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文皇帝上之上

轻识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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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5 12:04

太祖文皇帝上之上

元嘉元年春正月,魏改元始光。 丙寅,魏安定殇王弥卒。 营阳王居䘮无礼,好与左右狎暱,游戏无度。特进致仕范泰上封事曰:伏闻陛下时在后园,颇习武备,鼔鞞在宫,声闻于外,黩武掖庭之内,諠哗省闼之间,非徒不足以威四夷,秖生逺近之怪。陛下践祚,委政宰臣,实同髙宗谅暗之美,而更亲狎小人,惧非社稷至计。经世之道也。不听。泰,宁之子也。南豫州刺史庐陵王义真,警悟爱文义,而性轻易,与太子左衞率谢灵运、员外常侍颜延之、慧琳道人情好?密,尝云:得志之日,以灵运、延之为宰相,慧琳为西豫州都督。灵运,?之孙也,性褊傲,不遵灋度,朝廷但以文义处之,不以为有实用。灵运自谓才能宜参权要,常懐愤邑。延之。含之曾孙也。嗜酒放纵。徐羡之等?义真与灵运等游。义真故吏范晏从容戒之。义真曰:灵运空疎,延之隘薄,魏文帝所谓古今文人类不䕶细行者也。但性情所得。未能忘言于悟赏耳。于是羡之等以为灵运、延之构扇异同,非毁执政,出灵运为永嘉太守,延之为始安太守。义真至历阳,多所求索,执政每裁量,不尽与。义真深怨之,数有不平之言。又表求还都,咨议参军庐江何尚之屡谏,不听。时羡之等已密谋废帝,而次立者应在义真,乃因义真与帝有隙,先奏列其罪恶,废为庻人,徙新安郡。前吉阳令堂邑张约之上疏曰:庐陵王少䝉先皇优慈之遇,长受陛下睦爱之恩,故在心必言,所懐必亮,容犯臣子之道,致招骄恣之愆。至于天姿夙成,实有卓然之美,宐在容养,录善掩瑕,训尽义方,进退以渐。今猥加剥辱,幽徙逺郡,上伤陛下常棣之笃,下令逺近恇然失图。臣伏思大宋开基造次,根条未繁,宐广树藩戚,敦睦以道。人谁无过,贵能自新。以武皇之爱子,陛下之懿弟,岂可以其一眚,长致沦弃哉!书奏,以约之为梁州府参军,寻杀之。 夏,四月,甲辰,魏主东巡大宁。 秦王炽磐遣镇南将军吉毗等帅步骑一万南伐白茍、车孚、崔提,旁为四国,皆降之。 徐羡之等以南兖州刺史檀道济

先朝旧将,威服殿省,且有兵众,乃召道济及江州刺史王?入朝,五月,皆至建康,以废立之谋告之。甲申,谢晦以领军府屋败,悉令家人出外,聚将士于府内,又使中书舍人邢安泰、潘盛为内应。夜,邀檀道济同宿,晦悚动不得眠,道济就寝便熟,晦以此服之。时帝于华林园为列肆,亲自沽卖,又与左右引船为乐,夕,游天渊池,即龙舟而寝。乙酉诘旦,道济引兵居前,羡之等继其后,入自云龙门。安泰等先诫宿衞,莫有御者。帝未兴,军士进,杀二侍者,伤帝指,扶出东合,收玺绶。群臣拜辞,衞送故太子宫。侍中程道惠劝羡之等立皇弟南豫州刺史义恭,羡之等以宐都王义隆素有令望,又多符瑞,乃称皇太后令,数帝过恶,废为营阳王,以宐都王纂承大统,赦死罪以下;又称皇太后令,奉还玺绶,并废皇后为营阳王妃,迁营阳王于呉,使檀道济入守朝堂。王至呉,止金昌亭。六月,癸丑,羡之等使邢安泰就弑之。王多力,突走出昌门,追者以门闗踣而弑之。

