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拂

秉拂

福唐黃檗西堂寮秉拂小叅，僧問：如何是格外句？師云：雪裏埋金。進云：莫是雪窟家珍麼？師云：馬頭漫栽⾓。進云：爭奈落?成翳？師云：未肻和沙賣與人。進云：只如大海爲墨，須彌爲筆，一畫下不得時如何？師云：文彩巳露。問：箭鋒相拄?不問，單刀?入時如何？師云：我被汝看破。僧作聽勢，師云：汝被我熱瞒。進云：了。師云：彼此不相饒，試道一句看。僧便轉身，師云：汝義墮了。問：?心不息時如何？師云：拈出?心看。進云：如何了得生死？師云：問取翁仲去。僧禮退，師乃云：堂頭老人命第二座秉拂，也是憐兒不覺醜。兩堂諸大德降尊就卑，大似逼石女生兒，不肖一介麤行，自了未能，敢向作家前說黄道白，無乃負布鼓而過䨓門？今既推辭弗獲，勉强從命，不免將錯就錯，翻轉古今窠白，奇言妙語拈過一邊，熱喝痛棒送向他處，焚三玄戈甲於二六峯頭，碎五位鎗旗于三三潭畔，行未行之令，報莫報之恩，及到人天衆前，全無一點氣息。然雖如是，令不虛行，卻舉些切要說話，以副堂頭嚴命，與諸兄弟遞相警策去也。昔鹽官會下有主事僧，忽見一鬼使來追，僧吿云：某身充主事，未暇修行，乞容七日得否？使云：待爲白王，若許七日後來，不然須臾便至。言訖不見。至七日後復來，覓其僧了不可得。諸兄弟還委悉麼？主事僧七日精進，鬼使便摸索不著，且道向甚麼處安身立命？如有緇素得出，不孤生平撥艸瞻風；苟或一向顢頇，正好痛自鞭策。莫待鐵棒當頭，噬臍無及，忠言逆耳，伏望垂慈。福唐黄檗首座寮秉拂陞座云：拈出黃檗烏藤，千聖魂飛膽落；高懸雪峯古鏡，野狐削蹟吞聲。飽叅尊㝛，有勞證明，格外弟昆，如何通信？莫是默然良久麼？豎拳下喝麼？縱展百千三昩，到這裏總納敗闕；設有沒面目漢，别轉一機，向無湊泊處伸出三頭六臂，?折烏藤、打破古鏡，亦未是衲僧本分。如何是衲僧本分？棒頭有?明如日，灼破菱花未照前。太和黄檗首座寮秉拂上堂，僧問：臨濟入門便喝，德山入門便棒，如何是臨濟意旨？師云：汝不是臨濟兒孫。進云：如何是德山受用？師一喝。進云：臨濟喝、德山棒，是同是別？師云：一串串過。進云：先聖後聖，其揆一也。師云：汝在甚麼處見臨濟、德山？僧無語。師云：虛頭漢。廼云：十五日已前，行到說不到；十五日已後，說到行不到。正當十五日行說倶到，猶是半提，作麼生是全提？列位既勘不出，適來問話?屬影響？就舉汝問我：臨濟入門便喝，我答了便下一喝。古云：一喝全賓主，照用一時分。且道賓主照用在喝裏耶？喝外耶？或不裏不外耶？者裏具得一隻?，臨濟、德山結舌有分；其或遲?，秉拂頭陀再垂方便去也。又舉：臨濟上堂次，兩堂首座相見，同時下喝。僧問臨濟：還有賓主句也無？濟云：賓主歷然。復?衆，曰：要會臨濟賓主句，問取兩堂二首座。師云：首座兩張嘴，共一舌頭放光；濟祖一箇?，借兩竅出氣。賓主句還他一對無孔鐵鎚，主中主須是老古錐始得。頭陀恁麼舉似，還愜兩堂諸昆仲證明也無？?佛迸開千手?，崑崙騎?點頭囘。下座。播州道婆、元正、薦夫、道立請秉拂，上堂。悅衆問：龍?雲集，和尚說什麼法？師云：日午三㪅。進云：若有人耳聽如聾、口說如啞，又如何祇對？師云：石人反側。僧便喝，師云：口不曾啞，耳不曾聾。