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

五国

婆罗痆斯国、　　战主国、吠舎?国、　　　弗栗恃国、尼波罗国、

婆罗痆斯国，周四千余里。国大都城西临殑伽河，长十八九里，广五六里。闾阎栉比，居人殷盛，家积巨万，室盈竒货。人性温恭，俗重强学，多信外道，少敬佛法。气序和，榖稼盛，果木扶䟽，茂草?靡。伽蓝三十余所，僧徒三千余人，并学小乗正量部法。天祠百余所，外道万余人，并多宗事大自在天，成断发，或堆髻，露形无服，涂身以灰，精勤苦行，求出生死。

大城中天祠二十所，层台祠宇，雕石文，木林相䕃，清流交带，鍮石天像量减百尺，威严肃然，懔懔如在。

大城东北婆罗痆河西有窣堵波，无忧王之所建也，髙百余尺。前建右柱，碧鲜若镜，光润凝流，其中常现如来影像。

婆罗痆河东北行十余里，至鹿野伽蓝，区界八分，连垣周堵，层轩重阁，丽穷规矩。僧徒一千五百人，并学小乗正量部法。大垣中有精舎，髙二百余尺，上以黄金隐起作庵没罗果石为基，陛，甎作层龛，龛帀四周，节级百数，皆有隐起黄金佛像。精舎之中有鍮石佛像，量等如来身，作转法轮势。

精舎西南有石窣堵波，无忧王建也。基虽倾䧟，尚余百尺。前建石柱，髙七十余尺。石含王润，鍳照映彻，慇懃祈请，影见众像，善恶之相，时有见者，是如来成正觉巳初转法轮处也。

其侧不逺窣堵波，是阿若憍陈如等见菩萨舍苦行，遂不侍衞，来至于此而自习定。

其傍窣堵波，是五百独觉同入?槃处。又三窣堵波，过去三佛座及经行遗迹之所。三佛经行侧有窣堵波，是梅咀丽耶菩萨受成佛记处。昔者如来在王舎城鹫峰山，告诸苾刍：当来之丗，此赡部洲土地平正，人寿八万歳。有婆罗门子慈氏者，身真金色，光明照朗，当舍家成正觉，广为众生三㑹说法，其济度者，皆我遗法植福众生也。其于三寳，深敬一心，在家出家、持戒、犯戒，皆蒙化导，证果解脱。三㑹说法之中，度我遗法之徒，然后乃化同縁善友。是时慈氏菩萨闻佛此说，从座起白佛言：愿我作彼慈氏丗尊。如来告曰：如汝所言，当证此果。如上所说，皆汝教化之仪也。慈氏菩萨受记西有窣堵波，是释迦菩萨受记之处。贤劫中，人寿二万歳，迦叶波佛出现于丗，转妙法轮，开化含识，授护明菩萨记曰：是菩萨于当来丗众生寿命百歳之时，当得成佛，号释迦牟尼。

释迦菩萨受记南不逺有过去四佛经行遗迹，长五十余歩，髙可七尺，以青石积成，上作如来经行之像，像形杰异，威严肃然，肉髻之上，特出髾发，灵相无隠，神鉴有徴。

于其垣内，圣迹寔多。诸精舎窣堵波数百余所，略举二三，难用详

伽蓝垣西有一清池，周二百余歩，如来甞中盥浴。次西大池，周一百八十歩，如来甞中涤器。次北有池，周百五十歩，如来甞中浣衣。凡此三池，并有龙止，其水既深，其味又甘，澄净皎㓗，常无増减。有人慢心濯此池者，金毗罗兽多为之害。若深恭敬，汲用无惧。浣衣池侧大方石上，有如来袈裟之迹，其文明彻，焕如雕镂。诸净信者，毎来供养，外道凶人，轻蹈此石，池中龙王便兴风雨。

