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村温如陈翁八十寿序

蔚村温如陈翁八十寿序

蔚村温如陈翁孝廉，确庵子之父也。今年阳月，春秋八十，确庵子之门人族孙嘏毛子褒表征予文以为寿。蔚村去吾江村百里而近，确庵子辱与余游，知翁为详。翁经明行修，规重矩叠，鄕邦之士推为先生长者。读书缵言，发闻于子。遭逢世变，不赴公车，翁意安之，曰：吾道故如是也。蔚村荒寒寂寞，蓬蒿不翦，翁诛茅卜居，以是为尸鄕畏垒而确庵子，门人日进，戸履恒满，人又将以为汾亭江门。少为童子师，占?夏楚，老而不勌闲中酒慵起，则使其侍女隔荻帘传教句读音切犁肰，若自口出。以郑家之婢当伏生之女，意欣肰自得也。初度之辰，家列长筵，里推祭酒，盥洗相接，觞咏闲作，盖庶几犹有东荣西序，笙歌告备之遗风。余以老顚狂易之人，支离攘臂其间，能无趦趄而前却乎？肰?有以为翁寿者。

翁豪于诗酒，飮酒尽三四石，蘸酒汁写诗摇笔，辄千百言。余近得酿酒法，采花波药介修罗，酿酒，与仙家烛夜之闲，胜余杭姥油嚢酒异甚。余飮不能半升，又不喜作诗，请提壶挈榼，引满相属，为翁涤诗肠而薰仙骨也，不亦可乎？江鄕一衣带水，潮汐拒门，月夕花朝，菰烟芦雪，渔灯午夜，村歌夕舂。扁舟过从，相与赋新诗，醉仙酒，岂必生辰为初度，祝延为寿觞哉！

金陵有三老人，与余同壬午，而月差长。每集㑹，余次居第四，辄占占自喜。今翁于余一年以长，舒雁行列，余则瞠乎后矣。乐天诗云：犹有夸张少年处，笑呼张丈唤殷兄。自今愿肩随事翁，顾影婆娑，以骄于儿女，敢介确庵子以请，翁其许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