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輟耕録卷之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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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18:57
南村輟耕録卷之二十八
天台陶 宗儀 九成。
各行省郷試。則有人取發觧進士姓名。一如登科記。鋟梓印行。以圖少利。至正四年甲申。江浙掲暁後。乃有四六長篇。題曰非程文。語與抄曰省牓。同時版行。不知何人?造。而路府州縣盛傳之。語曰。設科取士。深感 聖世之恩。?公挟私。無柰吏胥之弊。豈期江浙之大省。壞扵禹疇之小劉。斯文孔艱?。情痛憤。待士無禮,呼名散餅於路傍。懐璧有謀,打號貼圗扵墻上。厨傳用猾吏,内外之消息可通。試官取貪夫,上下之機関不泄。陽掲題駕言無弊,實自生姦宄之心。覔厚賂力舉還䰟,特欲箝是非之口。五服之親不避。故? 國朝之典章,雜犯之 俱抄。恐失手本之名字。應才皷勇扵終場之日,局長之信巳通。劉環知名扵未牓之前,代筆之錢?去,萬户侯之関節可驗,丈人?之氣力何勤。㠯将監門,進樂平之八子,海郎受卷,通括蒼之二林。本生之地増輝,同列之情不薄。黃璋稱幹首一三月已買試官。鮑恂在牓中十四名全頼。妻父籍開元真人之力。葉氏禮經,依永嘉縣尹之門。江郎兄弟劉大在列,頼為省郎之師。沈小登科,誰知運吏之壻。黄岩趙藺得家兄為簾外之官。瑞安髙明託館主有堂上之友。紛紛在眼,歴歴難言。許瑗作魁三百定賣幾千株之木。鄒成駝牓十八日納七萬户之錢。左者如斯。右其可見尺牘先来扵柏府仕宦勢髙槀文潜岀扵?閙師生情宻逓手帖全慿廵綽冩懐挾不避軍人。四子入塲代筆有此劉之手一家在牓瞞人起各路之文?謀不臧。其忠何在?王賀省中典吏,不讀書亦觧成名。李思婺山村童,未知禮焉宜中選。錯春秋之年分,臨海夢龍;亂周易之隂陽,平江俞䁀。耳目之?及者如此,心術之潜運者難知。姑舍舉人,更陳坐主。俞鎮夤縁考試,這畨豊卒?之資;吳買題登科,方得證?時之本。麟経錯亂,因賂取林泉之生生何如,易義駁雜以名,尋夏日之孜孜,安用其餘。汎汎不必叨叨,分経考 得便私情。自開科
曾無此例,出院攺文以欺公論,雖刋版乃是訛傳。歴觀觧㩀之非,益見文衡之繆。指實告官者反罹其罪,懐才抱藝者虚費其勞。趙俶蒋堂空仰天而嘆息。江孚沈幹徒踏地以咨嗟。潘伯脩蔡餘慶两舉矣。為聞夢吉陸居仁?来告免。鳴呼文運巳矣。吾道安之。何等主司汙濫壞今年之選舉。既生聖丗進 冀異日之公明。此非一口之経陳。實乃衆賢之願告。有人心者,念天理焉。至二十二年壬寅,復有作弹文云:文運重開,多士歡謄於此日,科場作弊,醜聲莫甚於今年。啓姦人僥倖之門,負賢相賔興之意。事既如此,人其柰何。切惟考試官寔文章之司命,詎宜偽定扵臨期,員外郎執科舉之權衡,安可公然而受賂。憸謀既遂,清議難容。聞人樞膚淺之學,翰林
