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符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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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4 14:16

说符第八

子列子学于壷丘子林,壷丘子林曰:子知持后,则可言持身矣。列子曰:愿闻持后。曰:顾若影则知之。列子顾而观影,形枉则影曲,形直则影正。然则枉直随形而不在影,屈申任物而不在我,此之谓持后而处先。尹谓子列子曰:言美则响美,言恶则响恶,身长则影长,身短则影短。名也者,响也;身也者,影也。故曰:愼尔言,将有知之;愼尔行,将有随之。是故圣人见出以知入,观往以知来,此其所以先知之理也。度在身,稽在人。人爱我,我必爱之;人恶我,我必恶之。汤武爱天下,兹王;桀、纣恶天下,故亡。此所稽也。稽、度皆明而不道也。譬之出不由门,行不从径也。以是求利,不亦难乎?甞观之神农、有炎之德,稽之虞、夏、商、周之书,度诸法士贤人之言,所以存亡废兴而非由此道者,未之有也。严恢曰:所为问道者为冨,令得珠亦冨矣,安用道?子列子曰:桀纣唯重利而轻道,是以亡。幸哉,余未汝语也。人而无义,唯食而巳,是鸡狗也。彊食靡角,胜者为制,是禽兽也。为鸡狗禽兽矣,而欲人之尊已,不可得也。人不尊巳,则危辱及之矣。列子学射中矣,请于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者乎?对曰:弗知也。尹子曰:未可。退而习之。三年,又以报关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乎?列子曰:知之矣。尹子曰:可矣,守而勿失也。非独射也,为国与身亦皆如之。故圣人不察存亡,而察其所以然。

列子曰:色盛者骄,力盛者?,未可以语道也,故不班白语道矣,而况行之乎?故自奋则人莫之告,人莫之告,则孤而无辅矣。贤者任人,故年老而不衰,智尽而不乱。故治国之难,在于知贤,而不在自贤。

宋人有为其君以玉为楮叶者,三年而成,锋杀茎柯,毫芒繁泽,乱之楮叶中而不可别也。此人遂以巧食宋国。子列子闻之曰:使天地之生物,三年而成一叶,则物之有叶者寡矣。故圣人恃道化而不恃智巧。

子列子穷,容貌有饥色。客有言之郑子阳者曰:列御宼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无乃为不好士乎?郑子阳即令官遗之粟。子列子出见使者,再拜而辞。使者去,子列子入,其妻望之而拊心曰:妾闻为有道者之妻子,皆得佚乐。今有饥色,君遇而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不命也哉?子列子?谓之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室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卒,民果作难而杀子阳。

鲁施氏有二子,其一好学,其一好兵。好学者,以术于齐侯,齐侯纳之,以为诸公子之傅。好兵者之楚,以法于楚王,王恱之,以为军正。禄冨其家,爵荣其亲。施氏之邻人孟氏,同有二子,所业亦同,而窘于贫,羡施氏之有,因从谓进趣之方。二子以实告孟氏。孟氏之一子之秦,以愆于秦王。秦王曰:当今诸侯力争,所务兵食而巳。若用仁义治吾国,是灭亡之道。遂官而放之。其一子之衞,以法干衞侯。衞侯曰:吾弱国也,而摄乎大国之间,大国吾事之,小国吾抚之,是求家之道者赖兵权,灭亡可待矣。若全而归之,适于他国,为吾之患不轻矣。遂州之而还诸鲁。既反,孟氏之父子叩胷而让施氏。施氏曰:凡得时者昌,失时者亡。子道与吾同,而功与吾异,失时者也,非行之谬也。且天下理无常是,事无常非。先日所用,今或弃之;今之所弃,后或用之。此用与不用,无定是非也。投?抵时,应事无方,属乎智。智苟足使若博如孔丘,术如吕尚,焉往而不穷哉?孟氏父子舎然无愠容,曰:吾知之矣,子勿重言。

晋文公出㑹欲伐衞,公子锄仰天而?。公问何??曰:臣?邻之人,有送其妻适私家者,道见桑妇,恱而与言,然顾视其妻,亦有招之者矣。臣窃?此也。公寤其言,乃止。引师而还。未至,而有伐其北鄙者矣。

晋国苦盗,有郄雍者,能视盗之眼,察其眉睫之闲,而得其情。?侯使视盗,千百无遗一焉。晋侯大喜,告赵文子曰:吾得一人,而一国盗为尽矣,奚用多为?文子曰:吾君恃伺察而得盗,盗不尽矣,且郄雍必不得其死焉。俄而群盗谋曰:吾所穷者,郄雍也!遂共盗而残之。晋侯闻而大骇,立召丈子而告之曰:果如子言,郄雍死矣!然取盗何方?丈子曰:周谚有言,察见渊鱼者不样,智料隐匿者有殃。君欲无盗,莫若举贤而任之,使教明于上,化行于下,民有耻心,则何盗之为?于是用随㑹知政,而群盗奔秦焉。

