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斯禪師語錄卷第三-轻识

清斯禪師語錄卷第三

侍者如遜記錄

小叅

入室小叅，問：優游優游復優游，欲與行人指路頭。請問和尚：路頭在那裏？師便棒，僧擬荅，師便喝，僧亦喝，師連棒打退，乃云：欲識佛性義，當觀時節因緣。時節若至，其理自彰。只如諸兄弟未結制以前，人人?孔遼天；巳結制之後，箇箇脚踏實地。還有七日之中打脫漆桶者麼？大丈夫漢脊梁?起，如?天長?相似，那有一法遮障得你？那有一事羈絆得你？那有一物粘綴得你？若尔，則內不住受、想、行、識，外不着聲、香、味、觸，出息不渉萬緣，入息不居陰界，菩提妙華莊嚴世界，隨所住處常得自在。便與麼去，亦只?箇杜?禪和，若向衲僧門下，未夢見在。不見僧問趙州云：一物不將來時如何？州云：放下着。僧云：一物既不將來，教學人放下箇甚麼？州云：放不下，擔取去。諸兄弟！一物既不將來，又放下箇甚麼？於此着得隻?，則山河大地無非自巳受用，日月星辰無非自巳光明，三賢十聖便是同叅法侶，五?六通無非自家走作，又何必分期立限、畫地爲牢？舉拂子，云：有麼？有麼？?下便明諸聖?，鐵鞭三百未經酬。遂起。除夕小叅，問：年窮歲盡則不問，盡大地是沙門一隻?，如何是禪堂？師云：你??在甚麼處？進云：盡大地是禪堂，如何是沙門一隻?？師云：八面玲瓏。進云：去此二途，請師再道。師棒，云：打斷兩頭。進云：一棒令人開正?，十方法界現全機。師云：遟了八刻。問：一年幾盡，?夜將除，衲僧家風如何通信？師云：?花開燦爛。進云：與麼，天上年光囘北斗，人間春色?南枝。師云：還我從前飯錢來。進云：只如古人活剝泥牛與大衆分歲，和尚這裏又作麼生？師呈拄杖，云：我這裏只有者條拄杖子。進云：某甲則不然。師云：你又作麼生？進云：能爲萬象主，不逐四時凋。師云：昨日晴，?日雨。乃云：盡大地是沙門一隻?，汝等諸人向甚麼處安身立命？盡大地是一座禪堂，汝等諸人向甚處屙？若無安身處，則是立地?漢；若無處屙，則脹殺闍?。向這裡見得透，便知古人烹牛分歲，不免傷鋒犯刃。所以，山僧單提一條拄杖，要與諸人擡上擡下，共守寂寥，但不得動着，動着?打拆你驢腰。爲甚如此？不是知音者，徒勞話歲寒。便起。孝子張蘭芳等薦嚴，請對。靈云：靈光未兆，本無佛衆生名字；一氣既彰，便有生?去來等相。過、現、未來諸佛悉向箇中示現，天人、羣生、萬?盡從者裏流轉，就中過量人提向上機、秉金剛?，縱橫自由、殺活自在，雖居塵勞之中，不被塵勞之所汚?；處富貴之內，不爲富貴之所羅籠；遇生?之際，不爲生死之所窒窖。何故？天地一籧篨也、形骸一逆旅也、?生一遊戲也、?祿一芻狗也。故昭勇將軍張公斗垣生長朔北、?障閩南，六十年來爲?家柱礎、作生民屏翰，方展據鞍之雄，忽遘星隕之禍。經?三七冥期，孝子蘭芳等延僧崇懴，以資冥福，仍請山僧舉揚般若，以證玅果。且道張公??在甚麼處安身立命？良久，云：身騰碧漢歸天上，氣壯山河萬里城。便起身。師在龍華萬壽禪寺受黄檗萬福禪寺請，辭衆小叅，云：一向高峰頂上目視雲霄，則孤負諸聖；一向十字街頭灰頭土面，則屈辱宗風。如?恁麼中却不恁麼，不恁麼中却恁麼，是以本色衲僧遇緣?應，隨處?宗，在此非此，在彼非彼，既無心於彼此，?有相於去來？茲承玉融諸檀䕶、檗山衆?