裴子野论曰:古者人君养子,能言而师授之辞,能行而傅相之礼。宋之教诲,雅异于斯。居中则任仆妾,处外则近趋走,太子、皇子有帅有侍,是二职者,皆台皂也。制其行止,授其灋则,导达臧否,罔弗由之。言不及于礼义,识不达于今古,谨敇者能劝之以吝啬,狂愚者或诱之以凶慝。虽有师傅,多以耆艾大夫为之。虽有友及文学,多以膏粱年少为之。具位而已,亦弗与游。幼王临州,长史行事,宣传教命,又有典籖,往往专恣,窃弄威权,是以本枝虽茂,而端良甚寡。嗣君冲幼,世继奸回。虽恶物丑类,天然自出。然习则生常,其流逺矣。降及太宗,举天下而弃之,亦昵比之为也。乌呼!有国有家,其鉴之矣。

傅亮帅行台百官奉灋驾迎宐都王于江陵。祠部尚书蔡廓至寻阳,遇疾不堪前,亮与之别。廓曰:营阳在呉宐,厚加供奉,一旦不幸,卿诸人有弑主之名,欲立于世,将可得邪!时亮已与羡之议害营阳王,乃驰信止之,不及。羡之大怒曰:与人共计议,如何旋背即卖恶于人邪!羡之等又遣使者杀前庐陵王义真于新安。羡之以荆州地重,恐宐都王至,或用别人,乃亟以录命除领军将军谢晦行都督荆、湘等七州诸军事、荆州刺史,欲令居外为援,精兵旧将,悉以配之。秋,七月,行台至江陵,立行门于城南,题曰大司马门。傅亮帅百僚诣门上表,进玺绂,仪物甚盛。宐都王时年十八,下教曰:猥以不徳,谬降大命,顾已兢悸,何以克堪。辄当暂归朝廷,展哀陵寝,并与贤彦申写所懐,望体其心,勿为辞费。府州佐史并称臣,请题牓诸门,一依宫省。王皆不许,教州府国纲纪,宥所统内,见刑原逋责。诸将佐闻营阳庐陵王死,皆以为疑,劝王不可东下。司马王华曰:先帝有大功于天下,四海所服,虽嗣主不纲,人望未改。徐羡之中才寒士,传亮布衣诸生,非有晋宣帝、王大将军之心明矣。受寄崇重,未容遽敢背徳,畏庐陵严㫁,将来必不自容。以殿下寛叡慈仁,逺近所知,且越次奉迎,冀以见徳,悠悠之论,殆必不然。又羡之等五人同功并位,孰肯相让?就懐不轨,势必不行。废主若存,虑其将来受祸,致此杀害。盖由贪生过深,宁敢一朝顿懐逆志,不过欲握权自固,以少主仰待耳。殿下但当长驱六辔,以副天人之心。王曰:卿复欲为宋昌邪?长史王昙首、南蛮校尉到彦之皆劝王行,昙首仍陈天人符应。王乃曰:诸公受遗,不容背义。且劳臣旧将,内外充满,今兵力又足以制物,夫何所疑。乃命王华揔后任,留镇荆州。王欲使到彦之将兵前驱,彦之曰:了彼不反,便应朝服顺流;若使有虞,此师既不足恃,更开嫌隙之端,非所以副逺迩之望也。㑹雍州刺史褚叔度卒,乃遣彦之权镇襄阳。甲戌,王?江陵,引见傅亮,号泣,哀动左右。既而问义真及少帝薨废本末,悲哭呜咽,侍侧者莫能仰视。亮流汗沾背,不能对。乃布腹心于到彦之、王华等,深自结纳。王以府州文武严兵自衞,台所遣百官众力不得近部伍。中兵参军朱容子抱刀处王所乘舟户外,不解带者累旬。 魏主还宫。 秦王炽磐遣太子暮宋帅征北将军木弈干等步骑三万出貂渠谷,攻河西白草岭、临松郡,皆破之,徙民二万余口而还。八月,丙申,宐都王至建康,群臣迎拜于新亭。徐羡之问傅亮曰:王可方谁?亮曰:晋文、景以上人。羡之曰:必能明我赤心。亮曰:不然。丁酉,王谒初宁陵,还,止中堂,百官奉玺绶,王辞让数四,乃受之,即皇帝位于中堂,备灋驾入宫,御太极前殿,大赦,改元,文武赐位二等。戊戌,谒太庙。诏复庐陵王先封,迎其柩及孙修华、谢妃还建康。庚子,以行荆州刺史谢晦为真。晦将行,与蔡廓别,屛人问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社稷,废昏立明,义无不可。但杀人二兄,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为难。晦始惧不得去,既?,顾望石头城,喜曰:今得脱矣!癸夘,徐羡之进位司徒,王?进位司空,傅亮加开府仪同三司,谢晦进号卫将军,檀道济进号征北将军。有司奏:车驾依故事临华林园听讼。诏曰:政刑多所未悉,可如先者,二公推讯。帝以王昙首、王华为侍中,昙首领右衞将军,华领骁骑将军,朱容子为右军将军。 甲辰,追尊帝母胡婕妤曰章皇后,