池侧不逺有窣堵波，是如来修菩萨行时，为六牙象王，猎人剥其牙也，诈服袈裟，弯弧伺捕。象王为敬袈裟，遂捩牙而授焉。

捩牙侧不逺有窣堵波，是如来修菩萨行时，愍丗无礼，示为鸟身，与彼猕猴、白象于此相问：谁先见是尼拘律树？各言事迹，遂编长幼，化渐逺近，人知上下，导俗归依。

其侧不逺大林中有窣堵波，是如来昔与提婆达多俱为鹿王断事之处。昔于此处大林之中，有两群鹿，各五百余。时此国王畋游原泽，菩萨鹿王前请王曰：大王！狡猎中原，纵燎飞矢，凡我徒属，命尽兹晨，不日腐臭，无所充膳，愿欲次差日输一鹿。王有割鲜之膳，我延旦夕之命。王善其言，廻驾而返。两群之鹿更次输命。提婆群中有怀孕鹿，次当就死，白其主曰：身虽应死，子未次也。鹿王怒曰：谁不寳命？雌鹿叹曰：吾王不仁，死无日矣。乃告急菩萨鹿王。鹿王曰：悲哉！慈母之心，恩及未形，吾今代汝。遂至王门，道路之人传声唱曰：彼大鹿王今来入邑。都人士庶莫不驰观。王之闻也，以为不诚。门者白至，王乃信然，曰：鹿王何遽来耶？鹿曰：有雌鹿当死，胎子未产，心不能忍，敢以身代。王闻叹曰：我，人身鹿也；尒，鹿身人也。于是悉放诸鹿，不复输命。即以其林为诸鹿薮，因而谓之施鹿林焉。鹿野之号，自此而兴。

伽蓝西南二三里，有窣堵波，髙三百余尺，基趾广峙，莹饰竒珎，既无层龛，便置覆钵，虽建表柱，而无轮铎。

其侧有小窣堵波，是阿若憍陈如等五人弃制迎佛处也。初，萨婆曷刺他悉陁太子逾城之后，栖山隐谷，忘身殉法。净饭王乃命家族三人、舅氏二人曰：我子一切义成，舍家修学，孤游山泽，独处林薮。故命尒曹随知所止。内则叔父伯舅，外则既君且臣，凡厥动静，冝知进止。五人衔命，相望营衞，因即勤求，欲期出离。毎相谓曰：夫修道者，苦证耶？乐证耶？二人曰：安乐为道。三人曰：勤苦为道。二三交争，未有以明。于是太子思惟至理，为伏苦行外道，节麻米以支身。彼二人者见而言曰：太子所行，非真实法。夫道也者。乐以证之。今乃勤苦。非吾徒也。舍而逺遁。思惟果证。太子六年苦行。未证菩提。欲验苦行非真。受乳糜而证果。斯三人者闻而叹曰。功垂成矣。今其退矣。六年苦行。一旦捐功。于是相从求访。二人既相见巳。匡坐髙论。更相议曰。昔见太子。一切义成，出王宫，就荒谷，去珎服，披鹿皮，精勤励志，贞节苦心，求深妙法，期无上果。今乃受牧女乳糜，败道亏志，吾知之矣，无能为也。彼二人曰：君何见之晚欤，此猖蹶人耳。夫处乎深宫，安乎尊胜，不能静志，逺迹山林，弃转轮王位，为鄙贱人，行，何可念哉？言増忉怛耳，菩萨浴尼连河，坐菩提树，成等正觉，号天人师，寂然宴黙，惟察应度，曰：彼郁头蓝子者，证非想定，堪受妙法。空中诸天㝷声报曰：郁头蓝子命终巳来经今七日，如来叹惜，斯何不遇？垂闻妙法，遽从变化，重更观察，营求丗界，有阿蓝迦蓝，得无所有处定，可授至理。诸天又曰：终巳五日，如来爯叹，愍其薄祐，又更谛观，谁应受教？唯施鹿林中有五人者，可先诱导。如来尒时起菩提树，趣鹿野园，威仪寂静，神光晃曜，毫含玉彩，身真金色，安详前进，导以彼人。斯五人遥见如来，㸦相谓曰：一切义成，彼来者是。歳月遽淹，圣果不证，心期巳退，故㝷吾徒。冝各黙然，勿起迎礼。如来渐近，威神动物，五人忘制，拜迎问讯，侍从如仪。如来渐诱，示之妙理，雨安居毕，方获果证。

