勅賜圓照禪寺䒢溪森和尚語錄

勅賜圓照禪寺䒢溪森和尚語錄

大淸順治巳亥年六月朔日，欽差司吏院正堂張嘉謨傳聖㫖至浙江湖州府武康縣?恩寺，召師進京，至景山萬善殿見聖上，叙寒溫，語俱不錄。次早，聖駕同大學士王熈、曹本榮，吏部右侍郞馮漙，狀元孫承恩、徐元文等臨萬善殿，上命曹本榮問師佛法。曹問：如何是正法?？

師答：煤塊子。曹云：儒書中大學之道在明明德，朱子曰：明明之也。作麽生是明明道理？

師答：脚下?。曹云：文殊七佛之師不能出女子定，爲甚麽㒺明菩薩?能出？

師答：錯過不少。

曹云：宗門有五家，是否？

師答：一亦不可得。

上云：何謂宗門正脉？

師答：難逃聖鑑。

曹云：五宗中因甚麽三宗斷絕？

師答：?在如今。上云：看書亦能悟否？師噓一噓。上云：?竟作麽生？

師答：落路?不堪。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問師：殃崛摩羅托鉢公案作麽看？

師答：明破?不堪。

上云：請轉一語看。

師答：確。上㸃首大悅，取師南集稿覧訖，收進宮刋板。

上問：如何是孔顔之樂？

師答：在陳絕糧。上問：如何是孔顔落處？師答：一不成，二不是。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談笑中問師：諸方何故多肯付法？師答：汾陽道底。

一日，聖駕同學士王熈臨萬善殿，命王熈問師佛法。王問：昔日婆子燒菴意㫖如何？師答：一舉四十九。王云：昔日婆子問德山：三心俱不可得，你㸃那個心？當時德山無對，請師代一語。師答：腦後合掌。王云：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師答：熟?上大人。王云：一切俱是生後底，未生前作麽生看？師答：十字街頭。王云：有句無句，如?倚樹，意㫖如何？師答：苦口是良藥。王云：樹倒?枯，句歸何處？師答：有人笑䕶法。上問：有句無句，如?倚樹，樹倒?枯，句歸何處？?竟作麽生？師答：追風天馬戴麒麟。上云：南泉斬猫，意㫖如何？師答：只爲分明極。上云：?竟作麽生？師答：反令所得遲。上云：趙州頂草鞋出去，又作麽生？師答：萬水千山在目前。上云：如何是向上一路？師答：不覺日又夜。上㸃首，遂叙做工夫，語多不及錄。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問師：如何是德山末後句？

師答：晴乾開水道。

上云：在明明德，意㫖如何？師就地打圓相，㸃一㸃。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問師：工夫?竟如何做？

師答：洎合錯對皇上。

上云：日應萬機，作麽生得相應？

師答：㨗。

上云：問：佛答乾矢橛，莫便是否？

師答：深。

上云：當時如何下手？

師答：演祖道底。

上云：動靜間斷時如何？

師答：不是行森見處。

上云：古人用棒喝，今人亦用相同否？

師答：㺯假成眞。

一日，聖駕同狀元麻勒吉、學士王熈臨萬善殿，命王熈問師佛法。王云：如何是三界唯心，萬法唯識？

師答：大好一問。

上問：夫子之道，忠恕而巳矣。忠恕二字是如何？

師答：落。

上㸃首。王云：三敎歸一理，一理如何看？

師答：放。

上云：天命之謂性，意㫖如何？

師答：棒打石人頭。

上云：古人道：喚作拳頭則觸，不喚作拳頭則背。?竟喚作什麽？

師答：切忌恁麽會。

上云：孔子曰：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唯。且道得不得？

師答：不敢?曾子。

上問：牛過窗櫺公案作麽生看？

師答：如人飮水。

王問：大善知識爲佛弟子，因甚道殺佛殺祖？

師答：莫錯。

上命師將儒書問王：

師問：吾無隱乎？爾試道看。

王云：無得說。

師大笑。

王云：作麽生？

師答：相隨來也。

上命麻狀元問師佛法，麻云：未曾開口，先巳毛寒。

師答：行森罪過。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問師：聞雪嶠大師因甚好罵諸方？

師答：佛祖位中畱不住。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問師：洞宗下人爭以靑原爲先，何如？

師俯而笑。

上云：又以天皇悟、天王悟相爭，?竟作麽生？

師答：難瞞識者。

上云：五宗分派是古人有意?？偶爾?文?？

師答：歸家總是兒孫事。

上㸃首。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問師：書傳梁武帝歸結不善，是否？

師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上云：武帝何如人？

師答：福。

上云：因甚不識達磨？

師答：善。

上云：對朕者誰？

師答：不敢瞞皇上。

上云：請代武帝轉一語。

師云：達磨！達磨！

上云：神光道：覔心了不可得。是他悟處否？

師答：幾乎敎壊人。

上云：武帝請傅大士講經，大士揮尺云：講經竟。意㫖如何？

師答：今日又重宣。

上云：惺發與悟相同否？

師答：聞名不如見面。

上云：?竟悟時如何？

師答：到?不㸃。

上云：欲識永明㫖，門前一湖水，日照光明生，風來波浪起。意㫖如何？

師答：?下便是。

上云：孔子、孟子、老子、莊子見處如何？

師答：家家門前火把子。

上云：若在宗門如何？

師答：雨打梨花蛺蝶飛。

上云：明敎嵩禪師悟處如何？

師答：腦後見腮。

上云：秘魔見人便擎，义意作麽生？

師答：冬至多?九。

上云：法閦上座云：胡張三，黑李四，東山前頭?他，後面爲甚又不?？

師答：老婆心切。

上云：茶陵郁云：我有明珠一顆，乆被塵勞?鎻，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朶。意作麽生？

師答：不謬爲山主。

上云：庭前栢樹子意㫖如何？

師答：齒不?風。

上云：古人言句亦有錯誤否？

師答：識取鈎頭意。

上云：海底泥牛啣月走，崖前石虎抱兒眠，鐵蛇鑚入金剛?，崑崙騎?鷺鷥牽。

意㫖如何？

師答：行森曾到天目來。

上云：?心?佛是否？

師答：馬祖不在者裏住。

上云：三脚驢子弄蹄行。

意㫖如何？

師答：楊岐路險。

上云：其僧進語，莫便是否？岐云：湖南長老又作麽生？

師答：殺人不見血。

上云：請别楊岐一轉語。

師答：伶俐人難得。

上云：代這僧一語看。

師答：乆嚮高明，今日親見。上大喜。

一日，聖駕同學士王熈、吏部右侍郞馮漙臨萬善殿，命師將佛法問王熈，師云：彼此燒作一堆?時，學士向甚處相見？王擬議，師云：想來底不是。王云：者是古人問頭。師云：如今且領話。王云：黃山谷不能答，我如何搆得？

