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行品第八之三

梵行品第八之三

?次，善男子！舍衞城中有婆罗门女姓婆私咤，唯有一子，爱之甚重，遇病命终。?时，女人愁毒入心，狂乱失性，躶形无耻，游行四衢，啼哭失声，唱言：‘子子！汝何处去？’周徧城邑无有疲巳。而是女人巳于先佛植众德本。善男子！我于是女起慈愍心。是时女人?得见我，便生子想，还得本心，前抱我身呜唼我口。我时?告侍者阿难：‘汝可持衣与是女人。’既与衣巳，便为种种说诸法要。是女闻法欢喜踊跃，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善男子！我于?时实非彼子、彼非我母、亦无抱持。善男子！当知皆是慈善根力，令彼女人见如是事。

“?次，善男子！波罗柰城有优婆夷，字曰摩诃斯?达多，巳于过去无量先佛种诸善根。是优婆夷夏九十日请命众僧，奉施医药。是时众中有一比丘身婴重病，良医诊之，当须肉药。若得肉者，病则可除；若不得肉，命将不久。时优婆夷闻医此言，寻持黄金徧至市里，唱如是言：‘谁有肉卖？吾以金买。若有肉者，当等与金。’周徧城巿求不能得。是优婆夷寻自取刀，割其䏶肉，切以为臛，下种种香，送病比丘。比丘服巳，病?得瘥。是优婆夷患疮苦恼，不能堪忍，?发声言：‘南无佛陀。南无佛陀。’我于?时在舍衞城，闻其音声，于是女人起大慈心。是女寻见我持良药涂其疮上，还合如本。我?为其种种说法，闻法欢喜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善男子！我于?时实不往至波罗柰城，持药涂是优婆夷疮。善男子！当知皆是慈善根力，令彼女人见如是事。

“?次，善男子！调达恶人贪不知足，多服酥故，头痛腹?，受大苦恼，不能堪忍。发如是言：‘南无佛陀。南无佛陀。’我时住在优禅尼国，闻其音声?生慈心。?时，调达寻便见我往至其所，手摩头腹，授与盐汤而令服之，服已平?。

“善男子！我实不往提婆达所摩其头腹，授汤令服。善男子！当知皆是慈善根力，令提婆达见如是事。

“?次，善男子！憍萨罗国有诸群贼，其?五百，群党抄劫，为害滋甚。波斯匿王患其纵暴，遣兵伺捕，得巳挑目，逐著黑暗丛林之下。是诸群贼巳于先佛植众德本，既失目巳，受大苦恼，各作是言：‘南无佛陀。南无佛陀。我等?者无有救护。’啼哭号咷。我时住在祇洹精舍，闻其音声?生慈心。时有凉风吹香山中种种香药满其?眶，寻还得?，如本不?。诸贼开?，?见如来住立其前而为说法。贼闻法巳，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善男子！我于?时实不作风吹香山中种种香药、住其人前而为说法。善男子！当知皆是慈善根力，令彼群贼见如是事。

“?次，善男子！瑠璃太子以愚痴故杀其父王，自立为主。??㝛嫌，多害释种，取万二千释种诸女，刵劓耳鼻、断截手足、推之坑壍。时诸女人身受苦恼，作如是言：‘南无佛陀。南无佛陀。我等?者无有救护。’?大号咷。是诸女人巳于先佛种诸善根。我于?时在竹林中，闻其音声?起慈心。诸女?时见我来至迦毗罗城，以水洗疮、以药覆之，苦痛寻除，耳、?、手、足还?如本。我时?为略说法要，悉令俱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于大爱道比丘尼所出家，受具足戒。

