寕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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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10:14
寕宗皇帝
正月戊辰朔,上不視朝,文武百僚赴大慶殿朝賀。聶子述除寶謨閣直學士、四川制置使兼知成都府。己巳,不視朝。 癸酉,袁燮以己見進對,論豫常燠若時雪未應,由逸豫之故。願陛下至誠感格,庶幾天意可回。上曰:每日在禁中焚香致禱。燮奏:古人應天以寳要湏,修政事,進忠良,屏邪侫,此應天之實也。上曰:人臣来說者少,不来說者多,朕只要人来說。 乙亥,大風。 戊寅,袁燮進讀 寳訓,至御史中丞趙?䟽論宰相吕頥浩過失,燮奏:祖宗立國規模,以大臣為股肱心膂,任以大政,故大臣得以行志;以臺諫為耳目,無所不言,故大臣不敢為非。上曰:此所謂言及乘輿,則天子改容,事関廊廟,則宰相待罪,則上下之精不通,則為否卦。若臺諫不言,何縁得知?朕只要人来說。 吏部引見計黌等三十九人,詔並改合入官。蔡闢奏:乞申嚴百官出入局之節及常朝後殿四參之禮。從之。 壬午,下詔貢舉。 甲申,盛章奏:朝廷每給知糴犒賞,並以銅劵,而两淮州郡將帥率以鉄繦折支,物貴繦輕,實原子此,乞嚴行戒飭。 李安行奏:近有指揮,凡逃絶田産為民冒耕,若請佃在戸者,並令召賣,拘錢觧封椿庫。官吏奉行過當,開告訐之門,立剗奪之令,所在怨嗟。且逃絶田已經紹熈間置局出賣,嘉定間嘗再根括,為錢不過一百八十萬緡而巳。乞下諸路,應紹熈四年以前請佃之家不乆租課者,並免估賣。其因近䧏指揮為人剗買者,給價還剗買之人。並從之。 甲午,吏部引見馬任仲等二十三人,詔並改合入官。 袁燮進讀續 帝學,至上官均,言:明君操術,自有至要。盖好學則明天人之道,通古今之變;好問則察郡臣之情,達天下之政。燮奏:上官均之言,可謂切當,臣願 陛下勤於訪問。柴中行因言亦湏。觀其所問之人,問於正人,必能盡忠;問於邪人,反為正人之害。上深然之。燮奏:人之邪正,亦不難知,但觀其所言,為巳乎,為國乎,則邪正判矣。 丙申,李安行奏:知婺州趙㦛夫褒歛析秋毫,每日輪官受輪,別貯出剩,即其多寡,以課能否。其折價也,每石以七貫而囬,糴軍糧也以三貫二百,軍民怨嗟。詔罷之。二月戊戍朔。 庚子,太白晝見。 袁燮進讀 帝學。崇寕三年幸太學,遂幸辟雍,御製辟雍記。宣和四年幸秘書省,次?秘閣。燮奏:當時興學崇儒如此,未幾乃有夷狄之禍,何也?皆由邪正不明,是非顛倒,雖崇儒學亦無益。柴中行言:當時所作事,不過止是觀美,初非務實,何以能遏夷狄之禍。 辛丑,徐應龍進讀寶訓,至紹興八年,上謂輔臣:廣南去朝廷逺,宜精擇郡守。奏云:臣前此两試廣郡,親見其間武臣為郡者狼籍殊甚。李安行奏云:右科人止三任,便可入廣郡,此文臣甚優。上曰:此等人未練歴,不宜輕?以郡。癸卯,徐應龍因進讀,奏云:前讀資治通鑑所載 士良事,陛下能記之否?上曰:士良歸老,語其徒云:天子不可令閑暇,暇必觀書,見儒臣則納諫,智深慮逺,吾属恩薄而權䡖矣。應龍云:陸下能記此,天下幸甚。庚戍,曾從龍、徐同知樞密院事、江淮宣撫使、禮部尚書,任希夷、徐端明殿學士、僉書樞密院事兼二子賓客。 癸亥,以武師為道、池州副都統制。 甲子,臣僚奏:前四川制置使董居誼料敵無先見,臨事無豫備,蜀人怨之,深入骨髓,乞寑召命。從之。