懐賔主之?情。啜靄山㳺俠之徒,座主念梓桑之宿好,只因厚契,便擢科名。尸位憲賔,進郷閭之十子;居喪臺掾,升里閈之三王。沈庭珪錯破書經,混死生扵同列戰。惟肅不明詩意,强今古於巳然。朱舜民乃瀕海之强梁,喻宜之實許門之童子。新昌庭瑞,輸綵叚之幾縑,霅水莫孜,奉白金之一錠。張?罔知彖象,?徐中造就之私。楊明不辯春秋,拜周溥作成之賜,施省憲貼書之手叚壊郷閭整肅之綱常。唐肅以詞賦而見收,明經安在,柯理以梯媒而得中,對䇿何長,舍弟致謀。甚矣有心之唐溥,家兄代筆,嗟哉無學之鄭沂。靖而思之,良可醜也。白頭錢宰,感綈袍戀戀之情,碧眼 中發倉廪陳陳之粟。俞潜、徐䁀三月?早買試官,丘民、韓明五日前預知題目。元孚乃泉南之大賈,揮金不啻扵泥沙;許徴實雲間之富家,納粟猶同扵瓦礫。㧞頴之於陋巷,餘波有自於陽明。超宋祀扵窮途,主意必資扵張?。既正牓之若此,則備選之可知。姑舍前言,更陳餘意。屈仲孚扵受卷,易經可謂失人;進公甫扵,考文麟史,大孤衆望不分報賽。叔通豈可與言詩。繆講進 孺子、烏足以論易。重載連檣之白粲、始諧校藝扵青藜逯信止、素乏文才。嗟老夫之巳耄盂天 毎稱好觜。柰舉業之乆䟽。大壞士風。難逃輿論。鳴呼。天之将喪斯文。實係興衰之運。士欲致用於國、豈期貢舉之私。此非一口之誣謀,實乃衆情之公論。用書既徃,以警将来。
丞相伯顔?至于闐國,扵其國中鑿井,得一玉佛髙三四尺,色如截肪,照之,?見筯骨脉絡,即貢上方。又有白玉一叚,髙
六尺,闊五尺,長十七歩,以重不可致。
杜清碧先生應召次錢唐,諸儒者争趋其門。燕孟?作詩嘲之,有紫藤帽子髙麗靴,䖏士門前當怯薛之句。聞者傳以為?用紫色㯶藤縳㡌而製靴作髙麗國様。?。一時?尚怯薛,則内府執役者之譯語也。
松江府儒學直學沈伯雲,因花破錢粮,乃與教授陳仲微有隙。伯雲之父曰:君實者。老吏也。一日率婢妾詈箠仲微于途,適憲僉吕公思誠分按至府,具状以訴。公怒其詬辱師表,有傷風化,勾攝赴官服辜。君實年愈七旬,乞以銅贖。公判云:既能為不能為之事,正當受不當受之刑。卒杖断之。
張起字起之,四眀人,有詩名?。作一聮云。别来越?長為客。
看?呉山不是家。未幾卒。詩亦有䜟欤。
丘機山。松江人。宋季元?以滑稽聞于時。啇謎無出其右。遨逰湖海間。甞至福州。譏其秀才不識字。衆怒。無以難之。一日搆思一對。欲令其辭屈。心復對云。五行金木水火土。丘隨口答云。四位公侯伯子男。其慱學敏捷?如此。
杭州湯鎮一?徒素不孝,扵毋尢淩虐其妻,有子三,?愛惜甚至。妻常抱負,偶失手,攧損其頭,泣而謂姑曰:夫歸,婦必被毆死,不若先溺水之為幸。姑曰:姑第無憂,但云是我之誤,我却去避汝小姑。䖏。俟其怒息而還。至晚夫歸,見児頭破,徑捽妻欲殺之。妻告曰:非我過也,婆攧之耳。懼汝怒,已往小姑家去。遂釋之。次日,持刀尋母,中途蔵諸石下,却到妹家,好言誘母還至石邉忿躁詈罵,取刀殺母,竟失蔵刀?在。惟見巨蛇介道,衆怯退縮,不覺雙足䧟入地中,湏臾即?至。?七竅?血,聲罪自咎。母急扶抱,無計可施,走報於婦。婦掘地,隨掘隨䧟,啖以飲食,三日乃死。觀者日數千人,莫不稱快。時至正甲辰六月也。
杭州薦橋側首有髙樓八間,俗謂八間樓。?冨實回回?居一日娶婦,其昏禮絶與中國殊,雖伯叔姊妹,有?不顧。街巷之人,肩摩踵接,咸来窺視,至有攀縁簷䦨窓牗者,踏翻樓屋,賔主壻婦咸死。此亦一大怪事也。群人王梅谷戯作下火文云:賔主滿堂歡,閭里盈門看。洞房窓崩摧,喜樂成禍患。壓落瓦碎, 倒落沙泥。彆都釘折,?木屑飛揚。玉山摧坦腹之郎,金谷墜落花之相。難以乗龍?,魄散魂消。不能跨鳯?筯断骨折,氁?脫?塵土昏。頭神碎?珠翠黯。壓倒象鼻塌,不見猫睛亮。嗚呼!守白頭未及一朝,賞黃花却在半晌。移厨聚景園中歇馬飛来?上,阿刺一聲絶無聞。哀哉?倒胡孫散。阿老瓦倒刺沙别都丁木偰非?回回小名,故借音及之。象鼻猫,晴其貌也。氁絲頭,神其服也。阿刺,其語也。聚景園,回回叢冡在焉。飛来峯,猿猴来徃之䖏。