孔子自卫反鲁,息驾乎河梁而观焉。有悬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鱼鼈弗能游,鼋鼍弗能居。有一丈夫方将厉之,孔子使人并涯止之曰:此悬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鱼鼈弗能游,鼋鼍弗能居也。意者难可以济乎?丈夫不以错意,遂度而出。孔子问之曰:巧乎?有道术乎?所以能入而出者,何也?丈夫对曰:始吾之入也,先以忠信;及吾之出也,又从以忠信。忠信错吾躯于波流,而吾不敢用私。所以能入而复出者,以此也。孔子谓弟子曰:二三子识之,水且犹可以忠信诚身亲之,而况人乎?

白公问孔子曰:人可与微言乎?孔子不应。白公问曰:若以石投水,何如?孔子曰:吴之善没者能取之。曰:若以水投水,何如?孔子曰:淄渑之合,易牙甞而知之。白公曰:人故不可与微言乎?孔子曰:何为不可?唯知言之谓者乎!夫知言之谓者,不以言言也。争鱼者濡,逐兽者趋,非乐之也。故至言去言,至为无为。夫浅知之所争者末矣。白公不得巳,遂死于浴室。

赵襄子使新稺穆子攻翟,胜之,取左人、中人。使遽人来谒之,襄子方食而有忧色。左右曰:一朝而两城下,此人之所喜也。今君有忧色,何也?襄子曰:夫江河之大也,不过三日,飘风暴雨不终朝,日中不须臾。今赵氏之德行无所施于积,一朝而两城下,亡其及我哉。孔子闻之曰:赵氏其昌乎!夫忧者所以为昌也,喜者所以为亡也。胜非其难者也,持之其难者也。贤主以此持胜,故其福及后丗。齐、楚、吴、越皆甞胜矣,然卒取亡焉,不达乎持胜也。唯有道之主为能持胜。孔子之劲,能拓国门之 而不肯以力闻。墨子为守攻公输般,服,而不肯以兵知。故善持胜者,以彊为弱。

宋人有好行仁义者,三丗不懈。家无故黒牛生白犊,以问孔子。孔子曰:此吉祥也,以荐上帝。居一年,其父无故而盲,其牛又复生白犊,其父又复令其子问孔子。其子曰:前问之而失明,又何问乎?父曰:圣人之言,先迕后合,其事末究,姑复问之。其子又复问孔子,孔子曰:吉祥也。复教以祭,其子归致命,其父曰:行孔子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其后楚攻宋国,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丁壮者皆乗城而战,死者太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围解而疾俱复。

宋有兰子者,以技干宋元,宋元召而使见其技,以双枝长倍其身,属其踁,并趋并驰,弄七劒,迭而跃之,五劒常在空中。元君大惊,立赐金帛。又有兰子又能燕戏者,闻之,复以干元君。元君大怒曰:昔有异技干寡人者,技无庸。适值寡人有欢心,故赐金帛。彼必闻此而进,复望吾赏。拘而戮之,经月乃放。

秦穆公谓伯乐:白子之年长矣,子姓有可使求马者乎?伯乐对曰:良马可形容筋骨相也。天下之马者,若灭若没,若亡若失,若此者绝尘弭?。臣之子皆下才也,可告以良马,不可告以天下之马也。臣有所与共担纆薪莱者,有九方臯比,其于马,非臣之下也。请见之。穆公见之,使行求马。三月而反报曰:巳得之矣,在沙丘。穆公曰:何马也?对曰:牝而黄。使人往取之,牡而骊。穆公不说,召伯乐而谓之曰:败矣!子所使求马者,色物牡,牡尚弗能知,又何马之能知也?伯乐喟然太息曰:一至于此乎!是乃其所以千万臣而无数者也。若臯之所观,天机也。得其精,忘其麤,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皐之相者,乃有贵乎马者也。马至,果天下之马也。

楚庄王问詹何曰:治国柰何?詹何对曰:臣明于治身,而不明于治国也。楚庄王曰:寡人得奉宗庙社稷,愿学所以守之。詹何对曰:臣未甞闻身治而国乱者也,又未甞闻身乱而国治者也。故本在身,不敢对以末。楚王曰:善。

狐丘丈人谓孙叔敖曰:人有三怨,子知之乎?孙叔敖曰:何谓也?对曰:爵髙者,人妬之;官大者,主恶之;禄厚者怨逺之。孙叔敖曰:吾爵益髙,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心益小;吾禄益厚,吾施益博。以是免于三怨,可乎?

