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堂

听雨堂

天下之至音，非静者不能闻；至乐，非定者不能知也。风之翏然也，水之淙然也，啸之　然也，入扵耳同也。然南郭子綦以为天籁，元结以为全声，阮籍以为鼓吹为鳯音，得扵心异也。何也？躁之不如静也，动之不如定也。雨之为声至矣，而闻者鲜焉。兄弟群居之乐至矣，而知者鲜焉。昔之人有以?竹陶冩为乐者，有以朋友切偲为乐者。?竹托扵，物之声也，人也；雨，自然之声也，天也；朋友取诸，人之乐也，外也；兄弟修扵，家之乐也，内也。今夫大衾长枕，短檠细字，漏断人寂，埙唱箎和。当此之时，溜扵簷，滴扵阶者，如奏箫韶，如鼓云和。静者闻，躁者不闻也；定者知，动者不知也。此吾友野翁名堂之意。夫近世言友爱者推苏氏。其听雨之约。千载而下。闻之者犹凄然也。抑苏氏能为此言也。非能践此言也。余尝次其出䖏而有感焉。方老泉无恙。二子侍家庭讲贯。自为师友。?意其平生听雨莫乐扵。斯时也。既中制举，各仕四方，忧患离龃，龉契?离合，扵是闻雨声而感慨矣。中年宦达，晏寐早朝，长乐之钟，禁门之钥，方属扵耳，而雨声不暇聴矣。?晚流落，白首北归，一返阳羡，一居颖濵，聴雨之约，终身不复谐矣。故曰非能践此言也。今野翁兄弟，俱以才业光显，扵时虽为是堂，余恐其骑马听鸡之时多，对床闻雨之时少，愿刻鄙语扵堂上，暇则覧焉。盖惟静可以闻此声，惟定可以知此乐，惟早退可以践此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