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潭記

碧潭記

碧潭淵上人，禪者也。歲乙未秋，來遊海上，訪玉芝山人於重光山舍，因請爲碧潭記。山人曰：何者?所謂碧潭也？上人曰：予始自?學，未決所擇，?亂昏塞，懵無所趨。及法舟濟師自荆溪還，受習止觀，昏塞以朗，?亂以定，澄靜昭徹，恍然見本來面目於丈室中。他日乞食城中，洗鉢於澤，見其止水不波，浮穢咸伏，天?鏡涵，上下一碧。昔之所見於丈室者，?露於前，忽悟楞?所謂性水眞空、性空眞水之妙，無餘藴矣。遂號此以印所見云。山人曰：夫見性者，心無餘法。吾聞香水海出百億世界，如蓮蕐莖，其量叵測。與其見於潭，?若見於海？曰：均一見也。使指潭而問之，必曰水也；指海而問之，亦必曰水也。故一滴之餘，可同於全潮。譬猶眞知日之爲日者，雖竇隙之光，無?麗空之明矣。?大而?小哉？曰：然則指火而問曰：水乎？必曰：非也。指風而問曰：水乎？亦必曰：非也。以至山河大地、草木鳥獸，雜然靡類無餘之說，又何以究竟?？曰：楞?之義盡矣。水不自水，故曰性水；空不自空，故曰性空；性不自性，復曰眞水眞空。空水?性，是性無自相也；性?空水，是空水無自性也。以其無自性也，則曰水、曰風、曰火、曰山河大地、草木鳥獸，萬境前陳，紛錯成異者，皆見病之惑、執計之妄耳。猶翳目空花，?竟非實。以其無自相也，則水也、火也、風也、山河大地也，一皆妙明眞心也，亦如空花全體空性。故雖盡恒沙?無量妙莊?世界，悉見於潭矣，夫何疑哉？山人曰：旨哉言乎！復恐妙明眞心爲汝見病，上人母自翳其目可也。是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