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法文天師教戒科經

正一法文天師教戒科經

道以沖和爲德，以不和相尅。是以天地合和，萬物萌生，華英熟成。國家合和，天下太平，萬姓安寧。室家合和，父慈子孝，天垂福慶。賢者深思念焉，豈可不和！天地不和，隂陽失度，冬雷夏霜，水旱不調，萬物乾陸，華葉燋枯。國家不和，君臣相詐，强弱相陵，夷狄侵境，兵鋒交錯，天下擾攘，民不安居。室家不和，父不慈愛，子無孝心，大小忿錯，更相怨望，積怨含毒，鬼亂神錯，家致敗傷。此三事之怨，皆由不和。天地不和，隂陽錯謬，災害萬物。國家不和，豪傑爭權，禁令不行，害及萬民。室家不和，禍起貪欲財利者，忿怒相加，以致災殃。諸，賢者所以反覆相解，恐人說習非法來久，躬行犯惡，然後得罪，不能發悟，或懷怨望，其過益深，故重丁寧，皆宜用心，轉相勸進，除去巳往之惡，修今來之善。善積合道，神定體安，喜怒不忿於心，惡言不發於口，醜聲不聞於耳，邪色不視於目，貪欲不專於意。修行正身，真氣來附，邪惡皆去，故過悉除，新善自著。諸欲奉道，不可不勤；事師，不可不敬；事親，不可不孝；事君，不可不忠；已身，不可不寳；教戒，不可不從；同志，不可不親；外行，不可不愚；内實，不可不明；語言，不可不慎；禍患，不可不防；明者，不可不請，愚者，不可不教；仁義，不可不行；施惠，不可不作；孤弱，不可不䘏；貧賤，不可不濟；厄人，不可不度；生物，不可殺伐；惡事，不可不避；色欲，不可不絶；貪利，不可不逺；酒肉，不可不節；善人，不可不敬；惡人，不可不勸也。賢者深念之焉。爲人若不能與法戒相應，身心又無功德，欲求天福，難矣。修善得福，爲惡得罪。罪至，不自責先曰過，反呼奉道無益，怨咎皇天，猶豫前却，移心他念，群軰翕習，妖惑萬端，結黨連群，導趣邪僞，䧟入姦非，愚人無知，爲行如此，去道逺矣。道之弘大，方圓無外。天網恢羅，人處其中，如大網捕魚，魚爲遊行網中，豈知表有網也。牽網便得，放網乃脫。人不知真道大神，如魚之不知網也。而愚人或欲捨真就僞，僞?卒効，登時或能有利，利不久也。叛道者，所以不即受罰，大道含弘，愛惜人命，聴恣其意，隨其所欲，雖初快心，後自當悔之深逺，非愚俗所能明知。道之視人，如人之視蟲蟻；道能殺人，如人能殺蟲也。道之好生惡殺，終不殺也。惡人爲惡不止，自有司神記其惡事，過積罪滿，執殺者自罸之，道終不殺也。諸賢者欲除害止惡，當勤奉教戒，戒不可違。道以無爲爲上，人過積，但坐有爲，貪利百端。道然無爲，故能長存。天地法道無爲，與道相混。真人法天無爲，故致神仙。道之無所不爲，人能修行執守教戒，善積行者，功德自輔，身與天通，福流子孫。賢者所樂，愚者所不聞，學者勉自殷勤。天師設教施戒，奉道明訣，上德者神仙，中德者倍壽，下德者増年，不横夭也。按戒：爲惡者，乃不盡壽而横天也。惡人痛哉！賢者何不修善，久視長生乎！雖不能及中德，修下德，治身世間，斷絶愛欲，反俗所爲，則與道合。

一不得淫泆不止，志意邪念，勞神損精，魂魄不守，則痛害人。

二不得情性暴怒，心忿口泄，揚聲罵詈，誓盟呪詛，呼天震地，驚神駭鬼，數犯不攺，積怨在内，傷損五藏。五藏以傷，病不可治。又奉道者身中有天曹吏兵，數犯瞋恚，其神不守，吏兵上詣天曹，白人罪過，過積罪成，左契除生，右契著死，禍小者罪身，罪多者殃及子孫。

三不得佞毒含害，?賴於人，專懷惡心。心神，五藏之主，而專念惡事，此一神不安，諸神皆怒，怒則刻壽，最不可犯之。不止，其災害巳。

四不得穢身荒濁，飲酒迷亂，變易常性，狂悖無防，不知官禁爲忌，不知君父爲尊，罵詈溢口，自詛索死，發露隂私，反迷不順，淫于骨肉，罵天詈地，無底無對，舉刄自守，故天遂其殃，自受其患。

五不得貪利財貨。財貨糞壤，隨時而與。下古世薄，以財爲寳，專念求利，買賤賣貴，伺候便宜，欺誣百姓。得所欲者，心懷喜悅，不得所欲者，怨恨毒心。或忿爭多少，刀兵相賊，違犯天禁，不從教戒，貪欲愛財，財者害身之讎，身没名滅，何用財爲？