嘉興白縣尹得代,過姚莊,訪僧勝福林,閒逰市井間,見婦人女子?濃粧艷飾。因問從行者。或答云。風俗使然。少艾者僧之寵。下此則?道人?有白。遂戯題一絶于壁云。紅紅白白好花枝。?被山僧折取歸。秪有野薇顔色淺。也来鈎惹道人衣。勝見亟命去之。然已盛傳矣。
秀之斜塘。有故宋大姓居焉。家冨饒。田連阡陌。宗族雖盛衍,而子孫多不肖,祖父財産廢敗罄盡。郡人金方?談辭滑稽,為賦誦好嫚戯,因摭其事成近體一律云:興廢從来固有之,尓家忒煞欠扶持。諸墳掘見黃泉骨,两觀番成白地皮。宅眷?為撑目兎,舍人捴作縮頭龜。强奴猾幹欺淩主,說與人家子弟知。夫兎撑目望月而孕,則婦女之不夫而姙也。其家有道觀二所,語雖鄙俚,然為人後者見此,?不知懼也哉。逹逹樂器如筝、秦琵琶、胡琴,渾不似之。??彈之曲,與漢人曲調不同。大曲
哈八児、圖 口溫 也葛倘兀、 畏兀児、閔古里、 起土苦里 䟦四土魯海、舍舍、弼 揺落四、 蒙古揺落、四、閃彈揺落四、 阿耶児、虎 桑哥児、苦不丁、答刺、阿厮䦨扯弼苦只把共;小曲哈児火失哈赤、阿林、捺曲、律買 者、歸 洞㓊伯 牝疇兀児、把擔葛失、 削浪沙 馬吞、 相公、仙鶴、 阿丁、水花、回回曲
伉里 馬黒某、當當、 清泉當當。周申父寒夜擁罏?火。見缾内?挿折枝梅花。氷凍而枯。因取投火中。戯作下火文云。寒勒銅缾凍未開。南枝春㫁
不歸来。這回勿入梨雲夢。却把芳心作死灰。共惟地罏中䖏士梅公之靈。生自羅浮。?分庾嶺。形若槁木稜稜。山澤之臞。膚如凝脂,凛凛雪霜之操。春魁占百花頭上,?寒居三友圖中。玉堂茅舍捴無心,金鼎啇?期不料。道人見挽,便離有色之根。夫何氷氏相 遽返之國。玉骨擁罏烘不醒,氷䰟翦紙竟難招。?帳夜長,猶作尋香之夢。筠窓月淡,尚疑弄影之時。雖宋廣平鐵石心膓。忘情未得。使華光老丹青手叚。摸索難真。却愁零落一枝春。好與茶毗三昧火。惜花君子。還道這一㸃香䰟。今在何䖏。咦。炯然不逐東風散。只在孤山水月中。
一人娶妻。無元?可潜贈之如夢令云。今夜盛排筵宴。准擬
尋芳一遍。春去㡬多時。問甚紅深紅淺。不見不見。還你一才白絹
丗。有男子雖娶婦而終身無嗣育者。謂之天閹丗。俗則命之曰黄門?。海西公?有此疾。北齊李庶生而天閹。按黄帝鍼経曰。人有具傷扵隂隂氣絶而不起。隂不能用。然其?不去。宦者之獨去何也。願聞其故。岐伯曰。宦者去其宗筋。傷其衝脉。血寫不復。皮膚内結。唇口不榮。故?不生。黄帝曰。其有天宦者。未?披傷。然其?不生。其故何也。岐伯曰。此天之?不足。其任衝不盛。宗筋不成。有氣無血。唇口不榮。故?不生。又大般若經載五種黄門云。?言扇半擇迦。唐言黄門。其?有五。一曰半擇迦。捴名也。有男根用而不生子。二曰伊利沙半擇迦。此云妬。謂他行欲即發。不見即無。亦具男根。而不生子。三曰扇 半擇迦。謂本来男根不滿。亦不能生子。四曰愽又半擇迦。謂半月能男。半月能女。五曰留挐。半擇迦。此云割。謂被割形者。此五種黃門。名為人中惡趣。受身䖏然。周禮閹人鄭氏註云。閹。真氣蔵者。宋趙忠恵帥維揚日。幙僚趙叅議有婢慧㸃。盡得儕輩之歡。趙呢之堅拒不從。疑有異。强即之。則男子也。聞于有司。盖身二形。前後姦状不一,遂寘之極刑。近李安民?於福州,得徐氏䖏子,年十五六,交際一再,漸具男形。盖天真未破,則彼亦不自知。然小說中有池州李氏女及婢添喜事,正相?,而此外絶未見於古今傳記等書,豈以為人之妖而汙筆墨不復載乎??五行志謂之人痾。惠帝時。京洛有人兼男女軆。亦能两用人道。而性尤滛亂。此亂氣?