“善男子！如来?时实不往至迦毗罗城以水洗疮，覆药止苦。善男子！当知皆是慈善根力，令彼女人见如是事。悲、喜之心亦?如是。

“善男子！以是义故，菩萨摩诃萨修慈思惟?是真实，非虗妄也。善男子！夫无量者不可思议，菩萨所行不可思议，诸佛所行亦不可思议，是大乗典大涅槃经亦不可思议。

?次，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修慈、悲、喜巳，得住极爱一子之地。善男子！云何是地名曰极爱，?名一子？善男子！譬如父母见子安隐，心大欢喜。菩萨摩诃萨住是地中亦?如是，視诸众生同于一子，见修善者生大欢喜。是故，此地名曰极爱。

“善男子！譬如父母见子遇患，心生苦恼，愍之愁毒，初无舍离。菩萨摩诃萨住是地中亦?如是，见诸众生为烦恼病之所缠切，心生愁恼，忧?如子，身诸毛孔血皆流出。是故，此地名为一子。

“善男子！如人小时拾取土块、粪秽、?石、枯骨、木枝置于口中。父母见巳，恐为其患，左手捉头、右手挑出。菩萨摩诃萨住是地中亦?如是，见诸众生法身未增，或行身、口、意业不善，菩萨见巳则以智手拔之令出，不欲令彼流转生死、受诸苦恼。是故，此地?名一子。

“善男子！譬如父母所爱之子舍而终亡，父母愁恼，愿与并命。菩萨亦?，见一阐提堕于地狱，亦愿与俱生地狱中。何以故？是一阐提若受苦时，或生一?攺悔之心，我?当为说种种法，令彼得生一?善根。是故，此地?名一子。

“善男子！譬如父母唯有一子，其子睡、寤、行、住、坐、卧，心常?之。若有罪咎，善言诱喩，不加其恶。菩萨摩诃萨亦?如是，见诸众生若堕地狱、畜生、饿鬼、或人天中造作善恶，心常?之，初不放舍。若行诸恶，终不生?、以恶加之。是故，此地?名一子。”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说其言秘密，我?智浅，云何能解？若诸菩萨住一子地能如是者，云何如来昔为国王行菩萨时，断绝?所婆罗门命？若得此地则应护?；若不得者，?何因缘不堕地狱？若使等視一切众生同于子想，如罗睺罗，何故?向提婆达多说如是言：‘痴人无羞，食人洟唾。’令彼闻巳生于?恨，起不善心，出佛身血。提婆达多造是恶巳，如来?记当堕地狱一劫受罪。世尊！如是之言云何于义不相违背？世尊！须菩提者住虗空地，凡欲入城求乞飮食要先观人。若有于巳生嫌嫉心则止不行，乃至极饥犹不行乞。何以故？是须菩提常作是?：‘我忆往昔于福田所生一恶?，由是因缘堕大地狱受种种苦。我??饥终日不食，终不令彼于我起嫌，堕于地狱受苦恼也。’?作是?：‘若有众生嫌我立者，我当终日端坐不起；若有众生嫌我坐者，我当终日立不移处；行、卧亦?。’是须菩提护众生故尚起是心，何况菩萨？菩萨若得一子地者，何缘如来出是麤言使诸众生起重恶心？”

“善男子！汝?不应作如是难，言：‘佛如来为诸众生作烦恼因缘。’善男子！假使蚊觜能尽海底，如来终不为诸众生作烦恼因缘。

“善男子！假令大地悉为非色、水为乾相、火为冷相、风为住相、三宝佛性及以虗空作无常相，如来终不为诸众生作烦恼因缘。

“善男子！假使毁犯四重禁罪及一阐提?正法者，现身得成十力、无畏、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如来终不为诸众生作烦恼因缘。

“善男子！假使声闻、辟支佛等常住不?，如来终不为诸众生作烦恼因缘。

“善男子！假使十住诸菩萨等犯四重禁、作一阐提诽?正法，如来终不为诸众生作烦恼因缘。

“善男子！假使一切无量众生䘮灭佛性、如来究竟入般涅槃，如来终不为诸众生作烦恼因缘。

“善男子！假使掷?能系缚风、齿能破铁、爪坏须弥，如来终不为诸众生作烦恼因缘。

“?与毒蛇同?一处、内其两手饿师子口、佉陀罗炭用洗浴身，终不发言：‘如来世尊为诸众生作烦恼因缘。’