封皇弟义恭为江夏王,义宣为竟陵王,义季为衡阳王。仍以义宣为左将军,镇石头。徐羡之等欲即以到彦之为雍州,帝不许,征彦之为中领军,委以戎政。彦之自襄阳南下,谢晦已至镇,虑彦之不过已。彦之至杨口,步往江陵,深布诚?,晦亦厚自结纳。彦之留马及利劒名刀以与晦,晦由此大安。 柔然纥升盖可汗闻魏太宗殂,将六万骑入云中,杀掠吏民,攻㧞盛乐宫。魏世祖自将轻骑讨之,三日二夜至云中。纥升盖引骑围魏主五十余重,骑逼马首,相次如堵,将士大惧,魏主颜色自若,众情乃安。纥升盖以弟子于陟斤为大将,魏人射杀之,纥升盖惧,遁去。尚书令刘絜言于魏主曰:大檀自恃其众,必将复来,请俟收田毕,大?兵为二道,东西并进以讨之。魏主然之。 九月,丙子,立妃袁氏为皇后,耽之曾孙也。冬,十月,吐谷浑威王阿柴卒。阿柴有子二十人,疾病,召诸子弟谓之曰:先公车骑以大业之故,舍其子拾䖍而授孤,孤敢私于纬代而忘先君之志乎?我死,汝曹当奉慕璝为主。纬代者,阿柴之长子;慕璝者,阿柴之母弟,叔父乌纥提之子也。阿柴又命诸子各献一箭,取一箭授其弟慕利延使折之,慕利延折之。又取十九箭使折之,慕利延不能折。阿柴乃谕之曰:汝曹知之乎?孤则易折,众则难摧,汝曹当勠力一心,然后可以保国宁家。言终而卒。慕璝亦有才略,抚纳秦、凉失业之民及氐、羌杂种至五六百落,部众转盛。 十二月,魏主命安集将军长孙翰、安北将军尉眷北撃柔然,魏主自将屯柞山。柔然北遁,诸军追之,大获而还。翰,肥之子也。 诏拜营阳王母张氏为营阳太妃, 林邑王范阳迈冦日南九徳诸郡。 宕昌王梁弥怱遣子弥黄入见于魏。宕昌,羌之别种也。羌地东接中国,西通西域,长数千里,各有酋帅,部落分地,不相统摄,而宕昌最彊,有民二万余落,诸种畏之。 夏主将废太子璝而立少子酒泉公伦。璝闻之,将兵七万北伐伦。伦将骑三万拒之,战于髙平,伦败死。伦兄太原公昌将骑一万袭璝,杀之,并其众八万五千,归于统万。夏主大悦,立昌为太子。夏主好自矜大,名其四门:东曰招魏,南曰朝宋,西曰服凉,北曰平朔。

二年春正月,徐羡之、傅亮上表归政,表三上,帝乃许之。丙寅,始亲万机。羡之仍逊位还第。徐珮之、程道惠及呉兴太守王韶之等并谓非宐,敦劝甚苦,乃复奉诏视事。辛未,帝祀南郊,大赦。 己夘,魏主还平城。 二月,燕有女子化为男,燕主以

问群臣,尚书左丞傅权对曰:西汉之末,雌鸡化为雄,犹有王莽之祸,况今女化为男,臣将为君之兆也。 三月,丙寅,魏主尊保母窦氏为保太后。密后之殂也,世祖尚幼,太宗以窦氏慈良有操行,使保养之。窦氏抚视有恩,训导有礼,世祖徳之,故加以尊号,奉养不异所生。 丁巳,魏以长孙嵩为太尉,长孙翰为司徒,奚斤为司空。 夏,四月,秦王炽磐遣平逺将军叱卢犍等袭河西,镇南将军沮渠白蹄于临松,擒之,徙其民五千余戸于枹罕。 魏主遣龙骧将军步堆等来聘,始复通好。 六月,武都惠文王杨盛卒。初,盛闻晋亡,不改义熈年号,谓世子?曰:吾老矣,当终为晋臣,汝善事宋帝。及盛卒,?自称都督陇右诸军事、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秦州刺史、武都王,遣使来告䘮,始用元嘉年号。 秋,七月,秦王炽磐遣镇南将军吉毗等南击黒水羌酋丘担,大破之。 八月,夏,武烈帝殂,葬嘉平陵,庙号世祖。太子昌即皇帝位,大赦,改元承光。 王?自以始不预定策,不受司空,表让弥年,乃许之。乙酉,以?为车骑大将军、

