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三先生文集卷第三十二
共 4189字,需浏览 9分钟
·
2024-02-05 09:38
沈氏三先生文集卷第三十二
长兴集卷第二十二润州金山二使君祠堂记
筠州兴国寺禅恱堂记
苏州清?山钱氏奉祠馆记
泗州龟山水陆禅院佛顶舎利塔记
宣州石盎寺传灯阁记
延州重修嘉岭英烈王庙记润州金山二使君祠堂记江南为国,时升杨、润,宫室邑闾,环江相望,金山能尽有三州山川之盛,观衣冠徃还,非东府西川之贵人大族,则诸侯之重客也。其旧势余泽,至本朝为之借资岀力者,尚未衰也。庆暦中,钱使君因其徒以罪相讼,诉于有司,撃去其主者,而表以为禅院,使吴僧瑞新㞐之。其徒度其势不能复得?,欲一夕火其㞐,比东方明。一山尽赭。新既至。因其残破。一切刮去故迹。隤髙培下。穹山大谷。一日皆変化隳残。人始莫不怪之。巳而为广堂复殿。翼然临无穷之大江。菑巨石。梁鱼鳖之宅。朝江而暮庐。殆于必完矣。㑹新死。复中废为讲舎乆之。鞠使君复召禅者逹观圆通代居之,或卒?去,至冝觉师相因十余年,斤斧之声相闻,而昔之言金山之盛者,今复 之矣。予少时自金陵来润州,初望见金山,??凫鴈,??浮沉江波中,顺?张㠶,不半日至其下。予犹记其室庐,略皆卤莾,非?今之严焕也。未三十年而废兴且三四。然每废輙复加壮。虽任之在其主者,而能使之兴且在二使君也。熈寕四年,寳觉师为二使君之祠于山中,而求予文以记其说曰。二人之才能,皆为润人之?思,不独寺之所頼者如此云。钱使君名彦逺,官终祠部贠外郎。鞠使君名真?,今为太常丞集贤校理知普州。寳觉。南漳道人务周也。
筠州兴国寺禅悦堂记。
嘉祐中,予客宣之寕国邑。溪之西有古佛祠。垣栋颠夷,丛荟之间。披道至其下,仅?有人迹。而学者守静居之北三年,则山啸木 复,宫曼阁嵬。嶪于溪山之间。既完矣。其?以动其邑人。使之输财捐力凢一櫋栌。?藁之细。皆出静之梱致。巳则委之而去。莫知其?抵。后十四年。予自禁?谪守宣州。一日典客以佛者见。望其貌则静也。徐问其所从来。曰。客髙安郡之兴国寺。即其庐为浮图。髙数百尺。而又使郡人呉文忠与其弟文讃赋泉二百万,辟大堂于其下。堂成。榜其目曰禅悦,而未有以传其绩。所以軽千里篾山川之阻。以至于宣。将子是请?以侈堂之成功。而愿有以告于其后也。予闻之,佛之为教。凡?为庙塔器餙饮食起居。一莫不寓其法于其间。不独其道有以动人,而学其法者,多能自䖏于得䘮势利之外。以其无待于势,乃能使不役于势者为之用;以其不覸于利,乃能使覸于利者为之㤀。其?乐以狥之。此静之所以屡为宫庐之壮,而力尝?有余者,岂其?操任者独能果于众人乎?静之言曰:其堂之袤,可以饭千人,其廊踈徼道,丽严宏杰,可以独名于大江之西也。天下之言宫祠之盛者,无越于江西。是堂也,又将闯然独贤于其间。至此知静始弃邑溪之勤,不翅?一弊帚,殆不?难也。佛之所为,寓其法于事物之间,其㣲至于无所不在,而语言文字为籧篨,则子复可言。予之?能书,盖静之??言而主予以为之说者。如此而巳。元豊三年二月庚午记
苏州清?山钱氏奉祠馆记。
姑苏钱君僧孺将谋塟其亲而筑馆于其侧。?时率其群子弟族人?拜其间,凡家有冠昏大事,则即而谋焉。以谓古之为飬者,端韠搢绅,俯仰䟦屈,极朝夕之勤以为不足,而又慱求天下之善道良友,广㞐吉服,以成其志。及其捐居处之安,宴行之乐而退,即扵山林丘墓,禽捿草伏之野,其将委形而待化乎壌穴之间,即将乘変倐散以逰乎混茫杳?之间。固莫可得而知也。就其?知者。登髙则有懐?思逺之意。安居则有春 霜露之感。?乎人之自然。则夫亲之所安者为傥在是也。于是下龙塘之水。陟飞泉之山。得地之奥焉。俯而可濯者清?之泉。依而可室者秀岭之麓。四逰而可望者。荻胥之野与彭阳之丘也。夫其连山起其左。大湖支其右。近者?趋。逺者?翔。四时之物逓迎而递化者。交于逰目之?。及山深而?良。木茂而泉清。朝霏夕隂。吐翕変化于簷栌之间。可以思。可以悲。可以乐。此馆之大㮣也。钱君好学有才志,论当世事,慨然喜于有为。其追先述志,以成其福禄,使后世守之而弗坠者,岂但以此而已耶?