生也。玉暦通政經。男女两體。主國滛亂。而二十八宿真形圖?載心房二星?兩形。與丈夫婦女更為雌䧺。此又何耶。異物志云。靈狸一體。自為隂陽。故能媚人。禇氏遺書曰:非男非女之身,精血散分。又曰:感以婦人,則男脉應診;動以男子,則女脉順指,皆天地不正之氣也。右載周宻癸辛雜識。
中原紅㓂未起時,花山賊畢四等僅三十六人,內一婦女尤勇捷,聚集茅山一道宮,縱横出?,畧無忌憚,始終三月,餘。三省撥兵不能收捕,殺傷官軍無數。朝廷召募鹺徒朱陳,率其黨與,一皷而擒之。從此天下之人,視官軍為無用。不三五年,自河以南,盗賦克斥,其數也夫。
宇文公諒字子貞,湖州人,?領鄉貢,入浙省試,院頭塲占一
席舍,其案上有宇文同知四字,不知何人書。試官考以文不中式,将黜之。時坐主龍麟洲先生,江西老儒也,年八十餘,始過江浙,力主此卷,卒置榜中。及㑹試,果登髙第,授同知婺源州事。雖曰爵祿前定,盖亦隂德?致,人鮮有知者。公少年時,?館授巨室,其閨愛中夜来奔,堅拒不納。明旦,託以他故斂書告別,此非隂徳也。與
俞俊其先嘉興人,今占籍松江上海縣,娶也先普化次兄丑驢女。也先普化長兄觀,觀死,蒸長嫂而妻之。次兄丑驢死,又蒸次嫂而妻之。俊妻毋也,既而亦死。俊縛綵繒為祭?,綴銀盤十有四于?两柱,書詩聮盤中云:清夢㫁栁營風月,菲儀表梓里葭莩。盖栁營暗蔵亞夫二字,非儀謂菲人,表梓謂脿子。捴,賤娼濫婦之稱。葭莩,?是夫也。郡人莫不多其才,而譏其輕薄如此。又?詣妻父墓,?題於廬壁曰:柏舟在河,可謂節乎?二嫂治棲,可謂義乎?覆宗絶祀,可謂孝乎?先刺妻,毋中刺也先,普化末刺妻之弟愽顔帖木兒也。愽顔帖木兒無他兄弟,因利也先之財,願継其後,竟不恤親父,小宗之祀為重,故云。愽顔帖木兒将赴鄉試,謂人曰:若沗一薦,有司以禮敦遣。先就北宅上馬,赴府公宴畢,却歸新宅下馬。北宅丑驢,?居新宅,也先普化?,居人戯之曰:昔人有二天,今子有二父,何其幸欤?愽顔帖木兒赧甚俊,弱冠時,從頋琛淵白㳺負氣傲物。當伯顔太師柄國日,?賦清平樂長短句云:君恩如草,秋至還枯槁。落落殘星猶弄暁。豪傑消磨盡了。放開湖海襟懐,休教鷗鷺驚猜。我是江南客,等閒容易安排。手藁留葉
起之。䖏後與葉交?,竟訴于官,必欲搆成其罪。寅縁賄賂浙省移准中書省咨,劄付儒學提舉司。議得古人寄情遣興,作為閨怨詩詞,多有指夫為君者,然此亦當禁止。以故獲免罪戾,而?費巳㡬萬定矣。至正丙申春,張士誠僣號誠王,㩀有平江日,又以賄通松江偽尹鄭煥署宰華?,用酷刑朘剥,邑民恨入骨髄。郡士?海叟有詩曰:四海清?未有期,諸公衮衮正當時。忽然一日天兵至,打破黄婆醋鉢児。或者不知醋缽之義、以問叟。叟曰、昔有不軌伏誅、暴屍于竿。王婆買醋経過其下、適索朽屍墜。醋缽為其所壓、著地而碎。王婆年老無知、将謂死者所致。頋謂之曰、汝只是未曽喫?官司来。聞者?絶倒。棊譜
通玄集、 通遠集、 清逺集、 清樂集、幽玄集、 機深集。 増廣通遠集。玄玄集、 忘憂集。
謝景暘居松江北郭,結壇於家,行召鬼法。至正十一年,官兵下海勦捕方國珍。傳云:賊中有人能呼召風雨,必得破其法者,乃可擒討。千户也先等遂以謝薦捴兵,官給傳致請省劄。有云:叅裁軍事,必訪異人。既逹天時、當為世用。時知府王克敏、㢘分端嚴、有聲于時。不得巳親造其廬、起赴軍前。其術一無?驗。自後全軍敗衂。吁、宰臣統大兵數十萬、勦除草?、如拉朽耳。而乃迎一方士。則其機畧安在哉。