开府仪同三司。 冬,十月,丘担以其众降秦,秦以担为归善将军,拜折冲将军乞伏信帝为平羌校尉以镇之。 癸夘,魏主大举伐柔然,五道并进:长孙翰等从东道出黒漠,廷尉卿长孙道生等出白、黒二漠之间,魏主从中道,东平公娥清出栗园,奚斤等从西道出尔寒山。诸军至漠南,舍辎重,轻骑赍十五日粮,度漠击之。柔然部落大惊,绝迹比走。 十一月,以武都世子?为北秦州刺史、武都王。 初,㑹稽孔宁子为帝镇西咨议叅军,及即位,以寗子为步兵校尉,与侍中王华并有富贵之愿,疾徐羡之、傅亮专权,日夜搆之于帝。㑹、谢晦二女当适彭城王义康、新野侯义宾,遣其妻曹氏及长子世休送女至建康。帝欲诛羡之、亮,并发兵讨晦,声言当伐魏取河南,又言拜京陵,治行装舰。亮与晦书曰:薄伐河朔,事犹未已,朝野之虑,忧惧者多。又言朝士多谏北征,上当遣外监万幼宗往相咨访。时朝廷处分,异常,其谋颇泄。三年春正月,谢晦弟黄门侍郎㬭驰使告晦,晦犹谓不然,以傅亮书示咨议参军何承天曰:计幼宗一二日必至,传公虑我好事,故先遣此书。承天曰:外闲所闻,咸谓西讨已定,幼宗岂有上理!晦尚谓虚妄,使承天豫立答诏启草,言伐虏宐须。明年,江夏内史程道惠得寻阳人书,言朝廷将有大处分,其事已审,使其辅国府中兵参军乐囧封以示晦。晦问承天曰:若果尔,卿令我云何?对曰:䝉将军殊顾,常思报徳,事变至矣,何敢隠情。然明日戒严,动用军灋,区区所懐,惧不得尽。晦惧曰:卿岂欲我自裁邪?承天曰:尚未至此。以王者之重,举天下以攻一州,大小既殊,逆顺又异,境外求全,上计也。其次以腹心将兵屯义阳,将军自帅大众战于夏口,若败,即趋义阳以出北境,其次也。晦良久曰:荆州用武之地,兵粮易给,聊且决战,走复何晩。乃使承天造立表檄。又与衞军咨议参军琅邪颜邵谋举兵,邵饮药而死。晦立幡戒严,谓司马庾登之曰:今当自下,欲屈卿以三千人守城,备御刘粹。登之曰:下官亲老在都,又素无部众,情计二三,不敢受此㫖。晦仍问诸将佐:战士三千,足守城否?南蛮司马周超对曰:非徒守城而已,若有外冦,可以立功。登之因曰:超必能办,下官请解司马、南郡以授之。晦即于坐命超为司马,领南义阳太守,转登之为长史,南郡如故。登之,蕴之孙也。帝以王?、檀道济始不预废弑之谋,?弟昙首又为帝所亲委,事将发,密使报?,且召道济,欲使讨晦。王华等皆以为不可,帝曰:道济止于胁从,本非创谋,杀害之事,又所不闗,吾抚而使之,必将无虑。乙丑,道济至建康。丙寅,下诏暴羡之、亮、晦杀营阳、庐陵王之罪,命有司诛之,且曰:晦据有上流,或不即罪,朕当亲帅六师,为其过防。可遣中领军到彦之即日电发,征北将军檀道济骆驿继路符衞军府州,以时收翦。已命雍州刺史刘粹等㫁其走伏,罪止元凶,余无所问。是日,诏召羡之、亮。羡之行至西明门外,谢㬭正直遣报亮云:殿内有异处分。亮辞以嫂病暂还,遣信报羡之。羡之还西州,乘内人问讯车出郭,步走至新林,入陶灶中自经死。亮乘车出郭门,乘马奔兄迪墓,屯骑校尉郭泓收之。至广莫门,上遣中书舍人以诏书示亮。幷谓曰:以公江陵之诚,当使诸子无恙。亮读诏书讫,曰:亮受先帝布衣之眷,遂䝉顾托,黜昏立明,社稷之计也。欲加之罪,其无辞乎!于是诛亮而徙其妻子于建安,诛羡之二子,而宥其兄子珮之。又诛晦子世休,收繋谢㬭。帝将讨谢晦,问策于檀道济,对曰:臣昔与晦同从北征,入闗十策,晦有其九,才略明练,殆为少敌;然未尝孤军决胜,戎事恐非其长。臣悉晦智,晦悉臣勇。今奉王命以讨之,可未陈而擒也。丁夘征王?为侍中、司徒、录尚书事、扬州刺史,以彭城王义康为都督荆、湘等八州诸军事、荆州刺史。乐囧复遣使告谢晦,以徐、傅及㬭等已诛。晦先举羡之、亮哀,次发子弟凶问,既而自岀射堂勒兵。晦从髙祖征讨,指麾处分,莫不曲尽其宐。数日间,四逺投集,得精兵三万人。乃奉表称羡之、亮等忠贞,横被寃酷。且言:臣等若志欲执权,不专为国。初废营阳,陛下在逺,武皇之子尚有童幼,拥以号令,谁敢非之?岂得溯流三千里,虚馆七旬,仰望鸾旗者哉!故庐陵王于营阳之世,积怨犯上,自贻非命,不有所废,将何以兴?耿弇不以贼遗君父,臣亦何负于宋室邪?此皆王?、王昙首、王华险躁猜忌,䜛构成祸,今当举兵以除君侧之恶。 