“善男子！如来真实，能为众生断除烦恼，终不为作烦恼因也。

“善男子！如汝所言：‘如来往昔杀婆罗门。’者，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乃至蚁子尚不故杀，况婆罗门？菩萨常作种种方便，惠施众生无量寿命。

“善男子！夫施食者则为施命。菩萨摩诃萨行檀波罗蜜时，常施众生无量寿命。

“善男子！修不杀戒得寿命长。菩萨摩诃萨行尸波罗蜜时，则为施与一切众生无量寿命。善男子！愼口无过，得寿命长。菩萨摩诃萨行羼提波罗蜜时，常劝众生莫生怨想，推?于人，引曲向巳，无所诤讼，得寿命长。是故，菩萨行羼提波罗蜜时，巳施众生无量寿命。

“善男子！精勤修善得寿命长。菩萨摩诃萨行毗棃耶波罗蜜时，常劝众生勤修善法；众生行巳，得无量寿命。是故，菩萨行毗黎耶波罗蜜时，巳施众生无量寿命。

“善男子！修摄心者得寿命长。菩萨摩诃萨行禅波罗蜜时，劝诸众生修平等心；众生行巳，得寿命长。是故，菩萨行禅波罗蜜时，巳施众生无量寿命。

“善男子！于诸善法不放逸者得寿命长。菩萨摩诃萨行般若波罗蜜时，劝诸众生于诸善法不生放逸；众生行巳，以是因缘得寿命长。是故，菩萨行般若波罗蜜时，巳施众生无量寿命。善男子！以是义故，菩萨摩诃萨于诸众生终无夺命。

“善男子！汝向所问：‘杀婆罗门时得是地不？’善男子！我时巳得；以爱?故断其命根，非恶心也。善男子！譬如父母唯有一子，爱之甚重，犯官宪制。是时父母以怖畏故，若?，若杀。虽??杀，无有恶心。菩萨摩诃萨为护正法亦?如是，若有众生?大乗者，?以鞭挞苦加治之、或夺其命，欲令攺往遵修善法。菩萨常当作是思惟：‘以何因缘能令众生发起信心？随其方便，要当为之。’

“诸婆罗门命终之后生阿鼻地狱，?有三?：一者、自?：‘我从何处而来生此？’?便自知从人道中来；二者、自?：‘我?所生为是何处？’?便自知是阿?狱；三者、自?：‘乗何业缘而来生此？’?便自知乗?方等大乗经典、不信因缘，为国主所杀而来生此。?是事巳，?于大乗方等经典生信敬心。寻时命终，生甘露鼓如来世界，于彼寿命具足十劫。善男子！以是义故，我于往昔乃与是人十劫寿命。

“云何名杀？善男子！有人掘地、刈草、斫树、斩截死尸、骂詈、鞭挞，以是业缘堕地狱不？”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者，应堕地狱。何以故？如佛昔为声闻说法：‘汝诸比丘于余樵木莫生恶心。何以故？一切众生因恶心故堕于地狱。’”

?时，佛赞迦叶菩萨：“善哉，善哉。如汝所说，应善受持。善男子！若因恶心堕地狱者，菩萨?时实无恶心。何以故？菩萨摩诃萨于一切众生乃至虫、蚁，悉生怜愍利益心故。所以者何？善知因缘诸方便故，以方便力欲令众生种诸善根。善男子！以是义故，我于?时以善方便虽夺其命而非恶心。

“善男子！婆罗门法，若杀蚁子?足十车，无有罪报；蚊、䖟、?、虱、猫、子、师子、虎、狼、熊、罴、诸恶虫兽，及余能为众生害者，杀满十车；鬼、神、罗刹、拘槃茶、迦罗冨单?、顚狂、乾枯诸鬼神等，能为众生作娆害者，有夺其命悉无罪报。若杀恶人则有罪报，杀巳不悔则堕饿鬼；若能懴悔，三日断食，其罪消灭，无有遗余。若杀和尚、害其父母、女人及牛，无?千年在地狱中。