師云：丈夫自有冲天志。

上命師問馮漙，師云：四大分散時，䕶法何處安身立命？馮擬議，師?手云：用不着。馮云：和尚莫虛頭。

師云：是何言歟？馮無對，師云：且放過。

上云：者兩人?得棒否？

師答：功不浪施。

一日，聖駕携雪大師?臨萬善殿，師禮??，上指大師自讃首句云：者漢古怪處，請下語看。

師答：親。

上云：古澗寒泉公案，雪?與趙州答話，?竟孰優孰劣？

師答：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

上㸃首。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問師：昔日如何用心？

師答：因病識藥。

上云：看甚話頭？

師答：東山喻子。

上云：後來如何？

師答：堪笑堪悲。

一日，上命近侍官李國柱捧御書高?上堂云：萬法歸一，一歸何處？乃顧視左右，下座。處命師著語，師云：和尚，和尚。

御書高?浴佛，上堂，舉：世尊纔生下，乃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週行七歩，目顧四方，云：天上天下，惟我獨尊。

高?云：見怪不怪，其怪自壊。大衆會麽？更聽一頌：

指天指地展戈矛，?至於今戰不休。

假使羣靈俱殺盡，一身還有一身愁。

?便下座。

處命師著語，師云：

?得千里無來。

御書高?結制，上堂：

西??年結夏，有一奇特事，不得不告?諸人。且道是甚奇特事？龍蛇混雜，凡聖同居。

處命師著語，師云：

幾乎不到此間。

御書高?上堂：

迷中有悟，悟復還迷。?須迷悟兩㤀，人法俱遣，衲僧門下始有語話分。大衆！既是迷悟兩㤀、人法俱遣，共語話者復是阿誰？?道！?道！

處命師著語，師云：

三十年，五十年。

御書高?示禪人：

若論此事，如萬丈深潭中投一塊石相似，透頂透底了無?毫間隔。誠能如是用工夫、如是無間，一七日中若無倒斷，妙上座永墮阿?地獄。

處命師著語，師云：蒼天！蒼天！

一日，聖駕同學士王熈、曹本榮等臨萬善殿，命師問曹佛法，師云：盡大地是火坑，得何三昧不被燒?？

曹喝，師云：燒了身時將甚麽喝？

曹彈指，師云：向你道燒?了又彈個甚麽？

曹無對，師云：學來底用不著。

命師問王，師云：人人有一坐具地，因甚動脚便錯過？

王?然，師云：山野今日失利。

命師再問曹佛法，師云：學士讀?許多書，如今在那裏？

曹黙然，師哂之。

上云：者兩人見處作麽生？

師答：不痛不知傷。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問師：既是悟道後，因甚還有差别？

師答：一滴也是水。

上云：古人見處的，當今人多用虛文，何以辨其眞僞？

師答：黃金自有黃金色。

上云：譬如未悟者，何以識得别人？

師云：如天如日。

上云：宗門弊病?竟如何䆒得？

師答：佛法如星月。

上云：昔日僧問大隨：刼火洞然，大千俱壊，未審者個壊不壊？

大隨答：壊。

僧云：恁麽則隨他去也。

大隨答：隨他去也意作麽生？

師答：?佛若無如是?，宗門那得到於今？

上云：宗門亦有方便麽？

師答：獅子敎皃迷子訣。

上云：?竟如何起首？

師答：叅禪先具正?。

上云：有好做詩偈底作麽生？

師答：不將閑學解，埋没祖師心。

聖駕同學士王熈臨萬善殿，命王問師佛法，王云：彼此燒作一堆?時，向甚麽處相見？

師呼王學士，王應諾，師云：特地一塲愁。

上云：吾道一以貫之，意㫖如何？

師答：伸手見掌。

上云：悟道後還有喜怒哀樂否？

師答：金鎚勒索。

上云：?竟作麽生？

師答：過後方知。

上云：見道後作麽生？

師答：氣針抉舌。

上云：無夢無想時，主人公在什麽處？

師答：有問有答。

上云：無夢無想時，主人公?竟在什麽處？

師彈指一下，云：墮。

上廓然云：阿師笑云：今日漏逗。

上云：如何是向上事？

師答：風吹雨打。

上大喜，云：還假操履麽？

師答：珍重。

上云：作麽生便能透脫？

師答：得則不重。

上云：何以謂之宗㫖？

師答：痩?生毛。

上云：汾陽以酒肉散衆，意㫖如何？

師答：攝衛惟宜。

上云：今人亦學古人時如何？

師答：怪力亂神。

一日，上舉：世尊降王宮，纔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歩，目顧四方，云：天上天下，惟我獨尊。此是何等氣槩？至十九歲，入山苦修，行煉六年。?月八日，明星出時，廓然大悟，嘆云：竒哉！一切衆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以?想執著，不能證得。且道與向來惟我獨尊，是同是别？

