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防考
共 6945字,需浏览 14分钟
·
2024-02-06 19:41
兵防考
嘉定在江海之间,天下有事,非必争之地。徃者江淮以南,闽粤以北,暴骨蔽野,而兵燹之祸不及焉。然东晋时,刘徴以浮海入娄,孙㤙出没海上,?崧筑沪渎垒,宋南渡都临安,完颜亮欲从海道窥両淛,则嘉定遂为重地。及李全作乱,亦虞其豕突吴淞。盖中原波荡。则不为用武之地。海㓂慿凌。輙为祸先。故宋元之末。终不被兵。唯张氏之败。上海人钱鹤臯欲以螳螂之斧。一当太阿。诱诳邑子弟。盖有死于外者。及 王师入城。市不易肆。老㓜?门而观之。是后濒海奸民弄兵。萑苇然皆鰕鮧之丑倐而糜烂矣。迨倭夷内閧,祸首发于嘉定。数年之内,肝脑?锋刅,脂髓充供亿,闾阎萧然,累世休养生息之泽尽矣。夫金城汤池,熊虎守之,无食不可以乆。县不产米,仰食四方,夏麦方熟,秋禾既登,商人载米而来者,舳舻相衔也。中人之家,朝炊夕㸑,负米而入者,项背相望也。倘令金鼓一震,矢石交加,城门十日不启,饥人号呼,得不自乱乎!被倭之䖏城?者数矣。大抵攻破者少,袭破者多。贼常执乡民而使之侦伺,倘质其父母妻子,隂令入城,何事不可为!夫驱市人于矢石之间,欲勒以兵法未易也。虽人情莫不顾其室家,而授兵登陴之人多贩夫佣客,未必有儋石之储,妻子之恋,非结之以恩,齐之以法,未可卒用。而士大夫之家,亦必时时相与劳苦,不惜爱子介弟,参于行伍之间。夫如是,可以使百姓喜勇而效力,此城守者不可不知也。贼一船之中,骁徤者不过二三人,然我主彼客而不可得困者,多乡导也;我众彼寡而不可得围者,善分袭也;因粮于我而不可得饥者,吴地不得清野也。临阵之际,狙狡百端,虽十人出?,必分三四人为竒兵,离合前后,使人不知所备。我众整而不可乱,或以所虏金银诸物投之,?士不悟,自相躏践,因乗其乱而败之。此野?者不可不知也。方事之殷,徴兵四方,东兰南丹永顺保靖诸蛮夷兵至者无虑数万人,而嘉定民兵常在其间。邑民严氏兄弟五人,各有胆勇,每?为先登,其后数犯法,皆诛死,故功名不立。后言兵者,輙言太仓、嘉定、崇明之沙兵。是知嘉定不患无兵,而在蓄养兵之财,不患无财,而在行富民之政,然岂有司之事哉?戎镇 洪武之世,号为天地重辟,徳被六合,武畅百蛮,四夷君长,稽颡恐后,而倭奴蕞尔之丑,数踯躅于波涛间,东南并海州县,时被其毒。信国公和已老, 上强起之,令视沿海形势,凡筑五十九城。复遣魏国公辉祖、安陆侯吴杰、江隂侯呉髙、江夏侯周徳兴治兵海上,遣都督商暠、杨文、刘徳出?。此皆元勲宿将,国之虎臣,谋之数年、不尧底定。又遣南雄侯赵庸招抚渔丁蛋户贩塩之徒为水军、至数万人。盖倭奴天性狡猾、以剽刼为俗。而溟海万里、因风力乗潮候、倐忽不可踪迹。所谓来如风雨、去如绝弦、犹不足以喻之。故武备既设、时复跳梁。譬之勇者驱虎豹、戮鲸鲵。而不能禁蚊虻之?噬,无足怪者。吴淞外控竹箔,内捍苏柗,非独为嘉定蔽也。廼者江南置镇,始于嘉靖八年,若十九年江海有警,尝设总兵官驻常熟之福山,寻移镇江,已复徃来仪真?