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幢阿字無禪師語錄卷下-轻识

海幢阿字無禪師語錄卷下

同門弟樂說今辯重編

小叅

四月大盡。師云：進一步則逼塞虛空，退一步則傾湫倒嶽。不進不退，鷂子過新羅，信非籠中鳥。具得?箇氣宇，則天得一而淸，地得一而?，衲僧得一而不虛度時光。只今流氛孔亟，殺氣憑陵，三閭可弔，競渡無聲，天地之氣早巳溷淆。且道衲僧時光又如何度得？昔日趙州到一菴主，問云：有麼？有麼？主豎起拳，州云：能縱能奪，能殺能活。又到一菴主，問云：有麼？有麼？主亦豎起拳，州云：水淺不是魚泊處。趙州一㨾問，菴主一㨾答：爲甚麼有與有不與？於此識得，方度得時光。趙州亦云：諸人卻被時辰使，老僧使得十二時。大衆既在此休夏，當時時提起使時光，?是自巳，自巳?是時光。若離了二?主，覓趙州不識趙州；若離了趙州，覓二菴主亦不識?主。且道如何識得？豎起拂子云：縱奪殺活，水淺魚泊。六月朢。師云：海幢有箇死貓皃頭，遇賤則貴，遇貴則賤。有時抛在糞掃堆裡，顧倸他不及；有時放在曲彔牀上，頓爾光輝。尋常二六時中，應事接物，一道平沈，總無如何若何，佛?也覰他不得。常怪劉鐵磨去見潙山，山云：老牸牛！汝來了也。劉云：明日臺山大會齋，和尚還去麼？潙放身便臥，劉便出去。鐵磨固是掘地覓天，潙山亦未免隨人腳跟轉，俱?近?死貓兒頭不得。雖然，任爾穪奇說特，且道死了燒了?死貓兒頭安頓在甚麼處？所謂入水方見長人?睛在睂毛之下，各須看取。七月朢。師云：此事未結夏以前，將謂結夏後有多少道理？既結夏以後，將謂解夏時有多少道理？及至解夏，將謂秋末冬初有多少道理？乃至未曾彈指謦欬，將謂彈指謦欬時有多少道理？殊不知攪長河爲酥酪，?大地作黄金，無聲無朕，一身明月，片舌風雷，無始以來至於盡未來際，會得不會得？日日如是，時時如是，此是過量事，須是過量人，不是過量人，難信過量事。有一種?資卑?，鎭日與東西兩?露柱相對，鎭日與東西兩?露柱相違背，因而?佛?法，?自巳?他人，?垢?淨，起礙塞心，?下劣慢。不見道：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能爲萬?主，不逐四時凋。舩子和尚終日持綸搦竿，說道：此處無魚，别下其鉤。爲甚如此波波挈挈？須知此大事，瑣碎說與?不得。八月朢。師云：衲子日用原有大光明藏，住甚㴱不動地，止要?是箇般人始得。古人云：大智人面前有三尺暗。?箇大智是?的光明藏，是?的不動地，爭奈有三尺暗？所謂俱生煩惱，根本無明。圓覺云：居一切時，不起?念，於諸?心，亦不息滅，住?想境，不加了知，於無了知，不辨眞實。此雖敎乘有宗門消息，居一切時，豈不是光明不動？?若一起?念，便是三尺暗。於諸?心，不求息滅，若全體安住，豈不是光明不動？?若纔欲息滅，便是三尺暗；住?想境不加了知，咄！向?裡騎虎頭、踞虎尾、渾金璞玉，豈不是?光明不動？若纔加了知，當體?卻，便是三尺暗；于無了知不辨眞實，孟八郞慣作?般去就，豈不是?光明不動？若纔加辨别，當體?卻，便是三尺暗。所以，要居不動地上便有氣?，稍一動了?令諸魔得其便，諸魔得其便自淪溺?。何以故？若起生見、?見，便是諸魔得其便；作有漏因、?有漏業，便是諸魔得其便；長煩惱山、入憎愛海，便是諸魔得其便；乃至一種超拔之士做到冰輪光滿、湛?波澄，亦是諸魔得其便。臨濟大師云：我有時一喝如金剛王寶劍、有時一喝如踞地獅子、有時一喝如探竿影艸、有時一喝不作一喝用。前三喝若無，後一喝便是諸魔得便；後一喝若無，前三喝亦是諸魔得便；縱使全體做盡，?四喝亦是諸魔得便。衲子從粗入細、攝事歸理，不得大總持?捷頭腦，以此修福而福不?、以此求慧而慧不就，二三十年忽生退墮，其爲魔得其便?在在皆是。大衆！當下在大光明藏裏、在甚㴱不動地裏，不用東指西攀，且道只今是生耶？?耶？優耶？劣耶？稍?孔定動，便當下，魔得其便矣。大衆！且道如何？舉拂子，云：將此身心奉塵刹，是則名爲答佛祖。臘盡，師云：終是始之母，始是終之子，識得輪轉機，方會始終理。豎拂子，云：大衆！此是終的消息，今年三百六十日，一切人俱承他恩力撐撐拄拄，就是現前大小職事亦承他恩力撐撐拄拄，?得龍天送供、海衆安和，薪欲盡而火傳，到今晩纔露箇終底消息。又豎拂子，云：大衆！此是始底消息，明年三百六十日，一切人俱承他恩力撐撐拄拄，就是現前大小職事亦承他恩力撐撐拄拄，又得龍天送供、海衆安和，火未明而煙起，到今晩巳露箇始底消息。且道：始終不落，輪轉不到。還識得海幢長處麼？良久，云：龍蛇易辨，衲子難瞞。