“善男子！佛及菩萨知杀有三，谓下、中、上。下者，蚁子乃至一切畜生，唯除菩萨示现生者。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以愿因缘示受畜生，是名下杀。以下杀因缘堕于地狱、畜生、饿鬼，具受下苦。何以故？是诸畜生有微善根。是故，杀者具受罪报，是名下杀。

“中杀者，从凡夫人至阿?含，是名为中。以是业因，堕于地狱、畜生、饿鬼，具受中苦，是名中杀。

“上杀者，父母乃至阿罗汉、辟支佛、?定菩萨，是名为上。以是业因缘故，堕于阿鼻大地狱中，具受上苦，是名上杀。

“善男子！若有能杀一阐提者，则不堕此三种杀中。善男子！彼诸婆罗门等一切皆是一阐提也。譬如掘地、刈草、斫树、斩截死尸、骂詈、鞭挞，无有罪报；杀一阐提亦?如是，无有罪报。何以故？诸婆罗门乃至无有信等五法，是故，虽杀不堕地狱。

“善男子！汝先所言：‘如来何故骂提婆达多痴人食唾？’汝亦不应作如是问。何以故？诸佛世尊凡所发言不可思议。善男子！或有实语为世所爱，非时、非法、不为利益，如是之言我终不说。善男子！或?有言麤犷、虗妄、非时、非法、闻者不爱，不能利益，我亦不说。善男子！若有语言虽?麤犷、真实不虗，是时是法能为一切众生利益，闻虽不悦，我要说之。何以故？诸佛世尊、应、正徧知知方便故。

“善男子！如我一时游彼旷野聚落丛林。在其林下有一鬼神?名旷野，纯食肉血，多杀众生，?于其聚日食一人。善男子！我于?时为彼鬼神广说法要。然彼暴恶愚痴无智，不受教法。我?化身为大力鬼，动其宫殿，令不安所。彼鬼于时将其眷属出其宫殿，欲来拒逆。鬼见我时?失心?，惶怖躃地，迷闷断绝，犹如死人。我以慈愍手摩其身，?还起坐，作如是言：‘快哉，?日还得身命。是大神王具大威德、有慈愍心，赦我?答。’?于我所生善信心。我?还?如来之身，?更为说种种法要，令彼鬼神受不杀戒。

“?于是日，旷野村中有一长者次应当死。村人巳送付彼鬼神。鬼神得巳，?以施我。我既受巳，便为长者更立名字，名手长者。?时，彼鬼?白我言：‘世尊！我及眷属唯仰血肉以自存活。?以戒故，当云何活？’我?答言：‘从?当勑声闻弟子，随有修行佛法之处，悉当令其施汝飮食。’

“善男子！以是因缘，为诸比丘制如是戒：‘汝等从?常当施彼旷野鬼食。若有住处不能施者，当知是辈非我弟子，?是天魔徒党眷属。’

“善男子！如来为欲调伏众生故，示如是种种方便，非故令彼生怖畏也。

“善男子！我亦以木打护法鬼。又于一时在一山上，推羊头鬼令堕山下。?于树头扑护猕猴鬼，令护财?见五师子，使金刚神怖萨遮尼揵。亦以针剌箭毛鬼身。虽作如是，亦不令彼诸鬼神等有灭没者，?欲令彼安住正法故，示如是种种方便。

“善男子！我于?时实不骂辱提婆达多。提婆达多亦不愚痴、食人涕唾，亦不生于恶?之中、阿?地狱受罪一劫，亦不坏僧、出佛身血，亦不违犯四重之罪、诽?正法、大乗经典、非一阐提，亦非声闻、辟支佛也。善男子！提婆达多实非声闻、缘觉境界，唯是诸佛之所知见。善男子！是故，汝?不应难言：‘如来何缘诃责骂辱提婆达多？’汝于诸佛所有境界，不应如是生于疑网。”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譬如甘蔗，??煎煑得种种味。我亦如是，从佛?闻，多得法味，所谓出味、离欲味、寂灭味、道味。世尊！譬如真金，??烧打、镕销、炼治，转更明净、调和、柔輭，光色微妙，其价难量，然后乃为人天宝重。世尊！如来亦?，郑重咨问则得闻见甚深之义，令深行者受持奉修、无量众生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然后为诸人天所宗恭敬供养。”

