蠅虎賦

蠅虎賦

有虫翼然，旣獰孔武。若腹而絲，若臂而距。跳踉振擲，是謂蠅虎。搏蠅甚智，狙伏壁間。群蠅避之，如虎扵山。我玩掌中，以弄以嬉。惴不敢動，蝡蝡媸媸。先生忻然，笑而置之。我聞古人，龍猶可豢。惟虎必誅，與民除患，或生得之。用之扵戰，盖與死而為鄰。嘻其危而敢玩。乃有至人，以道豢虎。居以為徒，出以為御。又有人焉，虎至不怖。曰：我不爾惡，爾無我怒。與虎相忘，其道甚恕。嗟爾蠅虎，何為者耶？謂非虎耶？扵蠅不仁。謂誠虎耶？遇我而馴。或曰：搏人所憎，不為不仁，故見畏扵蠅，其所以見狎扵人。或曰：是亦虎?，馴之有道。蠅視之大，我視之小。藐然掌中，以馴易暴，亦如彼虎，雄跳躁擾，極衆庻之所驚，?至人之一笑。鳴呼噫嘻！物之扵人，嗜欲血氣，鮮有不同。意兩銳者，必奪力俱強，而乃攻此其無齒牙而忍，不?距而凶，搏善良以為食，朘膏血以自豐，其名為人，其實有逺愧扵爾虫者矣。誠得道以御之，彼?暴而莫動，故有談笑而儀衍挫謀，拱揖而孟賁失勇。索而言之，理無不然。一日之内，一身之間，隂陽水火，㓂奪百端。有道扵此，愈攻愈堅。泰山裂車而目不瞬，疾雷破柱而足不遷。四海一航，八荒一席。干戈血肉之區，歌舞腥臊之域。閱千世扵須臾，忽微虫之過?。謂振古之如斯，復誰䘮而誰得？扵是先生，頽然如醉，嗒然欲默。縱吾意之所如，?優游而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