五月大盡，師云：以虛無而印眞實，則愈虛無；以眞實而印虛無，則愈眞實。趙州云：我爲法王，可以建立，可以掃蕩。當其建立時，無一事一念而非虛無，卻無一事一念而非眞實；當其掃蕩時，無一事一念而非眞實，卻無一事一念而非虛無。所以道：亦無人，亦無佛，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須知此事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既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爲甚麼又道麻三斤？良久，云：踏破崑崙原是鐵，艸鞋終不借人看。七月朢，師云：奪寒光於火燄之中，掩冰魄于洪波之際，任是技似猿公、智如鶖子，到結⾓羅紋處，智技無所施。蕐嚴老洞云：佛法在日用處、行住坐臥處、迎賓送客處、屙屎撒尿處，纔舉心動念便不是了也。恁麼會去，猶落在智技上，?饒嚴陽道：一物不將來，猶較些子。良久，云：無事歸堂好。七月大盡，師云：有一人向?王?孔上細析隣虛塵，?與泰岱相爲高廣，此人點?不到；有一人向文鱗龍王髻中乾卻千尋碧海，使陸地平沉，此人到?不點。諸人知處，良遂總知；良遂知處，諸人不知。亦是巿亂無牙，貴買賤賣，惟有潙山老子云：老牸牛！汝來了也，煞有?味。豎拂子，云：大衆還見麼？棘㺅離地翻筋斗，木馬㘅韁弄碧蹄。大好境界，不妨叅取。臘盡，師云：雪中獅子火中蟲，冷暖由來事不同，若問兩般同異意，一齊索笑付春風。今年三百六十日，有一則公案不曾與大衆說出，莫道三百六十日之長不曾說出，便使釋迦老子更說四十九年亦說不出，乃至西天二十八箇老古錐、東土五箇脫空謾語漢亦說不出。嗣後則設雲門餠、點趙州茶、禾山打鼓、雪峯輥毬、洞山三墮、臨濟四料揀俱說不出。既是盡卻先聖先賢心思伎倆俱說不出，便欲將此三百六十日住持之苦與大衆說出，大衆又不在苦中；欲將法喜禪悅之樂與大衆說出，大衆又不在樂裏；乃至處魔佛之?頭、顚倒經權要與大衆說出，又恐大衆于魔佛之境大似矮子觀塲。既總不可說，將甚麼作?年佛法？將甚麼作舊年佛法？既無?舊，不若還他家國興盛、野老安恬，以接將來無邊之禎祥、以繩巳往積多之吉慶，用爲資糧、用作道種。豎拂子，云：大衆還見麼？鉢底癡龍吞曉魄，肝腸明白到?年。師誕日，云：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有生有?，爲物所轉，超生越?，魑魅魍魎，釋迦糊塗，彌勒鹵莽，惟有東海文鱗龍王受用四大海水，不增不減，於其中間建立八萬四千由旬水晶宮殿，長髭撐撐拄拄，與水力了不相到。且道是甚麼境界？良久，云：希夷作夢蕐山下，老子騎牛未出?。臘八，師云：奇哉！一切衆生具有如來福德智相，但以?想執著而不證得。若止慇懃讚歎，且覺口門太窄；若欲鋪張揚溢，又不能踵事增蕐。有一波斯三箇耳，說道麒麟生?子，殷勤遍吿大唐人，箇箇聞之笑不止。跛鱉忽然遇盲龜，跳上龍門?雙鯉，扶桑東畔耀日輪，萬點黄金尺有咫。豎拂子，云：舉頭看見大星光，未必當年有如此。擲拂子。二月盡，師云：迎春不覺送春歸，花落江皋鳥亂啼，慚愧道人?不徹，禪心如絮亂沾泥。趙州婆子驀?去，南泉老人算東西，既是南泉老人算東西，且道作麼生相救？莫是隨分納些些麼？撲破三平手中鏡，淸光不更數靑藜。三月盡，師云：潘閬倒騎驢，睦州翻?轢，識?縛龜毛，不識捉?⾓。昨夜夢出坡，牽木上經閣。豎拂子，云：大衆！且道是夢非夢？文殊巳罷叅，善財猶未學。七月朢，師云：趙州祖師云：我爲法王，於法自在。拄杖子要東不得東，要西不得西，有甚麼自在？寒時寒煞闍黎，?時?煞闍黎，有甚麼自在？扇子?跳上三十三天，觸著帝釋?孔，不可謂之法；有時敎伊揚睂瞬目，有時不敎伊揚睂瞬目，不可謂之法；佛法在日用處，在行住坐臥處，纔舉心動念又不是了，不可謂之法。既總非法，又不得自在，把甚麼作解夏坐歲之功？海天雲樹插天門，鳥語鶯聲日夜繁，借問其中端底意，鮎魚尾上跳猢猻。九月朢，師云：將欲金沙太揀，殊慚覺照之功；就使鍮玉同登，猶乖匠心之妙。投白日之露柱，?午夜之膠盤，不惟撞頭磕額，且令滯殻迷封。去此二途，當淸秋常暇，不妨出力?出力；其或未然，休向夢中踏翻鞦韆影。元旦，師云：琉璃月照敞江濱，廿載春朝又好春，五色鳳凰棲寶樹，三千獅子吼雷門。拄杖子依前?跳，竹篦子把?要津，智?見之謂之智，仁?見之謂之仁。雲門餠不用添水和麵，趙州茶更須汎雪燒薪，文殊撞著普賢士，歡喜相逢亦賀?。何以故？有條攀條，無條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