孙叔敖疾,将死,戒其子曰:王亟封我矣,吾不受也。为我死,王则封汝,汝必无受利地。楚越之闲有寝丘者,此地不利,而名甚恶。楚人鬼而越人禨,可长有者唯此也。孙叔敖死,王果以美地封其子。子辞而不受,请寝丘与之,至今不失。

牛缺者,上地之大儒也。下之邯郸,遇盗于耦沙之中,尽取其衣装车牛歩而去。视之欢然无忧?之色。盗追而问其故。曰:君子不以所养害其所养。盗曰:嘻,贤矣夫。既而相谓曰:以彼之贤往见赵君,便以我为必困我,不如杀之。乃相与追而杀之。燕人闻之,聚族相戒曰:遇盗莫如上地之牛缺也。皆受教。俄而其弟适秦,至阙下,果遇盗,忆其兄之戒,因与盗力争,既而不如,又追而以卑辞请物。盗怒曰:吾活汝弘矣,而追吾不巳,迹将箸焉。既为盗矣,仁将焉在?遂杀之。又傍害其党四五人焉。

虞氏者,梁之富人也,家充殷盛,钱帛无量,财货无訾,登髙楼,临大路,设乐陈酒,击博楼上。侠客相随而行。楼上博者射,明琼张中,反两㯓鱼而?,飞鸢适坠其腐䑕而中之。侠客相与言曰:虞氏富乐之日久矣,而常有轻易人之志。吾不侵犯之,而乃辱我以腐䑕。此而不报,无以立慬于天下。请与若等戮力一志,率徒属,必灭其家为等伦。皆许诺。至期日之夜,聚众积兵以攻虞氏,大灭其家。

东方有人焉,曰爰旌目,将有适也,而饿于道。狐父之盗曰立见,而下壷餐以餔之。爰旌目三餔而后能视,曰:子何为者也?曰:我狐父之人丘也。爰旌目曰:譆!汝非盗邪?胡为而餐我?吾义不食子之食也。两手据地而欧之,不出,喀喀然,遂伏而死。狐父之人则盗矣,而食非盗也。以人之盗,因谓食为盗而不敢食,是失名实者也。

柱厉叔事莒敖公,自为不知已者。居海上,夏日则食菱芰,冬日则食橡栗。莒敖公有难,柱厉叔辞其友而徃死之。其友曰:子自以为不知已,故去。今徃死之,是知与不知无辨也。柱厉叔曰:不然。自以为不知,故去。今死,是果不知我也。吾将死之,以丑后丗之人主不知其臣者也。凡知则死之,不知则弗死,此直道而行者也。柱厉叔可谓怼以忘其身者也。

杨朱曰:利出者实及,怨徃者害来。发于此而应于外者唯请。是故贤者愼所出。

杨子之邻人亡羊,既率其党又请杨子之竖追之。杨子曰:嘻!亡一羊,何追者之众?邻人曰:多岐路。既反问:获羊乎?曰:亡之矣。曰:奚亡之?曰:岐路之中又有岐焉,吾不知所之,所以反也。杨子戚然变容,不言者移时,不?者竟日。门人怪之,请曰:羊,贱畜,又非夫子之有,而损言?者,何哉?扬子不荅,门人不获所命。弟子孟孙阳出,以告心都子。心都子他日与孟孙阳偕入而问曰:昔有昆弟三人,游齐鲁之闲,同师而学,进仁义之道而归。其父曰:仁义之道若何?伯曰:仁义使我爱身而后名。仲曰:仁义使我杀身以成名。叔曰:仁义使我身名并全。彼三术相反,而同出于儒,孰是孰非邪?杨子曰:人有濵河而居者,习于水,勇于泅,操舟鬻渡,利供百口,裹粮就学者成徒,而溺死者几半。本学泅,不学溺,而利害如此,若以为孰是孰非?心都子嘿然而出。孟孙阳让之曰:何吾子问之迂,夫子荅之僻,吾惑愈甚。心都子曰:大道以多岐亡羊,学者以多方丧生。学非本不同,非本不一,而末异若是,唯归同反一,为亡得丧。子长先生之门,习先生之道,而不达先生之况也,哀哉!

杨朱之弟由布衣素衣而出,天雨,解素衣,衣缁衣而反。其狗不知,迎而吠之。杨布怒,将扑之。杨朱曰:子无扑矣,子亦犹是也。向者使汝狗白而往,黒而来,岂能无怪哉。

杨朱曰:行善不以为名,而名从之;名不与利期而利归之,利不与争期,而争及之。故君子必愼为善。

昔人言有知不死之道者,燕君使人受之,不捷而言者死。燕君甚怒其使者,将加诛焉。幸臣谏曰:人所忧者,莫急乎死;已所重者,莫过乎生。彼自丧其生,安能令君不死也。乃不诛。有齐子亦欲学其道,闻言者之死,乃抚膺而恨。冨子闻而?之曰:夫所欲学不死,其人巳死而犹恨之,是不知所以为学。胡子曰:冨子之言非也。凡人有术不能行者有矣,能行而无其术者亦有矣。卫人有善数者,临死以决喻其子,志其言而不能行也。他人问之,以其父所言告之。问者用其言而行其术,与其父无差焉。若然,死者奚为不能言生术哉?

