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读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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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6 06:44

朱子读书法

居敬持志,  循序渐进,  熟读精思,虚心涵泳。  切已体察,  箸紧用力。右详见辅汉?所编。

歛身正坐,  缓视微吟。  虚心涵泳,切已体察。

右见朱子读书法。

寛箸期限。  紧箸课程。

右见朱子读书法。

未熟快读足遍数。  巳熟缓读思理趣。右古人读书法。

朱子记经史阁有曰:古之学者无他,明德新民,求各止于至善而已。夫其所明之德,所止之善,岂有待于外求哉。识其在我而敬以存之,其亦可矣。其所以必曰读书云者,则以天地隂阳事物之理,修身事亲,齐家及国,以至于平治天下之道,与凡圣贤之言行,古今之得失,礼乐之名数,而至于食货源流,兵刑法制,亦莫非吾度内有不可得而精粗者。若非攷诸载籍之文,沉潜参伍以求其故,则亦无以明夫明德体用之全,而止其至善精微之极。然自圣学不传,世之为士者,不知学之有本,而惟书之读,则其所以求于书,不越乎记诵训诂文词之闲,以钓名干禄而巳。是以天下之书愈多而理愈䏞,学者之事愈勤而心愈放,词章愈丽,议论愈高,而其德业事功之实愈无以逮乎古人。然非书之罪也,读者不知学之有本,而无以为之地也。使二三子者知夫为学之本,有无待于外求者,而因以致其操存持守之力,使吾方寸之间,清明纯粹,真有以为读书之地,而后宏其规,密其度,循其先后本末之序,以大玩乎阁中之藏,则夫天下之理,必有以尽其纎悉,而一以贯之。异时所以措诸事者,亦将有本而无穷矣。朱子记稽古阁有曰:人之有是身也,则必有是心,有是心也,则必有是理。若仁义礼智之为体,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为用,则人皆有之,非由外铄我也。然圣人之所以教,不使学者收视反听,一以反求诸心为事,而必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又曰博学审问,愼思明辨而笃行之,何哉?盖理虽在我,而或蔽于气禀物欲之私,则不能以自见。学虽在外,然皆所以讲乎此理之实,及其浃洽贯通而自得之,则又初无内外精粗之闲也。世变俗衰,士不知学,挟册读书者,既不过于夸多鬬靡,以为利禄之计。其有意于为已者,又直以为可以取足于心,而无俟于他求也。是以堕于佛老空虚之邪见,而于义理之正,法度之详,有不察焉。其幸而或知理之在我,与夫学之不可以不讲者,则又不知循序致详,虚心一意,从容以㑹乎在我之本然,是以急遽浅迫,终不能浃洽而贯通也。呜呼,是岂学之果不可为,书之果不可读,而古先圣贤所以垂世立教,果无益于后来也哉。道之不明,可叹也巳。

朱子上䟽曰:为学之道,莫先于穷理。穷理之要,必在于读书。读书之法,莫贵于循序而致精。而致精之本,则又在于居敬而持志,此不昜之理也。夫天下之事,莫不有理,为君臣;有君臣之理,为父子;有父子之理,为兄弟,为夫妇,为朋友,以至出入起居、应事接物之际,亦莫不各有其理焉。穷之,则自君臣之大,以至事物之微,莫不知其所以然与其所当然,而亡纎芥之疑。善则从之,恶则去之,而无毫发之累。此为学所以莫先于穷理也。至论天下之理,则要妙精微,各有攸当,亘古亘今,不可移易。惟古之圣人为能尽之,而其所行所言,无不可为天下后世不易之大法。其余则顺之者为君子而吉,背之者为小人而凶。吉之大者,则能保四海而可以为法;凶之甚者,则不能保其身而可以为戒。是其粲然之迹,必然之効,盖莫不具于经训史策之中。欲穷天下之理,而不即是以求之,则是正墙面而立耳。此穷理所以必在于读书也。若夫读书,则其不好之者,固怠忽闲断而无所成矣。其好之者,文不免乎贪多而务广,徃徃未启其端,而遽巳欲探其终,未究乎此,而忽巳志在乎彼。是以虽复终日勤劳,不得休息,而意绪匆匆,常若有所奔走迫逐,而无从容涵泳之乐,是又安能深信自得。常乆不厌,以异于彼之怠忽闲断而无所成者哉?孔子所谓欲速则不达,孟子所谓进锐退速,正谓此也。诚能监此而有以反之,则心濳于一乆而不移,而所读之书,文意接连,血脉通贯,自然渐渍浃洽,心与埋会,而善之为劝者深,恶之为戒者切矣。此循序致精。所以为读书之法也。若夫致精之本。则在于心。而心之为物。至虚至灵。神妙不测。常为一身之主。以提万事之纲。而不可有顷刻之不存者也。一不自觉。而驰骛飞扬。以徇物欲于躯壳之外。则一身无主。万事无纲。虽其俯仰顾盼之闲,盖巳不自觉其身之所在,而况能反复圣言,参考事物,以求义理至当之归乎?孔子所谓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孟子所谓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巳矣者,正谓此也。诚能严恭寅畏,常存此心,使其终日俨然不为物欲之所侵乱,则以之读书,以之观理,将无徃而不通。以之应事,以之接物,将无所处而不当矣。此居敬持志。所以为读书之本也。皆愚臣平生为学艰难辛苦巳试之效。?意圣贤复生,所以教人不过如此。盖虽帝王之学,殆亦无以易之。