施鹿林东行二三里，至窣堵波，傍有涸池，周八十余歩，一名救命。又谓烈士闻诸先志曰：数百年前，有一隐士，于此池侧结庐屏迹，博习伎术，䆒极神理，能使瓦砾为寳，人畜易形。但未能驭风云，陪仙驾，阅图考古，更求仙术。其方曰：夫神仙者，长生之术也。将欲求学，先定其志。筑建坛场，周一丈余，命一烈士，信勇昭著，执长刀立坛隅，屏息绝言，自昏达旦。求仙者中坛而坐，手桉长刀，口诵神呪，收视反听，遟明登仙。所执铦刀，变为寳劒，陵虚履空。王诸仙侣，执劒指麾，所欲皆从，无衰无老，不病不死。是人既得仙方，行访烈士，营求旷歳，未谐心愿。后于城中遇见一人，悲号逐路。隐士覩其相，心甚庆恱，即而慰问，何至怨伤？曰：我以贫窭，佣力自济，其主见知，特深信用，期满五歳，当酬重赏。于是忍勤苦，忘艰辛，五年将周，一旦违失，既蒙笞辱，又无所得。以此为心，悲悼谁恤？隐士命与同游，来至草庐，以术力故，化具肴馔，巳而令入池浴，服以新衣。又以五百金钱遗之，曰：尽当来求，幸无外也。自时厥后，数加重赂，潜行隂德，感激其心。烈士屡求効命，以报知巳。隐士曰：我求烈士，弥历歳时，幸而㑹遇，竒䫉应图，非有他故，愿一夕不声耳。烈士曰：死尚不辞，岂徒屏息。于是设坛场，受仙法，依方行事，坐待日曛。曛暮之后，各司其务。隐士诵神呪，烈士桉铦刀，殆将晓矣，怱发声叫。是时空中火下，烟焰云蒸，隐士疾引此人入池避难，巳而问曰：诫子无声，何以惊叫？烈士曰：受命后至夜分，昏然若梦，变异更起，见昔事主，躬来慰谢，感荷厚恩，忍不报语。彼人震怒，遂见杀害，受中隂身，顾尸叹惜，犹愿历丗不言，以报厚德。遂见托生南印度大婆罗门家，乃至受胎出胎，备经苦阨，荷恩荷德，甞不出声。洎乎受业冠婚，丧亲生子，毎念前恩，忍而不语。宗亲戚属，咸见怪异。年过六十有五，我妻谓曰：汝可言矣，若不语者，当杀汝子。我时惟念，已隔生丗，自顾衰老，唯此稚子，因止其妻，令无杀害，遂发此声耳。隐士曰：我之过也，此魔娆耳。烈士感恩，悲事不成，愤恚而死。兔火灾难，故曰救命，感恩而死。又谓烈士池。

烈士池西有三兽窣堵波。是如来修菩萨行时烧身之处。劫初时于此林野有狐兔猨。异类相恱。时天帝释欲验修菩萨行者。降灵应化为一老夫。谓三兽曰。二三子善安隐乎。无惊惧耶。曰。渉丰草游茂林。异类同欢。既安且乐。老夫曰。闻二三子情厚意密，忘其老弊，故此逺㝷。今正饥乏，何以馈食？曰：幸少留此，我躬驰访。于是同心虚已，分路营求。狐㳂水濵，衔一鲜鲤，猨于林树，采异华菓，俱来至止，同进老夫，唯兔空还，游跃左右。老夫谓曰：以吾观之，尒曹未和，猨狐同志，各能伇心，唯兔空还，独无相馈。以此言之，诚可知也。兔闻讥议，谓狐猨曰：多聚樵苏，方有所作。狐猨竞驰，衔草曵木，既巳蕰崇，猛焰将炽。兔曰：仁者！我身卑劣，所求难遂，敢以微躬，充此一飧。辞毕入火，寻即致死。是时老夫，复帝释身，除烬收骸，伤叹良乆，谓狐猨曰：一何至此！吾感其心，不泯其迹，寄之月轮，传乎后丗。故彼咸言月中之兔，自斯而有。后人于此建窣堵波。