三月丁卯朔,太學愽士樓昉面對,讀劄至事力不敵,猶當掩撃攻刼,口奏云:虜欲求和,皆非實意,若不能自立崖岸,彼豈肯退聴。 上曰:當立些崖岸。又讀至變官軍怯懦之習,口奏云:若 朝廷能駕馭将帥,能激昻官軍,人人敢戰,山東一邉,自然不㑹頭重。上曰:然。 己巳,鄭昭先除知樞密院事,曾從龍參知政事,並兼太子賓客。 戊子,大理寺丞梁丙䧏两官罷。以臣僚論其暫守楚州,短於御衆,激使携故也。 辛卯夕,有流星如太白。 壬辰,知沔州兼利西安撫丁焴特轉朝奉大夫、直龍圖閣,賞其誅李好古之功也。好古為利路副縂管,擅斬統制張斌,領兵二千,徑下沔州。或言其謀害張威、張虎,焴執而誅之,故有是命。其後乃有言好古?者。 癸巳,徐應龍進讀 寳訓,至建炎三年,環慶帥王似言陕西六路帥乞皆用武臣,帝曰:如范仲淹,亦不在親臨矢石。應龍奏云:如丁焴在沔州,臨事深識權變,若邉頭盡得若人而用之,復何患?上曰:此人殊有謀略。 甲午,袁燮進讀寳訓,至御筆督諸將進兵事,爕奏:近日諸將多不肯向 前,有領兵数萬,端坐两月,更不出城一歩者,冝戒飭之。又讀續 帝學,至程瑀侍讀,隨事者明其說。上曰:近年侍讀不進講義,得卿每事敷陳甚善。燮因奏:觀程瑀事,則知向来讀官亦進講義也。上曰:只讀一遍,則無益於事。閏三月丙申朔, 袁夑進對,因賀生禽偽駙馬,燮言:若當時與虜講和,安得有今日之事。上曰:若講和,則鋭氣銷鑠。燮奏:人主鋭氣,豈可銷鑠? 己亥,臣僚奏:吏部郎官康仲?以儒自名,中實峭深,前守天台無善狀。詔仲?與祠。 辛亥,柴仲行進講羔裘大夫以道去其君之詩,言古人三諫不用而後去之,此所謂道去其君也。上曰:人主容納諫爭,則人臣得以行其道。 壬子,袁夑進讀 寳訓,至上言劉錡順昌之勝,未為善戰。錡之所長,在於循分守節。又稱:李寶非惟驍勇,其心術亦可倚杖。燮奏:髙宗選擇將帥,專取其用心,此乃萬世人主擇將之法。柴中行亦言:安豐受圍甚乆,?未嘗出戰,却稱大㨗十数。上曰:被圍七十餘日,乃敢欺罔如此。 庚申,袁燮進讀 寳訓,至手詔三省:今後侍 有闕,選師臣及第二任提刑資序者;卿監、郎官闕,選監司、郡守有政績者。燮奏: 髙宗此詔,可謂得人主用人之要,盖必經歴外任,然後通練世務。上曰:更迭之法,誠不可廢。次讀録忠義門,燮奏:蘇軾有言,平居有犯顔敢諫之士,則臨難有伏節死義之臣。今日立朝之士偷免苟容者多,只觀輪對,便自可見。上曰:此只見為爵禄。燮奏: 陛下更宜崇奨莭義。四月丙寅朔。 辛未,前知袁州鄭自誠奏事,論苟同之弊,上曰:雷同最是今日大患。自誠奏:轉移之機,全在陛下。 壬申,填入氐、房口。 癸酉,月入太㣲垣。臣僚奏:成都提刑周居信被召絫月,遷延營私,乞寑召命。從之。 甲戌,臣僚奏:知池州葉凱以酷濟貪,乞行鎸斥。從之。 詔諸道提㸃刑獄以五月按部理囚徒。 癸未,朝献景靈官, 甲申亦如之。 辛邜,?政政事曾從龍除職,與宫觀。
太常議故相余端禮謚曰忠肅。 壬辰,知樞宻院事鄭昭先兼叅知政事盛章奏:大府卿、四川縂領王鈆姦險貪惏,?匿糴本祠牒科諸路夫錢数百萬,蜀民怨咨,皆謂一年而取十年之賦。制帥庸懦,鈆每侵撓其事權,禍流四蜀,歸装捆載,舳艫蔽江。乞重賞典憲。詔鎸三秩罷之。 癸巳,李楠論曾從龍被命宣威,遷延卜日,乞寑除職予祠之命。又奏董居誼誤國害民,出蜀席卷,乞重行黜責。並從之。居誼裭職,鎸三秩。 甲午,福州觀察使李貴進右武大夫,為興元都統制。五月乙未朔,以鄭昭先權監修國史、日歴同提舉編修勅令。 丁酉,詔:朕紹累聖之綂,撫九有之師,信不足以睦鄰,威不足以制敵。醜虜匪茹,輕啟於兵端;生民何辜,重罹於荼毒。空國以逞,仍年于兹。徃来迭擾於三埀,大小不知其幾。