朱子答汪尚书书曰:近世言道学者,失于太高,读书讲义,率常以径易超绝,不历阶梯为快,而于其闲曲折精微,正好玩索处,例皆忽略厌弃,以为卑近琐屑,不足畱情。以故虽或多闻博识之士,其于天下之义理,亦不能无所未尽。曷若循下学上达之序,口讲心思,躬行力究,宁烦毋略,宁下毋高,宁浅毋深,宁拙毋巧,从容濳玩,存乆渐明,众理洞然,次第无隐,然后知夫大中至正之极,天理人事之全,无不在是,初无迥然超绝不可及者。而几微之闲,毫牦毕察,酬酢之际,体用浑然。虽或使之任至重而处所难,亦沛然行其所无事而巳。

朱子答吕子约书曰:夫学者既学圣人,则当以圣人之教为主。今六经语孟中庸大学之书具在,彼以了悟为高者,既病其障碍而以为不可读。此以记览为重者,又病其狭小而以为不足观。如是则是圣人之所以立言垂训者,徒足以误人,而不足以开人。孔子不贤于尧舜,而达磨贤于仲尼矣,无乃悖之甚邪?

朱子答刘定夫书曰:学者息却许多狂妄身心,除却许多闲杂说话,著实读书。初时尽且寻行数墨,乆乆自有见处。最怕人说学不在书,不务占毕,不专口耳。下梢说得张皇,都无收拾,只是一场脱空,直是可恶。

朱子曰:为学须是已分上做工夫,有本领,方不作言语说。若无存养,尽说得明,自成两片,亦不济事,况未必说得明乎?要须发愤忘食,痛切去做身分上工夫,莫荏苒岁月,可惜也。

朱子曰:某之讲学,所以异于科举之文,立是要切已行之。若只恁地说过,依旧不济事。若实是把做工夫,只是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八字,一生用之不尽。又曰:某近觉得学者所以不成个头项者,只縁圣贤说得多了,既欲为此,又欲为彼。如说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若实下工夫,见得真个是敬立则内直,义形而外方,这终身可以及用。今人却似见得这两句好,又见说克巳复礼也好,又见说出门如賔也好,空多了少闲,却不把捉得一项周全。

朱子论孟集义序曰:论孟之书,学者所以求道之至要,古今为之说者,盖巳百有余家,然自秦汉以来,儒者?皆不足以与闻斯道之传,其溺于卑近者,既得其言而不得其意,其骛于高远者,则又支离踳駮,或乃幷其言而失之,学者益以病焉。宋兴百年,河洛之闲有二程先生者出,然后斯道之传有继,其于孔子、孟氏之心,盖异丗而同符也。故其所以发明二书之说,言虽近而索之无穷,指虽远而操之有要,使夫读者非徒可以得其言,而又可以得其意,非徒可以得其意,而又可以幷其所以进于此者而得之。其所以兴起斯文,开悟后学,可谓至矣。闲尝搜辑条流,以附于本章之次,既又取夫学之有同于先生者,与其有得于先生者,若横渠张公,若范氏、二吕氏、谢氏、游氏、杨氏、侯氏、尹氏,凡九家之说,以附益之,名曰论孟精义,以备观省。而同志之士有欲从事于此者,亦不隐焉。抑尝论之,论语之书,无所不包,而其所以示人者,莫非操存涵养之要。七篇之指,无所不䆒,而其所以示人者,?皆体验充扩之端。夫圣贤之分,其不同固如此,然而体用一源也,显微无闲也。是则非夫先生之学之至,其孰能知之。呜呼。兹其所以奋乎百世绝学之后,而独得夫千载不传之传也欤!若张公之于先生,论其所至?,意其犹伯夷、伊尹之于孔子,而一时及门之士考其言行,则又未知其孰可以为孔氏之颜、曾。今录其言,非敢以为无少异于先生,而悉合乎圣贤之意,亦曰大者既同,则其浅深踈密,毫牦之闲,正学者所宜尽心耳。至于近歳以来,学于先生之门人者,又或出其书焉,则意其源远末分,醇醨异味而不敢载矣。或曰:凡说之行于世而不列于此者,皆无取巳乎?曰:不然也。汉魏诸儒正音读,通训诂,考制度,辨名物,其功博矣。学者苟不先渉其流,则亦何以用力于此?而近世一二名家,与夫所谓学于先生之门人者,其攷证推说,亦或时有补于文义之闲。学者有得于此而后观焉,则亦何适而无得哉?特所以求夫圣贤之意者,则在此而不在彼尔。若夫外自托于程氏,而窃其近似之言,以文其异端之说者,则诚不可以入于学者之心。然以其荒幻浮夸足以欺世也,而流俗颇巳归鄕之矣,其为害岂浅浅哉!顾其语言气?之闲,则实有不难辨者。学者诚用力于此书而有得焉,则于其言虽欲读之,亦且有所不暇矣。然则是书之作,其率尔之诮,虽不敢辞,至于明圣传之统,采众说之长,折流俗之谬,则窃亦妄意其庶几焉。