?时，佛赞迦叶菩萨：“善哉，善哉。菩萨摩诃萨为欲利益諸众生故，咨启如来如是深义。善男子！以是义故，我随汝意说于大乗方等甚深秘密之法，所谓极爱如一子地。”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若诸菩萨修慈、悲、喜得一子地者，修舍心时?得何地？”

佛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善知时，知我欲说，汝则咨问。菩萨摩诃萨修舍心时，则得住于空平等地，如须菩提。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住空平等地，则不见有父母、兄弟、姊妺、儿息、?族、知识、怨憎、中人，乃至不见隂界诸入、众生、寿命。

“善男子！譬如虗空，无有父母、兄弟、妻子，乃至无有众生、寿命。一切诸法亦?如是，无有父母乃至寿命。菩萨摩诃萨见一切法亦?如是，其心平等，如彼虗空。何以故？善能修?诸空法故。”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云何名空？”

“善男子！空者，所谓内空、外空、内外空、有为空、无为空、无始空、性空、无所有空、第一义空、空空、大空。

“菩萨摩诃萨云何观于内空？是菩萨摩诃萨观内法空。是内法空，谓无父母、怨?、中人、众生、寿命、常、乐、我、净、如来、法、僧、所有财物。是内法中虽有佛性，而是佛性非内、非外。所以者何？佛性常住，无?易故。是名菩萨摩诃萨观于内空。

“外空者亦?如是，无有内法。内外空者亦?如是。

“善男子！唯有如来、法、僧、佛性不在二空。何以故？如是四法常、乐、我、净。是故，四法不名为空。是名内外俱空。

“善男子！有为空者，有为之法悉皆是空，所谓内空、外空、内外空、常乐我净空、众生、寿命、如来、法、僧、第一义空。是中，佛性非有为故。是故，佛性非有为法空。是名有为空。

“善男子！云何菩萨摩诃萨观无为空？是无为法悉皆是空，所谓无常、苦、不净、无我、隂界、入、众生、寿命相、有为、有漏、内法、外法。无为法中，佛等四法故非有为、非无为。性是善故，非无为；性常住故，非有为。是名菩萨观无为空。

“云何菩萨摩诃萨观无始空？是菩萨摩诃萨见生死无始，皆悉空寂。所谓空者，常、乐、我、净——皆悉空寂，无有?易——众生、寿命、三宝佛性及无为法。是名菩萨观无始空。

“云何菩萨观于性空？是菩萨摩诃萨观一切法本性皆空，谓隂界入，常、无常，苦、乐，净、不净，我、无我。观如是等一切诸法不见本性，是名菩萨摩诃萨观于性空。

“云何菩萨摩诃萨观无所有空？如人无子，言舍宅空。?竟观空无有?爱。愚痴之人言诸方空、贫穷之人言一切空，如是所计或空、或非空，菩萨观时如贫穷人一切皆空。是名菩萨摩诃萨观无所有空。

“云何菩萨摩诃萨观第一义空？善男子！菩萨摩诃萨观第一义时，是?生时无所从来，及其灭时去无所至，本无?有、巳有还无，推其实性无?、无主；如?，无性一切诸法亦?如是。何等名为第一义空？有业、有报、不见作者，如是空法名第一义空。是名菩萨摩诃萨观第一义空。

“云何菩萨摩诃萨观于空空？是空空中乃是声闻、辟支佛等所迷没处。善男子！是有、是无，是名空空；是是、非是，是名空空。善男子！十住菩萨尚于是中通达少分，犹如微尘，况?余人？善男子！如是空空亦不同于声闻所得空空三昧，是名菩萨观于空空。