德不遠千里三致嚴命，既以推卸不下，未免應箇時節，所貴住者撐天拄地，行者致雨興雲，彼彼扶?叢林，處處流通正?。只如臨行一句作麼生道？良久，云：一點水墨，兩處?龍。遂行。孝徒尼普然等請爲乃師?度對靈小叅，師云：樹凋?落，明明體露金風；霧歛雲收，杲杲日輪卓午。正當恁麼時，盡大地山河、有情無情悉向這裡?等正覺，全心?佛，全佛?心，窮心既無，佛亦不立。所以道：了了見，無一物，亦無人，亦無佛，大千沙界?中漚，一切聖贒如電拂。到與麼田地，?得浄??，絕承當，赤灑灑，?可把，業山摧，苦?竭，生?斷，無明滅，秋雲廓盡碧天靑，萬里長空一輪月，泥牛觸壊須彌盧，木馬嘶風咬着舌。咬着舌，痛不徹，石人撫掌笑呵呵，東?龍王被蛇齕。只如?度庵主??靈歸何處？喝一喝便起。小叅，師云：諸兄弟！叅究此事須具衲僧氣槩，眉棱掛?、肘後懸符，怒則橫尸萬里、喜則大地同春，方可撐門拄戸、繼往開來，爲臨濟烜赫兒孫，不爲分外。設或萎萎蕤蕤、䖃䖃苴苴，?他門、傍他?，却被時人喚作郞，屈辱先宗、埋沒自巳。似這般底，向黄檗門下打殺千千萬萬，有甚麼過？且如何是衲僧氣槩？一拳拳倒黄鶴樓，一踢踢翻鸚鵡洲，有意氣時?意氣，更嫌何處不風流？喝一喝便起。除夕小叅，師云：北禪分歲，風流賣俏；王老燒錢，窮乞生涯。檗山這裡不與諸方?勝、樂守淸貧，時挑野菜連根煑，旋砍生柴??燒，長年竟歲惟與大衆同家共活，雖則相席打令，要且豐儉隨宜，終不借地栽花、虚粧好漢，不是爺貧連子苦，恐教家富小兒驕。拈拄杖卓一卓，云：舊曆從頭翻巳徧，?年决定在明朝。便歸方丈。惟易、西堂、惟嘉、惟獨禪人請爲大眉和尚及台則?得良知?舊立須知小叅，師云：立國家必樹元勲，元勳不樹則山河無以?礪；建叢林必崇功行，功行不崇則?綱難以整齊。惟我法叔大眉和尚及諸?德，赤膽丹心，毘贊法席，羅籠衲子，蹴踏龍象。師翁住獅巗時，巳行杜多之行；及興祖庭，乃振楊岐之風；應請扶桑，便展大機之用。四十年間七䕶法幢，其功偉哉！兹既示寂，厥祀未崇，誠爲缺典。山僧?日特爲表出，以爲將來榜樣。山蒼蒼，水泱泱，有斯德兮?可忘？大衆還相委麼？從前汗馬無人識，只要重論盖代功。小叅，書記，問：㸃鐵?金?不問，還丹一粒是如何？師打，云：一棒打就。進云：不落語句，不渉思惟，請師道將來。師云：三脚蝦蟆夜渡江。進云：某甲?不然。師云：你作麼生？進云：雲飛霄漢外，月映碧潭中。師云：閒言語。乃云：春開田，夏插稻，秋搬柴，冬割?，一歲忙忙將又過，若將以此當修行，笑殺西來祖達磨。?禪人！休自?，勿自?，抖擻精神且打坐，坐到香消月落時，積刦疑團忽覻破。且道：覻破後是如何？鉢盂裡飯原來是米做。復舉：僧問梁山云：家賊難防時如何？山云：識得不爲寃。云：識得後時如何？山云：貶向無生國裡。云：莫是他安身立命處也？山云：?水不藏龍。云：如何是活水裡龍？山云：興波不作浪。云：忽然傾湫倒嶽時如何？山跳下禪牀，搊住，云：闍黎莫教溼着老僧袈裟角。師云：善機宜，别休咎，梁山固是作家，争奈當斷不斷，致使偷心不死？若是黄檗?不然，忽有問：家賊難防是如何？便與打開寳藏，?使七珎八寳一時現前，不惟安貼家邦，亦令他作箇白拈，到處驅耕奪食。諸人更向這裡覓個甚麼？拈拄杖，卓一卓，云：萬機休罷無餘事，正是心空及第時。拽杖歸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