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轻识

機緣

實善果証。趙居士歸敬，復請開示。我聞如來化世四十九年，天龍、帝釋、國王、王子、文武大臣、四衆人民歸依瞻仰，聽聞正法，能覺證?，免生老病死，永離惡道，成等如是，眞乃奇哉！奇哉！我不知前劫未修上乘，?修福田，?生身居王宮，被尊貴世法所轉，覆被眞源，但恐只知一生受福快樂，不得親近聞法，將何所證而得湼槃眞如？故命人前來求得法名。上未親聞如何是三皈依？如何是法名？今日特來求和尙爲細開示。翠岫云：善哉！善哉！大善人不忘多劫善根，憐憫後人貢高我慢，毁謗正法，墮於貧窮困苦，多被文魔智慧坑，一朝福謝，衆業臨身。當愍念如是等輩，能如是發問，汝當諦聽，吾爲說三皈之法。歸?，一心無二；依?，改惡從善；三寶?，佛、法、僧。本來空寂爲佛寶，寂而常照爲法寶，照而無?爲僧寶，此是人人根本三寶。世人只從無始以來，沉迷三界，不能反本，故我大覺世尊捨金輪之寶位，雪山苦行六載，夜覩明星，得悟正法流通，拔濟羣苦，憐愍一切衆生。在家被富貴名利，爲兒爲女，住世縈纒，不得精進?猛修行。臨命終時，主人翁出離之時，大地黑暗一㸃，趣見胎、卵、濕、化，四生之內，盡是人形，有男有女，亂走亂撞，入畜生胎裏，千生萬劫，趣向水草。若得爲人，癡聾瘖瘂，東西不辯，故言皈依。先已法名，亦如杲日當空，無所不見，?生王侯大家、正信之家，不生邪見之家。所以得法名?，如貧得寶，如暗得燈，如饑得食。法名?，一復如是。故佛在世爲正法，佛滅度爲象法，若見正象，是我大師。所以道：稱佛爲師，稱法爲師，稱僧爲師。再不皈依邪魔外道，信禮常住三寶，常順正法。又法華經云：若問五經治世之語，言資生業等，所以道：三教皈一，一皈何處？三皈法名如是得。聞士歡喜，作禮而去。善一日命人問：我?心中發?氣，㨮放不倒身，見人生氣，常要靜坐，坐著不安，晝夜如是，一人不安，衆人亦爾，是何緣故？求和尙開示。師云：此等小乘工夫，不爲正因，十個有五雙，多遭此害。因何故耳？只因妄想長生，呼吸精氣，初行之時，有些相應，久久氣化不開，一身氣滿。是何故？葢因不善用心耳。來人拜而問曰：和尙有何方便？?我主子身得安穩，情愿割肉燒香供養。師云：明心見性，識佛上乘，不加修正，本自現成。只要心中一切放下，單提一個話頭，或是父母未生已前，或是萬法皈一，一皈何處？隨叅一個，如此追究，行也如是，坐也如是，臥也如是，自然一心無妄，得氣潤身，從前知習，一切忘失，悟與不悟，自然身安如故。來人作禮而去。善聽如是說，果然如是，?遣來人曰：太醫跪破門，何如開示靈？善請問：我弟子要學作工夫，不知宗門見性明心工夫，還是抱話頭？還是别有指示處？求慈悲開示。師云：做工夫不在死坐，所以道：禪非坐臥。初叅以香爲至，不得心中不提話頭，淨淨坐，百無一事不是工夫。又不得一片妄想雜念，唯要話頭上發疑情，疑來疑去，眞妄雙明，正好下手。話頭不親切，疑情發不起，單提生死二字貼在額頭上，話頭爲主，自然工夫現前。古云：外息諸緣，內心無喘，心如牆壁，可以入道。自然明佛心宗，行解相應，自有天翻地轉一段受用，所以學與悟如隔千山。悟是體，學是用，先得其體，後得其用，此人得平等三昧，不在生死慈悲廣教。