秦王炽磐复遣使如魏,请用师于夏。 初,袁皇后生皇子劭,后自详视,使驰白帝曰:此儿形貌异常,必破国亡家,不可举。即欲杀之。帝狼狈至后殿户外,手拨幔禁之,乃止。以尚在谅暗,故秘之。闰月,丙戌,始言劭生。 帝下诏戒严,大赦,诸军相次进路,以讨谢晦。晦以弟遯为竟陵内史,将万人。揔留任,帅众二万发江陵,列舟舰自江津至于破冢,旌旗蔽日,叹曰:恨不得以此为勤王之师!晦欲遣兵袭湘州刺史张邵,何承天以邵兄益州刺史茂度与晦善,曰:邵意趣未可知,不宐遽击之。晦以书招邵,邵不从。 二月,戊午,以金紫光禄大夫王敬?为尚书左仆射,建安太守郑鲜之为右仆射。敬?,廙之曾孙也。 庚申,上?建康,命王?与彭城王义康居守,入居中书下省,侍中殷景仁参掌留任,帝姊㑹稽长公主留止台内,揔摄六宫。谢诲自江陵东下,何承天留府不从。晦至江口,到彦之已至彭城洲。庾登之据巴陵,畏懦不敢进。㑹霖雨连日,参军刘和之曰:彼此共有雨耳。檀征北寻至,东军方彊,唯宐速战。登之恇怯,使小将陈祐作大囊贮茅,悬于㠶樯,云可以焚舰,用火宐须晴,以缓战期。晦然之,停军十五日,乃使中兵参军孔延秀攻将军萧欣于彭城洲,破之。又攻洲口栅,陷之。诸将咸欲退还夏口,到彦之不可,乃保隠圻。晦又上表自讼,且自矜其捷,曰:陛下若枭四凶于庙庭,悬三监于绛阙,臣便勒众旋旗,还保所任。初,晦与徐羡之、傅亮为自全之计,以为晦据上流,而檀道济镇广陵,各有彊兵,足以制朝廷。羡之、亮居中秉权,可得持久。及闻道济帅众来上,惶惧无计。道济既至,与到彦之军合,牵舰縁岸。晦始见舰数不多,轻之,不即岀战。至晩,因风㠶上,前后连咽,西人离沮,无复鬬心。戊辰,台军至,悉置洲尾,列舰过江,晦军一时皆溃。晦夜岀投巴陵,得小船,还江陵。先是,帝遣雍州刺史刘粹自陆道帅步骑袭江陵,至沙桥,周超帅万余人逆战,大破之,士众伤死者过半。俄而晦败问至。初,晦与粹善,以粹子旷之为参军,帝疑之,王?曰:粹无私,必无忧也。及受命南讨,一无所顾,帝以此嘉之。晦亦不杀旷之,遣还粹所。丙子,帝自芜湖东还。晦至江陵,无它处分,唯愧谢周超而已。其夜,超舍军单舸诣到彦之降。晦众散略尽,乃?其弟遯等七骑北走。遯肥壮,不能乘马,晦毎待之,行不得速己。夘至安陆延头,为戍主光顺之所执,槛送建康。到彦之至马头,何承天自归。彦之因监荆州府事,以周超为参军。刘粹以沙桥之败告,乃执之。于是诛晦、㬭、遯及其兄弟之子,并同党孔延秀、周超等。晦女彭城王妃被髪徒跣,与晦诀曰:大丈夫当横尸战场,柰何狼籍都市!庾登之以无任免官禁锢,何承天及南蛮行参军新兴王?谟等皆见原。晦之走也,左右皆弃之,唯延陵盖追随不舍。帝以盖为镇军功曹,督䕶、晦之起兵,引魏南蛮校尉王慧龙为援。慧龙帅众一万拔思陵戍,进围项城,闻晦败,乃退。益州刺史张茂度受诏袭江陵,晦败,茂度军始至白帝,议者疑茂度有贰心,帝以茂度弟邵有诚节,赦不问。使还。三月,辛巳,帝还建康。征谢灵运为秘书监,颜延之为中书侍郎,赏遇甚厚。帝以惠琳道人善谈论,因与议朝廷大事,遂参权要。賔客辐凑,门车常有数十两,四方赠赂相系,方筵七八,座上恒满。琳著髙屐,披貂裘,置通呈书佐。㑹稽孔顗尝诣之,遇宾客填咽,暄凉而已。顗慨然曰:遂有黑衣宰相,可谓冠屦失所矣!夏,五月,乙未,以檀道济为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剌史到彦之为南豫州剌史。遣㪚骑常侍袁渝等十六人分行诸州郡县,观察吏政,访求民隠,又使郡县各言损益。丙午,上临延贤堂听讯,自是每岁三讯。左仆射王敬?性恬淡,有重名,闗署文桉,初不省读。尝预听讼,上问以疑狱,敬?不对。上变色,问左右:何故不以讯牒副仆射?敬?曰:臣乃得讯牒读之,正自不解。