師答：合盤巿裏揭。

丄云：不思善、不思惡時，如何是森和尚本來面目？

師答：白日燒田。

上云：喜得是今日會過和尚。

師答：陳平不舉令。

上云：謝和尚答話。

師答：作家。

一日，聖駕同學士王熈臨萬善殿，問師：丹霞燒木佛，爲甚麽院主落鬚睂？

師答：鐵人賣棗團。

上云：王熈下語看。

王答：者裏正疑着。命師代王轉語。

師答：一家有事百家?。

上舉：僧問雪?：如何是觸目不會道，運足焉知路？?曰：蒼天！蒼天！僧問雲門：蒼天意㫖如何？

門曰：三斤麻，一疋布。僧曰：不會。門曰：更奉三尺竹，求師細細開示。

師云：河裏失錢河裏摝。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問師：百丈再叅馬祖，意㫖如何？

師答：宗中辨的。

上云：百丈三日耳聾作麽生？

師答：識法者懼。

上云：後來黃檗聞百丈舉三日耳聾語，不覺吐舌，意㫖如何？

師答：禁忌叩齒。

上云：趙州答南泉：仲冬嚴寒，伏惟和尚尊候萬福。作麽意㫖？

師答：風生大野。

上云：趙州問南泉：知有底人向甚處去？

泉曰：山前?越家作一頭水牯牛去。

州曰：謝師指示。泉曰：昨夜三更月到窗。意㫖如何？

師答：禁止夜行。

上云：南泉上堂，趙州出問：明頭合？暗頭合？泉便下座。意㫖如何？

師答：龎居士道底。

上云：趙州遊五臺，有僧作偈云：無處靑山不道塲，何須策杖禮淸涼？

雲中縱有金毛現，正?觀時非吉祥。

州曰：作麽生是正?者？僧無對，代一語看。

師代云：瞎。

上㸃首。師云：請皇上代一語看。

上云：趙州！趙州！

上舉：僧問婆子：臺山路向甚處去？婆曰：驀?去。僧便去。婆曰：好個師僧，又恁麽去也。請下一語看。

師答：者?老婆。

上云：趙州道：臺山婆子爲汝勘破了也。那裏是他勘破處？

師答：皇上珍重。

一日，上舉：趙州問南泉曰：心不是佛，智不是道處。命師著語。師云：雲輕處處山。趙州曰：還有過也無？

師云：街裏人喝道。南泉曰：有。州曰：過在甚麽處？請和尚道處。師著語云：三十六旬，七十二候。南泉復舉：州便出去。師著語云：猫。

上舉：趙州問南泉：??不問，如何是?處？命師著語。師云：好人不肯做。南泉以兩手托地。師云：石壓筍斜出。趙州便踏倒。師云：得便宜，失便宜。

趙州?歸堂內，呌曰：悔，悔。師云：黃?茄子。南泉聞之，令人問趙州：悔個什麽？

師云：十字。趙州曰：悔不更與兩踏。

師云：理無曲斷。

上舉：南泉上堂，趙州問：明頭合，暗頭合處。命師著語。師云：曹州子。南泉便歸方丈。師云：齒軟梅酸。趙州曰：者老和尚被我一問，?得無言可對。師云：三更二㸃?。?曰：莫道和尚無語好，自是上座不㑹。師云：好笑，好笑。趙州便掌，曰：者掌合是堂頭老漢?。

師云：長江天際流。

上云：慈翁老賊。

師答：咦。

一日，聖駕臨萬?殿，問師：雲門比趙州如何？

師答：各安生理。

一日，聖駕臨萬?殿，問師：芭蕉靑道：你有拄杖子，我與你拄杖子。意㫖如何？

師答：伍子胥。

上云：你無拄杖子，我奪你拄杖子。又作麽生？

師答：藺相如。

上云：既有拄杖，因甚又與拄杖？

師答：覺。

上云：既無拄杖，又奪個甚麽？

師答：收。

上云：婆子道：趙州秖轉半藏，如何得全藏去？

師答：我作趙州。

便拍掌大笑。

一日，聖駕同學士王熈、曹本榮臨萬?殿，上問王：你前者問䒢和尚：大?知識爲佛弟子，因甚說殺佛殺祖？

尚答：莫錯。朕若答，你便道：請王居士相救。何如？王無對。

上命師代王，師云：朝陽到退三千里。

上命王熈問師佛法，王云：?看五燈㑹元，見潙山同百丈入山作務，丈曰：將得火來麽？

潙曰：將得來。丈曰：在甚處？潙拈一枝柴吹兩吹，度與百丈弟子看，到者裏不知落處，請和尚爲我說看。

師答：魚行水濁。

王?然，師云：學士㑹麽？王云：不㑹。

師云：子承父業。

一日，聖駕臨萬?殿，問師：南泉上堂曰：王老師賣身去也，有人買麽？一?出曰：某甲買。泉曰：不作貴，不作賤，作麽生買？?無對。命師代語，師云：好個和尚。

一日，聖駕臨萬?殿，舉：世尊昔因文殊至諸佛集處，値諸佛各還本位，唯一女人近彼佛座，入於三昧處，命師著語，

師云：

花明連夜月。

文殊乃白佛曰：

何此女人得近佛座，而我不得？

師云：

殘陽一?烟。

佛告文殊：汝但覺此女，令從三昧起，汝自問之。

師云：

手香新橘嫩。

文殊遶女人三帀，鳴指一下，乃托至梵天，盡其神力而不能出，師云：

風撼庭前樹。

世尊曰：假使百千文殊，亦出此女人定不得。

下方過四十二恒河沙國土，有㒺明菩薩能出此女人定。

師云：烟波釣叟。

須㬰，㒺明大士從地涌出，作禮：世尊勅㒺明出。㒺明?至女子前，鳴指一下。師云：

棋盤街上。女子於是從定而出。師云：月復月上。

又舉：殃崛摩羅因持鉢至一長?門，其家婦人正値産難，子母未分處，命師著語。師云：

千?共夕陽。長者曰：瞿曇弟子，汝爲至聖，當有何法，能免産難？

師云：大哉問！殃崛語長者曰：我乍入道，未知此法，待我囘問世尊，?來相?。師云：才官上?。及?，具事白佛。佛告殃崛：汝?去。?言：我自從賢聖法來，未曾殺生。師云：黨理不黨親。殃崛奉佛語，疾徃告之。其婦得聞，當時分娩。師云：甘生用田。

聖駕臨壽椿殿，舉：宣州興敎坦禪師，溫州牛氏子，瑯琊覺之嗣。上堂時，有雪竇化主省倧出問：諸佛未出世，人人?孔撩天。出世後，爲甚麽杳無消息處？命師著語。師云：癢處多搔。坦曰：雞足?前風悄然。師云：?多面腫。倧曰：未在，更道。師云：放火燒衙。坦曰：大雪滿長安。師云：君山日出。倧曰：誰人知此意，令我憶南泉？師云：九梁星在戸。倧拂袖歸衆，更不禮拜。師云：十重四十八輕。坦曰：興敎今日失利。便歸方丈。師云：牛頭肥，牛耳肥。坦令人請倧至日：適來錯抵對一轉語，人天衆前何不禮拜葢覆?？師云：?宋齊梁陳。倧曰：大丈夫?下有黃金，爭?禮拜無?長老？師云：古字?難讀。坦曰：我别有語在。倧乃理前語，至未在更道處，坦曰：我有三十棒寄你打雪竇。師云：?癸羅星土?宮。倧乃禮拜。師云：煤山白塔上。

