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曾庵七十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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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6 16:26
张曾庵七十夀序
世之论人,夀以百年为限。然修短之数,得之于天,不可以齐。得数之长者,百歳为老矣。彭祖之百歳,岂非婴稚之时耶。得数之短者,歳月为稚矣。殇子之歳月,岂非垂老之时耶。予畸穷于世,故甞居闾里间,从先生长者游。自少识张曾庵先生白晳而丰頥,美须髯。葢先生是时年已五十,容甚少也。又十年,先生六十。其气完。其容无异于初见之时。不知十年之加也。今年先生年七十。亦无耉老之色。其美须髯。髪漆黒自若也。先生未尝知世所谓服食炼形之法。而得数之长如此。则今之七十者。亦犹婴稚之时耶。吾吴中之俗。尤重生辰。自五十以往。当其生辰。即为夀。前年先生犹为博士弟子。激昻蹈厉。诸少年莫敢摧其锋。虽诸少年亦以为先生少。故无为先生夀者。今先生忽自谢其博士而老于家。其髙第弟子某乃往为先生夀夀已则相与求予之一言以序其事。噫子之先生未可以夀也。子之先生读圣人之书,自以为得其蕴。每酒酣,辄为人说书意,掀髯指画,左右顾视,旁若无人。当世宿学。莫能难也。与人交,洞见底里。规人之过,至于泣下。岂非所谓直道君子者哉。往予至京师,见有衣玉带,乘白马,黄金络,前后呵拥。其人白晳丰頥,美须髯,俨然子之先生也。叹曰:何其类吾乡之张子也!张子六举于乡,而今犹布褐而趋于博士之庭。虽然,今十余年矣,不知其人果安在,而子之先生所自得者何如也?吾又安能舍子之先生而羡彼为哉?皆曰:善。请遂书之。继自今歳歳为先生夀,必诵子之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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