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菴格禪師語錄卷-轻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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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菴格禪師語錄卷

門人性音等編

住江南省嘉善禪寺

山門。峯鎖夾蘿，天開一線，廣大門風，乾坤普扇。彌勒不往雙林，不住兜率，却來?裏放下布袋。咄！伽藍堅持智忍，弘䕶法幢，此是舊例，新長老到來小心秖候著。韋䭾現將軍身，是眞佛子，威神之力不可思議。祖師。達磨百丈與閒山，千古流傳到此間，莫怪入門無物供，羞將牛糞作旃檀。佛殿。城東不願見韶陽，要打殺我則不然。遂大展據室。擎頭戴⾓底，那許窺關？合水和泥底，且居門外。?竟如何入得嘉善門？任是仙陀客，機前落二三。上堂，拈香云：四海浪平天祚永，三籓煙靖盛朝安，恭祝一人，萬壽無疆。次拈香云：淸節臨民，赤心報主，奉爲督撫籓臬府縣尊官，永錫遐齡，高增顯位。復拈香云：傳無所傳，受無所受，只從無傳無受中拈出，供養前住菩提，歷德章、南磵、道塲、龍池，見今再住南磵，傳臨濟正宗三十二世天笠老和尚，用表法源。白椎?，師云：抛綸摘釣，意在鯤鯨，一句截流，徒勞激浪。還有閃電光中度過九仞?麼？問：四衆臨筵，如何是人天瞻仰句？師云：日輪正卓午。云：如何是出世爲人句？師便打。問：嘉善堂前懸古鏡，寒光閃爍萬峯頭，如何是嘉善境？師云：北固山遙空滴翠。云：如何是境中人？師云：扇遮頭⾓入塵寰。云：人境已?師指示，祇如三聖逢人出?不爲人，興化逢人不出便爲人，還有優劣也無？師云：山僧從不强生節目。乃云：欲識佛性義，當觀時節因緣。時節若至，其理自彰。?今是甚麼時節？釋迦生在三千年前，山僧入於三千年後。山僧入院時，盡大地、山川、人物、草木一齊入，向什麼處見釋迦？釋迦䧏生時，盡大地、山川、人物、草木一齊生，又向什麼處見山僧？驀卓拄杖，云：?箇豈不是既至底時節？又卓，云：?箇豈不是自彰之理？所以，竺乾震旦四七二三，拈花微笑，斷臂安心，亦不離?箇時節。乃至臨濟大師建立賓主，元要料簡照用，總不出?箇時節。?下及我磬山大祖、南磵師翁，懸崖吹落，非色無聲，又何曾出得?箇時節？今當入院之初，諸人作麼生與釋迦老子相見？覿靣相逢不相識，迢迢十萬過流沙。復卓拄杖，結椎，下座。安監院侍?，陞座。楊岐廿載，未是當家；南嶽多秋，非爲作?。果是當家種草，何妨一?萬年？既爲入室獅兒，自然頭端尾正。布毛吹起，生蛇立地?龍；大碗盛來，信手和盤托出。頭頭明妙，一一現?。忽有箇漢出來道：長老也是曲順人情，外揚家醜。山僧祇得砍額有分。陞座。嘉山乍住，殊難支吾。樓傾屋倒，壁破籬疎。瘦地?山數十畝，搬柴運水又薅鋤。油鹽菜蔬，件件全無。蘿蔔蒑盞飯粥，勝如上味醍醐。衆兄弟何所圖？驀豎拂子，云：破砂盆子在。出手，大家扶陞座。白門刹竿相?，各各罏鞲弘開，祇有嘉山初住，不用烈炭乾柴。大家盧都聚首，僧堂兀坐㤀懷，忽若寒?豆?，一塲笑倒蒼雲巖。除夕，陞座。三百六十日，逗到今宵?，?下抖擻精神，箇箇眉橫??，莫烹露地白牛，免得和贓捉賊。驀?衆，云：既不烹露地白牛，將何分歲？?