“善男子！云何菩萨摩诃萨观于大空？善男子！言大空者，谓般若波罗蜜，是名大空。

“善男子！菩萨摩诃萨得如是空门，则得住于虗空等地。善男子！我?于是大众之中说如是等诸空义时，有十恒河沙等菩萨摩诃萨?得住于虗空等地。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住是地巳，于一切法中无有滞碍、系缚、拘执，心无迷闷。以是义故，名虗空等地。

“善男子！譬如虗空，于可爱色不生贪著、不爱色中不生?恚。菩萨摩诃萨住是地中亦?如是，于好、恶色，心无贪、恚。善男子！譬如虗空广大无对，悉能容受一切诸物。菩萨摩诃萨住是地中亦?如是，广大无对，悉能容受一切诸法。以是义故，?得名为虗空等地。

“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住是地中，于一切法亦见、亦知。若行、若缘、若性、若相、若因、若缘、若众生心、若根、若禅定、若乗、若善知识、若持禁戒、若所施，如是等法一切知见。

“?次，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住是地中，知而不见。云何为知？知自饿法、投渊赴火、自坠高岩、常翘一脚、五热炙身；常卧?土、?剌编椽、树叶、恶草、牛粪之上；衣麤麻衣、冡间所?、粪扫氀毼、钦婆罗衣、麞鹿皮革、刍草衣裳；茹菜、噉果藕根、油滓、牛粪、根果；若行乞食限从一家，主若言无?便舍去，设?还唤终不?顾；不食盐肉、五种牛味，常所飮服糠汁、沸汤；受持牛戒、鸡、狗雉戒，以?涂身、长髪为相；以羊祠时，先呪后杀；四月事火，七日服风；百千亿华供养诸天，诸所欲愿因此成就。如是等法能为无上解脱因者，无有是处。是名为知。云何不见？菩萨摩诃萨不见一人行如是法得正解脱，是名不见。

“?次，善男子！菩萨摩诃萨亦见、亦知。何等为见？见诸众生行是邪法必堕地狱，是名为见。云何为知？知诸众生从地狱出生于人中，若能修行檀波罗蜜，乃至具足诸波罗蜜，是人必得入正解脱，是名为知。

“?次，善男子！菩萨摩诃萨?有亦见、亦知。云何为见？见常、无常，苦、乐，净、不净，我、无我，是名为见。云何为知？知诸如来定不?竟入于涅槃，知如来身金刚无坏，非是烦恼所成就身、又非臭秽腐败之身，亦?能知一切众生悉有佛性，是名为知。

“?次，善男子！菩萨摩诃萨?有亦知、亦见。云何为知？知是众生信心成就、知是众生求于大乗、是人顺流、是人逆流、是人正住、知是众生巳到彼岸。顺流者，谓凡夫人；逆流者，从须陀洹乃至缘觉；正住者，谓菩萨等；到彼岸者，所谓如来、应、正徧知。是名为知。云何为见？菩萨摩诃萨住于大乗大涅槃典，修梵行心，以净天?见诸众生造身、口、意三业不善，堕于地狱、畜生、饿鬼；见诸众生修善业者命终当生天上人中。是诸众生从暗入暗、有诸众生从暗入明、有诸众生从明入暗、有诸众生从明入明，是名为见。

“?次，善男子！菩萨摩诃萨?有亦知、亦见。菩萨摩诃萨知诸众生修身、修戒、修心、修慧，是人?世恶业成就，或因贪欲、?恚、愚痴，是业必应地狱受报；是人?以修身、修戒、修心、修慧，现世轻受，不堕地狱。云何是业能得现报？懴悔发露所有诸恶，既悔之后更不敢作。惭愧成就故、供养三宝故、常自诃责故，是人以是善业因缘不堕地狱；现世受报，所谓头痛、目痛、腹痛、背痛、横罗死殃、诃责、骂辱、鞭打、闭系、饥饿、困苦，受如是等现世轻报。是名为知。云何为见？菩萨摩诃萨见如是人不能修?身、戒、心、慧，造少恶业，此业因缘应现受报。是人少恶不能懴悔、不自诃责、不生惭愧、无有怖惧，是业增长，地狱受报，是名为见。

