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陸宣公奏草卷之六

唐陸宣公奏草卷之六

興元請撫循李楚琳狀

右件官比縁性行無良，多爲時議所惡，頻被封章論奏，言其心挾兩端。若不隄防，恐妄生窺伺，謂宜斥絶，用杜姦邪。近者鳯翔使來，絶不蒙恩召見，滯留數輩，並未放還。伏恐陛下不忍忿心，頗從輿議，以臣惷戇，竊謂非宜。李楚琳乗時艱危，俶擾岐下，賊殺戎帥，?結兇渠，奉天之圍，頗亦有助。其於叛亂，海内彰聞。論者今始紛紜，一何知見之晚耶！但以乗輿未復，大憝猶存，勤王之師，悉在畿内，急宣速告，晷刻是爭。商嶺則道迂且遥，雒谷復爲盗所扼，僅通王命，唯在襃斜。此路若又阻艱，南北遂將瓊絶。以諸鎭危疑之勢，居二逆誘脅之中，洶洶羣情，各懷向背，彼勝則徃，我勝則來，其間事機，不容差跌。儻或楚琳發憾，公肆猖狂，南塞要衝，東延巨猾，則我咽喉梗而心膂分矣，其勢豈不甚病哉！且楚琳本懷，唯惡是務，今能兩端顧望，乃是天誘其衷，故通歸塗，將濟大業。陛下誠宜深以爲念，厚加撫循，得其持疑，便足集事，儻能遷善，亦可濟師。今若徇?狹之談，露猜阻之跡，懼者甚衆，豈唯一夫。自昔能建竒功，或拯危厄，未必皆是絜矩之士，温良之徒。驅駕擾馴，唯在所馭，朝稱兇悖，夕謂忠純，始爲宼讎，終作卿相，知陳平無行而不棄，忿韓信自王而遂封。蒯通以圻理獲全，雍齒以積恨先賞，此漢祖所以恢帝業也。置射鈎之賊而任其才，釋斬祛之怨以免於難，此桓文所以弘霸功也。然則當事之要，雖罪惡不得不容；適時之宜，雖　讎不得不用。陛下必欲精求素行，追抉宿疵，則是改過不足以?愆，自新不足以贖罪。凡今將吏，豈得盡無疵瑕？人皆省思，孰免疑畏？又況阻命之輩，脅從之流，自知負恩，安敢歸化？斯釁非小，所宜速圖。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巳甚，亂也。又曰：小不忍則亂大謀。君陳曰：無忿疾于頑。又曰：必有忍，其乃有濟。伏願陛下必以英主大略、聖人格言爲元龜，固不可納腐儒小忠，以虧撓興復之業也。臣不勝憂國至計，謹啓事以聞。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