若以廣學不得悟門，聞多多不信，得少便爲足，落在知解坑裏。要明自性，以悟爲期，末後一著，?羅老子奈你不何？珍重！珍重！善問曰：住世事繁，工夫不純，疑情不起，不知從何處下手？師彈指云：從這裏入。善曰：不會。師曰：三世諸佛、歷代祖師向這裏不會。善聽其說，良久，遂一喝。師云：雖然如是，更有事在。昔有一禪人，法名無學，叅坐入定九日夜，而徒衆以爲死，送於外劈柴棚，就要遷化。伊徒來請我師，爾老和尙與他舉火。先師云：以火炬打圓相云：叅須眞叅，學須實學，既是無學，又叅個甚麽？隨身一喝，無禪人於龕中也一喝，衆徒曰：活也。?開龕而出，看那送他的人與柴堆子裏大徹，向先師作禮。先師云：見個甚麽道理？無學遂說偈云：靜定光中得一覺，猶如時雨能解渴，不承和尙這一喝，幾乎喪身??末。先師云：從本以來，喪却多少？無學一喝，先師度火把與學，學接得火把，打圓相云：叅禪莫死，坐與你燒了這一個。先師與無學一掌，學作禮，衆人與徒等大驚，莫知其測，而問先師云：我師是魔也。先師云：汝師舌頭拖地。無學年六十八纔得明心，回到本寺，命徒安座，云：一翻拆洗一翻新，改頭換面轉精魂，?朝撒手全體現，淸風明月滿天星。端坐而逝。師云：叅禪果有决定工夫，百年之後方見主宰。所以道：叅禪貴圖了生死，生死了時却放叅，不隨喜怒哀樂轉，不被貪嗔癡疑瞞。若果恁麽悟得信得，日費斗金，只是分內的事。珍重！珍重！實善問：靈山拈花，迦葉微笑，意旨如何？師曰：車不橫推，理無曲斷。善曰：因甚百萬人天不知？師云：只因胸中有。善曰：無心道人還知麽？師云：山僧從來疑著。善一喝，師云：獅子咬人。善作禮。實善又問：達磨西來一字無，如何又說千?萬化？師云：隨拈隨㺯。善云：秪如古?道：烹露地白牛與諸人分歲。爲甚麽有得與不得的？師云：都在這裏。善云：恁麽答話，黑白未分。師云：再伸一問來。善云：如何是得？師云：?孔。善云：如何是不得？師云：?睛。實善一日問：人人有個鏡子，如何照不見本來面目？師一喝，云：只許老胡知，不許老胡會。善云：情知和尙下這一語。師云：㸃?須是金剛杵，悟道還他大丈夫。善指一人，云：看轎回府，諸人亂行。善止住，云：是甚麽？諸人無語，師高聲一喝，善云：奈何，奈何。實善問：出家依佛法住，都有衣缽，爲甚麽善不得？師云：三明六通。善云：如何是三衣？師云：明暗靑法服，晝夜雨天花。善云：如何是缽？師云：日午滿盛雲門餅。善云：恁麽人人有分，個個不無。師云：且喜，且喜。實善果証六問。一問：終日?飯不曾咬著一粒米，爲甚麽又道一口吞却雲門餅？翠岫云：家常茶飯。二問：終日穿衣不曾挂著一縷?，爲甚又道衣食二字助道因緣？翠岫云：無山不帶雲。三問：摩耶夫人云大道不可說，爲甚麽又被一句彌陀轉去？翠岫云：黃金自有黃金價，終不和沙賣與人。四問：佛經三藏爲甚麽達磨又道一字無？翠岫云：切忌道著。五問：三藏十二部，如來藏裏親收得，爲甚麽又被賊人盗去？翠岫云：少居士不得。六問：大修行人爲甚麽還有病在？翠岫云：正是好消息。實善趙居士十問。一問：打破鏡來，山河大地全彰法體，得何三昧王宮受福？翠岫云：自作還自受。二問：既是廣行十善，果?人天，末後一著如何了却？翠岫云：雨過萬山靑。三問：承師指示，?一句子人人有分，爲甚麽有明與不明？翠岫云：善哉！善哉！