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西蕃邉州安危事

上西蕃邉州安危事

臣闻圣人制事，贵扵未乱，?以用成功，光济天下大业。臣㐲见国家顷以北蕃九姓亡叛，有诏出师讨之。田杨名发金山道十姓诸兵，自西邉入。臣闻十姓君长奉诏之日，若报?雠，莫不为国家克翦㐫丑。遂　年之内，自率兵马三万余骑，経途六月，自食?粮。诚是国家威徳，早申，蕃戎得効忠赤。今者军事已毕，情愿入朝，国家乃以其不奉玺书，妄破囬纥部落，责其専擅，不许入朝，便扵凉州发遣，各还蕃部。臣愚见?为国家危之，深?此等，自兹成隟。何以言之？国家?以制有十姓者，本为九姓大，归服圣朝，十姓微弱，势不䏻动，故?以委命臣妾，为国忠良。今者九姓叛亡，北蕃䘮乱，君长无主，莫知?归，囬、纥、金水，又被残破，碛北诸姓，已非国家?有。今欲掎角亡叛，虽将邉疆，惟?、金山诸蕃，尚为形势。有司不察此理，乃以田、杨名妄破囬纥之罪，坐及十姓诸豪，拒而遣还，不许朝觐。臣愚以为非善御戎狄，制扵未乱之长䇿也。夫蕃戎之性，人面兽心，亲之则顺，疑之则乱，盖易动难安，古?莫制也。今阻其善意，逆其欢心，古人?谓放虎遗患，不可不察。自臣昨于甘州日，见金山军首领拟入朝者，自蕃中至，已负其功。见燕军汉兵不多，颇有骄色。察其志意，?望殊髙，与其言宴，又词多不顺。今更不许入朝谒，疑以罪与囬纥部落，复为大雠。此则内无国家亲信之㤙，外有囬纥报雠之患。懐不自安，鸟骇狼顾，亡叛沙漠，则河西诸蕃?非国家?有。且夷狄相攻，中国之福。今囬纥已破既往难，　十姓无罪，不宜自绝。今若妄破囬纥，有司止罪扬名，在扵蕃情，足以为慰。十姓首领，国家理合覉縻，许其入朝，实为得计。今北蕃既失，虏不自安，庙胜之䇿，良?未尔。事既机速，伏乞早为图之。

臣伏见今年五月，勑以同城权置安北府，此地逼碛南口，是制匈奴要冲，国家守邉，寔得上䇿。臣在府日，?见碛北归降突厥，已有五千余帐，后之来者，道路相望。又甘州先有降户四十余帐，奉勑亦令同城安置。碛北䘮乱，先被饥荒，?炭之余，无?依仰。国家?安北府，招纳归降，诚是圣㤙洪流，复育戎狄。然臣?见突厥者，莫非伤残羸饿，并无人色，有羊马者，百无一二。然其?以携㓜扶老，逺耒归降，实将以国家绥懐，必有赈赡，兾望㤙覆，获以安存，故其来者，日以益众。然同城先无储畜，虽有降附，皆未复矜，蕃落嗷嗷，不免饥饿。?以时有刼掠，自相屠，　君长既不䏻相制，以此盗亦稍多。甘州顷者抄?　甚，今安北府见有官羊及牛六千头口，兵粮粟麦万有余硕。安北初置，庶事草创，孤城兵少，未㝎威懐。国家不赡恤来降之徒，空委此府安抚臣?，降者日众，盗者日多，戎虏桀黠，必为祸乱。夫人情莫不以乗生为急，今不以此粟麦，不以此羊牛，大为其饵，而不救其死，人无生路，安得不为群盗乎？群盗一兴，则安北府城必无全理；府城一壊，则甘凉已北，?非国家?有，后为邉患，祸未可量，是乃国家故诱其为乱，使其为贼，非谓绥懐経逺之长䇿也。且碛北诸蕃，今见大乱，乱而思理，生人大情。国家既?绥抚之㤙，广置安北之府，将理其乱者，以慰喻诸蕃，耴乱存亡，可谓圣图弘逺矣。然时则为得，事则未行。何者？国家来不能懐，去不䏻制，空竭国用，为患于邉，耴乱之䇿，有失扵此。况夷狄代有其雄，与中国抗行，自古?病。倘令今有勃起，遂雄扵邉，招集遗散，收强抚弱，臣?丧乱之众，必有景从。此亦国家之大机，不可轻而失也。机事不宻，则必害成，圣人之至诫。今北蕃未定，降者未安，国家不早为良图，?坐而生变？乞得面奏，指陈其利害邉境，幸甚幸甚！

臣?见河西诸州，地居邉逺，左右㓂贼，并当军兴。顷年己来，师旅未静，百姓辛苦，殆不堪役，公?储蓄，足可忧嗟。顷至凉州，问其仓贮，惟有六万余石，以支兵防?周。今?虽云屯田，收者犹在，此外畧问其数，得亦不多。今国家欲制河西，定戎虏，此州不足，未可速图。又至甘州，贵其粮?，称见在?贮积者四十余万石，今年屯收，犹不入计。臣观其冲要，视其山川，信是河西扼喉之地。今北当九姓，南逼吐蕃，二虏奸囬，㐫猾未测，朝夕警固，颇有窥觎。甘州地广粮多，左右受敌，其?管户不满三千，堪胜兵者不足百数，屯田广逺，仓蓄狼籍，一虏为盗，?成大忧。凉府虽日雄藩，其实已甚虗竭，夷狄有变不堪军兴。以河西诸州，又自守不足，今?肃、镇防御，仰食甘州，一旬不给，便至饥馁。然则河西之命，今并悬扵甘州矣。此机一失，深足忧危。又得甘州状称，今年屯收，用为善熟为兵防?少，百姓不多，屯田广逺，收获难遍。时莭既过，遂有凋固。?以三分，收不过二，人力又少，未人仓储，縦已收刈，尚多在野。臣伏惟吐蕃桀黠之虏，自为邉㓂，未尝败衂。顷縁其国有乱，君臣不和，又遭天灾，戎马未盛，?以数求和好，?息邉兵。其寔本畏国家乗其此弊，故卑辞诈伪，苟免天诛。今又闻其賛普已擅国权，上下和好，兵乆不出，其意难量。比者国家?以制其不得东侵，实由甘、凉素有蓄积，士马彊盛，以扼其喉，故其力屈，势不䏻动。今则不然，甘州仓粮，积以万计，兵防镇守，不足威邉。若使此虏探知潜懐逆意，縦兵大入，以㓂甘、凉，虽未能刼掠士人，围守城邑，但烧甘州蓄积，蹂践诸屯。臣必知河西诸州，国家难可复守也。此机不可一失，一失之后，虽贤圣之智，亦无柰何。臣愚不习邉事，?谓甘州宜便加兵，内得营农，外得防盗，甘州委积，必当更倍。何以言之？甘州诸屯，皆因水利，浊河溉灌良沃，不待天时，四十余屯，并为奥壊，故毎收获常不减二十万，但以人功不俻，犹有荒芜。今若加兵，务穷地利，?三十万不为难得。国家若以此计为便，遂即行之。臣以河西不出数年之间，百万之兵，食无不足，而?仓　既实，邉境又疆，则天兵?临，何求不得？管仲云：圣人用无穷之府，积不涸之仓。事非虗言也。陈伯玉文集第八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