从此顺殑伽河流，东行三百余里，至战主国。

战主国周二千余里，都城临殑伽河，周十余里。居人丰乐，邑里相隣，土地膏腴，稼穑时播，气序和畅，风俗淳质。人性犷烈，邪正兼信。伽蓝十余所，僧徒减千人，并皆遵习小乗教法。天祠二十，异道杂居矣。

大城西北伽蓝中窣堵波，无忧王之所建也。印度记曰：此中有如来舎利一?。昔者丗尊甞于此处，七日之中为天、人、众显说妙法。其侧则有过去三佛坐及经行遗迹之处。隣此复有慈氏菩萨像，飞量虽小，威神嶷然，灵鉴潜通，竒迹间起。大城东行二百余里，至阿避陁羯刺拏僧伽蓝。周垣不广，雕饰甚工，花池交影，台阁连甍，僧徒肃穆，众仪庠序。闻诸先志曰：昔大雪山北覩货逻国，有乐学沙门，二三同志，礼诵余闲，每相谓曰：妙理幽玄，非言谈所究；圣迹昭著，可足趾所㝷。冝询莫逆，亲观圣迹。于是二三交友，杖锡同游。既至印度，寓诸伽蓝，轻其边鄙，莫之见舎。外迫风露，内累口腹，颜色憔悴，形容枮槁。时此国王出游近郊，见诸客僧，怪而问曰：何方乞士？何所因来？耳既不穿，衣又垢弊。沙门对曰：我覩货逻国人也。恭承遗教，髙蹈俗尘，率其同好，观礼圣迹，慨以薄福，众所同弃。印度沙门莫顾羇旅，欲还夲土，巡礼未周，虽迫勤苦，心遂后巳。王闻其说，用増悲感，即斯胜地，建立伽蓝。白㲲题书，为之制曰：我惟尊居丗上，贵极人中，斯皆三寳之灵祐也。既为人王，受佛付嘱，凡厥染衣，吾当惠济，建此伽蓝，式招羇旅。自今巳来，诸穿耳僧，我此伽蓝，不得止舎。因其事迹，故以名焉。

阿避陁羯刺拏伽蓝东南行百余里，南渡殑伽河，至摩诃娑罗邑，并婆罗门种，不遵佛法。然见沙门，先访学业，知其强识，方深礼敬。

殑伽河北有那逻延天祠，重阁层台，奂其丽饰，诸天之像，镌石而成，工极人谋，灵应难究。

那罗延天祠东行三十余里，有窣堵波，无忧王之所建也，太半䧟地，前建石柱，髙余二丈，上作师子之像，刻记伏鬼之事。昔于此处有旷野鬼，恃大威力，噉人血肉，作害生灵，肆极妖祟。如来愍诸众生不得其死，以神通力诱化诸鬼，导以归依之敬，齐以不杀之戒。诸鬼承教，奉以周旋。于是举石请佛安坐，愿闻正法，克念护持。自兹厥后，无信之徒，竞共推移，鬼置石座，动以万数，莫之能转。茂林清池，周基左右，人至其侧，无不心惧，

伏鬼侧不逺。有数伽蓝，虽多倾毁，尚有僧徒，并皆遵习大乗教法。

从此东南行百余里，至一窣堵波，基巳倾䧟，余髙数丈。昔者如来寂灭之后，八国大王分舎利也，量舎利婆罗门蜜涂瓶内，分授诸王，而婆罗门持瓶以归，既得所黏舎利，遂建窣堵波，井瓶置内，因以名焉。后无忧王开取舎利瓶，改建大窣堵波，或至斋日，时烛光明。