歩,事平而罢。壬子之变,祸始呉淞,明年遂入其城,盖兵木甲朽,非一朝夕之故也。是时南京给事中项泾请设副总兵于金山, 制可,而邳州汤克寛实领恊守之任。及䖏州卢镗来代,犹居县城,后乃移驻吴淞。至叙南刘?再来临镇,始改恊守曰镇守,益尊重矣。兵兴之?,汤、卢最称善将。是后俞大猷、刘?、戚継光、郭成并著威名。唯戚公未尝作镇。则所谓水陆要冲。南可以援金山之急、北可以扼长江之险、故常以熊罴之士守之。三十二年、?设金山?将、分守苏柗、増置把总四员、以守南汇吴淞、刘河、京口。三十八年、始命总兵官专驻吴淞、居中调度。明年 勅凡内也,守备卫所俱隷之。又改置南洋游兵都司、北洋游兵都司、又设柘林、川沙把总。盖 国家重根本之地,故师中之命。不啻三钖矣。夫浙东之定海、浙西之乍浦、直?之吴淞,若人家有东西户耳。一方失守,其祸共之。议者莫不言。御倭于海,谓之上䇿。竹箔沙者,吴淞之屏蔽也。其外为羊山,为陈钱,皆倭奴之所从入,而南自浙江之界,北至于大江,沿海砂碛多可登岸邀之?至,谓之中䇿。徃者, 国家惩忘?之害,不爱养士之费,故吴淞水陆兵精,为天下最,垣墉既固,堂室自安,固其宜也。自是以来、当事者不欲以繁徭重役之民、厚奉韬戈槖矢之士、故艅艎之数、介胄之夫。时有增汰矣。夫义乌、陆兵之精者也。江淮间塩徒渔户、水兵之精者也。南北皆在千里内、一旦有事、置十万金于军门。则壮士万人可以立致。顾此费安从出哉。
城池, 吴淞所城,在县治东四十里,周一千一百六十歩。?去海三里而近,潮汐侵啮,东北渐倾。嘉靖十九年,兵备副使王仪议移于旧城西南一里。三十一年,岛夷犯境,廵按御史尚维持以土城难守,檄知县杨旦改甃以甓,周七百九十丈, 寳山所城在县东南清浦镇、旧名清浦旱寨、嘉靖三十六年、更名恊守吴淞中千户所、万历五年、増筑新城、周二里九分、更名寳山千户所、镇臣 镇守南直隷江南地方、副总兵官、署都指挥佥事一员、陆营中军把总、以都指挥体綂行事、署指挥佥事一员。水营中军把总、以都指挥体綂行事、署指挥佥事一员。游兵营把总、以都指挥体统行事、署指挥佥事一员。用兵之道、不识逺近之势者、不可以制敌。不识众寡之用者、不可以决胜。 国?殪方于越、殱张于吴。其余孽多亡匿海外、说倭奴以为㓂之利。当其时,窃发东南者,多不过数百人,乌合兽散,视所不备者则得志焉。故置守吴淞,复分戍青浦,譬之备穿窬者,间旷之䖏,多为籓篱而已。嘉靖中,贼之来者,舳舻连云,锋刅耀日。万室之邑,三军之众,徃々婴城自守,乃欲以数百人逆其至,邀其归,不亦难乎!盖吴淞之溃,前事之明鍳也。自置镇以来,屹然遂为三吴之鎻钥矣。乃寳山孤悬江海之间,守则难固,援则难逹,万一蹉跌,所谓藉宼兵、赍盗粮者也。语有之:五指之更弹,不如?掌之一抶。故兵志曰:无所不分,则无所不寡。今智计之士,谓宜并于吴淞,盖分则俱弱,合则并强,自然之势也。且 文皇帝遣使异国,乃筑寳山以识出入之道,非所以防盗也。后贼欲㓂苏州,輙望此山而泊,当时半沦于海,居人以为天幸。夫 祖宗之法,不得不变者多矣,乃者利害之形,昭々可覩,胡不熟计哉?
