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

機緣

師問僧：不觸不背，畢竟喚作甚麼？僧便喝。師云：好喝。僧又喝。師云：東家杓柄長，西家杓柄短，盞子撲落地，碟子成七片，又作麼生？僧擬議，師打出。僧參，師云：未向雙林發足時，好與三十痛棒。僧云：過在甚麼處？師便打。僧擬議，師?打退。師問僧：內不放出，外不放入，正恁麼時，以何爲界？僧便喝。師云：好好問你，惡發作麼？僧擬議，師喝出。師問書記：百丈圓相，實中有虚；?沙白紙，虛中有實。祇如不落虚實的事，你如何記？記云：金烏西墜，玉兔東昇。師云：恁麼則落虚實去也。記禮拜，師打云：龍頭蛇尾漢。師問僧：未打七時如何？僧云：平如鏡面。師云：正打七時如何？僧云：峻若嶮巖。師云：打七後時如何？僧便喝。師云：與麼則你會也。僧作禮云：謝師證盟。師便打。僧問：把住是如何？師云：佛祖罔極。進云：放行是如何？師云：水秀山靑。進云：如何是放行中把住？師云：芳叢無艶色。進云：如何是把住中放行？師云：草枯鷹?疾。進云：恁麼則榔?橫肩不顧人，?入千峰萬峰去。師云：看脚下。僧問：如何是如來禪？師云：離文字相。進云：如何是祖師禪？師云：覓文字相了不可得。師遊山，値一枯樹，顧衆問云：春囘大地秀，因甚枯樹不生花？衆下語不契，師自代云：無汝用工處。僧問：如何是見滲漏？師云：木魚山上走，鐵鷂水中浮。如何是情滲漏？師云：石人衫子破，大地無人補。如何是語滲漏？師云：電從??露，雷向舌尖轟。僧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云：乾坤無?色。進云：磨後如何？師云：乾坤無?色。僧問：如何是奇特句？師云：龜毛拂子長數尺。進云：如何是無私句？師云：鵲譟鴉鳴?吉凶。進云：如何是微妙句？師云：漏渴沉沉驚夢破，曉來不覺日初昇。僧問：不依此岸，不著彼岸，不住中流，且道在甚麼處？師云：?日好天晴。僧問：如何是一老一不老？師云：桃花朱顏澹，楊柳翠色㴱。僧問：女子出定，意旨如何？師云：偶爾成文。進云：文殊是七佛之師，爲甚出女子定不得？師云：莫?他好。進云：棄諸爲甚出得？師云：莫?他好。進云：出與不出且置，如何是定？師云：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僧問：既是善知識，爲甚麼呼佛罵祖？師云：鴛鴦枕上兩行淚，半是思君半恨君。又一僧亦如前問，師云：怎怪得？僧問：黄卷赤軸?不問，衲僧分上時如何？師云：龍袖拂開全體現，?王行處絕狐蹤。進云：荆棘林中?不問，出身一句時如何？師云：散髮夷猶忘管帶，太平無事酒顚人。進云：出身一句蒙師指，萬里無雲時如何？師云：鵰弓已挂狼煙息，一片皇風四百州。僧問：如何是入門句？師云：鞠躬如也。如何是門裏句？師云：兩?對兩?。如何是當門句？師云：血濺梵天。如何是出門句？師云：靑山無?路。如何是門外句？師云：?橫??。僧問：如何是第一?？師云：昨夜擊金鐘，吿報天下聞。如何是第二?？師云：大衆齊合掌，香煙滿乾坤。如何是第三?？師云：鬻薪樵子貴，衣錦道人輕。如何是第一要？師云：鐵狗吠斜陽，幻人拍手笑。如何是第二要？師云：驚起巖前虎，一步一?跳。如何是第三要？師云：楊修見幻婦，一目便知妙。師落堂，一僧悟空問：父母未生前，誰是我本來面目？師指火，僧云：恁麼則識取去也。師云：拶空搔口而去。婆子問：無夢無想時，未審主人公在甚麼處？師云：牡丹花下睡貓兒。婆便喝，師云：這是有夢有想的。如何是無夢無想的主人公？婆禮拜，師云：不信道。僧問：如何是雙林境？師云：千峰繞刹羣林秀，一水當墀萬?懸。進云：如何是境中人？師云：擡梁扛柱少容易，運瓦搬磚老?難。僧問：魚以水爲命，因甚麼又向水裏?？師云：業在其中。進云：一切衆生皆明孝道，因甚麼梟鳥食母？師云：業在其中。進云：塗毒皷一擊，聞?皆喪，因甚麼製?不?？師云：業在其中。僧問：不思善，不思惡，且道思箇甚麼？師云：不思善，不思惡。僧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師云：險。進云：出匣後如何？師云：險。僧問：家親作祟，如何處置？師云：山河不礙靑霄路，妙用縱橫處處通。又一僧如前問，師云：放下著。師落堂，鄧居士出，師攔?搊住云：正當恁麼時，那箇是你主人公？速道！速道！士向師脅下一拳，師遂托開云：不是！不是！士云：是。師便打，士擬議，師?打退。師問寮元：大衆入室，問著無言，汝試代彼道一句看。元云：昨朝雪鋪大地，?晨日照當空。師云：這是大衆的，你的聻？元作禮云：總在這裏。師便打。師落堂纔坐，僧問：一念未生前時如何？師云：好箇消息。僧擬議，師云：去，勿羈山僧坐。僧云：請師指示。師云：將謂别有那？僧便拜，師云：會麼？僧一喝，師云：未有主在。僧無對。良久，僧請師代，遂問：如何是喝中主？師云：?可斷舌，不犯國諱。僧問：大悲千手?，那箇是正?？師云：杲日當午照。僧問：斧子忌短，钁頭忌長，畢竟住山用箇甚麼？師云：不借東君力，常開優鉢花。僧問：如何是頭？師云：金輪不隱的，徧界絕紅塵。進云：如何是尾？師云：玉女夜抛梭，織錦於西舍。進云：有頭無尾時如何？師云：未得忘功用，依稀屬正偏。進云：有尾無頭時如何？師云：全無一滴水，浪激似銀山。進云：頭尾相稱時如何？師云：殷勤無米飯，堂前莫問親。僧問：虎生七子，那一箇無尾巴？師云：無人識得渠。僧問：如何是丹霞境？師云：鳥道難逢。進云：如何是境中人？師云：無孔鐵錘當面擲。進云：如何是人中主？師便打，進云：如何是主中事？師云：還知棒頭落處麼？僧禮拜，師打云：落處也不知。僧問：權衡祖道?不問，如何是尊貴的事？師云：乞兒破布袋。進云：明月堂無影木，白雲㴱處露全枝。師云：盡力推爺向裏頭。

文穆念禪師語錄卷第四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