四問：聞師有言，性本淸淨，只如蚯蚓，一刀兩段，兩頭俱動。且道佛性在那一頭？翠岫云：明暗不停。五問：歸宗斬蛇，意旨如何？翠岫云：大用現前。六問：既是大用現前，不存規則，我?請問却是阿誰？翠岫云：天何言哉！七問：祗陀太子捨家園，給孤長?布金磚，請佛說甚麽法？翠岫云：這個法。八問：既是天上天下都在這裏，要且無人信得。翠岫云：不妨疑著。九問：某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心五體投地，當求何事？翠岫云：生死事大。十問：承師有言，生死事大，生死如何了却？翠岫云：句句現前。翠岫舉古因果示之云：昔有一王名善吉，有大夫人德善，一日與王遊到一池邊，見池水底月明，得此月光三昧，長愛入此定。王曰：我夫人有善力。王喜敬。又一日入定時，王遊宮至門首，不見接王，王?知其意，慣會修定。宮女欲?，王止住，不令驚動。王內看，只見一宮淸水，王拈一石片置水中而去。後夫人出定時，自覺心中有些疼痛，?問宮女：我入定時，有甚麽人來？宮女曰：王遊宮至此，不教動著。王拈石投水中而去。夫人與宮女曰：我再入定時，你將水中石片取了。夫人又入定，宮女取水中石夫出定，果然不疼。以三昧力，後生帝釋天王。當時水中石?得定光三昧，轉爲象王，有大神通。帝釋天王要遊行，白象王先知其意，至天王前現大神力，將身作三十三頭，一一頭有六牙，一一牙上有一池，一一池中有大蓮花，一一花上有百萬婇女奉事音樂。時天王乘白象遊行快樂。時天王?，善吉王夫人，已修三昧定力，轉女?男，天王之福。而片石得定水力，轉成白象，有大神通。山僧亦有神通，也要諸人共知共見。遂拈拄杖卓一卓，云：只此一著超天福，?毫不動証無生。實朋魏居士三問。一問：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相。請問老和尙：四相俱無，?一句子從何立？翠岫云：日午打三更。二問：孔老之教，禮術豐歸；莊義之書，未進妙理。如何是釋迦老子?孔？翠岫云：當面糊?。三問：依經解義，三世佛?；離經一字，?同魔說。逢人一喝，且道是佛是魔？翠岫云：殺人刀，活人劍。實爲趙居一問：本是大人像，因甚麽到這裏滿口道不得？翠岫云：脚跟未㸃地。際住包居士三問。一問：鐵作面皮，石爲肝膽的人，到這裏因甚麽有說無說？翠岫云：情知際住。二問：龍宮虎穴，鳳窩獅窟，但有其母，必有其子，而?子母成羣又作麽生？翠岫云：斧劈不開。三問：四維上下無一物，到這裏因甚說有說無？翠岫云：山僧没奈何。實明孟居士二問。一問：不入驚人浪，難逢穪意魚，??白浪滔天，赤稍鱗鱗，請問和尙捉得幾個？翠岫云：有?孔的。二問：因甚麽咬人狗子不露牙？翠岫云：大好業物。際在李居士二問。一問：揑虛空?餅，嚼鐵爲泥的人，因甚麽問著舌頭拖地？翠岫云：識法?懼。二問：具金剛正?，有撩天巴?，劈頭三頓，如何轉身吐氣？翠岫云：一喝不作一喝用。實有周居士三問。一問：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且道實有與和尙隔幾生來也？翠岫云：鐵舌頭，銅?睛。二問：舉心動念，神鬼皆知，不念不生時如何？翠岫云：山僧二念也。