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中计

王虎中计

朝请大夫兵部郞中，知潞州，充兵马都总管钱廷年劄子：伏为潞州通判职方郞中姚孜，不时在假，或时发狂，若与人交争，鼻口出血，日夜不睡。至平复审问，又自不知，但云如被执缚于林野之间，有人理会性命。事三年，医者皆调理不退。后因转运使陈寃，说及东京五岳观道士宋之才，用符法呪水治之。宋之才见充右街道录，入内备宣召，难以擅请，不免具录姚孜事由，申奏朝廷，蒙宣借宋之才法师，到潞州姚孜宅。遂令宅内设香案，先烧符牒，遣功曹符吏，赍入天门，报覆真武，愿赐威光，下赴祈祷之处。然后将带到真武帧像，铺设净水法物供养。正值五月五日，焚香守备真武降临。令一书吏，用纸笔伺候，附口写录。约是酉时，见姚孜披发，从卧房大叫一声，奔走出来，香案下跪膝通传云：本舒州桐城县主簿王虎，庆历初年，姚孜为太湖令，因受差，同往大云仓，般量上供米麦。姚孜却受专监金银，计嘱虚抬，欠折正数小麦八十石。时王虎不知，秪随情于赤历日，同签押，申本州并转运司讫。后来，姚孜先知事发，从太湖差人来送书，并人事黑漆琴光铁橐六只，遂问来人索书，却称渡江遭浪损坏，及将信物看验，委是水浸浪迹。其书浸坏，不任开览。来人告覆，且留下橐子，客急回太湖，别换书来，请领回文。虎不知是计，从此留下。自后，不见换书人到，蓦被寿州勘院准勅，前来追摄，入狱鞫勘，与姚孜等对认。同情受过大云仓般量专监金银，遂往王虎家，取到姚孜人事橐子六只，洗刷辨认，一只是金，五只是银。王虎在狱，方知阴中姚孜之计，无由分辨，因而气塞冲心，不明身死，被姚孜推逃，亡王虎承当，却全出姚孜，罪犯阳间。秪谓王虎身亡，照证无凭。奈为东岳阴府禄寿簿上不注，王虎枉死，不当收管，秪在尘劫，无由解脱。三年前，于潞州夹岸，遇见寃家姚孜，相缠至今，须要同往东岳执对。幸遇真武今日下降，已荷授记，为虎解脱寃魂，得与姚孜相离。蒙给赐照证文字，往阴府注生，从今更无雠执。姚孜良乆苏醒，延年等具奏朝廷，姚孜遂罢官，归湖州，舍钱二千贯，入舒州灵仙观，添盖真武阁。陈妻附魂。淳化二年六月二十一日，东头供奉官阁门秪侯秦中立，受差秦凤路提点军器。秦中立一生侍奉真武不违，寅夕香火。中立既受差遣，将绢彩画真武，帧轴随身，到京兆府参见。判府陈俨言：有子景仁，见年二十四岁，曾婚张氏。方一年，张氏染瘵疾死；景仁传染其患，时似颠狂，或喜或悲，自歌自语。有时，闻得与其妻往来房内，鬼哭神言，敲打惊响。遍求医禁，略无效验。中立曰：今且归驿，当为斋心，明晨来看。中立夜就馆驿，焚香，挂随身真武供养，先具诚恳奏知。次日天明，中立遂亲手擎帧，步趋入府堂，将真武帧像，就陈景仁房室前，净设供养，令陈俨合家虔诚捻香祈祷。然后，中立手携香炉，入房看觑，问景仁年几生月，受病时日，因依，录奏状一通。当日，于真武前，用符吏纸马烧奏。至第四日，中立在馆舍内，夜至四更，闻人叩门云：念奴是京城故侍郎张升孙女，因嫁陈景仁为妻、未满一年，染却劳气，沉顿著床，被医人将作血隔调理，误投汤药，枉坏性命。因此，孤魂不收，游飏尘中日夜衔寃。忽因景仁前三月间，出城游猎，得与附托魂魄在身，免在荒野，遭界分土地驱逐。今阁使带真武入宅，对定景仁房供养，奴被圣威逼逐，无处潜藏。蒙真武慈德，差使丁神搜奴魂魄，面见尊神，悯奴寃枉，赐以杨枝净水洗涤身魂，仍得授记，解释寃债，更不历转阴司。今得托生，鼎来罗宗傅太尉家，依前为女身，特来报谢而去。中立逐一记录，往见陈俨，其陈景仁遂已痊复如故。陈俨，表奏事因，甘退三资本职，并男景仁覃恩诘勅，保明举转秦中立出官，除授东上阁门使雄州防御使，及男景仁，本授太庙室长，并不追降。陈俨施财五千贯，盖造上清紫极宫真武立身功德殿。奏请勑额，续奉圣㫖，特赐通灵普慈之殿为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