問：如何是向上一路？師云：向下問將來。僧繞一帀，云：步步踏著。師云：縱繞百億須彌山，到山僧門下總要喫棒在。進云：不是，不是。師云：如是，如是。問：猛虎當路坐，如何過得？師云：渾身在裏許。進云：?竟向何處安身立命？師云：汝?身失命了也。進云：如某甲意，竹密不妨流水過，山高豈礙白雲飛？師云：且莫念詩篇。僧禮拜，云：謝和尚答話。師喝，云：虎頭虎尾一齊收。問：未開口巳前，請和尚開示。師云：未登座時答汝了。問：願和尚開甘露門。師云：搆著源頭一滴水，爲霖爲雨徧三千。惟澈問。昔大慧省覲圓悟。悟命秉拂。有元禪客出問。眉間掛劒時如何。慧曰。血濺梵天。圓悟忻然曰。問得極好。答得㪅奇。今請和尚别一轉語。師云。放下劒子。進云。固知和尚大有超方之作。師云。切忌犯鋒鋩。澈禮拜云。昔日大慧。今日和尚。師云。被汝看破。廼云。聖壽上堂。禾山打鼓。驚動玅高峯點頭。雙鶴亭起舞。?得有情無情同來聽法。十方龍?共作證明。自愧慧淺德凉。敢向河頭賣水。然師命不敢違。?赴來機。遂舉末山尼因灌谿問。如何是末山境。山云。不露頂。谿云。如何是末山主。山云。非男女相。谿乃喝云。何不變去。山云。不是神。不是鬼。變箇甚麼。師云。灌谿雖有本分鉗鎚。爭奈末山是鍛過的眞金。了無異色。兹?道婆元正落髮修行。頭腦與末山相似。惜乎叅究不到他田地。所以見有男女。有眷屬。有菩提。有涅槃。若向非男女處一覰。覰破菩提涅槃。不消一捏。到黃檗門下。主山猶未肻點頭。正當恁麼時。如何是獨脫一句。龎公過去久矣。有煩衆師久立。伏惟珍重。孝子祐竹等薦故考。常有信士請秉拂上堂。僧問。如何是佛。師云。頭頂五須彌。進云。如何是法。師云。口包四大海。進云。如何是僧。師云。雙眸懸日月。進云。三寚巳?師指示。向上一著如何趨向。師打一棒云。會取佛法僧。僧一喝。師云。伶俐衲僧最難得。齊雲問。一法若有。毗盧墮在凡夫。萬法若無。暜賢失其境界。去此二途，請師超薦。答云：雲藏無縫襖。進云：恁麼則坐?眞空玅有，?登上品蓮蕐去也。答云：花燦不萌枝。僧禮拜而退。師廼云：生前無業累，?去快如仙。當下信得及，不用哭蒼天；其或未然，再垂方便。常有信士，曰手起家，惜土如金，周人之急，惟義是從，鄉人稱爲善士也。一旦無常，乘時委順，其孝子賢孫以父祖形容不可見，而其靈明不昩，未?亾也。三七之辰，特進山請法以薦其親，是可謂能知孝道?耳。予雖不敏，承堂頭老人委命，?副來?，伏惟諦聽。常有五十八年前之生也，猶月映寒潭，雖有有之有，不有於有也；五十八年後之滅也，如雲散長空，則無無之無，不無於無也。不無之無，聖凡非減；不有之有，來去非增。正當恁麼時，如何是超空有、證眞常的消息？頓明無相天?佛，休戀黃金鑄舊顏。下座。立春，秉拂，小叅。問答竟，廼云：今日立春，承方丈老人命，第一座秉拂與大衆結般若緣，有煩兩堂法昆仲降尊證明，應箇時節去也，靑帝笏頭點出無邊春色，達摩腳下重敷五葉一花。復豎拂，云：且道：祖師未西來時還有?箇也無？若道有，有在甚麼處？若道無，爭得?箇來？若向箇裏覰得破，一任開?，人天?目隨處簇錦鋪紅；其或未然，不免隨渠流轉。且作麼生是不遷之句？春風影裏乾坤大，萬福堂中日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