戰,頼天意厭亂之乆,而人心助順之多。我武用張,彼氣自奪。果速鯨鯢之戮,遂空狐兎之群,漸底晏清,少寛憂顧。然念創殘之後,尚多愁嘆之聲。室廬既墟,婦子不保。民力困而轉輸未巳,農時失而賦役未蠲。扞邉死事之家,盍朌䘏典臨陣血戰之士。當議優恩。或失律而逋逃,或乘時而嘯聚,悉䟽禁網,用穆迓衡。於 除戎器,戒不虞,敢廢修陳之政;發徳音,下明詔,共為安集之圖。咨爾群倫,體予至意。應两淮、京襄、湖北、利州路沿邊諸州軍府縣鎮,曾經蹂踐驚擾及轉餉勞役去處,恤死節,赦罪囚,蠲租賦各有差。 辛丑,以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張盛為右武大夫、揚州觀察使,依前沔州都統制。 癸卯,袁夑進讀續帝學,至迪功郎朱熹辭召命,乞嶽廟。上曰:熹安貧樂道,改合入官,主管台州崇道觀。燮奏熹累召不至,而孝宗亦重之,自初官即與改秩,可見崇儒好賢。其後入為侍從,出典方靣,又嘗擢置經筵,當陸下龍興之?,實為講官。上曰:記得朱熹在經筵,即是朱在之父。燮同說書柴中行奏:陛下記得朱熹如如此,其子猶在罪籍,本無大過,陛下能抆拭而用之,亦足以見不忘忠賢之後。上然之。 臣僚奏:監 州縣期㑹不報,動渉?年。乞詔省部攷覈稽遲,必罰無赦。從之。 甲辰,以扈再興為鄂州副都統制。 乙巳,利西路安撫司言:和州鄉貢進士何大用等三十四人狀,乞將權知郡趙彦呐優加旌異。詔彦呐特轉两官,知西和州。 丙午,袁燮進讀續帝學, 孝宗皇帝聖訓云:朕常語東宫,徳性已自温粹,須是廣徳讀書,濟以英氣,則為盡善。夑奏:人君之徳固以温粹為本,然不濟以英氣,則無以立大事,決大疑。惟有英氣則有英㫁,而人主之徳全矣。欲全此徳,非學問不可。此孝宗所以言廣讀書也。上曰:此事全在學問。 丁未,徐應龍等奏:進讀先朝范祖禹听進帝學徹卷,乞宣付史館。從之。 己酉,詔安邊所没入寳應縣韓侂胄田五十九頃,撥充忠義人耕種。從淮東提刑賈渉請也。 辛亥,以崇信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萬夀觀使安丙為保寕軍節度使,依前開府儀同三司、四川宣撫事兼知興元府、利東路安撫使。 己未,秘書監柴中行輪對,奏:近上官職湏親出陛下手,然後權歸於上。又奏:古之用人,謂之尊上帝。上曰:只是要無私,不用非人也。又奏:三學伏闕,此事不可含糊,湏早處分。大抵公是公非,合於人心,則人心自平。上曰:然。又論邉事:臣觀邉庭種?至多,使殘虜滅亡,亦湏数十年不定。朝廷卒未有息肩之期,安可一日少忘邉備。今偷安之徒,只欲苟自前富貴,豈復頋 陛下宗廟社稷子孫計哉!又今日大患,最在虚誕,使邉備失措置難?仗。上曰:湏是慤實理會。因奏:山東人雖受莭制就招刺,然亦不可置之腹裏,況隂誘韃人,是再?一山東也。又論:公生明,偏生暗,此心一偏,邪正是非貿亂,雖欲知之,不可得矣。此是知人之法,然必在人主先明其徳,然後邪正是非不能亂。 上然之。 癸亥,以進讀續帝學終篇,賜宰執、講讀、修注官燕于
秘書省。 詔令侍從、两省、臺諫各擇文武可用之才二三人姓名来上,籍於中書,隨才任使。六月甲子朔,臣僚奏尚左郎官陳天宜昬眊跛倚,與宫觀。 乙丑,臣僚奏:新除太常少卿蔡闢未嘗試邑,昨除臺察,冒然居之,彈擊多私意,出臺有怨言。詔與宫觀。 丙寅,録行在繋囚。 丁卯,權工部尚書胡榘、禮部侍郎?燮並罷。以右諫議大夫李楠、殿中侍御史盛章、右正言胡衛、監察御史徐龜年、張次賢言其和戰異論,侍班漏院,㑹食公堂,紛爭求勝,釁開明黨,害及國家,故有是命。 庚午,以隨州棗陽縣為棗陽軍,從京湖制置趙方請也。 辛未,太白晝見。 乙亥,以嗣濮王不嫖薨,輟視朝。 庚辰,太白入井。 壬辰,臣僚奏軍器監?伯巽傾詐,兵部郎中髙禾當
