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诗序

纪梦诗序

自先王梦祲之法不传，后世史家所记梦之竒验，可徴不诬者固多，而人莫不有梦，不必皆可验于事也。重纪至元之元年春，予忝以非材，备贠国子学官。其年秋，挍文上亰，夜梦观新进士上谢㤙表，褎然出班前立者诸生逊都思其氏，拜术其名，眀善字者也。子既竣事而归，则闻眀善已预在亰荐名，既以上于春官，而科举事遽废。予颇疑梦之不足徴。眀善退自有司归就弟子列，寻以忧去。服阕而来私试，数占首选。时予犹居国学，其梦如?私试之法，以入学之先后贡十人而止。眀善适在十人之外，方待来年而未及释褐，予益疑梦之不足徴。及予请外南还，而中书用台臣之请计，奏被　上旨，复以科举取天下士。予亦复梦如?。至正改纪之年也。是?。眀善果再荐于亰师。二年春，以正奏　名入对大廷，遂为进士。苐一予梦，于是始验。其兆见于科举将废之?，其应在于科举复兴之后。天者素定久矣。夫岂人力也㢤？盖古者卜以三兆，筮以三易，必参之以三梦。夏曰致，殷曰觭，周曰咸陟，其术皆亡，粗可考者。独周有占梦之官，所掌六梦：一曰正，二曰噩，三曰思，四曰窹，五曰喜，六曰惧。而六梦之占有二，其善而吉，则以献而归羙于上；其恶而凶，则赠送而去之。予向之所梦，以为噩欤，则眀善族系之贵，学殖之冨，溷以一第，不足惊愕也。以为思欤，则六馆之士数百人，予所思者，不止明善也。以为寤欤，则眀善之氏名，非予觉时所甞道也。以为喜与惧欤，则予于眀善未甞，喜其得而惧其失也，无所感动而自梦。殆正梦欤。兆见于科举之将废，而梦固不恶，应在于科举之复兴，则梦可谓吉矣。时之文人才士，内交于眀善者，闻予言，往往为诗以纪之。好事因㑹稡成卷，求予志于卷首，以实其说。予闻诗言牧人之梦，其占以鱼为丰年，旐旟为人众。释之者谓此即所献之吉梦也。矧今圣神在上，文运方新，其事有大于牧人之所梦者。頋予䟽贱，不得如古之牧人献其吉梦而归羙焉。若夫诸公嗟叹之不足而永歌之，则小雅诗人之意也。虽然，废兴得失之故，固出于天者之素定，苟未能修其在人，而徒欲取必于在天，可乎？孟子曰：命也，有性焉。此予与眀善之所夙讲，不敢以渎告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