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烈妇传

唐烈妇传

烈妇曹氏，庠生颕洙之女，海宁人。年十八，适唐之坦。阅六年而之坦亡。烈妇间关求?而不得。?备受人生之㦧毒，卒不少?其志，以殉其夫。方其夫之病也，以四月四日，其亡也，以九月二十八日。历夏经秋，烈妇既奉侍汤药，抱持寝兴不少怠。及夫病日笃，度不可起，即预蓄毒物，约与同?。夫不食，烈妇亦不食。母强之曰：壻食乃食耳。迨至夫亡。巳绝食二日矣。哀号一恸。绝而复苏。即取预蓄之砒霜服之。为娣姒所夺不得。?稍间。又取灰水以飮。不?。次日啮钱数枚。碎而吞之。又不?。中夜飮盐卤一盂。五内焚裂垂?矣。巳忽上吐下利。竟不?。烈妇曰。吾服此数物。自为必?。岂知犹至今日。是时家人防卫严甚，无从覔?，于是又绝食二十二日。家人时灌以米飮，终不即?。伺人定熟睡，濳启牖泅河，逮觉而急救，烈妇巳气绝矣。未几又复苏。至十二月望，复绝食者十五日，卒以除夕自经?。总计烈妇前后所历，绝食，灰水、钱卤、泅水、雉经，其身尝乎杀人之方者凡六，前后绝食者三，其身尝乎杀人之楚痛者凡八，益之以砒，虽未尝服，而其求?之数凡九。自除夕上溯，去其夫之亡，凡九十八日，始得一?夫一?耳。凡此数者，随举一事，杀人何限，乃烈妇自夫之亡，无日不求乎?之途，而必遍尝毒?，如此其多，阅历日月之数，如此其久，岂求?之果不易得耶？抑天之故难其?，以益显其烈耶？嗟乎！天地之不崩骞，惟此纲常伦纪之维耳。道䘮民散，风俗偷漓，即以夫妇而论，自古来逝梁发笱，鷕雉奔鹑，何可胜道。烈妇乃岸然以一身为斯伦堤表，?而复生，生而复?，旁观者莫不为魄悸神惊，而烈妇曽无动其秋毫顾虑。此其有关风教，诚今世之祥麟威凤也。昔震川传王烈妇，自烈妇入王土门，枯竹更青，三年三生，芝皆双茎。然则彜常伦类间，至性之所存，固天地瑞气之所钟乎？虽然，事无两可，成仁害仁，决判俄顷，则奋然一往，犹可勉之，烈妇无是也。当其屡?不?，设便茍延残喘，永称未亡，抱痛终身，亦不失其为坚贞之苦节。然而烈妇必行已志，断不以他途之可托援引以自恕，故宁受此蜿蜒?绝之毒痛，乃至九?而不?。倘其一生一?，出此入彼，人兽攸关，与夫据义而行，或不至?即，虽?而亦不至九?者，更且何如乎？闻烈妇之风，当亦思所共励矣。黄子曰：去冬十一月，　家大人在海昌，闻烈妇泅河?，率同人二十余人往拜之。未几归姚。传闻烈妇又生矣，为爽然者久之。非谓妇之于夫，必当从?也。然烈妇于此巳经七?，且无子，年少以彼，其志固不如速?之为玉成也。今余至海昌，乃知烈妇又绝食自经状，不觉惊且叹。世固有秉志之斩斩如是者哉！邑之中，自　许侯至荐绅士子，莫不为诗文祭吊，且将为立祠旌表烈妇，可以无憾矣。独念余㓜时，　家大人尝为聘王司马女。司马殉难，女遂被掠，时年十三，其大帅爱之，肓为已女。阅二年，有武弁刘姓者，将娶之，女即号呼绝粒，强舁之去，遂夺劒自刎，武弁亦烈之，为塟于临平，而以劒殉焉。年来余往返海昌御水，毎过瓶山赤岸之间，未尝不惆怅徘徊，欲求遗劒就塟之所，而畴从访问？而烈妇顾为人咨嗟传仰如是。然则节烈之事，其亦有遭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