又舉汾陽無德禪師一日謂衆曰：夜來夢亾父母覔酒肉紙錢，不免狥俗置以祀之處。命師著語。師云：屋上懸磁甕。職事於庫堂設位如俗間禮，酌酒行肉化紙錢訖，令集大衆散其餘盤。師云：邑名朝歌，亭號栢人。知事輩?之。無德獨坐筵中，飮啖自若。師云：尹司空、鄭司?。衆僧?曰：酒肉僧豈堪爲師法?？腰包盡去，惟慈明、大愚、泉大道等六七人在耳。師云：楚下鍾離昧。無德翌日上堂曰：許多閑神野鬼，秖消一盤酒肉、兩陌紙錢斷送去也。師云：東海揚帆。法蕐經云：此衆無枝葉，惟有諸眞實。便下座。師云：處州學士上。

又舉淨因成禪師同法眞、圓悟、慈受并十大法師齋於大尉陳公良弼府第，時?宗私幸窺其法。會善蕐嚴者對衆問諸禪師曰：吾佛設敎，自小乗至圓頓，掃除空有，獨證眞常，然後萬德莊嚴，方名爲佛。禪師一喝轉凡?聖，與諸經論似相違背。今一喝若能入五敎，是爲正說；不能入，是爲邪說。

諸禪師顧?，?曰：如法師所問，不足三大禪師酬答，淨因小長老可以使法師無惑也。

?遂召善處，命師著語。

師云：鐘似天，皷似地。

善應諾。

?曰：法師所謂佛法小乗敎者，乃有義也；大乗始敎者，乃無義也。

師云：三河公子如我一喝，非唯能入五敎，至於百工技?、諸子百家，悉皆能入。

師云：該通分上。

?乃喝一喝。

師云：官馬大路。

?問善曰：聞麽？

師云：新昌石佛。

善曰：聞。

師云：碧油風冷。

成曰：汝既聞，則此一喝是有，能入小乗敎。

師云：詩?五字。

?須㬰又召善曰：還聞麽？

師云：興國樓前。

善曰：不聞。

師云：狗看苕菷星。

?曰：汝既不聞，則適來一喝是無，能入始敎。

師云：現前買賣。

?又顧善曰：我初一喝，汝既道有；喝乆聲消，汝復道無。道無則元初實有，道有則於今實無。不有不無，能入終敎。

師云：夜來江上雨。

成又曰：我有一喝之時，有非是有，因無故有；無喝之時，無非是無，因有故無。?有?無，能入頓敎。

師云：山東路長。

成又曰：我此一喝不作一喝用，有無不及，情解俱㤀。道有之時，纎毫不立；道無之時，橫遍虛空。?此一喝入百千萬億喝，百千萬億喝入此一喝，是能入圓敎。

師云：?妻瘦田。

善不覺身起于坐，再拜於成之前。

師云：水流到卯。

成復爲善曰：非唯一喝爲然。

師云：無火不施禮。

乃至語黙動靜，一切時、一切處、一切物、一切事，契理契機，周遍無餘。

師云：十里行人較一程。

於是四衆歡喜，聞未所聞，龍顔大悅。

師云：一㸃未分上。

又舉：梁山觀和尚㑹下有個園頭叅得禪，衆中多有不信者。一日，有僧去撩撥他，要其露個消息，乃問園頭：何不出問堂頭和尚一兩則話結緣？

園頭曰：我除是不出。問：若出，須敎者老漢下禪床立地。在處命師著語。

師云：三升三合米。及梁山上堂，園頭果出。

問：家賊難防時如何？

師云：天見地見。

山曰：識得不爲?。

師云：塢冲紅聖。

頭曰：識得後如何？

師云：五陰三白。

山曰：貶向無生國裏。

師云：三十年後有人笑。

頭曰：莫便是他安身立命處也無？

師云：祈禱叩前牙。

山曰：?水不藏龍。

師云：君夷馬常。

頭曰：如何是活水龍？

師云：尚遲一刻。

山曰：興波不作浪。

師云：又上一疇。

頭曰：忽然傾湫倒嶽時如何？

師云：村草渡頭。

梁山果然從法座上走下。

師云：客店多虛信。把住曰：闍?莫敎濕著老僧袈裟⾓。

師云：?暗耳聾。

大慧杲曰：須知悟底人與悟底人相見，自然縱奪可觀。

師云：九州百粤上。

又舉南康與諸山相會，佛印後至。眞淨問曰：雲居來何遲？

印曰：爲著草鞋從歸宗肚裏過，所以遲處命師著語。

師云：三尸鬼失奸。

淨曰：?被歸宗吞了也。

師云：晏難灘頭石指人。

印曰：爭奈吐不出。

師云：齊人歌白雪。

淨曰：吐不出?屙出。

師云：長爪梵志上。

又舉劉宜翁常叅佛印，頗自負，甚輕薄眞淨。一日從雲居來遊歸宗，至法堂見眞淨，便問：長老寫戲來得幾年處？命師著語。

師云：珍重序三都。

淨曰：專等樂官來。

師云：孤舟岸側。

翁曰：我不入者塲子裏。

師云：洞外一長揖。

淨曰：爭奈?今在者塲子裏。

師云：白?元帥。

翁擬議，師云：柳串黃葉。淨拍手曰：蝦蟆禪秖跳得一跳。師云：月記茶臺。

又坐次，翁指其衲衣曰：喚作什麽？師云：荆南運使。淨曰：禪衣。師云：篇聚增減。翁曰：如何是禪？師云：風生草起。淨乃抖擻曰：抖擻不下。師云：兩碗三甌。翁無語，師云：淸流見底。淨打一下曰：你伎倆只如此，要勘老僧?？師云：山寺前資慶後上。

又舉?心和尚住洪州翠巖，?室後有齊安王祠，乃李主景遠也。居民烹宰淫祀無虛日，心惡之，移其祠于寺之西，就其址建方丈。未幾，心臥于中，有修蠎蟠身側，心吒之而遁。一夕，忽夢神人峩冠而前，告之曰：弟子爲師所吒，不遑安處，欲之廣南假莊夫六十人。心夢中諾之。未幾，莊夫疫??滿其?處，命師著語，師云：烏⿔?上赤花紋。?心問學者曰：且道果有鬼神否？若道有，又不打殺?心。師云：捧鉢手拈鬚。若道無，莊夫爲什麽??？師云：甘松三奈。答者皆不契。適眞淨會中元首座至，心如前問，元曰：甜?徹蒂甜，苦?連根苦。師云：等待冷來看。?心大喜之，師云：雪片粘孤鴈。