泗州龟山水陆禅院佛顶舎利塔记:
龟山西压大淮,其枝自舒蓼漫衍而北度盱眙之?东折,其势垂尽,而一峰巍然,壁挂踵曵。大渊萦淮,坟蹂慱野,压奔?之汇縻,大菑不能穷其深也。世传淮灵伏其下,怪风暴浪,翕忽崩怒,山渊投播,飞鸟震落,而覆舟?野,其害被于数州。祥符中,淮南至,行师始营佛寺子山之阳,偶像数百,皆爚金为之,所以镇淮祗走龙蜃以为水暴者,力未就,而门人自信 其业相因数十年,江淮之间,掲赀币,转材篚粮,即工于山下者,相尾于道。庆暦中, 诏遣中贵人持佛顶骨舎利,凾以金塔,坎于山脇。于是即山为宫,逶虵登䧏,环络弥布。中为浮图十有三成,为髙二百有五十尺,面峙峻阁,而复殿翼其后,廊踈勾缭,下濵淮澨。至于天清景明,洪?凝湛,彩镂之餙,浮动波间,钟梵之声,飘飖下上。于杳?之际。舟揖出于其下者,莫不为俳徊翔佯掇操而仰望踌躇者乆之。予徃来淮泗之间,経于是山者殆数千。每至必翔集顾虑无风波之虞,然后敢济。近? 之,则舟人鼓气自?,无复向日危惧恂慓之色。问其居人,则指以语予曰:今之操髙刾舟而济䖏,则异时之大渊深潭也。其说以为汴、?之?堙。然汴之始凿于西汉元、成之间,距今浊河之委,贯淮而东者千有余?。惟审之渊不于此时泯慢,而乃骤堙于数十年之间,则其谓之禬禳消伏之所为,固未容办也。观龟山之为袤不能数里,而宫庐像塔羙奥之如此,盖其经营以终其绩者,自信师之裔宗衍者。衍主是山且三十年,人信衍,故衍得以?其才于宫庐像塔之羙。自至行?其原,再传至于衍,而后细大之物无一不具。以匹夫之势,徒歩以就万金之室者,岂昜为力哉?方天下至治极盛,四方朝贡饷䭞于京师,舟车道其下者,居天下十分之七。竒风骇浪不作,人得以啸歌,俯 以济不测之大崄,别其为神灵?拥,而宫庙为之冯翼,斯亦理之宜有者。况其觉?之?寓理相?绝。讵可以起作之意识。而?穷其変神者哉。
宣州石盎寺传灯阁记。
凡?谓山川国邑一切空有动寂诸相。其广尘?沙之无穷。有大圣人出曰。是皆?也。以为?者亦妄也。道不二。不二也者非一也。唯不二与非一,则名尚无所寄,况其为言也。于是有一乘、三乘、十二分、七拘胘、十二韦陁,无尽藏法,遣一切妄执。有大圣人岀,曰:是亦?也。法无作无住,至于无说,无说亦?也。则有一语,一黙,一眴摇屈伸,而具百千亿尘沙法门,其为术可谓至约矣。释迦以是付之迦叶。世相传述。其?入于中国,记其说者,其积又且数百卷。呜呼多哉。宣州石盎寺有孚师少逰四方得禅者学以?。又?广其传于异时,悉聚其书,营复屋以藏之。曰传灯阁。或谓书为道之累,所以释书而传之以心。又将收其客智泽粕。以寓古人之所弃。岂正法眼之谓也。予以谓无伤也。是?使人无言者。言何预哉。孚之所欲者传。夫岂传书也。苟得其人。虽十二韦陁蔵相夲空寂。苟非其人。毗耶据坐。未易识辩。知其所以为善巧方便。奚至翦翦计校于理相筌筏之间哉。
延州重修嘉岭英烈王庙碑文:
