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粹卷第五十九碑十一

文粹卷第五十九碑十一

吴兴姚　　　铉　纂。

三受降城碑铭平淮碑

平淮西碑幽州纪圣功碑

三受降城碑铭

吕温

夏后氏遏洪水，駈龙蛇，能御大菑以活黔首；周文王城朔方，逐猃狁，能捍大患以安中区。若非高岸峻防，重门撃析，虽有盛德，曷观成功。然则持璿玑而弛张万象，昊穹之妙用；扼胜势以擒纵八极，王者之宏图。道虽无外，权则有备，变化消息，存乎其人。三受降城，皇唐之胜势者也。昔秦不量力，北筑长城，右扼临洮，左驰碣石，生人尽去，不足乗障。两汉之后，颓为荒丘，退居河浒，历代莫进。矫亡秦之弊则可矣，尽中国之利则未然。唐兴因循，未暇经启。有拂云祠者，在河之北，地形雄坦，控扼枢㑹。虏伏其下，以窥域中。祷神观兵，然后入宼，甲不及擐，突如其来，鲸一跃而吞舟，虎数歩而择肉，塞草落而边甿惧，河氷坚而羽檄走。爰自受命，至于中兴，国无宁岁。景龙二年，黙啜强暴，渎邻构怨，扫境西伐，汉南空虚。朔方大揔营。韩国公张仁愿蹑机而谋，请筑三城，夺据其地，跨大河以北向，制胡马之南牧。中宗诏许，横议不挠。于是留及?之戍，斩奸命之卒。六旬雷动，三城岳立。以拂云祠为中城，东西相去各四百里。过朝那而北辟，斥候迭望，几二千所，损费亿计，减兵万人。分形以据，同力而守。东极于海，西穷于天，纳隂山于寸眸，拳大漠于一掌。惊尘飞而烽火燿，孤鴈起而刁斗鸣。渉河而南门用晏闲，韩公犹以为未也。方将建大斾，提金鼓，驰神笇，鞠虎旅，看旄头明灭，与太白进退。小则责琛賮，受厥角，定保塞一隅之安。大则倒狼居，竭瀚海，空苦塞万里之野。大略方运，元勲不集，天其未使我唐无北顾之忧乎？厥后贤愚迭任，工拙异势，刚者黩武，柔者败律，城隳险固，寇得凌轶。或駈马饮河而去，或控弦剧垒而旋，吾知韩公不瞑目于地下矣。今天子誔敷文德，茂育群生，戢兵和亲，七狄右袵。然而军志有受降如敌，大易有安不忘危，崇墉言言，其可弛柝亦冝镇以元老，授之庙胜，伸述旧职，而恢遗功。外勤抚绥，内谨经略，使其来不敢仰视，去不敢反顾，永詟猛气，无生祸心，耸威驯恩，禽息荒外，安固万代，术何加焉。敢勒铭城隅，庶复隍而光烈不昧。铭曰：

韩侯受命，志在朔易，北方之强，制以全䇿。亘汉横塞，掲兹雄壁。如三?龙，跃出大泽。并分襟帯，各闭风雷。俯视隂山，仰看昭回。一夫登陴，万里洞开。日晏秋尽，纎尘不来。时惟韩侯，方运神妙。观衅则动，乃诛乃吊。廓乎穷荒，尽日所照。天乎未賛，不䇿清庙。我圣耀德，罢扃北门，优而柔之。用息元元。曷若完守，推亡固存。于襄于夷，永?后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