一日，聖駕臨萬善殿，舉世尊昔日欲將諸聖同徃第六天說大集經，勅他方此土、人間天上一切獰惡鬼神悉皆輯會，受佛付囑，擁䕶正法。設有不赴者，四天門王飛?鐵輪追之令集。既集會巳，無有不順佛勅者，各發弘誓，擁䕶正法。惟有一魔王謂世尊曰：瞿曇！我待一切衆生成佛，盡衆生界空，無有衆生名字，我乃發菩提心。世尊不對。處命師代世尊下語，師答：谷谷孤。

庚子年六月初八日，上命鑾儀衛正堂董定邦䕶師遊五臺。師到山，?顯通寺。寺前見一婆，頭?紅布，鬂挿山花鵰翎，身披雜襖，左足花履，右脚黃鞋，目光射人，手提竹籃，籃中諸物俱有，口食石子。師問婆：在此何爲？婆云：乞我一文錢。師云：年多少？婆云：六十六。師云：有家主公麽？婆云：徧地都是。師大笑，婆睜目視師，師便打，婆便喝，師又打，婆携籃作舞而去。師遊中臺囘，婆仍在路食石，見師便笑，口稱：南無佛！南無佛！師問婆：生緣何處？婆云：太原。師云：幾時到者裏？婆云：今日六月二十七。

師云：識得你也。

婆合掌云：大通佛！大通佛！便作禮，提籃而去。

師云：幾不問過。

遊萬年氷懷。

幻有祖舊隱。

古徑苔深到者稀，氷山猶是昔人非。

林寒六月松梢雪，童子巖前烘衲衣。

遊金剛窟。

萬種陀羅陳蔡北，千般端的五臺南。

明明對面三三㫖，多少遊人向外叅。

遊秘魔巖懷。

秘魔巖和尚常持一木义，每見僧禮拜，?义?頸曰：那個魔魅敎汝出家？那個魔魅敎汝行脚？道得也，义下?；道不得也，义下?。?道！?道！學徒鮮有對者。

霍山通禪師訪巖，纔見，不禮拜，便攛入懷裏。巖拊通背三下，通起，拍手云：師兄！三千里外賺我來！三千里外賺我來！便囘。

師頌云：

芳樹吐花紅過雨，入?飛絮白驚風。

黃添?色靑舒柳，粉落晴香雪覆松。

師遊五臺囘，聖駕臨萬善殿，問師：設有僧問：和尚七處徵心，?竟在七處？不在七處？

師答：向他道：甚麽處去來？

上云：曾有學士問朕：七處徵心，?竟在七處？不在七處？

朕答：在七處。

他云：便是否？

朕答：七處。七處如何？

師荅：接引學士，須是皇上。

?子年八月二十三日，近侍官李國柱傳㫖，召師進大內承乾宮?堂，聖母皇太后賜明黃祖衣、千針衲衣、?珠等，請上堂。皇上度衣與師，師接衣云：披如來衣，演無上法。且道無上法作麽生演？遂搭衣云：向下文長。指法座云：登須彌座，指示人天。如今人天普集，且道如何指示？遂陞座云：大衆看取。皇上同聖母皇太后率諸天眷、文武官等作禮訖，師?香云：者一瓣香?向爐中供養，當今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惟願天下太平，法輪常轉，普令一切衆生見者聞者同成正覺。者一瓣香供養昭聖慈壽恭簡安懿章慶皇太后，祝願福壽無疆，心身安樂，親見本來面目，與十方諸佛同一受用，得大自在，出大手?，作大佛事。者一瓣香供養中宮皇后與宮?、天眷等，祝願悉發菩提心。這一瓣香特爲孝獻莊和至德宣仁溫惠端敬董皇后，祝願?下便見安身立命處，八毘盧性海與蕐嚴㑹上諸佛菩薩共轉法輪。者一瓣香懷來十有餘年，不敢人前草草，今對大淸金闕，佛心天子前拈出，?向爐中，端爲供養現住浙江湖州府武康縣金車山?恩寺大覺普濟禪師上玉下林本師大和尚，用酬法乳之恩。歛衣就座。善果和尚白槌云：法筵龍?衆，當觀第一義。

問：優鉢羅花，千生罕遇；佛心聖主，萬刼難逢。秖如今日爲國開堂、皇宮說法、利益人天句子，請師拈出。

師云：聾麽？

進云：一句逈超今古外，萬靈個個受皇恩。

師云：哪。

進云：與麽則幾處寒砧催落葉，一輪明月照滄浪。

師云：過。

問：生而喜，?而悲，昇仙臺上覔希夷。請問希夷?今在那裏？

師云：你甚處去來？

進云：如何是生?中事？

師便笑。

進云：如何是還同一路歸？

師喝云：不知痛癢漢。

進云：?今亾靈在何處？

師以杖擉?。

進云：㫒仙臺上又作麽生？

師呵呵大笑。

問：父子上山，各自努力，因甚玄沙悟道，父得生天？

師云：三十年後許汝知。

進云：一人有慶，兆民賴之。

師云：待汝皮下有血時?棒。

問：昔日世尊忉利說法、天樂迎空時如何？

師云：你醉在。

進云：今朝和尚奉㫖開堂，有何祥瑞？

師云：吽。

進云：請問董皇后?今在那裏？

師云：亂走作麽？

進云：

支那鳳闕緣方謝，白蓮臺上便標名。

師打云：賞你一棒。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

師云：你豈不是萬善殿來？

進云：恁麽則昔日今朝事不同也。

師云：作者個語話。

進云：秖爲人天普仰。

師云：將謂。

進云：大衆。

師云：者牛。便打。?禮拜。

師舉杖，云：佛佛授受，祖祖相傳。

卓杖，云：

觀音玅智力，能救世間苦。

寒山與拾得，拍手共歡呼。

三世諸佛，同口讃楊。

董皇后於庚子秋月輪出時成等正覺，與悉逹太子覩明星悟道無二無别。奇哉！一切衆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以?想執着，不能證得。今日董皇后在?闡揚最上法要，大衆㑹麽？咄！不合向明?天子面前落二落三。