得立地搆去，殘羮早已狼籍。若也?目定動，莫待來年新條行舊令。元日，陞座。鳳曆初開，龍門大啓，河淸海晏，物阜民安，好箇大平時節。佛法有無，付諸鏡淸明敎；山家貧富，還他眞凈香嚴。嘉山?裏，風搖庭柏，綠琮靑玉浮光；雨洗溪梅，粉蕊朱英爭秀。社舞邨歌樂獻歲，椒觴竹葉樂豐年。恁般順俗和光，與古人相去多少？卓拄杖。佛誕日，陞座。舉：世尊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曰：天上天下，惟吾獨尊。師云：雙放。雲門曰：我當時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貴圖天下太平。師云：雙收。雲峯悅，曰：雲門雖有定亂之謀，?無出身之路。師云：雙放，雙收。天笠老人曰：世尊未出胎、雲門未拈棒時，早已通身泥水將盡，大地人没頭浸在死水裏了也。師云：不收，不放。嘉山今日將世尊與三大老縛作一束，抛向諸仁面前，且道：是雙放？是雙收？是雙放雙收？是不收不放？?，一把柳?收不得，和煙搭在玉欄竿。解制，建盂蘭盆會，陞座。師垂問：目連四果羅漢能救靑鞮，世尊三界大師因甚不救調達？衆無對，乃云：金風吹動北山秋，爽氣朝來豁兩眸，拌起草鞋獰似虎，夾蘿峯外任悠悠。前途忽有人索九夏漿水錢，作麼抵對？休休，罕逢穿耳，多見刻舟。除夕，陞座。百八十年之末，下元甲子之終，三十六旬已去，二十四氣未來，?敎坐斷去來，迥超歲月，別通消息，始有語話分。傅大士曰：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能爲萬象主，不逐四時彫。個俗漢向?裏著倒，山僧與現前兄弟大家相聚?莖虀。更有一事相吿：金花柏葉樂同歡，明朝又是從頭起。元旦，陞座。今年喜神在那一方？不從面門出入，亦非瑞巖惺惺，南京鐘阜頂上打坐，却向北京五臺山下經行，鬍張三焚香啓請，黒李四椒醑門迎，禱吿風雨時若，田園豐登。忽有箇道：甲子元旦，長老不說新佛法利益人，只唱田家樂，終未脫習氣在。?向他道：但願今年蠶麥熟，羅猴羅兒與一文。陞座。適犬吠，舉：翔鳯觀和尚晩叅。門前狗子吠，?竟有人來，且道是什麼人？只是舊相識，不用更疑猜。翔鳳和尚巳爲諸仁徹困了也，但不知舊相識是阿誰？遂云：相逢休話平生事，從前知已反爲?。中秋，陞座。舉：寒山云：吾心似秋月，誰與安名？碧潭光皎潔，光影門頭，無物堪比倫。又道似秋月，敎我如何說？低聲，低聲。寒山與麼舉揚，嘉善與麼批判，且道意在於何？以拂子打圓相，云：此際一輪滿，淸光何處無？陞座。今朝九月一，坐香打頭日，窗破旋糊紙，單頺没帳蓆。脊梁似純鋼，跏趺先露?，慚媿住?山，委曲諸禪德。嘉石閣上觀音大士忍俊不禁道：難爲，難爲。山僧聞之，不覺呵呵大笑。笑箇甚麼？覿面相看休著賊。復亞身，云：阿㖿！臘八陞座。正覺山前覩星大悟錯，四七二三遞相傳授錯，歷代禪師拈椎豎拂錯，天下知識舉古明今錯。設有箇出來道：長老?。?向道：錯。若有人識得?，錯。嘉山拄杖子，兩手分付。退院，上堂。衲僧舉措，迥絶追攀，抝折拄杖，緊捎草鞋。其來也，風行草偃絶遮攔；其去也，雲散天空無?礙。?饒坐斷去來，擬見山僧，猶是萬里?厓州。?竟如何?得？以拄杖亞肩，下座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