嘉興捴管淩師徳、以文章政事自居。同僚莫敢與抗。然其行實貪汙,頗聞人有譏議,因出對云:竹本無心,外靣自生枝節。貢推官對云:藕因有竅,中間抽出絲。豪並諷之也。
平江承天寺遭回禄,殿宇一空。僧恱楚南来住持施財者雲集,遂大興土木之工,金璧珠滕,有加於勸。題梁恱不從,曰:當有俗人来暫居。曰:陞領徑山卒髙郵兵攻破城,張士誠㩀以為宫,佛像悉毀壞銅觀音鑄為錢。既投降,作太尉,別造府。越四五年,復為寺,
呉興錢泰窩云。至正?,二賈自嘉興来平江,買舟至海口,收市舶貨。行二十餘里,两道人詣舟求度,一負磬,一持鬼神像。既上舟去,申報,乃两甲者,從像中出二長刀,叱曰:吾逐盗至此,汝真盗也。舟人陽應曰:我固知為盗,顧無以彂。今壮士誠與吾意合,此未可,前途乃可耳。故紆行,且曰:二盗已落公手,
治酒?公勇,遂命妻取酒勸甲者。遲暮,酔抽其刀斫賊,其一躍起,復斫之,二盗盡死。舟還,二賈泣且拜曰:非公,吾幾不免虎口。遂以白金二餅為舟人壽。吁!决死生於阽危之際,不負賈之託,不謂之義丈夫可乎?
至正庚子秋七月九日,飲松江泗濵夏氏清樾堂上。酒半,折正開荷花,置小金巵於其中,命歌姫捧以行酒。客就姫取花。左手執枝。右手分開花瓣。以口就飲。其風致又過碧筩逺甚。余因名為觧語盃。坐客咸曰然。
張句曲戯題黄大癡小像云。全真家數。禅和口皷。貧子骨頭。吏員臓腑。唐伯剛題邾仲?小像云。七尺軀威儀濟濟。三寸舌。是非風起。一雙眼看人做官。两?脚沿門報喜。仲?云。是
誰是誰。伯剛云。是你是你。
張明善作北樂府。水仙子譏時云。鋪眉苦眼早三公。祼衲揎拳享萬鍾。胡言亂語成時用。大綱来都視烘。說英䧺誰是英雄。五眼雞。岐山鳴鳯。两頭蛇。南陽臥龍。三脚猫。渭水非熊。
今人卜卦,以銅錢代蓍,便於用也。又有以錢八文周圍鋪轉而取六爻,名曰金井䦨。但乾卦?爻及復之泰不可變,盖止有六十二卦耳,此不可用。
至正十二年?壬辰秋,蘄黃徐夀輝賊黨攻破昱嶺関,徑抵餘杭縣。七月?十日,入杭州城,偽項帥蔡楊蘇,一屯明慶寺,一屯北関門妙行寺,稱弥勒佛出世以惑衆。浙省叅政樊執敬死于天水橋,寳歌與妻同溺于西湖。其賊不殺不滛,招民投附者,署姓名于簿籍,府庫金帛悉輦以去。至二十六日,浙西㢘訪使自紹興率塩塲竈丁過江,同羅木營官軍剋復城池,賊遂潰散。三平章定定迯徃嘉興郎中脫脫過江南,越數日,擕省印来㑹權署省事,至是亦回。四平章教化自湖州統軍歸,舉火焚城,殘蕩殆?。附賊充偽職者范縣尹等,明正典刑,里豪施遵禮、顧八為迎敵官軍,咼扵市家産,悉?縣官,明慶、妙行亦然。省都事以下,坐失守城池,罷黜不叙,省官復任如故。 朝廷法度既隳,刑賞失冝,欲天下宴安,不可復得矣。畫家十三科
佛菩薩相, 玉帝君王道相,金剛神鬼,羅漢聖僧, 風雲龍虎, 宿世人物,金境山水, 花竹翎毛, 野騾走
獸, 人間動用,界畫樓臺, 一切傍生, 耕種機織, 雕青嵌緑。南村輟耕録卷之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