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論

楊震論

?宏作後漢紀，為楊震立論，且引紂之三仁，以為蘧寗恱箕子之心，叔孫通行㣲子之趣，楊震守比干之志。又謂三者誠有異同，亦各尽天人之理也。雖是震而褒之不顯，請試論之。夫人莫不楽生而?死，非篤于名教者，不能殺身以成仁。是以趋生之易，既死之難，不待誘而然也。立言垂教者，當勸其?難，沮其?易。犹惧人之不從也，况混而為一哉。箕子者，?謂爱其生而有待者也。故能演河圖洛書之文，陳九疇五行之義，使天下彛倫攸叙，人到于今頼之。盖?存者大，故不死而有為也。蘧寗者，小国大夫位，非見危致命之地。故有道則智，旡道則愚，非箕子之儔也。㣲子義存宗社，抱祭噐而㱕周，使商之祀不絶于宗，?慮者逺，非偷生者也。叔通，暴秦之博士尔，苟脫虎口，豈㣲子之倫邪？楊震之于比干，異代同德，就三仁而言之，冝褒干以起教？蘧?叔孫通？楊震而言之，冝顯震以勸人。古之為三公輔，萬乗當亡之時，負天下之望，慕箕㣲、蘧?、叔孫之行者，可勝道哉！效比干、楊震之風者，盖亦鮮矣。殺身成仁，樊豊之狡猾能誅；?孽女，王聖之傾乱而不能禁；知帑藏虚竭，賞暘不莭而不責，何面目以見日月？遂仰葯而死，斯無愧於比干矣。然吾勸楊彪事献帝為三公，浮況乱世，全身逺害而巳。及魏文授禅，㣲蘧?叔孫之風者乎。其子脩北而事魏，坐法伏誅，祖風替矣。嗚呼！震殺身奉國以訓子孫，子孫犹不能守，况悠悠世人哉。而又混三仁之名跡，開去就之蹊術，欲望教人行勸，其可得乎。吾故曰：褒干顯震，而起教勸人也，不其然欤？王黄州小畜集卷第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