?舰 福船最太,可容百人,底尖上阔,昂首耸尾,其行全?,风力、矢石、火砲,皆俯瞰而发。敌舟相直,辄冲压沉之。然囬翔不便,不能逼岸而泊,湏藉哨船接渡。 草撇即福船之小者, 苍船隘于福船,而阔于沙船,首尾相等,㠶橹兼用,顺风扬㠶,风息荡橹,轻便易使,曲港浅沙,此为利噐,可接济福船之所不及。 唬船一名八浆,头尾俱尖,而吃水甚浅,浆橹交发,其行如飞,可供哨探之用,风潮顺逆,皆可使也、 网梭船形如织梭,竹樯布㠶,容仅三、四人,中藏鸟铳,蚁集鸟散,颇便攻撃。里港窄河,尢所利也。 沙船能使鬪风行浅水,以其底平也。沙民驾之。
兵噐 藤簰,取其轻捷,可代甲胄之用。覱如壁,闪如电,施之田塍泥雨中尢便 标鎗,稠木细竹皆可为之。前重后轻,前粗后细,非两船相逼不可。轻? 长鎗,本粗末细,刅重不逾两 ?,筅用毛竹长而多筜者,末锐,包鐡如小鎗,傍留长刺,火熨油灌,一直一钩,傅以毒薬,中者立毙。
火噐, 佛郎机国名也。正徳中,国人来贡㩦有此铳,因以为式。铸发诸邉,毎座重可二百觔。用提铳三个,毎个重三十觔。铅子一个,约重十両,用以守营门,破関隘。櫎之曰?鑛,约之曰铅钖。铳则中国所倣而为之也。 鸟铳自西畨来,以铜鉄为管,木槖承之,中贮铅弹,所撃洞穿。 百子铳状如鸟铳而干短,口寛,中容百弹薬,然齐?漫空,分中逺出四五里。 木桶火薬用桶盛火薬,倾入贼舟,因风纵火之噐, 喷筒截竹为之,贮薬推?发髙十余丈,逺三四十歩,粘㠶輙焚,不可备御。 火䋲毎䋲用二人扯之,为守城第一噐。 六合砲势极威猛,所中无不糜烂。然制造稍不如法,即易裂。汛期, 海洋要害,莫过陈钱。倭舟来,率以此为停汲之所。觇伺风?以决所向,过此则羊山矣。羊山去镇城犹数千里。为竹箔外藩。春时渔舟鳞集。无虑万艘。贼艇襍入其中。輙恣摽掠。乗东南利风径。径日可逹竹箔。竹箔在崇明南徼。与髙家嘴相对。贼所必由。从此西向则吴淞首祸。北向则刘河受敌。于此置重兵焉。扼之使不得度。而江南可髙枕矣。至于寳山尢收泊标识。异时 文皇帝以海运茫无涯涘。筑此示凖。而贼遂望为指归。守此可以绝其登陆。凢备御哨侦。分布宜严。?以二月下旬。调遣游兵水营诸军。岀守羊山陈钱蒲岙苏窦马迹竹箔稗草李家洪马沙墩等䖏、而把总亲率中军、徃来督察。逺至落华花脑外洋、而陆兵专守寳山川沙、余聼随宜䇿应、至五月终旬而罢。秋防止于内地、廵缉塩盗、此汛期之大畧也。知县杨旦条陈五事、 其三重水?。 今日之慎守藩篱者、惟有水?一节耳。今吴淞江刘家河福山港青村南汇等䖏。皆有福船苍船沙船以为哨守分布。非不宻也。但海洋空濶。不守要害。则贼来不能知。贼去不能追。纵使能追。亦已晚矣。且贼船之来。乗风渡海。势难联络。飘荡既乆。筋力困怠。故必于陈钱山丁兴马迹寺山㑹集调理数日。方始入㓂。为今之计,如大様福船,各港共得㡬十?;此船惟利于深水大洋,则为之修其贡具、坚其篷䌫,预给两月口粮。得熟惯忠勇将官一、二员率领各船直至陈钱、马迹、洋山等䖏,择其避风粤港,停泊窥伺;以小廵船十?四面哨探。遇贼?来,则撃之、此第一层籓篱也。但此计虽善、而劳险难行、人多阻之、咸谓海岛中不可泊船、是以计虽善而终不行也。其次様苍船、各港共得㡬百?、此船极利于乗风廵哨、则为之分为三班、每日一班岀哨、直出髙家嘴外、如一班三十?遇贼来时、则以二十九?与贼对敌。其一?飞囬本港通报、尽发各船出应。此第二层藩篱也。其小様沙船、惟利于沿涯浅水、则亦分与信地延袤徃来廵哨。遇贼来时、有福船所不尽勦、苍船所不尽御者、则沙船共撃之、不使登岸。此第三层藩篱也。沙船又不能御贼有登岸者。始以旱兵勦之。此第四层藩篱也。如此贼来虽多。恐得登岸者少矣。 其四据险要。 夫浙江与直隷地不同。而备御之法。亦宜有异。