元豊四年春,夏戎黜其长,引兵扰邉夲道以驿闻。诏有司,夏罪当治,出虎符,发诸道兵,㑹陕西、河东六,经络四十七将,歩骑数十万,同日西讨鄜延路。师岀之日,天子遣使者出内库香剂, 上自封书以授守臣,以礼告于英烈之祠。师出上郡,破党项之众七万于圁上,执夏人狥地,至五原而还。凡师所至,无风雨霰雹疾疠之灾,军还预有功。于是行者莫不贵显惠尞,独神有是克相国师,物无震奰晏旸,顺遂不愆。师求爵号,?秩其尊,而宫室痺陋,未称位号,无以示天子尊显严报之意。于是赐度支钱三百万,因旧祠而新之。凡其皇庐盥燔、糦湢之舎,傧祼之位,至于牲豆容物,莫不备称。祠当师牙之南山,髙木蕃蓊,然上出城堞之杪,而室栖其椒?。时禬荐,旗纛杳蔼,镛罄之声,闻于五城。祠且作,求有以表神之烈,著见于后世,迹神之所由兴,而邑之人无可与考信者,有司?故祠之。?乃得昔人所记数篇,掇其雅驯可迹者。自魏黄?二年二月乙丑,天有大声,而星陨于乌水之隂,颜上大覆如车?,有人植其上者,盖石也。赫连勃据有朔方,始尊而祠之。唐末,北平王髙万与节制彰武军,有?感于神,名其山嘉岭,而石人之祠始盛于此。康定中,党项入庐、?州,?卒迎战,为勇?遮于拷栳城。党项袭虚薄延州,一夜且轒,辒厌旦,将危西州,州之人祷于嘉山中,夜大雪,虏惊起,视南山草木皆兵也,于是师溃而?。始命爵为威显公。凡有所祈荐,粛?有物应之,?辄大穰。上即位,复尊神为英烈王。其秘怪神物?见于人者,至是有加焉。惟物之无所趣者,为无??于道。有?趣则有从有逆,从之至至于无??于道,则天与政一,而鬼神之情不为难知。道有?逆,其趣异,其?日以相逺。故天与政不相为用,而鬼神物怪?为竒傀,以千害于政事。其趣日以相逺,则其情不足以相知,道不足以相命。不足以相知,则其?必谓之竒;不足以相命,则其接必至于有害。故先王之政理于此,而天地鬼神陟䧏先后,出于一道。 主上以道命兴四方之才,以义用天下,朝?百官,政令法度,下至于交万物,莫不有道。隂阳寒暑小大之物,无不茂阜?和,山川坟衍。神奸不作,而赫灵异物,徃徃?为嘉祥,显贶难功羙利,以?被天下。上方虚已,退挹?功于鬼神,诚信并荐,而礼命爵秩,兴䧏涚彻之文,视以上下,天下知其为安息利遂,而莫能名其成功。此冝有?形容?叹,昭神之贶,以显掦 天子之盛徳,着在金石,传之无穷。其词曰:
髙奴额额, 乌水其下。 维魏黄初, 有命来舎。逮今千年, 神食兹?。 ?无雹旸, 民不疲痩。歴世数十, 我宋受命。 始启爵宇, 爰自康㝎。康㝎之师, 虏狨塞门。 我戎行, 赫然有闻。夏人惽骄, 妇骜不纲, 自覆其巢, 噪徒以狂。跳人绥徳, 将㦸我彊。 帝震夏, 大兴师征,超圁渐河, 㧞其九城, 始剪抚寕, 㝡以万䤋,遂殱葡萄, 至于左泽。 凡师所経。 㒺有灾谪。惟帝时动。 与天䧏陟。 帝不名功。 散图尔肄。人懋爵颁。 神袭命祀。 庙貌黝陋。 不称?秩。?币太府。 考是燕室。 乌水汤汤。 騃鼓洋洋。新宫既荒。 神具乐康。 騃鼓崇崇。 神格新宫。銮车画?。 翩其以风。 有风自惟。 神御肴䔩。荐盥兴㐲。 旗旐煜煜。 有风自樾, 神陟在坟。笙镛鼓神, 我舞踆踆。 神锡有年, 以风以雨。神锡晋夀, 式燕式誉。 多黍多稌, 嘉山之下。无悔无怒, 神职伊祜。 帝抚万方, 天鍳惟徳。神罔怨恫, 孰非帝力。 行则在上, 居则在憺。莫逺莫志, 五城是瞻。长兴集卷第二十二从事郎䖏州司理叅军髙布重校兼监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