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舞歌詩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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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3:38

拂舞歌詩五篇

白鳩篇

翩翩白鳩,再飛再鳴。懷我君德,來集君庭。白雀呈瑞,素羽明鮮。翔庭舞翼,以應仁?。皎皎鳴鳩,或丹或黄。樂我君惠,振羽來翔。東壁餘光,魚在江湖。惠而不費,敬我微驅。策我良駟,習我驅馳。與君周旋,樂道忘飢。我心虚靜,我志霑濡。彈琴鼓瑟,聊以自娱。陵雲登臺,浮遊太清。攀龍附鳳,自望身輕。

濟濟篇

暢暢飛舞氣流芳,追念三五大綺黄。去失有時可行,去來時同此未央。時冉冉,近桑榆,伹當飲酒爲歡娱。衰老逝,有何期,多憂耿耿内懷思。深池曠,魚獨希,願得黄浦衆所依。恩感人,世無比,悲歌且舞無極已。

獨禄篇

獨獨禄禄,水深泥濁。泥濁尚可,水深殺我。雍雍雙鴈,遊戲田畔。我欲射鴈,念子孤散。翩翩浮萍,得風遥輕。我心何合,與之同并。空牀低幃,誰知無人。夜衣錦繡,誰别僞真。刀鳴削中,倚牀無施。父寃不報,欲活何爲。猛獸班班,遊戲山間。獸欲嚙人,不避豪賢。

碣石篇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淡淡,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孟冬十月,北風徘徊。天氣肅清,繁霜霏霏。鵾鷄晨鳴,鴈過南飛。鷙鳥潜藏,熊羆窟棲。耨鏄停置,農收積塲。逆旅整設,以通賈商。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鄉土不同,河朔隆寒。流澌浮漂,舟舩行難。錐不入地,豐籟深奥。水竭不流,冰堅可蹈。士隱者貧,勇俠輕非。心常歎怨,戚戚多悲。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虵乗霧,終爲土灰。驥老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淮南王篇

淮南王,自言尊,百尺髙樓與天連。後園鑿井銀作牀,金瓶素綆汲寒漿。汲寒漿,飲少年,少年窈窕何能賢,揚聲悲歌音絶天。我欲渡河河無梁,願作雙黄鵠,還故鄉。還故鄉,入故里。徘徊故鄉,苦身不已。繁舞奇歌無不泰,徘徊桑梓遊天外。

鼓角横吹曲。鼓,桉周禮“以鼖鼓鼓軍事。”角,說者云:蚩尤氏帥魑魅與黄帝戰於涿鹿,帝乃命始吹角爲龍鳴以禦之。其後魏武北征烏丸,越沙漠而軍士思歸,於是減爲中鳴,而尤更悲矣。

胡角者,本以應胡笳之聲,後漸用之横吹,有雙角,即胡樂也。張慱望入西域,傳其法於西京,惟得摩訶兠勒一曲。李延年因胡曲更造新聲二十八解,乗輿以爲武樂。後漢以給邊。和帝時,萬人將軍得之。魏晉以來,二十八解不復具存,用者有黄鵠、隴頭、出關、入關、出塞、入塞、折楊柳、黄覃子、赤之楊、望行人十曲。

桉魏晉之世,有孫氏善弘舊曲,宋識善擊節唱和,陳左善清歌,列和善吹笛,郝索善彈筝,朱生善琵琶,尤發新聲。故傅玄著書曰:“人若欽所聞而忽所見,不亦惑乎?設此六人生於上世,越古今而無儷,何但夔牙同契哉!”桉此說,則自兹以後,皆孫朱等之遺則也。

