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疎

阿疎

星显水纥石烈部人。父阿海勃堇事景祖、世祖。世祖破乌春还，阿海率官属士民迎谒于双宜大泺，献黄金五斗。世祖喻之曰：“乌春本微贱，吾父抚育之，使为部长，而忘大恩，乃结怨于我，遂成大乱，自取灭亡。吾与汝等三十部之人，自今可以保安休息。吾大数亦将终。我死，汝等当念我，竭力以辅我子弟。若乱心一生，则灭亡如乌春矣。”阿海与众跪而泣曰：“太师若有不讳，众人赖谁以生，勿为此言。”未几，世祖没，阿海亦死，阿疎继之。阿疎自其父时常以事来，昭肃皇后甚怜爱之，每至，必留月余乃遣归。阿疎既为勃堇，尝与徒单部诈都勃堇争长，肃宗治之，乃长阿疎。穆宗嗣节度，闻阿疎有异志，乃召阿疎赐以鞍马，深加抚谕，阴察其意趣。阿疎归，谋益甚，乃斥其事，复召之。阿疎不来，遂与同部毛睹禄勃堇等起兵。穆宗自马纪岭出兵攻之，撒改自胡论岭往略定潺春、星显两路，攻下钝恩城。穆宗略阿茶桧水，益募军至阿疎城。是日辰巳间，忽暴雨晦曀，雷电下阿疎所居，既又有大光声如雷，坠阿疎城中，识者以谓破亡之征。阿疎闻穆宗来，与其弟狄故保往诉于辽。辽人来止勿攻。穆宗不得已，留劾者勃堇守阿疎城而归。金初亦有两劾者，其一撒改父，赠韩国公；其一守阿疎城者，后赠特进云。劾者以兵守阿疎城者二年矣，阿疎在辽不敢归，毛睹禄乃降。辽使复为阿疎来，穆宗闻之，使乌林荅石鲁济师，且戒劾者令易衣服旗帜与阿疎城中同色，使辽使不可辨。辽使至，乃使蒲察部胡鲁勃堇、邈逊勃堇与俱至劾者军，而军中已易衣服旗帜，与阿疎城中如一。辽使果不能辨。劾者诡曰：“吾等自相攻，干汝何事，谁识汝之太师？”乃刺杀胡鲁、邈逊所乘马。辽使惊怖走去，遂破其城。狄故保先归，杀之。阿疎闻穆宗以计却辽使，破其城，杀狄故保，复诉于辽。辽使奚节度使乙烈来问状，且使备偿阿疎。穆宗复使主隈秃荅水人伪阻绝鹰路者，而使鼈故德部节度使言于辽，平鹰路非己不可。辽人不察也，信之。穆宗畋于土温水，谓辽人曰：“吾平鹰路也。”辽人以为功，使使来赏之。穆宗尽以其物与主隈秃荅之人而不复备偿阿疎，辽人亦不复问。阿疎在辽无所归，后二年，使其徒达纪至生女直界上，曷懒甸人畏穆宗，执而送之，阿疎遂终于辽。及太祖伐辽，底辽之罪告于天地，而以阿疎亡命辽人不与为言，凡与辽往复书命必及之。天辅六年，阇母、娄室略定天德、云内、宁边、东胜等州，获阿疎。军士问之曰：“尔为谁？”曰：“我破辽鬼也。”赞曰：金之兴也，有自来矣。世祖擒腊醅、婆诸刊，既献之辽以为功，则又曰：“若不遣还，其部人疑惧，且为乱阶。”辽人不察，尽以前后所献罪人归之。景祖止曷鲁林牙止同干，穆宗止辽使阿疎城，始终以鹰路误之，而辽人不悟。景祖有黄马服乘如意，景祖没，辽贵人争欲得之。世祖弗与，曰：“难未息也，马不可以与人。”遂割其两耳，谓之秃耳马，辽贵人乃弗取。其削平诸部则借辽以为己重。既献而求之则市以为己重。战阵一良马终弗与辽人，而辽人终不悟。岂兴亡有数，盖天夺其魄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