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民䇿第七

安民䇿第七

君者，亲也；民者，子也；吏者，其乳保也。亲不能自育其子，育之者乳保也。君不䏻自治其民，治之者官吏也。赤子之在襁褓，知有乳，不知有母也；细民之在田野，知有吏，不知有君也。乳之不才，则饥之、渇之、惊之、癎之。亲虽慈，不能幸其子以生也；吏之不才，则穷之、役之、杀之、害之。君虽仁，不䏻幸其民以安也。然乳保之任。不离帷房之间。亲之卧起。可以接也。官吏之职。必逺畿疆之外。君之视聴无由及也。是故置吏不可不慎也。窃思今之?谓良吏者。多不得其?焉。不师古道。不观人情。各是其?是。非其?非而巳。其务近名者。则曰政必以猛。其务隂徳者。则曰政必以寛。其务自异者，则曰前之政猛矣，我必以寛。前之政寛矣，我必以猛。其务自守者，则曰何必以猛。何必以寛。断诸法而巳矣。是皆一方之论也。政必以猛乎。其如善人何。多其逮捕，峻其推鞠，苛察则谓之智，深文则谓之公。火之炎矣。无间玉石。霜之陨矣，孰分兰蕙。仁者之爱，果如是㢤？政必以寛乎？其如恶人何。弛其囚系，䡖其挞戮，以容奸为大度，以缓令为识体，鸱枭鸣?而弗忍言弋射，虎豹食人而弗忍虑机䧟。义者之断，果如是㢤？政必改前乎？则前人之猛治者，皆恶人也，我改以寛，孰谓可㢤？前人之寛治者皆善人也，我改以猛，孰谓可㢤？政必以法乎？则法䡖而情重者，何以威之㢤？法重而情䡖者，何以恩之㢤。是故近名者，刻薄之人也，隂徳者，柔邪之人也。自异者，诡　之人也，自守者，畏愞之人也，皆不足以知治体矣。仲尼曰：寛以济猛，猛以济寛，政是以和。盖言寛猛不可偏任也。失之扵寛，则济以猛，失之扵猛，则济以寛。寛猛并行，然后为治也。何谓寛猛并行？㢤？扵善则寛，而扵恶则猛也。臯陶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过虽大而宥其寛也，故虽小而刑其猛也。明主诚宜䖏寛猛之用，以命群吏，谨察其?为而废兴之，则治道一致，而百姓阜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