从此东北渡殑伽河，行百四五十里，至吠舎?国。

吠舎?国周五千余里，土地沃壤，花果茂盛，庵没罗果、茂遮果既多且贵气和畅，风俗淳质，好福重学，邪正杂信。伽蓝数百，多巳圯坏，存者三五，僧徒稀少。

天祠数十，异道杂居，露形之徒，寔繁其党。吠舎?城巳甚倾颓，其故基趾周六七十里，宫城周四五里，少有居人。

宫城西北五六里至一伽蓝，僧徒寡少，习学小乗正量部法。傍有窣堵波，是昔如来说毗摩罗诘经，长者子寳积等献寳盖处。其东有窣堵波，舎利子等于此证无学之果，

舎利子证果。东南有窣堵波，是吠舎?王之所建也。佛涅槃后。此国先王分得舎利。式修崇建。印度记曰。此中旧有如来舎利一斛。无忧王开取九斗。唯留一斗。后有国王复欲开取。方事兴工。㝷则地震。遂不敢开。

其西北有窣堵波。无忧王之所建也。傍有石柱。髙五六十尺。上作师子之像。石柱南有池。是群猕猴为佛穿也。在昔如来曽住于此。池西不逺有窣堵波。诸猕猴持如来钵上树取蜜之处。

池南不逺有窣堵波。是诸猕猴奉佛蜜处。池西北隅犹有猕猴形像。

伽蓝东北三四里有窣堵波。是毗摩罗诘故宅基趾，多有灵异。去此不逺有一神舎，其状叠甎，传云积石，即无垢称长者现疾说法之处。去此不逺有窣堵波，长者子寳积故宅也。去此不逺有窣堵波，是庵没罗女故宅，佛姨母等诸苾蒭尼于此证入涅槃。

伽蓝北三四里有窣堵波，是如来将往拘尸那国入般涅槃，人与非人随从丗尊，至此伫立。次西北不逺有窣堵波，是佛于此最后观吠舎?城。其南不逺有精舎，前建窣堵波，是庵没罗女园，持以施佛。

庵没罗园侧有窣堵波，是如来告涅槃处。佛昔在此告阿难曰：其得四神足者，能住寿一劫，如来今者当寿几何？如是再三，阿难不对，天魔迷惑故也。阿难从坐而起，林中宴黙。时魔来请佛曰：如来在丗教化巳乆，蒙济流转，数如尘沙，寂灭之乐，今其时矣。丗尊以少土置?上，而告魔曰：地土多耶？?土多耶？对曰：地土多也。佛言：所度者如?上土，未度者如大地土，却后三月吾当涅槃。魔闻欢喜而退。阿难林中忽感异梦，来白佛言：我在林间，梦见大树枝叶茂盛，䕃影蒙密，惊风忽起，摧散无余，将非丗尊欲入寂灭？我心怀惧，故来请问。佛告阿难：吾先告汝，汝为魔蔽，不时请留，魔王劝我早入涅槃。巳许之期，斯梦是也。

告涅槃期，侧不逺有窣堵波，于子见父母处也。昔有仙人，隐居岩谷，仲春之月，鼓濯清流，麀鹿随饮，感生女子，姿貌过人，唯脚似鹿。仙人见巳，收而养焉。其后命令求火，至余仙庐，足所履地迹，皆有莲花。彼仙见巳，深以竒之，令其绕庐，方乃得火。鹿女依命，得火而还。时梵豫王畋游，见花㝷迹以求，恱其竒怪，同载而返。相师占言：当生千子。余妇闻之，莫不图计。日月既满，生一莲花，花有千叶，叶坐一子。余妇诬罔，咸称不祥，投殑伽河，随波泛滥。乌耆延王下流游观，见黄云盖乗波而来，取以开视，乃有千子，乳养成立，有大力焉。恃有千子，拓境四方，兵威乗胜，将次此国。时梵䂊王闻之，甚怀震惧，兵力不敌，计无所出矣。是时，鹿女心知其子，乃谓王曰：今㓂戎临境，上下罹心，贱妾愚衷，能败强敌，王未之信也，忧惧良深。鹿女乃升城楼以待㓂至。千子将兵围城巳帀。鹿女告曰。莫为逆事。我是汝母。汝是我子。千子谓曰。何言之谬。鹿女手桉两乳流注千?。天性所感咸入其口。于是解甲归宗。释兵返族。两国交欢百姓安乐。