上甚不悦,虽加礼敬,不复以时务及之。六月,以右衞将军王华为中护军,侍中如故。华以王?辅政,王昙首为上所亲任,与已相埓,自谓力用不尽,每叹息曰:宰相顿有数人,天下何由得治!是时宰相无常官,唯人主所与议论政事,委以机密者,皆宰相也,故华有是言。亦有任侍中而不为宰相者,然尚书令、仆、中书监、令、侍中、侍郎、给事中,皆当时要官也。华与刘湛、王昙首、殷景仁俱为侍中,风力局干,冠冕一时。上甞与四人于合殿宴饮甚恱。既罢岀,上目送良久,叹曰:此四贤一时之秀,同管喉唇,恐后世难继也。黄门侍郎谢?微与华等皆上所重,当时号曰五臣。?微,琰之从孙也,精神端审,时然后言,婢仆之前,不妄语笑。由是尊卑小大,敬之若神。从叔混特重之,常曰:微子异不伤物,同不害正,吾无间然。上欲封王昙首、王华等,拊御床曰:此坐非卿兄弟,无复今日。因出封诏以示之。昙首固辞曰:近日之事,赖陛下英明,罪人斯得,臣等岂可因国之灾以为身幸!上乃止。 魏主诏问公卿:今当用兵,赫连、蠕蠕二国何先?长孙嵩、长孙翰、奚斤皆曰:赫连土著,未能为患,不如先伐蠕蠕,若追而及之,可以大获;不及,则猎于隂山,取其禽兽皮角以充军实。太常崔浩曰:蠕蠕鸟集兽逃,举大众追之则不能及,轻兵追之,又不足以制敌。赫连氏土地不过千里,政刑残虐,人神所弃,宐先伐之!尚书刘絜、武京侯安原请先伐燕。于是魏主自云中西巡至五原,因畋于隂山,东至和兜山。秋,八月,还平城。 诏殿中将军吉恒聘于魏。 燕太子永卒,立次子翼为太子。 秦王炽磐伐河西,至㢘川,遣太子暮末等步骑三万攻西安,不克,又攻番禾。河西王䝉逊?兵御之,且遣使说夏主,使乘虚袭枹罕。夏主遣征南大将军呼卢古将骑二万攻苑川,车骑大将军韦伐将骑三万攻南安。炽磐闻之,引归。九月,徙其境内老弱畜产于浇河及莫河,仍寒川,留左丞相昙达守枹。罕韦伐攻抜长安,获秦秦州刺史翟爽、南安太守李亮。 吐谷浑握逵等帅部众二万余落叛秦,奔昻川,附于吐谷浑王慕璝。大旱、蝗,左光禄大夫范泰上表曰:妇人有三从之义,

无自专之道。谢晦妇女犹在尚方,唯陛下留意。有诏原之。 魏主闻夏世祖殂,诸子相图,国人不安,欲伐之。长孙嵩等皆曰:彼若城守,以逸待劳,大檀闻之,乘虚入冦,此危道也。崔浩曰:往年以来,荧惑再守羽林,钩已而行,其占秦亡。今年五星并出东方,利于西伐,天人相应,不可失也。嵩固争之,帝大怒,责嵩在官贪汚,命武士顿辱之。于是遣司空奚斤帅四万五千人袭蒲坂,宋兵将军周㡬帅万人袭陜城,以河东太守薛谨为乡导。谨,辨之子也。魏主欲以中书博士平棘李顺揔前驱之兵,访于崔浩。浩曰:顺诚有筹略,然臣与之婚姻,深知其为人,果于去就,不可专委。帝乃止。浩与顺由是有隙。冬,十月,丁巳,魏主?平城。 秦左丞相昙达与夏呼卢古战于嵻㟍山,昙达兵败。十一月,呼卢古韦伐进攻枹罕。秦王炽磐迁保定连,呼卢古入南城,镇京将军赵夀生帅死士三百人力战,却之。呼卢古、韦伐又攻沙州刺史出连䖍于湟河,䖍遣后将军乞伏万年击败之。又攻西平,执安西将军库洛干,阬战士五千余人,掠民二万余户而去。仇池氐杨兴平求内附,梁、南秦二州刺史吉翰遣始平太守厐咨据武兴。氐王杨?遣其弟难当将兵拒咨,咨击走之。 魏主行至君子津㑹,天暴寒,冰合,戊寅,帅轻骑二万济河,袭统万。壬午,冬至,夏主方燕群臣,魏师奄至,上下惊扰。魏主军于黑水,去城三十余里。夏主出战而败,退走入城,门未及闭,内三郎豆代田帅众乘胜入西宫,焚其西门,宫门闭,代田逾宫垣而出。魏主拜代曰勇武将军。魏军夜宿城北,癸未,分兵四掠,杀获数万,得牛马十余万。魏主谓诸将曰:统万未可得也,它年当与卿等取之。乃徙其民万余家而还。夏,?农太守曹达闻周㡬将至,不战而走。魏师乘胜长驱,遂入三辅。㑹㡬卒于军中。蒲坂守将东平公乙斗闻奚斤将至,遣使诣统万告急。