復卓杖，喝一喝，結槌，云：諦?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下座。

聖駕臨景山，建水陸道塲，賜師大紅毧、祖衣、衲頭、?珠等。欽薦董皇后，命司吏院正堂張嘉謨、文書舘正堂李世昌等請上堂。師至座前，云：

靈山㑹，帝皇宮，逢塲作戲，快便難逢。遂陞座。皇上率衆作禮，師拈香?，法海和尚白椎，師云：此日實希有，一舉四十九。問話者近前，黙然者退後。

問：中秋過後重陽到，向上宗乗事若何？

師云：龍女成佛。

進云：秋風吹玉露，叢菊正芳開。

師云：起倒由誰？

進云：屍陀林中齊悟去，薦?塲内又如何？

師云：學而第一。進云：方知不負聖明君。

師云：你且領話好。進云：知音不必頻頻舉，逹者須知暗裏驚。

師云：且莫粧村。進云：不因今曰節，餘日定難逢。師喝退。

問：大悲示現，四大本空時如何？

師云：無量興居。

進云：如何是三十二相？

師云：前頭的不是，後頭的不是。進云：如何是八十種好？

師云：聖駕在此。

進云：八萬四千方便門，九蓮花裏現童眞。

師云：再?看。

問：請問和尚：本無去來，亦非昇沉。?今董皇后在甚處？

師云：登高能長嘯。

進云：乾坤蕩蕩寂寥廓，白雲依舊覆靑山。

師云：依稀似曲。

進云：?得海宴河淸去也。

師云：又是笑話。

問：龍?圍繞則且置，薦亾句子請師宣。

師云：乾三連，坤六斷。進云：叨利宮中說玅法，不知甚麽法？

師云：鴈過長空。

進云：

三道寳街從空降，人天交接在斯時。

師云：舉出大家知。

進云：不審董皇后與摩?夫人相去多少？

師云：重說偈言。

問：九重宮内畱不住，一片白雲透碧霄時如何？

師云：山川無限。

進云：

一毛端上寳王刹，坐微塵裏轉法輪。

爲復自性通宗？爲復神通玅用？

師云：識棒也未？

問：誌公寳懴爲郗后，四生六道又如何？

師云：仰望不及。

進云：

霖雨不潤無根草，杲日難照宻雲天。

師云：?你?得來。

僧禮拜，師乃云：

龍女?佛，起倒由誰？學而第一，仰望不及。展開去也，乾三連，坤六斷，道不絕俗，無量興居。識得棒時，領取一半。?今皇上在此，龍?交叅，諸佛儼然，好塲曲調。咦！鴈過長空，大好消息。

拂一拂，云：左手書右字，舉出大家知。

喝一喝，下座。

聖駕臨壽椿殿，賜師紫縀、祖衣、衲衣、宮扇等，命司吏院正堂張嘉謨等爲董皇后收靈骨，請上堂。師云：

話多令人厭，頻來親也疎。

因甚知而故犯趨？

前云：不然，有佛出世天歡喜，無僧說法鬼神愁。

便陞座，皇上率衆作禮，師拈香?，龍菴和尚白槌，師云：法不孤起，仗境方生，作家禪者不妨再三問上來也，請師接。

師云：莫莾鹵。

進云：皇后光明在甚處？

師云：沒蹤跡處莫藏身。

進云：有問有答，古今圈套，不問不答時如何？

師云：莫莾鹵。

僧喝，師便打。

進云：天子面前何得干戈相待？

師笑云：將謂你知痛癢。

僧禮拜，師云：門前松栢枝。

問：葉落樹凋，金風體露，撒手歸家事若何？

師云：夜長顚倒夢。

進云：鐵牛吼碎虛空竅，金雞啼徹玉樓秋。

師云：被裏望天呼。

進云：請師向上提持。

師云：劈脊與你棒?。

進云：棒下飜身，惟憑好手，箭?相拄，貴遇作家，秖如學人别展旗鎗，單刀?入時，和尚又作麽生？

師云：言身寸謝子?孤。

僧禮拜，師云：皇上笑你。

問：全身獨露，大機大用時如何？

師云：細中細。

進云：罪從心起將心懴，?今有過時作麽生懴？

師云：麤中麤。

進云：禮拜和尚去也。師打退。

問：一氣不言含有?，萬靈何處謝無私？如何是無私句子？

師拈棒，僧擬議，師喝退。

問：皇風凛凛，聖德巍巍，敎外别傳?不問，雲門三句請師宣。師云：鳳閣龍樓金獅子。進云：如何是函葢乾坤句？師云：刹竿頭上鐵葫蘆。進云：如何是隨波逐浪句？師云：脚下看取。進云：如何是截斷衆流句？師云：吐出舌頭看。進云：一種没絃琴，惟師彈得玅。師云：大衆看你。問：輪王治世，善化萬方；法王垂慈，人天有賴。二王相見時如何？師云：一字兩頭垂。進云：恁麽則道合無私也。師云：仰面打噴啑。進云：靈山一會又重新。師云：金烏玉兎。進云：四海五湖皇化裏。師云：立木見親門口問。僧擬進語，師喝退，問：昨日滿天烈熖，今朝徧界淸涼時如何？師云：一日便頭白。進云：脚跟紅線斷，沙界任逍遥。師云：未到上座在。問：昔日?王扶幞脚，君王之寳價難酬，是何宗㫖？師云：杓卜聽虛聲。進云：?今請問和尚。師便打，進云：棒頭有?明如日。師喝退，問：火中煆煉盡時如何？師云：堪笑又堪悲。進云：琉璃殿上添新彩，瑪瑙庭中更有光。師云：脚跟須㸃地。進云：昔日誌公逢武帝，今朝聖主遇和尚也。