千子归宗侧不逺。有窣堵波。是如来经行旧迹。指告众曰：昔吾于此归宗见亲，欲知千子，即贤劫中千佛是也。

述夲生东有故基，上建窣堵波，光明时烛，祈请或遂，是如来说普门陁罗尼等经，重阁讲堂余址也。

讲堂侧不逺有窣堵波，中有阿难半身舎利。去此不逺有数百窣堵波，欲定其数，未有克知，是千独觉入寂灭处。

吠舎?城内外周隍，圣迹繁多，难以具举。形胜故墟，鱼鳞间峙，歳月骤改，炎凉亟移，林既摧残，池亦枯涸，朽株余迹，其详验焉。

大城西北行五六十里，至大窣堵波，栗呫婆子别如来处。如来自吠舎?城趣拘尸那国，诸栗呫婆子闻佛将入寂灭，相从号送。丗尊既见哀慕，非言可喻，即以神力化作大河，崖岸深绝，波流迅急，诸栗呫婆悲恸以止。如来留钵，为作追念。

吠舎?城西北减二百里有故城，荒芜歳乆，居人旷少。中有窣堵波，是佛在昔为诸菩萨、人、天大众引说夲生，修菩萨行。曽于此城为转轮王，号曰摩诃提婆。有七寳应，王四天下，覩衰变之相，体无常之理，寘怀髙蹈，忘情大泣，舍国出家，染衣修学。

城东南行十四五里，至大窣堵波，是七百贤圣重结集处。佛涅槃后百一十年，吠舎?城有诸苾刍，逺离佛法，谬行戒律。时长老耶舎陁住憍萨罗国，长老三菩伽住秣菟罗国，长老?波多住韩若国，长老沙罗住吠舎?国，长老富阇苏弥罗住娑罗梨弗国。诸大罗汉心得自在，持三藏，得三明，有大名称，众所知识，皆是尊者阿难弟子。时耶舎陁遣使告诸贤圣，皆可集吠舎?城，犹少一人，未满七百。是时富阇苏弥罗以天眼见诸大贤圣集议法事，运神足至法㑹。时三菩伽于大众中右袒长跪，扬言曰：众无哗，钦哉！念哉！昔大圣法王善权寂灭，歳月虽淹，言教尚在，吠舎?城，懈怠苾刍，谬于戒律，有十事出，违十力教。今诸贤者深明持犯，俱承大德阿难指诲，念报佛恩，重宣圣旨。时诸大众莫不悲感，即召集诸苾刍，依毗奈耶诃责制止，削除谬法，宣明圣教。

七百贤圣结集南行八九十里，至湿吠多补罗僧伽蓝，层台轮奂，重阁翚飞，僧众清肃，并学大乗。其傍则有过去四佛坐及经行遗迹之处。其侧窣堵波，无忧王之所建也。如来在昔南趣摩掲陁国，北顾吠舎?城，中途止息遗迹之处。

湿吠多补罗伽蓝东南行三十余里，殑伽河南北岸各有一窣堵波，是尊者阿难陁分身与二国处。阿难陁者，如来之从父弟也，多闻揔持，博物强识。佛去丗后，继大迦叶，任持正法，导进学人。在摩掲陁国，于林中经行，见一沙弥讽诵佛经，章句错谬，文字纷乱。阿难闻巳，感慕増怀，徐诣其所，提撕指授。沙弥?曰：大德耄矣，所言谬矣。我师髙明，春秋鼎盛，亲承示诲，诚无所误。阿难黙然，退而叹曰：我年虽迈，为诸众生欲乆住丗，任持正法。然众生垢重，难以诲语，乆留无利，可速灭度。于是去摩掲陁国，趣吠舎?城，渡殑伽河，泛舟中流。时摩掲陁王闻阿难去，情深恋德，即严戎驾，疾驰追请，数百千众，营军南岸。吠舎?王闻阿难来，悲喜盈心，亦治军旅，奔驰迎?，数百千众屯集北岸。两军相对，旌旗翳日。阿难恐闘其兵，更相杀害，从舟中起，上升虚空，示现神变，即入寂灭，化火焚骸，骸又中析，一堕南岸，一堕北岸，于是二王各得一分，举军号恸，俱还夲国，起窣堵波而修供养。

