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子臺賦蘇過

思子臺賦蘇過

余先君宫師之友史君，諱經臣，字彦輔，眉山人。與其弟沆子凝皆竒士，博學能文，慕李文饒之爲人，而學其議論。彦輔舉賢良不中，弟子凝以進士得官，止著作佐郎，皆早死，且無子。有文數百篇，皆亡之。予少時常見彦輔所作思子臺賦，上援秦皇，下逮晉惠，反復哀切，有?於丗，蓋記其意而亡其辭。乃命過作?亡之篇，庶幾君子猶得見斯人胷懷髣髴也。

客有自蜀遊梁，傃?而東。覽河華之形勝?？訪秦漢之遺宫。得巋然之頽基?，並湖城之西墉。弔漢武之暴怒?，悼戾園之憫凶。聞父老之哀歎?，猶有歸來望思之遺恫。吁大臺之䜛頰?，實咀毒而銜鋒。敗趙國於俛仰，?，又將覆劉氏之宗。間漢武之多忌?？謂左右之皆戎。殺陽石而未厭，?又瘞禍於宫中。狃！君王之好殺?？視人命猶昆虫。死者幾何人?？豈問骨　與王公。惑狂傳之淺謀?？不忍忿忿而殺充上曽？不鍳予之無聊?？實有豕心，負此名而欲亡?。天下其孰吾容。苟逭死於泉鳩?。冀稍乆而自理遘。大患於倉猝?。懷孤憤於永巳。念君老而孰圖?。嗟　食其多鄙。獨三老與千秋?。懷愛君之拳拳。犯雷霆之方怒?。消積禍於一言。洗沉?之無告?。戮䜛人其巳晚。幸曽孫之無恙?或慰夫九原。雖築臺其何救?。固知巳矣之不諌䰟㷀㷀其歸來?。蓋庶㡬於復見也。昔秦之亡也。禍始於扶蘇。眇斯髙之羸豕?視其君猶乳虎。曽纊息之未定?。乃敢探其宂而㗖其雛。在晉四丗。有君不惠。孽婦晨雊。彊王定制。惟愍懷之遭離，?實追二於漢戾。顧孱后之何知，?亦號呼於旣逝。冩餘哀於江陵，?發故臣之幽契。仍築臺以望思，?蓋援武以自例。嗚呼噫嘻！可弔而不可哂，?亦各言其子也。彼茂陵之雄傑?？係九戎而鞭百蠻。?堯禹而陋湯武?。蓋將與黃帝俱仙。及其失道於幾微，?狐鬼生於左臂。如嬰兒之未孩。?易耳目而不知，甘泉咫尺而不通，?與式乾其何異。一旣上配於秦皇，?又下比於晉惠。君子是以知狂聖之本同，而聦明之不可恃也。覽觀古?，孰哲孰愚。皆知指?乎前人，而莫知後之視予。方漢武之盛也，肯自比於驪山之朽骨，而况於金墉之獨夫乎？自今觀之，三后一律，皆以信䜛而殺子，暱姦而敗國。吾築臺以寄哀，信同名而齊實。彼昏庸者，固不足告也。吾將以爲明主之龜策。自建元以來，張湯、主父偃之流，與兩丞相、三長史之徒，皆以無罪而夷滅，一言以就誅，曽無興哀於旣徃，一洗其無辜。獨於據也，悲歌慷慨，泣涕躊躇。嗚呼哀哉！莫有以楚靈之言告者。曰：人之愛其子也，亦如余乎。天道好還，以德爲符。惟孟德之　忍?，以嗜殺以爲娯。彼揚公之愛脩?，豈减吾之蒼舒。恨元化之不可作?。然後知䑕輩之果無同䑛犢於晚歳?？又何怨於老臞。吾將以嗜殺爲戒也。故於末而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