三問：作福受福，作業受業，善惡從心生，且道如何是心？翠岫云：開口原在閉口裏。實?居士三問。一問：法不孤起，令不虛行，且道連喝兩喝明甚麽邊事？翠岫云：臨濟、德山來也。二問：擊?毒皷，展鐵牛機底人，到這裏爲甚麽問口不得？翠岫云：恩大難酧。三問：本分一著，不向人說，爲甚麽佛又說三藏十二部？翠岫云：未動舌頭在。實圓居士三問。一問：圓光滿面，內外無私，明明一句因甚麽盡力道不出？翠岫云：耳門放光。二問：圓明千丈雪，因甚麽孤峰不白？翠岫云：且無蹭身處。三問：單?不?線，孤木不?林，因甚麽獅子遊行不求伴侶？翠岫云：獨超物外。師問潘居士：當軍好？修行好？士曰：總不好。師云：如何得好？士云：不應當軍不修眞，口吞佛祖定乾坤，有人問我憑何據？月滿長空天滿星。師云：這個消息甚處學得來的？士一喝，師便打，士便拜，云：夜深嚴寒，請和尙歸方丈。師笑云：將謂是個俗漢。士云：三十年後此語大行。師把住，云：還我大行底事來。士無對，師連打兩棒，且等三十年後。復示一偈曰：

維摩杜口傳?古，龎老心空播令名，?下翻身知痛癢，三十年後不虛行。士拜謝而退。問僧：甚處來？僧云：通州來。師云：既是通州，又來作麽？僧云：特來求和尙證明。師云：通州糧船米價多少？僧云：不知。師云：你不曾到通州來。問僧：那裏來？僧云：五臺來。師云：曾見文殊麽？僧云：見。師云：你見的?？僧云：靑色靑光，黃色黃光。師打一棒，云：是甚麽光？僧無語，師喝出。問僧：大師上下？僧云：明月。師云：曾住發光寺麽？僧無對，師云：明月不明。問僧：貴處那裏？僧云：四川峩眉山。師云：普賢菩薩放光，見麽？僧云：見。師云：作麽生見？僧云：徧山都是。師云：你不曾見。僧罔措，師云：出去。因僧過法華經，問云：如何是法華經？僧云：禮拜和尙。師云：除此之外，道一句看。僧高聲念云：妙法蓮花經。師掌云：依舊跳不出。因僧至方丈，一拜不顧而去，師喚：回來，有一件事與你商量。僧便回，師痛打出。問僧：你叅學得何受用？僧云：殺佛殺祖也?常。師云：刀在甚麽處？僧禮拜，師云：又來殺山僧。僧無語，師便打。問僧：甚處來？僧云：南海來。師云：圓通教主向你道甚麽？僧近前云：恭候和尙萬福。師云：親見圓通來。僧便作禮。一僧入，師云：古德道：來時無口，去亦無?孔。你作麽生會？僧云：逢人不得錯舉。師云：道甚麽？僧擬進語，師打出。僧入，師云：未入門時識得了也，且道具何?目？僧云：輝天鑒地。師云：是叅來的？是學來的？僧云：某甲?裏一㸃俱無。師打一棒云：大好俱無。僧入，師云：話頭在甚麽處？僧云：請師答話。師打一棒，僧推倒禪牀，師連棒打出。僧入，師云：這僧適纔推倒山僧禪牀，你作麽生會？僧遂作扶?，師拈拄杖，僧作怕?，師便喝，僧作禮而出，師云：是則也是，是則未是。僧入，師云：你有拄杖子，却與你拄杖子；你無拄杖子，奪却你拄杖子。你作麽生會？僧便喝，師便打，僧云：被和尙一棒打倒了也。師又打云：敗闕漢。居士入，師問：你叅甚麽話頭？弟子本無話頭。師打一下云：這是甚麽？和尙打弟子作甚麽？師云：話頭也不識。居士哭入方丈云：弟子居紅塵中，生死到來，不知向何處去？師云：你這一問從甚處來？士無語，師打一棒云：有何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