師云：你且?經去。

進云：不因靈山會，怎得此時逢？

師劃一劃，僧無對，師大笑，乃云：

禪和子，莫莾鹵，藏身處，没蹤跡，没蹤跡處，莫藏身。何以故？有中有，無中無，細中細，麤中麤，

鳳閣龍樓金獅子，刹竿頭上鐵葫蘆。

咄！夢中顚倒者，被裏望天呼。

立木見親門口問，言身寸謝子?孤，

劈脊打一棒，?落洞庭湖。

驀豎如意，云：

左金烏，右玉兎，皇后光明深且固，

鐵?銅睛不敢窺，百萬人天常守䕶。

擲如意，云：山前松栢枝，一任行人?。

下座。

結制日，聖駕臨景山觀德殿，賜師龍縀、三衣、衲衣等，請上堂。師陞座，皇上率衆作禮?，僧問：聖駕敬臨，十方聚會時如何？

師云：白雲覆靑山。

進云：如何是?佛塲？

師云：丹楓映碧水。

進云：如何是個個學無爲？

師云：今日九月十五。

進云：如何是心空及第歸？

師大笑。

進云：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

師復笑。

問：大開爐鞴，煆佛煉祖，?今無佛無祖時作麽生？

師云：五音六律。

進云：?礫盡成金。

師云：孝弟也者。

進云：眞金自有眞金價。師云：?首世尊。問：凡聖交叅?不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師云：採芝饗仙子。進云：薫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時如何？師云：煑石飯僧童。進云：西河火裏坐，東山水上行又作麽生？師云：爲龍爲蛇。進云：某甲不恁麽。師云：一兩黃金二兩福。問：人王法王，是同是别？師云：咦。進云：學人?不然。師拈棒云：打你者不然。便打。

問：前巳過去，後尚未來，正當十五日，如何是應時及節句子？師云：?破鐵磬。進云：金風颯颯，?露當陽，作麽生是薦亾的事？師云：金錢落地。進云：碧潭迸出輝天月，十方世界任遨遊。師彈指云：㗭。

度諦問：三玄三要，五位君臣，請問和尚是同是别？師云：睂下淚㾗深。進云：如何是臣位？師云：飯裏沙多。進云：如何是君使臣？師云：好個老禪和。進云：如何是君臣道合？師云：髮白袈裟舊。

問：盡十方是個圓覺伽藍，未審無位眞人在何處？師云：黃金鑄子期。進云：四面無門時又作麽生？師云：流水是知音。進云：與麽便八面玲瓏去也。

師云：狗向籬邊臥。

問：乾坤世界?不問，世尊入滅事如何？

師云：上座又麻又黑。

問：文殊因甚出女子定不得？

師云：醋㸃煎䭔。

進云：㒺明因甚出得女子定？

師云：粥碗底裏。

進云：學人則不恁麽。

師痛棒打退。

問：如何是叅禪底意㫖？

師云：俯順時宜。

進云：如何是奪人不奪境？

師云：天外笑樂。

進云：如何是奪境不奪人？

師云：淚濕槐姜。

進云：如何是人境兩俱奪？

師云：雲蒸定堡。

進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奪？

師云：姜施衣錦。

一僧出，禮拜，起，歸位。

師云：君子務本。

師乃云：十五日巳前，十方聚會，白雲覆靑山；十五日巳後，?佛塲開，丹楓映碧水；正當十五日，採芝饗仙子，煑石飯僧童，足下果能眞解脫，窗前一任枕高眠，俯順時宜，天外笑樂，慿他之玉之石，爲龍爲蛇，涙濕槐姜，雲蒸定堡，阿呵呵，堪笑君子務本，孝弟也者，五音六律，?首世尊，若問無位眞人，與動容，揚古路，擬把黃金鑄子期，咦，?鐵磬，悉度諦，金錢落地有人持。

喝一喝，下座。

聖駕臨觀德殿，賜師如意等爲董皇后五七，命宣?院正堂雷先聲等請上堂，師陞座，皇上率衆作禮訖，僧問：如何是没量大人底作用？

師云：四七巳過。

進云：收來放去時作麽生？

師云：捏土定千鈞。

進云：收放不同時如何？

師云：掣。

僧擬進語，師云：急走過。

問：佛法南來，正令當陽，請師舉唱。

師云：幸無偏黨處。

進云：如何是主中賓？

師云：剛有不明人。

進云：如何是主中主？

師云：問底頭破去。

進云：如何是賓中主？

師云：口出涎如珠。

進云：如何是賓中賓？

師云：狗尾拖泥塵。

進云：賓主相合時如何？

師云：未是你境界。

問：皓月當空，淸風帀地，萬里無雲，孤危不立，到者裏和尚還有施設也無？

師云：古路通兮古路岐。

進云：印破虛空千嶂月，洗淸天地一林霜。

師云：退後看。

問：樹凋葉落時如何？

師云：聲前拍不散。

進云：體露金風時如何？

師云：信旗各自馳。

進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未審無位眞人在甚處？

師拈杖劃云：截斷。

進云：四海英靈。

師打云：?待雨淋頭。

僧禮拜，師乃云：

問話要知音，亂綂枉勞神，

不論僧與俗，各須有?觔。

昔日盤山老寳積一日聞人舉䘮歌郞曰：

紅輪必定沉西去，未審靈魂在那方？

孝子哭曰：哀哀盤山，踊躍悟去。今時禪客甚是好笑，如何若何？

只要進語答了，也不知如夢如醉。

適纔僧問：如何是没量大人底作用？

對他道：四七巳過。

便乃?然，又問：收放同時不同時？

阿呵呵，四七巳過。

序品第一。

揑土定千鈞，圓伊三塊石，

正令當陽時，幸無偏黨處。

若論主中賓，剛有不明人，任你皓月當空、淸風帀地，者裏施設更有事在。

何以故？

古路通兮古路岐，别寳波斯臥潭底。

樹凋葉落時，聲前拍不散。

體露金風底，信旗各自馳。

春夏秋冬者，龍宮義不奢。

抛拂子，云：

急薦取，莫遲疑，催魂符使滿空飛。

卓柱杖，下座。

聖駕臨觀德殿，賜師鉢盂、龍紫衣等。爲董皇后六七，命文書舘正堂李世昌等請上堂。師陞座，皇上率衆作禮訖，僧問：釋迦巳去，彌勒未來。正當今日，法屬何人？

師笑云：

一擊三九五。

進云：

龍乗雲?冲霄漢，鳳展風翎出?門。

師云：你又街頭打大肚。

進云：一鏃破三闗去也。

師打退，問：森羅萬??不問，杲日當空時作麽生？

師云：與你一錠墨。

進云：如何是威音那畔事？

師云：手提牛⾓弓。

進云：八面玲瓏?身去，撒手懸崖便到家。

師便喝，進云：好手手中逞好手，紅心心裏中紅心。

師打一棒，僧禮拜，師乃云：問底也是？不問也是？所以云：言無展事，語不投機。釋迦巳過，彌勒未來。一擊三九五，須知有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時失。昔日馮濟川指壁間畵髑髏，云：屍在者裏，其人何在？乃知一靈不居皮袋。大慧禪師笑云：?此形骸，便是其人。一靈皮袋，皮袋一靈。咄！山頭秤火，水底看色。不是豐干，寒山拾得。有人向者裏下得一轉語時，與他一錠墨。卓柱杖三下，下座。