使者至统万,魏军已围其城,还,告乙斗曰:统万已败矣。乙斗惧,弃城西奔长安,斤遂克蒲坂。夏主之弟助兴先守长安,乙斗至,与助兴弃长安,西奔安定。十二月,斤入长安,秦、雍氐、羌皆诣斤降。河西王䝉逊及氐王杨?闻之,皆遣使附魏。 前呉郡太守徐珮之聚党百余人,谋以明年正㑹于殿中作乱,事觉,壬戌,收斩之。营阳太妃张氏卒。 秦征南将军吉毗镇南漒。陇西人辛澹帅戸三千据城逐毗,毗走还枹罕,澹南奔仇池,魏初得中原,民多逃隠。天兴中,诏采诸漏戸,令输缯帛,于是自占为䌷茧罗縠戸者甚众,不?。郡县赋役不均,是岁始诏一切罢之,以属郡县。四年春正月辛巳,帝祀南郊。 乙酉,魏主还平城。统万徙民在道多死,能至平城者什才六七。己亥,魏主如幽州。夏主遣平原公定帅众二万向长安。魏主闻之,伐木隂山,大造攻具,再谋伐夏。 山羌叛秦。二月,秦王炽磐遣左丞相昙达招慰武始诸羌,征南将军吉毗招慰洮阳诸羌。羗人执昙达送夏,吉毗为羌所撃,奔还,士马死伤者什八九。 魏主还平城。 乙夘,帝如丹徒;己巳,谒京陵。初,髙祖既贵,命藏微时耕具以示子孙。帝至故宫见之,有慙色。近侍或进曰:大舜躬耕历山,伯禹亲事水土,陛下不覩遗物,安知先帝之至徳,稼穑之艰难乎!三月,丙子,魏主遣髙凉王礼镇长安。礼,斤之孙也。又诏执金吾桓贷造桥于君子津。 丁丑,魏广平王连卒。丁亥,帝还建康。 戊子,尚书右仆射郑鲜之卒。 秦王炽磐以辅国将军段晖为凉州刺史,镇乐都;平西将军曲景为沙州刺史,镇西平;宁朔将军出连辅政为梁州刺史,镇赤水。 夏,四月,丁未,魏员外散骑常侍步堆等来聘。 庚戌,以廷尉王徽之为交州刺史,征前刺史杜?文。?文有疾,自舆就路,或劝之待病愈,?文曰:吾杖节三世,常欲投躯帝庭,况被征乎!遂行,卒于广州。?文,慧度之子也。 魏奚斤与夏平原公定相持于长安。魏主欲乘虚伐统万,简兵练士,部分诸将,命司徒长孙翰等将三万骑为前驱,常山王素等将步兵三万为后继,南阳王伏真等将步兵三万部送攻具,将军贺多罗将精骑三千为前?。素,遵之子也。五月,魏主?平城,命龙骧将军代人陆俟督诸军镇大碛以备柔然。辛巳,济君子津。 壬午,中䕶军王华卒。 魏主至㧞邻山,筑城,舍辎重,以轻骑三万倍道先行。群臣咸谏曰:统万城坚,非朝夕可拔。今轻军讨之,进不可克,退无所资,不若与步兵攻具一时俱往。帝曰:用兵之术,攻城最下,必不得已,然后用之。今以步兵攻具皆进,彼必惧而坚守。若攻不时拔,食尽兵疲,外无所掠,进退无地,不如以轻骑直扺其城。彼见步兵未至,意必寛弛,吾羸形以诱之,彼或出战,则成擒矣。所以然者,吾之军士去家二千余里,又隔大河,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者也。故以之攻城,则不足,决战则有余矣。遂行。 六月,癸夘朔,日有食之。 魏主至统万,分军伏于深谷,以少众至城下。夏将狄子玉降魏,言夏主闻有魏师,遣使召平原公定。定曰:统万坚峻,未易攻拔,待我擒奚斤,然后徐往,内外击之,蔑不济矣。故夏主坚守以待之。魏主患之,乃退军以示弱,遣娥清及永昌王健帅骑五千西掠居民。魏军上有得罪亡奔夏者,言魏军粮尽,士卒食菜辎重在后,步兵未至,宜急击之。夏主从之,甲辰,将步骑三万出城。长孙翰等皆言夏兵步陈难陷,宜避其锋。魏主曰:吾逺来求贼,惟恐不出。今既出矣,乃避而不撃,彼奋我弱,非计也。遂收众伪遁,引而疲之。夏兵为两翼,鼓噪追之。行五六里,㑹有风雨从东南来,扬沙晦?。宦者赵倪颇晓方术,言于魏主曰:今风雨从贼上来,我向之,彼背之,天不助人,且将士饥渇,愿陛下摄骑避之,更待后日。崔浩叱之曰:是何言也!吾千里制胜,一日之中,岂得变易!贼贪进不止,后军已绝,宜隠军分出,奄撃不意。风道在人,岂有常也。魏主曰:善。