从此东北行五百余里，至弗栗恃国。

弗栗恃国周四千余里，东西长，南北狭，土地膏腴，花果　盛。气序微寒，人性躁急，多敬外道，少信佛法。伽蓝十余所，僧徒减千人，大小二乗，兼功通学。天祠数十，外道寔众。国大都城号占戍拏，多巳颓毁。故宫城中尚有三千余家，若村若邑也。大河东北有伽蓝，僧徒寡少，学业清髙。

从此西行，依河之濵，有窣堵波，髙余三丈。南带长流，大悲丗尊度渔人处也。越在佛丗，五百渔人结俦附党，渔捕水族，于此河流得一大鱼，有十八头，头各两眼，诸渔人方欲害之。如来在吠舎?国，天眼见，兴悲心，乗其时而化导，因其机而启悟，告诸大众：弗栗恃国有大鱼，我欲导之，以悟诸渔人，尒宜知时。于是大众围绕，神足陵虚，至于河濵，如常敷座，遂告诸渔人：尒勿杀鱼！以神通力开方便门，威被大鱼令知宿命，能作人语贯解人情。尒时如来知而故问：汝在前身曽作何罪，流转恶趣受此弊身？鱼曰：昔承福庆，生自豪族，大婆罗门，劫比他者，我身是也。恃其族姓陵蔑人伦，恃其博物鄙贱经法，以轻慢心毁讟诸佛，以丑恶语詈辱众僧，引类形比，谓若駞驴、象、马诸丑形对。由此恶业，受此弊身，尚资宿善，生遭佛丗，目覩圣化，亲承圣教，因而懴谢，悔先作业。如来随机摄化，如应开导，鱼既闻法，于是命终，承兹福力，上生天宫。于是自观其身，何縁生此？既知宿命，念报佛恩，与诸天众肩随戻止，前礼既毕，右绕退立，以天寳香花持用供养。丗尊指告渔人，为说妙法。于即感悟，输诚礼懴，裂网焚舟，归真受法，既服染衣，又闻至教，皆出尘垢，俱证圣果。

度渔人东北行百余里，故

城西有窣堵波，无忧王所建，髙百余尺，是佛在昔于此六月说法，度诸天人。此北百四五十歩有小窣堵波，如来昔于此处为诸苾刍制戒。次西不逺有如来发?窣堵波，如来昔于此处近逺邑人相趍辐凑，焚香散花，灯炬不绝。

从此西北千四五百里，逾山入谷，至尼波罗国。尼波罗国周四千余里，在雪山中。国大都城周二十余里。山川连属，宜榖稼，多花果。出赤铜牦牛、命命鸟。货用赤铜钱。气序寒冽，风俗险诐。人性刚犷，信义轻薄。无学艺，有工巧，形貌丑弊，邪正兼信。伽蓝、天祠，接堵连隅。僧徒二千余人，大小二乗，兼攻综习，外道异学，其数不详。

王刹帝利栗呫婆种也。志学清髙，纯信佛法。近代有王号鸯输伐摩，硕学聦叡，自制声明论，重学敬德，遐迩著闻。

都城东南有小水池，以人火投之，水即焰起，更投余物，亦变为火。

从此复还吠舎?国，南渡殑伽河，至摩掲陁国。大唐西域记卷第七　　　　　　　转栉比靃蘼，懔懔髾发。弯弧捩殉，猖蹶忉怛。阅遗之赂，馈食嶷然。连甍枯槁，妖祟罹心栗呫寘怀无哗翚飞提撕讟?牛险诐光胄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