相和,漢舊歌也。絲竹更相和,執節者歌。本一部,魏明帝分爲二,更遞夜宿。本十七曲,朱生、宋識、列和等復合之爲十三曲。

但歌四曲,自漢世,無絃節,作妓最先唱,一人唱,三人和。魏武帝尤好之。時有宋容華者,清徹好聲,善唱此曲,當時之特妙。自晉以來不復傳,遂絶。

凡樂章古辭,今之存者,並漢世街陌謡謳,江南可採蓮、烏生十五子、白頭吟之屬是也。吴歌雜曲並出江南,東晉以來,稍有增廣。

子夜歌者,女子名子夜,造此聲。孝武太元中,琅邪王軻之家有鬼歌子夜,則子夜是此時人也。

鳳將鶵歌者,舊曲也。應璩百一詩云“言是鳳將鶵。”然則其來乆矣。前漢歌者,車騎將軍沈充所制。

阿子及懽聞歌者,穆帝升平初,歌畢輒呼“阿子,汝聞不?”語在五行志,後人衍其聲,以爲此二曲。

團扇歌者,中書令王珉與嫂婢有情,愛好甚篤,嫂捶撻婢過苦,婢素善歌,而珉好捉白團扇,故制此歌。

懊憹歌者,隆安初俗聞訛謠之曲,語在五行志。

長史變者,司徒左長史王廞臨敗所制。

凡此諸曲,始皆徒歌,旣而被之管絃,又有因絲竹金石造歌以被之,魏世三調歌辭之類是也。

杯柈舞,桉太康中天下爲晉世寧舞,務手以接杯柈反覆之。此則漢世惟有柈舞,而晉加之以杯反覆之也。

公莫舞,今之巾舞也。相傳云項莊劔舞,項伯以袖隔之,使不得害漢髙祖,且語項莊云“公莫!”古之相呼曰公,言公莫害漢王也。今之用巾蓋像項伯衣袖之遺式。然桉琴操有公莫渡河曲,然則其聲所從來已乆,俗云項伯,非也。

白紵舞,桉舞辭有巾袍之言,紵本吴地所出,宜是吴舞也。晉俳歌又云:“皎皎白緒,節節為雙。”吴音呼緒爲紵,疑白紵即白緒也。

鐸舞歌一篇,幡舞歌一篇,鼓舞伎六曲,並陳於元會。

後漢正旦,天子臨德陽殿受朝賀,舎利從西方來,戲於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魚,跳躍嗽水,作霧翳日。畢,又化成龍,長八九丈,出水遊戲,炫曜日光。以兩大絲繩繫兩柱頭,相去數丈,兩倡女對舞行於繩上,相逢切肩而不傾。魏晉訖江左,猶有夏育扛鼎、巨象行乳、神龜抃舞、背負靈嶽、桂樹白雪、畫地成川之樂。

成帝咸康七年,尚書蔡謨奏:“八年正會儀注,惟作鼓吹鍾鼓,其餘伎樂盡不作。”侍中張澄、給事黃門侍郎陳逵駮,以爲“王者觀時設教,至於吉凶殊斷,不易之道也。今四方觀禮,陵有儐弔之位,庭奏宫懸之樂,二禮兼用,哀樂不分,體國經制,莫大於此。”詔曰:“今旣以天下體大,禮從權冝,三正之饗,冝盡用吉禮也。至娱耳目之樂,所不忍聞,故闕之耳。事之大者,不過上壽酒,稱萬歳,已許其大,不足復闕鍾鼓鼓吹也。”

澄、逵又啓:“今大禮雖降,事吉於朝,然儐弔顯於園陵,則未滅有哀;禮服定於典文,義無盡吉。是以咸寧之會,有徹樂之典,實先朝稽古憲章,垂式萬世者也。”詔曰:“若元日大饗,萬國朝宗,庭廢鍾鼓之奏,遂闕起居之節,朝無磬制之音,賔無蹈履之度,其於事義,不亦闕乎!惟可量輕重,以制事中。”

散騎侍郎顧臻表曰:“臣聞聖王制樂,讃揚政道,養以仁義,防其滛佚,上享宗廟,下訓黎元,體五行之正音,恊八風以陶物。宫聲正方而好義,角聲堅齊而率禮,絃歌鍾鼓金石之作備矣。故遠神至化,有率舞之感;移風易俗,致和樂之極。末世之伎,設禮外之觀,逆行連倒,頭足入笞之屬,皮膚外剥,肝心内摧。敦彼行葦,猶謂勿踐,矧伊生靈,而不惻愴!加四海朝覲,言觀帝庭,耳聆雅頌之聲,目覩威儀之序,足以蹋天,頭以履地,反天地之至順,傷彝倫之大方。今夷狄對岸,外禦爲急,兵食七升,忘身赴難,過泰之戲,日廪五斗。方掃神州,經略中甸,若此之事,不可示遠。冝下太常,纂備雅樂。簫韶九成,惟新於盛運;功德頌聲,永著于來葉。此乃所以‘燕及皇天,克昌厥後’者也。諸伎而傷人者,皆冝除之。流簡儉之徳,邁康哉之詠,清風旣行,下應如草,此之謂也。愚管之誠,惟垂採察。”於是除髙絙、紫鹿、跂行、鱉食及齊王捲衣、笮兒等樂,又減其廪。其後復髙絙、紫鹿焉。

晉書志卷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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