聖駕臨景山壽春殿，賜師觀音聖?等。命宣?院正堂雷先聲等請上堂。師陞座，皇上率衆作禮竟，僧問：今朝十月初一，某甲出來露個消息，作麽生是離心意識句子？

師云：寺裏文殊。

進云：莫便是離心意識否？

師云：駱駝橋上。

進云：巳落意識也。

師云：甘贄行者拜蒸籠。

問：乾坤蕩蕩，月?星稀時如何？

師云：眞金不是鍮。

進云：社稷江山增瑞氣，佛日重輝耀古今。

師云：金仙脚下過。

進云：光吞萬?無一物。

師云：知君未肯?前休。

進云：?今董皇后親證無相三昧去也。

師云：作。

進云：白雲乍可來靑嶂。

師打退。

問：世㤗喜逢堯舜主，時淸不唱太平歌。如何是時淸句子？

師云：誰家竈裏無烟？

進云：四海浪平龍睡穩，九天雲靜鶴飛高。

如何是堯舜主？

師云：問得恰好。

進云：和尚也不得草草。

師便打，僧喝，師連棒打退。

問：昔日釋迦降生南?浮提，?今皇上示現大淸國裏，請問和尚是同是别？

師云：病是衆生良藥。

進云：如何是萬善殿前事？

師云：笑殺人。

進云：何以利生？師喝退。

問：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如何是向上一路？

師云：人初生。

進云：金翅鳥王當宇宙。

師云：下嶺疾。

進云：好個消息。

師不顧。

問：一月又一月，光陰似消雪時如何？

師云：頭醋不酸。

進云：意氣不從天地得。

師云：二醋不辣。

進云：識法者懼。師云：脚下一條橫。

問：付法傳衣?不問，如何是海底泥牛啣月走？師云：草鞋七八結。進云：如何是巖前石虎抱兒眠？師云：又古又癩。進云：如何是鐵蛇鑚入金剛?？師云：非汝境界。進云：恁麽則頭頭成現事，處處露眞機。師云：天目山前一塊泥。

僧禮拜，師乃云：

一切法皆是佛法，瞞瞞頇頇，非爲正觀。一切法?非一切法，莾莾鹵鹵，還同天鼓。

賞個名，安個是，立個非，向甚麽處見釋迦老子？

雪竇一生賣炭，抺黑秤星，

南?浮提示現者病，是衆生良藥。

時淸道㤗底句子，誰家竈裏無烟？

蔬菜發生因雨好，何人肯向?前休？

爲汝未離心意識，甘贄行者拜蒸籠。

寺裏文殊，駱駝橋上，

一片白雲橫谷口，烟波浪裏謹隄防。

要知耀古騰今麽？金仙脚下過，切忌一月又一月，

頭醋不酸，二醋不辣。

雙林村人偶然?語，

空手把鋤頭，

歩行騎水牛，

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湖南飯袋子隨例顚倒，云：

五臺山頂雲蒸飯，佛殿階前狗尿天，

刹竿頭上煎䭔子，三個猢猻夜簸錢。

禪和子向上一路，千聖不傳，今朝十月初一，我也露個消息。人初生，日初出，上嶺遲，下嶺疾。拂一拂，下座。

聖駕臨壽椿殿，賜御製師眞大紅龍祖衣等，爲董皇后斷七命。文書舘正堂李世昌等請上堂，師陞座，問答?，乃云：一口氣不來，向甚麽處安身立命？咄！有佛處不得住，無佛處急走過，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錯舉。咦！景山啓建大道塲，懴壇、金剛壇、梵網壇、蕐嚴壇、水陸壇一百八員僧，日裏鐃?喧天，黃昏燒錢施食，厨房、庫房香燈淨潔，大小官員、上下人等打鼓吹笛，手?脚亂，?兹在兹，至恭至敬，耑申供養。董皇后呵呵，茆溪隨例唱讃云：萬法歸一，一歸何處？我在靑州做領布衫重七斤。遂抛拂下座。

近侍官李國柱傳㫖，召師進承乾宮爲董皇后對靈小叅，師云：了?凡心，超出聖地，識取自性彌陀，隨處總是佛事。拈拄杖卓一卓抛下。

近侍官李國柱傳㫖，召師進承乾宮再爲董皇后對靈小叅，師云：諸行無常是生滅法，與麽古話阿誰信得？舉香云：幾畨拈起幾畨新，子期去後孰知音？天心有月門門照，大道人人放脚行。

喝一喝，上便問：一口氣不來，向何處安身立命？

師答：謝皇上重重供養。

近侍官李國柱傳㫖，召師進承乾宮爲董皇后起棺，師以杖指金棺云：

舉歩渉千岐，孤坐又成迷，且道作麽生得恰好？

遂以杖引云：起。

上云：謝和尚提㧞。

師云：聖駕珍重。

上命近侍官李國柱爲董皇后設靈景山壽椿殿請小叅，師云：

??觀自在，處處是家山，

夢幻空花常省覺，彌勒門開竟日閒。

董國舅至，上命宣?院正堂雷先聲請師小叅，師拂一拂云：

歌以盡言，舞以盡意，至簡至易，九月初一。咄！逢人不得錯舉。便下座。

上命上饍監正堂金把哈等爲董皇后上供請小叅，師云：

婆子轉半藏，升斗計親疎，

湼槃三叚義，文殊不奈何，

堪笑仰山老，夢裏演摩訶。

咄！慈翁慈翁，又道甚麽？

曲躬云：也不較多。下座。

上命文書舘正堂李世昌等請師爲董皇后舉火，師秉炬云：

出門須審細，不比在家時，火裏?身轉，神鬼不能知。便投炬。

近侍官李國柱傳㫖爲董皇后請偈：

鎭靈骨。

西溪之西，東山之東，不見其始，孰知其終？

上命司吏院張嘉謨迎董皇后神主囘宮，請小叅，師卓柱杖云：

因一事，長一智，去兮住兮，無固無必。

太平世界，得路便行，覔火和烟得，擔泉?月歸。且道歸家後作麽生？

良乆云：

乾淸宮上好消息，聖明天子是知音。

拽杖便行。

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