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生傳

大?生傳

大?生者，越人也。通文辭，有才畧，曉逹世事，居家以行義聞。然善?，未嘗有威容。毎讀古書，觀其得失禍福感應之理觸於中輙仰首大?，彌時不止。聞人道當時賢不肖，所遇乖殊，則又大?不巳。或問生太?爲何，生?而應曰：吾?可?者耳。天地於人蓋等，非大異於人也。天與地得氣之極盛者而成形，故其爲質巨，爲壽久。人得其氣㣲且薄，故未久即化。其爲物一也。而俗以能予奪祥咎人者，望之有不從而怨訾，以爲天之尢，豈不妄哉！以人視天，天固蒼然大也。以蟻䖝蛙蝇視人，亦猶人之視天乎？人曷嘗能制蟻虫蛙蝇之命哉？或有踐撲㴠蓄之者，偶然爾夫！億兆之人在天下，不啻如蟻虫蛙蝇之多，天必人人而察之，以紀其善惡，而各當其報，不亦劳乎？且天之所具以爲用者，日月星辰、風雷霜雪，其事至近也，猶耳目鼻口之於人至切也，而且不能使其無差忒薄食之灾，况能禍福乎？故爲善惡而期天必報者，惑也；不可凖怠而不爲善者，尢惑也。堯、舜之無子，孔子、顔回之厄夭，盗跖之壽且樂，皆適然耳，天何與乎人頋嘵嘵辨之，以爲有定未定，而必冀其報，或又戚戚然懼其不足恃，豈不皆大可?乎？吾少時亦嘗思聖賢憂世之說矣，慨然悔悟。以爲聖賢者有安斯民之才。其軄不得不憂。若我於巳且不足。何暇他人之憂乎。且憂無益也。意不復憂者。以?之適吾性。非好?也。可?者陳吾前。不得不?爾。然世人之?樂也。不?憂也。吾之?非樂。不?非憂。而?在乎憂樂之間。知憂之無益，故於?乎發之。使我以?爲憂，則我死於憂久矣。又曰：富貴貧賤，所以榮辱恒人，而非我所榮辱也。故吾未嘗以慕惡爲心，而惟?以䖏之。毀譽喜怒出於人，不可以爲輕重，故吾聞譽且喜者，大?以應之；聞毀且怒者，亦大?以應之。我無善而彼譽且喜焉，可?也。我無不善而彼怒且毀焉，豈不可?耶？又曰：天地之勝人也久矣，人有可以敵之者，非身之謂也。或者不思，而惟其身之欲是榮，欲忽焉而俱滅，彼蚩蚩者皆不覺也。玆其甚可?也。嗚呼！吾安得不?耶。其言如此，而每遇儕軰則以告之。其儕亦大?不省也。間之京師。與余握手金陵門外。辨上下古今數千載事。大?不自勝。謂余曰。子且竒士觧吾意。余亦俛首而?。因呼之曰大?生。生又大喜曰。願爲號云生王氏名某字某。　說者曰。昔者楊朱阮籍皆好哭。彼非好哭也，心有所憤，無以自舒，因以寓其意。然君子嘗病焉，以爲士不值則樂道爾，奚爲戚戚哉？今大?生獨好?，豈所謂樂道者非歟？孔子論天人之際備矣，而亦有所激而然歟？否歟？雖然，其過於怵迫利害而不知止者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