“?有知而不见。云何为知？知诸众生皆有佛性，为诸烦恼之所覆蔽不能得见，是名知而不见。

“?有知而少见。十住菩萨摩诃萨等知诸众生皆有佛性，见不明了，犹如暗夜所见不了。

“?有亦见亦知，所谓诸佛如来亦见亦知。

“?有亦见亦知、不见不知。亦见亦知者，所谓世间文字、言语、男女、车乗、瓶瓮、舍宅、城邑、衣裳、飮食、山河、园林、众生、寿命，是名亦知亦见。

“云何不见不知？圣人所有微密之语，无有男女乃至园林，是名不见不知。

“?有知而不见。知所惠施、知所供处、知于受者、知因果报，是名为知。云何不见？不见所施、供处、受者及以果报，是名不见。

“菩萨摩诃萨知有八种，?是如来五?所知。”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菩萨摩诃萨能如是知，得何等利？”

佛言：“善男子！菩萨摩诃萨能如是知得四无碍：法无碍、义无碍、辞无碍、乐说无碍。法无碍者，知一切法及法名字。义无碍者，知一切法所有诸义，能随诸法所立名字而为作义。辞无碍者，随字论正音、论阐陀、论世辩论。乐说无碍者，所谓菩萨摩诃萨凡所演说无有障碍、不可动转、无所畏惧、难可摧伏。善男子！是名菩萨能如是见知?得如是四无碍智。

“?次，善男子！法无碍者，菩萨摩诃萨徧知声闻、缘觉、菩萨、诸佛之法。义无碍者，乗虽有三，知其归一，终不谓有差别之相。辞无碍者，菩萨摩诃萨于一法中作种种名，经无量劫说不可尽。声闻、缘觉能作是说，无有是处。乐说无碍者，菩萨摩诃萨于无量劫为诸众生演说诸法——若名、若义——种种?说不可穷尽。

“?次，善男子！法无碍者，菩萨摩诃萨虽知诸法而不取著。义无碍者，菩萨摩诃萨虽知诸义而亦不著。辞无碍者，菩萨摩诃萨虽知名字亦不取著。乐说无碍者，菩萨摩诃萨虽知乐说如是最上而亦不著。何以故？善男子！若取著者，不名菩萨。”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若不取著则不知法、若知法者则是取著、若知不著则无所知，云何如来说言知法而不取著？”

佛言：“善男子！夫取著者，不名无碍；无所取著乃名无碍。善男子！是故，一切诸菩萨等有取著者则无无碍。若无无碍，不名菩萨，当知是人名为凡夫。何故取著名为凡夫？一切凡夫取著于色乃至著识。以著色故则生贪心，生贪心故为色系缚；乃至为识之所系缚。以系缚故，则不得免生、老、病、死、忧、悲、大苦、一切烦恼。是故，取著名为凡夫。以是义故，一切凡夫无四无碍。

“善男子！菩萨摩诃萨巳于无量阿僧祇劫知见法相，以知见故则知其义。以见法相及知义故，而于色中不生系著；乃至识中亦?如是。以不著故，菩萨于色不生贪心，乃至识中亦不生贪；以无贪故，则不为色之所系缚，乃至不为识之所缚。以不缚故，则得脱于生、老、病、死、忧、悲、大苦、一切烦恼。以是义故，一切菩萨得四无碍。

“善男子！以是因缘，我为弟子十二部中说系著者名为魔缚，若不著者则脱魔缚。譬如世间有罪之人为王所缚，无罪之人王不能缚。菩萨摩诃萨亦?如是，有系著者为魔所缚，无系著者魔不能缚。以是义故，菩萨摩诃萨而无所著。

“大般涅槃经卷第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