朱子作论语训蒙序曰:余既序次论语精义,以备观览,暇日又为儿辈论之。大抵诸老先生之为说,非本为童子设也,故其训诂略而义理详。初学者读之,经之文句,未能自通,又当徧求诵说,问其指意,茫然迷眩,殆非启蒙之要。因为删录,以成此书。本之注疏以通其训诂,参之释文以正其音读,然后会之于诸先生之说,以发其精微。一句之义,系之本句之下,一章之旨,列之本章之左,以平生所闻于师友而得于心思者,闲附一二条焉。本末精粗,大小详略,无敢偏废也。然本其所以作,取便于童子之习而巳,故名曰集注详说。盖将藏之家塾,俾儿辈学,非敢为他人发也。呜呼,小子来前,予㓜获父师之训,从事于此三十余年,材资不敏,未能有得。今乃妄意采摭先儒,有所取舍,度德量力,夫岂所宜。然施之汝曹,取其易晓,以是庶几其可。幸无罪焉耳。夫其训诂之详且明也,日讲焉则无不通矣。义理之精且约也,日诵焉则无不识矣。通者巳知而时习,识者未解而勿忘。予之始学。亦若斯而已矣。呜呼。小子其懋戒之哉。汲汲焉而毋欲速也,循循焉而毋敢惰也,毋牵于俗学而绝之以为迂且淡也。毋惑于异端而猎之以为近且卑也。圣人之书,大中至正之极,而万世之标准也。古之学者,其始即此以为学。其卒非离此以为道。穷理嚍性。修身齐家。推以及人。内外一致。盖取诸此而无所不备。亦修吾身而巳矣。舍而他求。夫岂无可观者。然致远恐泥。昔者吾几陷焉。今裁自脱。故不愿汝曹之为之也。呜呼。小子其懋敬之。

朱子曰。主敬致知。摧骄破吝。谨之于细微杂乱之域,而养之于虚闲静一之中。

右朱子送门人李伯谏教授蕲学之训。上文云:与伯谏游而讲于斯也,亦三年矣。凡持守之要,玩索之端,巨细精粗,盖巳无所不论。今使之言,其又何以加此。然有一焉,是则虽屡言之,而岂患乎渎哉。

朱子日用自警诗云:圆融无际大无余,即此身心是太虚。不向用时勤猛省,却于何处味真腴。寻常应对尤须谨,造次施为莫放疎。一日洞然无别体,方知不枉费工夫。

先师果斋史先生每教学者,必首以此篇,使之揭于座右。曰:学问进修之大端,其略有四:一曰尚志,二曰居敬,三曰穷理,四曰反身。大抵为士莫先于尚志。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孟子曰:士何事?曰:尚志仁义而巳矣。程子亦曰:言学便当以道为志,言人便当以圣为志。苟此志不立,而惟流俗之徇,利欲之趋,则终身堕于卑?,而不足与诣高明光大之域矣,何足以为士哉?此志既立,便当居敬以涵养其本原。盖人心虚灵,天理具足,仁义礼智,皆吾固有。圣贤之所以为圣贤者,非自外而得之也。茍能端庄静一以涵养之,则志气淸明,义理昭著,而人欲自然退听。以此穷理,理必明;以此反身,身必诚,乃学问之本原也。夫既知涵养其本原,则天理之全体固浑然于吾心矣。然一心之中,虽曰万理咸具,天叙天秩,品节粲然,苟非稽之圣贤,讲之师友,察之事物,验之身心,以究析其精微之极至,则知有所蔽,而行必有所差,此大学之诚意、正心、修身,所以必先格物致知;中庸之笃行,所以必先博学、审问、愼思、明辨也。既知所以穷理矣,则必以其所穷之理反之于身,以践其实,日用之闲微,而念虑著,而云为,其当然者皆天理之公,其不当然者,皆人欲之私也。于此谨而察之,果当然乎,则充之唯恐其不广,行之唯恐其不至;果不当然乎,则改之唯恐其不速,去之唯恐其不尽。从事于斯,无少闲断,则人欲日以消泯,天理日以纯熟,而圣贤之道忽不自知其实有于我矣。穷则独善其身,可以继徃圣而开来学;达则兼善天下。可以参天地而賛化育。其功用有不可胜穷者。若夫趋向卑?。而此志不立。持养疎略。而此心不存。讲学之功不加。而所知者昏蔽。反身之诚不笃。而所行者悖戾。将见人欲愈炽。天理愈微。本心一亡。亦将何所不至哉。书曰、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圣狂之分。特在念不念之闲而巳矣。倂惟同志勉之。果斋先生早师常德小阳先生、大阳先生。阳先生师涪陵㬊先生。㬊先生师朱子程氏家塾读书分年日程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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