄佣赁以供景先也?请自求衣,然后就学。”母哀其小,不许。苦请,从之,遂得一羊裘,忻然自足。昼则樵苏,夜诵经史,自是精勤,遂大通赡。太和中,例得还鄕,郡辟功曹。州举秀才,值州将卒,不得对策。解褐太学博士。时太常刘芳、侍中崔光当世儒宗,叹其精博,光遂奏兼著作佐郎,修国史。寻除司徒祭酒、员外郎。侍中穆绍又启景先撰世宗起居注。累迁步兵校尉,领尚书郎,齐州中正,所历皆有当官之称。

景先沈敏方正,事兄恭谨,出告反面,晨昬参省,侧立移时,兄亦危坐,相敬如对宾客。兄曾寝疾,景先侍汤药,衣冠不解,形容毁瘁。亲友见者莫不哀之。

神龟元年,萧衍龙骧将军田申能据东义阳城内属,勑景先为行台,发二荆兵以援之,在军遇疾而还。其年卒于家,时年四十三。赠持节、冠军将军、洛州刺史,谥曰文景。先作五经疑问百余篇,其言该典,今行于时,文多,略举其切于世教者:

问王者受命,木火相生曰:五精代感,禀灵者兴。金德方隆,祯发华渚;水运告昌,瑶光启祚。人道承天,天理应实,受谢既彰,玄命若契。相生之义,有允不违。至如汤武革命,杀伐是用,水火为次,遵而不改。既事乖代终,而数同纳麓。逆顺且殊,祯运宜异,而兆征不差,有疑符应。问禹以鮌配天,舜不尊父曰:明明上天,下土是冒。道高者负扆四方,神积者郊原斯主。是以则天,不能私其子;绍尧,不敢尊其父。鮌既罪彰于山川,受殛于羽裔,化质与鳞甲为群。铭精不能上乗箕尾,而厚尊配于国阳,当升烟之大礼。苟存及躬,以乱祀典。降上帝为罪鬼之宾,奏夹钟为介虫之乐,奉天之道,不乃有沦乎?

问汤尊稷废柱曰:神积道存,异世同尊;列山见享,绵纪前代。成汤革命承天,当愆阳之运,不思理数之有时,黜元功于百世。且毕、箕感应,风雨异征,尊播殖之灵,而邀滂澍之润,升废之道,无乃谬与?若柱不合荐,虞夏应失之于前;如以岁乆宜迁,百神可计日而代。求之二三,未究往旨。

问汤克桀,欲迁夏社为不可;武王灭纣,以亳社为亡国之诫曰:神无定方,唯人为主,道协无为,天地是依,弃德弗崇,百灵更祀。周武承天,礼存咸秩,升后稷当四圭之尊,贬土祇隔牲币之享。就如言之,稷禀灵威,诚允聿追之宜,社非商祖,孝孚乃考之咎,殷鉴致诫,何独在斯?

问易著革命之爻,而无揖让之象曰:玄黄剖别,人道为尊,含灵伫化,故义始元首。是以飞龙启征,大人载就。及理运相推,帝图异序。虞宾以为善终顺守,有慙未尽,不显揖让之象,而著已日之美。岂可兆巨衅为贻厥之谋,训万世而开安忍之开?求之反衷,未识理恕。

问周礼秋官司烜氏,邦若屋诛,为明竁焉曰:王道贵产,法理尚恩。旧德见食,八象载其美;五宥三刺,礼经寳其仁。是以禄父巨衅,殷礼不辍;三监乱德,蔡胤犹存。罪莫极于无上,逆莫甚于违天。行大辟祸不及族,理正刑愆止于身。何恶当参夷之祸?何戾受沦殄之辜?

问仪礼,继母出嫁,从为之服,传云“贵终其恩”曰:继母配父,夲非天属,与尊合德,名义以兴。兼鞠育有加,礼服是重。既体违义尽,弃节毁慈,作嫔异门,为鬼他族,神道不全,何终恩之有?方齐服是追,哭于野次,苟存降重,无乃过犹不及乎?问礼记,生不及祖父母,父母税丧,己则否曰:服以恩制,礼由义立。慈母三年,孙无缌葛者,以戚非天属,报养止身。祖虽异域,恩不及己,但正体于下,可无服乎?且缟冠玄武,子姓之服。縓练之后,纕绖已除,犹怀惨素,未忍从吉,况斩焉。初之创巨方始,复吊之宾,尚改缁袭,奉哀苫次,而无追变,孝子孝孙,岂天理是与?