邯郸之民以正月之旦献鸠于简子,?子大恱,厚赏之。客问其故,简子曰:正旦放生,示有恩也。客曰:民知君之欲放之,故竞而捕之,死者众矣。君如欲生之,不若禁民勿捕。捕而放之,恩过不相?矣。简子曰:然。

齐田氏祖于庭,食客千人。中坐有献鱼鴈者,田氏视之,乃叹曰:天之于民厚矣。殖五榖,生鱼鸟,以为之用。众客和之如响。鲍氏之子年十二,预于次,进曰:不如君言。天地万物与我并生?也。䫪无贵贱,徒以小大智力而相制,迭相食,非相为而生之。人取可食者而食之,岂天夲为人生之?且蚊蚋噆肤,虎狼食, 非天本为蚊蚋生人,虎狠生 者哉?

齐有贫者,常乞于城市。城市患其亟也,众莫之与。遂适田氏之厩,从马医作役而假食。郭中人戏之曰:从马医而食,不以辱乎?乞见曰:天下之辱,莫过于乞。乞犹不辱,岂辱马医哉?

宋人有游于道,得人遗契者,归而藏之,密数其齿,告邻人曰:吾冨可待矣。

人有枯梧树者,其邻父言枯梧之树不祥。其邻人遽而伐之,邻人父因请以为薪。其人乃不恱曰:邻人之父徒欲为薪而教吾伐之也。与我邻若此其险,岂可哉。

人有亡鈇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歩,窃鈇也;颜色,窃鈇也;言语,窃鈇也;作动态度无为而不窃鈇也。俄而抇其谷而得其鈇。他日复见其邻人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鈇者。

白公胜虑乱,罢朝而立,倒杖䇿錣上贯頥,血流至地而弗知也。郑人闻之曰:头之忘,将何不忘哉。意之所属,箸其行,足踬株塪,头抵植木而不自知也。

昔齐人有欲金者,清旦衣冠而之市,适鬻金者之所,因攫其金而去。吏捕得之,问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徒见金。冲虚至德真经卷第八,乾隆乙卯季冬,书船郑辅义擕宋刻列子二册求售,适是日余在友人处,因留于大儿玉堂书塾中。至暮抵家,取书阅之,宻行细字,尚是宋刻之上驷,急挑灯校一卷,觉世德堂本讹舛已复不少,真善本也。明晨,访頋抱冲于小读书堆,郑书友已在座背,?冲问其直,索白镪六十金。余方以为价昂,不之得,而抱冲已喧传余之独得是书矣。盖是书先擕至金闾袁绶阶处,后到余家,绶阶遂为抱冲言之,而抱冲作书于辅义,指名相索,辅义含糊答应。忽见余与辅义耳语,知是书已留余家,故?冲以余为必得也。余亦以是书不归江夏,即归武?,倘惜财物,致失异书,大是恨事,因固留之,并不敢重与物主一观。辅义来议价者再三,仍执前所言,不得已属其取向所见之宋刻新序同买之,许以八十金而始允。余虽知是书之贵,明为余与抱冲争购之故,然此爱书之私,终不为所夺,在余亦自?其痴呆耳。歳晚事忙,不及叙得书颠末。新年以守制居家,不出门贺歳,午窓新霁,展函读之,爰题数行于后,俾后之览者,知异书忽来,如景星卿云,争先覩之为快。若痴呆如余,尢有甚扵,人有不窃相?者乎?

大清嘉庆元年元旦日,试笔书此于昭明卷旧居之养恬书屋。?人黄丕烈

列子行世本,以世德堂六子中本为最。余旧藏影宋钞本,抱冲曽取,以世德堂本校之,多所岐异,几自矜为善本矣。近得此本,佳处更多,钞本遂逊而居乙。抱冲从弟涧苹为余校是书,见其中所附音,始犹疑为殷敬顺释文,后细审之,乃知非释文,盖作注者之旧音也。且为余言,为殷敬顺乃宋人而托名唐人者。如此本字句,释文所云一本作某某,皆与此合,则此本之在释文未行以前可知。列子善本绝少,得此足正群譌。书前跋毕,并记数语,以传信扵后。此北宋 夲刋子百字一花硕,   可谓吴都注藐二 明者也。冲善奇,尝可以为第一。光渚甲申,同郡蒋太守属  书设之。文均影可 木工设还 书以德咸时主伸冬下句大雪新雾 祭。河冻记长洲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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