卑职生于浙东之濒海。官于直?之濒海。其间形势险阻。皆目覩其详。而非按图遥度者也。浙东自温、台延袤至寕、绍一带,皆有海塘。田南海低,内河与外海不相通,塘外有沙涂,少者十余里,多者二三十里,畧无港 可以湾泊。贼船若至,百姓望见,皆收其赀货,挈其妻孥,豫先走避。贼至烂?二三十里,力已怠倦,及至民家,掳无所得,船泊海滩,潮退则阁浅,遇风则打碎。是以浙东之倭患畧少者,非兵之强、备之善,职此故耳。若浙西与直?、自乍浦青村南汇以至上海、嘉定、太仓、常熟、江隂、靖江延袤一带,内河与外海相通。一里之内有港三四、皆可以停舟避风。塘外无沙涂,贼船倐忽直抵海岸,民不及知,々不及避。掳有所得,则因粮于我,结为巢穴。官兵攻之,则彼据其险,我失其利。及其深入,则结伙数千,势莫能御,是以蔓延而不可遏也。故浙东防御之法,止于定海、普陀、沥海、三江等䖏,各得数十兵船以守之,即可以无事矣。若直?沿海一带、乗今贼退之时、急宜设备。如吴淞江刘家等港、极大者已有兵船抵御。其余港 如柘林七八团、青水洼等䖏、皆湏设法堵塞。或椗桩于港口、投以连根大木、或泊舟于洼内、使我先㩀其险。其海岸上、每三十里内、择要害之地、屯兵一枝、各县各率其人民。各守其封域。其势大不能支者。军门发兵勦之。必湏?登海岸。乗其饥倦。势易为图。若既登岸后。即难为力矣。此㩀险要者。诚今日之急务也。风俗 苏州当江淮岭海楚蜀之走集。其人浮游逐末。竒技滛巧之所出也。嘉定濒海而䖏,四方賔客商贾之所不至,民生鲜见外事,犹有淳朴之风焉。其士以读书谈道、通古今为贤,不独为应世之文而已。缙绅之徒与布衣齿,大家婚嫁,耻于论财,朋友死而贫者为之经纪其䘮,抚其遗孤。为农者力于稼穑,不习商贾之事,谓租税先入官者为良民。子弟不修其业,而六愽饮酒者,众皆贱之。妇女勤纺织,早作夜休,一月常得四十五日焉。名家望族女子不宴会,不游行街巷,此皆?风善俗之可纪者也。若夫冨室召客,颇以饮馔相髙,水陆之珍,常至方丈,至于中人,亦慕效之。一㑹之费,常耗数月之食。䘮塟之家,置酒留客,若有嘉容。䘮车之前,彩亭绣帷,炫燿道途,?夸市童,不顾雅道。数十年前后軰见前軰,必严重之,有行义者,奉以为楷模。迩者渐成侮老之习,即不得不貌敬者,背复姗笑之。浮薄群䖏,议论风生,多不依于名教。而意未必然。或假非义之义。阳作标榜。大家僮仆。多至万指。平居乗气。为横乡闾。及主家衰落。则掉臂不顾。至于中人之家。抚养有㤙。或至长子育孙。而一旦叛去。恣意殴詈。甚且操戈入室焉。又有倾险狡悍之甚者。上官欲察州里之豪。不能不假耳目,而奸人常为之窟。欲中害人者,隂行赂贿,置怨家其中,罗织罪状,暗投?穽。及对簿上之人,虽心知其?,终不得释。其人扬々然,谓执一县生死之柄,上至长吏,犹或隂持短长,伺间肆螫,名曰访行。市井恶少,恃勇力辩口,什伍为群,欲侵暴人者,輙隂赂之,令于怨家所在阳相触忤,因群殴之,则又诬列不根之词,以其党为证佐,非出金帛厚谢之不得觧。名曰打行。告讦成风,一家有事,闾巷輙蜂起,连数十人为一党,连数十事为一词,非必真负?,抑时欲鱼肉之以为利耳,名曰连名,设呈睚眦之憾,或先有借贷,邂逅一家之内有死者,輙以告官,其人不服,则求检验,检验则无不破家矣。其言曰:人命无真假,只在原告不肯罢。江东之民与灶户杂居,黠者欲凌愚弱,輙以灶籍讼之运司。运司悬隔数百里外,一经勾摄,亲戚哭别,如赴市曹。既至?幽之僻䖏,进无对簿之期,退乏饔飧之资,动延?月,多缧绁以死者。漕折以来,田价倍増,故民间讼事多起于赎田。既经明禁,不得言田事,则摭为游词,无一语及田,而良民不习置对,不能与辨,或有妻子抆泪而还契劵者,若其人能自直于官。则诬告者徃々抵罪。盖亦有两家俱破者。