乃分骑为左右队以掎之,魏主马蹶而坠,几为夏兵所获。拓跋齐以身捍蔽,决死力战,夏兵乃退。魏主腾马得上刺夏尚书斛黎文,杀之,又杀骑兵十余人,身中流矢,奋击不辍,夏众大溃。齐,翳槐之?孙也。魏人乘胜逐夏主至城北,杀夏主之弟河南公满及兄子䝉逊,死者万余人。夏主不及入城,遂奔上邽。魏主微服逐奔者,入其城,拓拔齐固谏,不听。夏人觉之,诸门悉闭。魏主因与齐等入其宫中,得妇人裙,繋之槊上,魏主乘之而上,仅乃得免。㑹日暮,夏尚书仆射问至奉夏主之母出走。长孙翰将八千骑追夏主至髙平,不及而还。乙巳,魏主入城,获夏王、公、卿校及诸母、后妃、姊妹、宫人以万数,马三十余万匹,牛、羊数千万头,府库珍宝、车旗、器物不可胜计,颁赐将士有差。初,夏世祖性豪侈,筑统万城,髙十仞,基厚三十步,上广十步,宫墙髙五仞,其坚可以厉刀斧。台榭壮大,皆雕镂图画,被以绮绣,穷极大采。魏主顾谓左右曰:蕞尔国而用民如此,欲不亡得乎?得夏太史令张渊、徐辩,复以为太史令;得故晋将毛修之、秦将军库洛干,归库洛干于秦。以毛修之善烹调,用为太官令。魏主见夏著作郎天水赵逸所为文,誉夏主太过,怒曰:此竖无道,何敢如是!谁所为邪?当速推之!崔浩曰:文士襃贬,多过其实,盖非得已,不足罪也。乃止。魏主纳夏世祖三女为贵人。奚斤与夏平原公定犹相拒于长安,魏主命宗正娥清、太仆丘堆帅骑五千略地闗右。定闻统万已破,遂奔上邽。斤追至雍,不及而还。清、堆攻夏贰城,拔之。魏主诏斤等班师。斤上䟽言:赫连昌亡保上邽,鸠合余烬,未有蟠据之资,今因其危,灭之为易。请益铠马,平昌而还。魏主不许,斤固请,乃许之。给斤兵万人,遣将军刘拔送马三千匹,并留娥清、丘堆,使共击夏。辛酉,魏主自统万东还,以常山王素为征南大将军,假节,与执金吾桓贷、莫云留镇统万。云,题之弟也。 秦王炽磐还抱罕。 秋,七月,己夘,魏主至柞岭。柔然冦云中,闻魏已克统万,乃遁去。 秦王炽磐谓群臣曰:孤知赫连氏必无成,冒险归魏,今果如孤言。八月,遣其叔父平逺将军渥头等入贡于魏。 壬子,魏主还至平城,以所获颁赐留台百官有差。魏主为人壮健鸷勇,临城对陈,亲犯矢石,左右死伤相继,神色自若。由是将士畏服,咸尽死力。性俭率,服御饮膳,取给而已。群臣请增峻京城及修宫室,曰:易云: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又萧何云:天子以四海为家,不壮不丽,无以重感。帝曰:古人有言,在徳不在险。屈丐蒸土筑城,而朕灭之,岂在城也?今天下未平,方须民力,土功之事,朕所未为,萧何之对,非雅言也。毎以为财者军国之本,不可轻费,至于赏赐,皆死事勲绩之家,亲戚贵宠,未尝横有所及。命将出师,指授节度,违之者多致负败。明于知人,或拔士于卒伍之中,唯其才用所长,不论本末,听察精敏,下无遁情,赏不遗贱,罚不避贵,虽所甚爱之人,终无寛假。常曰:灋者朕与天下共之,何敢轻也。然性残忍,果于杀戮,往往已杀而复悔之。九月,丁酉,安定民举城降魏。 氐王杨?遣将军苻白作围。秦梁州刺史出连辅政于赤水。城中粮尽,民执辅政以降。辅政至骆谷,逃还。冬,十月,秦以骁骑将军呉汉为平南将军、梁州刺史,镇南漒。 十一月,魏主遣军司马公孙轨兼大鸿胪,持节䇿,拜杨?为都督荆梁等四州诸军事、梁州刺史、南秦王。及境,?不出迎,轨责让之,欲奉策以还。?惧而郊迎,魏主善之,以轨为尚书。轨,表之子也。 十二月,秦梁州刺史呉汉为群羌所攻,帅戸二千还于枹罕。 魏主行如中山,癸夘,还平城。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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