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明仲书

与张明仲书

说之启，前日䝉临访，语及说之所行，解潜辞不当用四之日，众口纷然指?，说之即谢吾友曰，前已略闻于江子之継，又闻于冨季申，是二君者，皆说之平生之畏友也，其徳我扵今日者，冝厚不同众人也。说之八月十四日据兵房请辞状称解潜?一日至?四日与贼力战云云。说之虽不能文，辄行辞曰，坚战终夕者，其勇在行伍之外。况四之日，锋镝接夜，参伐为我动揺，而斗杓阻我势力，我鼓鼙自震，而戈矛加厉，寕论白日照明之烈㢤？愚意辄与其昼夜战也。其所谓四之日者，盖见自昔文辞称一之日如何，二之日如何者甚多，不胜举也。彼何男子，虽家不藏书寜无数䇿，唐人文集可检乎？夫何作者之常谈，特以身非作者，遂禁不得道之耶？或曰：是有害扵诗义柰？何吾友不谢之曰：是诗谓豳诗乎？夫豳诗于风俗气?、制度仪物，皆本诸豳国而条理顺事也，而独于日月参差，错出其语，何耶？大凡著述家必谨日月，说者以日为月，何以告当世之民，而视后世之人㢤？其义果何在耶？上自国家政令，下及农夫稼穑，虽有改正朔之异，其本诸夏正，则无改也。有夏小正者，周公本之为月令，不幸吕不韦攘一为春，学者遂因吕览而薄之。豳！诗于农事日月何可少差忒耶？豳诗六月，则夏正也。说者谓一之日，周之正月；二之日，商之正月；三之日，夏之正月。扵理扵事，果何归耶？说者谓三之日于耜者，夏正月也；四之日举趾者，周四月也。其修农器于夏之正月，则其举足而耕者，夏之二月也。不曰夏之二月，而曰周之四月，必善贸乱于暦，如此何耶？二之日凿氷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四之日其蚤献羔?韭。如彼说者，则是藏氷于十二月二阳之临用事之卦，冬至水泉动之后，果容冲冲之意以凿氷乎？且既凿氷矣，必待暴之扵路，一月之乆，乃纳之于室，果当人情，果适事理乎？昭公四年，申丰之言曰：日在北陆而藏氷。是建丑月藏氷，岂若说豳诗者谓藏氷在建寅之乖戾也？说豳诗谓出氷扵建寅之月，不太早乎？又不若申丰谓西陆朝觌而出之，实在建辰之月为允会也。不知执事者果何徔耶？夫公刘于豳，商之诸侯也。方在商之丗，而寕有周正之可论哉？借以为周公之所追言也。周公扵豳土，责农民必谨气?而扵啇王，使诸侯不奉正朔，又复何耶？凡此七者，吾畏友岂不能白之，必待老仆之费言辞乎？老仆三十年前作诗传，?辩详矣。特以王氏之学方炽于世，王氏于先儒之善者，因而更变以取胜，其不善者忽略不能正之。顾仆一身之㣲，敢当一世之怒气，少出所学哉？因循不为吾畏友而有言，则其罪也。又如某之言，皆无?当，而昔之人扵诗也，未尝胶固底滞如此也。闻関関者必责之以関雎之好徳，闻采采者必责以卷耳之勤劳，可不可耶？嗟夫，世无鲁诗、齐诗、韩诗以与毛诗辩，而欧阳公、刘仲原父尝有所辩正，而偶不此之及，唯吾二三畏反之是頼也。如何如何。病目不果亲书，薄遽中草略，不宣。八月三十日，说之上明仲学士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