至于濵海强梁。去邑辽逺。忿恚所积,狠于戈矛。或昏夜纵火,焚其庐舎。或俟花稻已成,一夕芟夷之,名曰撇青。市中交易,未晓而集。每?绵花入市,牙行多聚少年以为羽翼。携灯拦接。乡民莫知所适。抢攘之间。甚至亡失货物。其狡者多用赝银。有撺铜吊鐡。灌铅淡底三倾炼熟诸色。溷杂贸易。欺侮愚讷。或空腹而徃。恸哭而归。无所告诉。城市无頼。率尚赌愽。夜聚晓散。在々成伙。醸成奸盗。食肆之盛。珍错毕备。侑以歌舞。巨室僮奴,公门厮役,厌饫其中。一饱之余,捐金成笏,食者嬉笑,而主者痛心。皆比来?俗,犹幸严为之禁,庻㡬屏息焉。崇明县志: 恊守地方,把总一员, 守御千户五员,百户二十员, 苍船七?,沙船三十?,浆船五?, 唬船十六?,划船五?。
永乐十四年,倭贼入城,虏杀官民三百余人,千户徐 死于难。 弘治十五年,施天泰、钮东山㩀半洋、马腰二沙为梗,居民罹害。廵抚艾璞、知府林世逺、知县陈元宪恊谋勦捕,改半洋沙为平洋沙,马腰沙为马安沙。 嘉靖十九年,南沙人王艮、柗江人秦璠合党搆乱,兵备王仪、总兵汤庆发兵勦㓕。 三十二年四月,倭㓂登南沙,盘㩀经年,长享诸沙,宻迩罹害。耆民施珽率兵力?死之,阵亡者千人。 三十三年四月?十日,倭㓂登水窦港刼,烧杀死无数。五月?三日,攻东南水门,勇兵陆朋?死,百户田九畴斩首若干。?七日夜,攻东北栅城?,知县唐一岑死之。 三十四年四月十七日,倭㓂登平洋沙,烧毁刼杀,攻新城东门甚急。署县事本州同知张魁、署所事千户陈袍恊力死守。 三十六年,倭㓂登营前沙,本府同知熊桴坐镇本县,发兵围勦,斩首数十级,余悉夜遁。 三十八年四月,倭贼千余由水窦港登岸,?㩀三沙,兵备熊桴驻营孙昂港,总兵刘宪驻营三沙,督视军前。通政唐顺之调度其间,设法勦御,官兵死者不可胜数。困守三月,贼势穷蹙。七月十七日夜,乗风遯去。 四十四年,倭㓂据县后沙,总兵郭成督?擒获,献俘百余,戮于本州。大教塲
塩课。
本县天赐塲原有赡塩田荡九百二十四顷二十畆零,煎塩上纳课正银六百十五两八钱。后塩塲?海,灶户逃移。致 国课。嘉靖三十六年,塩法御史鄢公懋卿议将田荡不䓁,科银以充正额。后囙奸民充灶。告?抵?。悉由塲官。?在荒熟。真偏莫辩。得失不均。?田一顷。告抵沙涂二十八顷有零。且又摘占膏腴。年渐淂利。灶课日加。増出备荒羡余名色银六百八十三両。遂致民产 折。百姓纷争。词连?结。动经数年。灶规靡定。万历九年、县令何?官洞知其?、以为人非真灶、地非塩塲、况革塲裁官已乆、安用奸民冐灶为、于是移丈上官、举其?而倾之、加课银八百七十四両、以足二千両、其?产均拨㮣县里、排散灶田、则民与灶同受偿、国课亦民与灶共输、上不 课。下不病民。塩院马公象乾可其议。至万历二十八年,奸民欲复前?,兴讼告夺,县令李官欲议以法,以左迁去不果。今令张公世臣留心民瘼,欲民灶両利,议将二十九年至三十一年新涨水?一半给与灶户,以偿昔年赔课之费。后不为例,委曲调停,俾民不失业,灶不启衅。比因塩院周公执鹾政批驳、复于二千一百七十三両正银外、议加课银五百両、各院详允巳而其课灶户谋欲备办、以酝争端。张令严拒移丈、抚按仍入㑹计、不许灶家另立门户办纳。㕥杜得陇望蜀之计。盖何令翻拨于二十年之前。而积?一扫。今张令调停于二十年之后。而両造悉平矣。灰塲 崇明诸沙。涨自扬子江淡水俱可田。惟东北吴家沙享沙咸水凝结。不可禾黍。有贫民百家、原非灶丁。奉票于随海滩涂煎塩供食。?纳银二十九两。县觧塩运司。谓之灰塲。
塩出南沙。北则第五条港一带塩白色。享沙北洋县后沙东北滩色皆白。唯北蒲沙色黒,味最咸。比上三沙少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