華髪之年,有嬰孺之嗜;刑部郎中趙彦适權姦之甥,乞並與郡。著作郎陳黼憒憒無聞,與参議官;大理寺正沈繹、丞蔣誼與宮觀。並從之。 詔:朝士?外推殿試前三名省元釋褐,狀元朝蹪稍深,許之為郡;餘未經作邑人,非三丞、二著權郎,且與通判差遣。 癸未,李楠奏:前江、淮制置使李珏權重謀疎,泗上之役,實珏逼行,損國家威重,啓夷狄卿心。乞候服闋奪職。仍乞沿江、两淮各制置使,其有官序尚卑,資望猶淺,則姑命以副使。從之。 丁亥,命從臣日一人禱晴於天竺山,卿監、郎官禱于霍山祠。 詔二廣監司應闕官去處,不許白帖差攝,巳差人限两月赴本司陳毁,違者追冒請俸給,計?坐罪。 己丑,張次賢奏:申嚴胄試,假託宗枝、遷就服屬之敝,從之。 辛卯,太白經天。七月甲午朔。 壬寅,進信陽軍守臣趙綸官二等,旌其守禦之勞也。 太白、?星合于井。 辛亥,宣繒奏董居誼誤國罪天,僅降三官落職,未足示懲。詔居?更降两官,送居水州。 甲寅,盛章奏:乞先降糴本,令臨安府、两浙漕司差人還至極邉諸郡,廣糴米觧,以寛淮民。從之。 臣僚奏池州副都統制武師道誔謾無勇,詔罷之。 庚申,蠲天水軍嘉定十一年分貢瑞慶節銀絹,以經虜㓂焚湯故也。 辛酉,光州奏:虜犯光山縣,知縣許泊、權統制韓貴叶力捍禦,貴鏖戰屢捷,以寡不敵衆陣殁,泊守城不屈而死。詔贈泊武翼郎,貴修武郎,並與一子承信郎,仍各給其家錢千緡。八月甲子朔。 丙寅,胡衛奏:今後該封襲嗣濮王、安定郡王之人,令寓居州軍審驗堪拜跪者,津遣至宗正司銓量,都堂審察,令奏事訖取旨除授。或序當承襲不堪拜跪者,特轉一官,與一子恩澤,却於以次入選襲。又奏:選擇老成更練之人為知宗。並從之。詔户部申嚴州縣受租苛取之禁,漕臣察其違者劾之。庚午,臣僚奏:江西、浙東等處和糴,並以一色官㑹近平抑配,乞以金銀品格。從之。 壬申,太白犯權御女星。甲戌,詔四川制置司依舊利州置司,令安丙往來興元府等處措置邊面。 丁丑,太白犯權左角少民星。 壬午,蠲建寕府七縣嘉定七年至九年第五等户積欠稅租為緡錢十萬,從守臣史彌堅請也。癸未,月入井。 甲申,月犯熒惑。 庚寅,斈楠奏:朝紳進對,監司、守臣僚上五事,與夫草茅獻議,多有可采而未及行。乞置籍記録,委官考察,其可仃者,條列取旨。從之。九月癸已朔。 庚子,侍讀徐應龍讀寳訓,有自東京來者,云張九成投偽齊。帝曰:朕固知其不然。應龍奏曰:非高宗聖明,九成必遭中傷。上曰:飛語烏足信。又讀張常先、汪召錫、莫汲、范洵等告訐,帝曰:可並與追削編置。應龍奏曰:詩云:取彼讒人,投??虎。 髙宗可謂深得詩人疾讒之意。上曰:此誠可為子孫家法。甲辰,李楠進讀 寶訓,至帝諭輔臣曰:朕欲治?吏,須
檢舉祖宗舊法,先告諭,庶行之不暴。上曰:祖宗治?吏至棄市。楠奏:髙宗嘗曰:不必至此,笞黥足矣。繼今有?敗者,乞並遵高宗聖訓,杖脊流之嶺表。 乙巳,徐應龍進讀通鑑,至吳起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應龍奏曰:昔之將帥與士卒同甘苦,得其死力。今之將帥事掊尅而不恤士,欲其臨危劾命,得乎?惟 陛下嚴戒飭之。癸丑,詔令皇城司招刺三百人,配填親從等闕。 省衢州西安縣西尉,置龍游縣主簿,從臣僚諸也。乙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