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金溪呉仲实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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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6 13:02
赠金溪呉仲实序
道本于人心,非幽深玄逺不可知也,而人鲜知之,邪说惑之耳。古之为邪说者,其言异,其术异,其名亦异,其心亦自以为异于圣人之道,故其说易攻,而民之智者不之信。后世之为邪说者,其言与术皆异,至于问其名,则自以为儒,问其所宗,则以为得圣人之传,故智与愚者皆溺焉。圣人之道载于经可知矣,未尝使人求道于博文约礼之外。圣人没,明道者莫过于子思、孟子,而二子之所言,近而身,逺而天下,要其原则本之天命,语其事,则愚夫愚妇皆可知之,亦未尝为窈??邈之说,使人不可致诘也。后世邪说者则曰:文不必博也,礼不必约也,道之妙不可以言传也。呜呼,是果道邪。以圣人之智?,七十子之伟杰,其过于人亦逺矣。然而必学于诗书礼乐六艺之文,至于终身而不厌。彼邪说者则曰:六经不必学也,必求于吾心,俟其顿明忽悟而后可。呜呼,是果何道耶。且经之作何为也,圣人思已之身,不能常存。以淑来世。故载其所言所行者。使人取法焉耳。今人必谓无所用乎经。而可以为圣贤。则邪说者果胜于圣人也耶。弃书语。绝念虑。锢其耳目而不任。而侥幸于一旦之悟者。此西域之异说。愚其身而不可用于世之术也。而学之谬,自附于圣人,而曰圣人之道固如是,不特诬其身,而又诬后之学者,何其甚惑耶!自斯道之不明,其欲惑斯民者亦众矣。然墨者不讳其名为墨,杨者不讳其名为杨,申、韩、老、佛之徒,各不讳称其名。故放言而驱之,则人随以定,其为害可息也。天下之大害,莫甚于名是而实非,异端其实,而圣贤其名,此士所以从之者众也。然非彼之过也,从之者愚也。今有人焉,弃稻黍而噉橡栗,虽无识者,亦知其为愚矣。弃孔子、子思、孟子而不师,而求异端之似者师之,孰谓其智耶?金溪呉君仲实,儒者也,学孔子、子思、孟子之道,而不变于流俗者也。其为学甚富,其为文辞甚逹,是皆彼之所弃者,而呉君独尽心焉。余慕其善为学也,其自京师将归,故论邪说之害以赠之,俾告其乡人。呜呼!斯道之不明久矣。谓余言为然者,其有志于道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