问左氏传,齐人杀哀姜,君子以为不可曰:受醮从天,人伦所重。保育异宗,承奉郊奠。而乃肆极昬滛,祸倾合卺之尊;怙乱无终,殄灭诞鞠之爱。齐桓匡翼四方,正存刑矩。割不忍之恩,行至公之法。方生贬违,以杀为甚。而神道幽默,祸降未期,虽穷勃履朝,臣不宜纠,既事反人灵,咎将有所,施之取衷,孰为优允?

问公羊传,王者之后郊天曰:神不谬享,帝无妄尊。介丘偏祀,犹不歆季氏之旅;昊天至重,岂可纳废飨之虔?唐虞已徃,事无斯典;三后已降,始见其文。揖让之胄,礼不上通,昬瘉后烬,四圭是主。此便至道相承,乾无二统。纯风既诐,玄牡肆尊,礼不虚革,庶昭异闻。

问糓梁传,鲁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卜郊不从,乃免牲”,传曰“乃者,亡乎人之辞也”曰:乐以观风,礼为教夲,其细已甚,民不堪命。齐不加兵,屈于周典。僖公鲁之盛君,告诫虔祀,穆卜迎吉,而休征不至。若推咎于天,则神不弃鉴;归愆于人,则颂声宜替。既命龟失辰,灵威弗眷,郊享不从,配天斯缺。即传所言,殆非虚羙,何承而制?问尚书胤征,羲和诘其罪,乃季秋月,朔辰弗合于房曰:衡纪不移,日月有度。炎凉启辰,次舍无代。履端屡臻,归余成闰。是以爰命羲和,升准徂节,使晷数应时,火流协运。致望舒后律,耀灵爽次。即官

永,容可为愆。玄象一差,未成巨戾。且杪秋岂囬星之辰,授衣非合璧之月。叙食弗当,积失加诛;律度暂差,便遘殄绝。仁者之兵,义不妄兴;王赫斯举,将有异说。

问毛诗,“十月之交,朔日辛夘,日有食之,亦孔之丑”曰:日月次周,行舍有常,分至之候,不为愆咎。今同之辰而为深戾者,专以金木相残,指日成衅。推步不一,容可如之。若讁见正阳,日维戊午,生育相因,犹子归母,但以隂阳得无深忌乎?若为忌也,朔亦应为灾;如不忌也,辛夘岂独成丑?且举凡之始,以属月时,系之在日,有爽明例。义不妄构,理用何依?

问论语,河不出图,泣麟自伤曰:圣人禀灵天地,资识未形,齐生死于一同,等荣辱于彼我。孔子自生不辰,从心告齿,乐正既修,素王斯著。方兴吾已之叹,结反袂之悲,进涉无上之心,退深负杖之惧。圣逹之理,无乃缺如?

符玺郎王神贵荅之,名为辩疑,合成十卷,亦有可观。前废帝时奏上之。帝亲自执巻,与神贵徃复,嘉其用心,特除神贵子鸿彦为奉朝请。

景先子延祐,武定末,太子家令。

景远,字叔遐。重然诺,好施与。频岁凶俭,分赡宗亲,又于通衢以食饿者,存济甚众。平原刘郁行经齐兖之境,忽遇刼贼,已杀十余人。次至郁,郁呼曰:“与君鄕近,何忍见杀!”贼曰:“若言鄕里,亲亲是谁?”郁曰:“齐州主簿房阳是我姨兄。”阳是景远小字。贼曰:“我食其粥得活,何得杀其亲!”遂还衣服,蒙活者二十余人。景远好史传,不为章句。天性小急,不类家风,然事二兄至谨,抚养兄孤恩训甚笃。益州刺史傅竖眼慕其名义,启为昭武府功曹参军,以母老不应,竖眼颇恨之。卒于家。

子敬道,永熈中,开府参军事。

史臣曰:严棱夙款可嘉。修之晚有诚効。唐和万里慕义,归身著绩。休宾穷而委质。法寿、伯玉末能投命。景伯兄弟,儒风雅业,良可称焉。

列传第三十一 魏书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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