聞戒者翕然稱之言善，謂不可犯。背戒向利不自專者，忽然復動，輙有履險導刄之厄，大命傾矣。臨敗而欲悔，罪定而稱善，事失以過，天道不救。財寳色欲，䧟目之錐，害身之災，賢者逺之，愚者樂之。賢者坐起寐卧，舉動行止，深用自戒。自戒，身無變動，其福明矣。觀今奉道精專者，萬無一人。何以言之？下古世薄，時俗使然，競相髙上，貪榮富貴，仁義不行，權詐爲智，父子相欺，君?相紿，轉相屬託，貨賂賣官，黜退忠直，任用佞邪，厚姦結黨，阿䛕所親，富貴相追，貧賤棄捐，服飾車馬，浮華順俗，君子小人，皆共同然，所以欣欣世間，豈念道乎。此軰愚人，雖先休休，不足願也。所以者何？愚人淺薄，適有榮顯，便驕奢盈溢，施行過度，恣心快意，不慎法節，道之清虚，不受此軰，神明逺之，邪鬼侵之。或有恊僞背真，禱鬼求請，天網恢恢，其罰未行耳。譬如炊熟，火下以滅，甑中餘氣未盡，勢安得久。惡人雖未遇禍，譬如餘氣耳。諸賢者，人之所大願，以生年爲貴；人之所大惡，以死終爲賤，豈不然乎！天道平正，以生賞善，以死罰惡。此吉凶禍福，從窈?中來，禍災，非富貴者求請而可避，非貧賤者守窮而故罰。修善者福至，爲惡者禍來。國君雖有無極之寳，臨危惜命，傾城量金，求生乞活，豈復可得！賢者貧賤，不須强求富貴，勞人精思，廢人所存，傲慢亂志，使人不壽。而人見富貴者，心欲願之，志欲存之，勞心苦志，得之不弘。若欲所求乞，修身念道，室家大小，和同心意，掃除燒香，清淨嚴潔，然具白開啓，說其所欲，道之降伏，何所不消。若願欲者，實不用金帛貨賂，不用人事求請，不用酒肉祭禱，直歸心於道，無爲而自得。得之隨意，則信爲鬼立功?物而巳，亦不用多。而欲習効俗人，背道求請，事事反矣。欲得福願，要當勤身精進，晨暮清淨燒香，坐起念之，不廢所願，福無不應。好樂者得福無量，不樂者自隨本心。道至寛弘，恣隨人耳。唯賢者明焉，念念精進，追之恐不及。愚者忽忽退然，去之恐不逺。此賢愚不同也。學者勉自勤請。奉道之家，或遇災異、疾病、死䘮、官符、口舌，以致不利，何以然也？皆由人愚，奉法不勤，雖知道尊而欲奉之，其情性施行，與俗不别，邪僞不除，欲以邪僞干亂真正，終不可也。邪與正，如賊盗惡人見監伺吏，藏竄無住立處，豈可犯尊，其氣自然不通。如何欲與邪相通也！諸此人軰，雖係名奉道，冀道當祐，道不受也。而自謂屬道，遇災急厄，病痛著身，雖望道擁護，道不救也。精邪惡鬼卒所侵害，道不爲攝却。而惡人憧愚，殊不能尅心改悔，歸誠於道，方更背戾，呼道不神。雖不口言，心内怨望。此軰不荘事，變易心腸，巽濡日月，冀脫災免害，萬不一脫。執性了戾，心腸不改，没命之後，悔復何及。愚人痛哉！賢者正心守道，不可懈惰，當以勤確愚者。自戒莊事，勤修大道，至尊髙而無上，周圓無表裏，囊括天地，制御衆神，生育萬物，蜎飛蠕動含氣之類，皆道所成所生。道之威神，何所不集，何所不消，何所不伏。把持樞機，驅使百鬼，先天而生，長守無窮。人處其間，年命奄忽，如眼目視瞬間耳。而大道含弘，乃愍人命短促，故教人修善。上備者神仙，中備者地仙，下備者増年。道尊巍巍，何求於人。人不能感存道恩，精勤修善，雖不能及中德之行，下德當備也。而復不及下德，違背真正，不從教戒，但念愛欲、富貴榮禄、色利財寳、飲酒食肉，恣心快意，驕奢盈溢，豈復念道乎。○人不念道，道不念人。人之若魚、道之若水。魚得水而生，失水而死，道去人虚，何望久生也。要在精進存念。諸賢者欲得保身念行，家居安完，皆去先日所犯過惡，進修後善。若見人有違失之行，轉相勸戒，相教改悔，其功報效，應受福無量。勿謂道之無形，不可見爲，欲傲慢輕易耳。然欲得恩福，當事精勤，晨夜清靜。若有同義遇難，疾病相救，緩急相䘏，不得以智欺愚，乗威詐稱，假託鬼神，恐嚇厄人。不得纔有小智，稱名自大，輕忽愚人，更相毀呰，背向妄論，指摘賢者。不得私情貪狠，敬貴恥賤，樂富棄貧，託望憍氣，愛憎二心，欲隨情請福，以爲惠施，道終不從，鬼不爲使，毀敗正法耳，反受咎。當同志相求，同法相好。若男女不曉書䟽者，專心好道，可請明者，聽誦經戒，㑹在靜舍，若堂上掃除，燒香，澡浣潔清，男女别坐，儼然正體安神，精思明聽，勿妄華言，傾邪不端，遊心他念，玩墮睡寐，勞體自疲，虚苦無益。若能如戒精進不倦，室家受福，天曹吏兵，自來護人，終已無有災患病痛也。○萬物之中以人爲貴。人處天地間，皆知生之日而不知死來之日。善人惡人，富貴貧賤，各自謂壽命終年，誰欲先窮者，人人所不樂也。然惡人過積結罪，罪滿作病，病成至死，不自知。唯修善者得福。人生受命，制之在天。天實不言，故在聖人。聖人隨世惻隱，不以常存，故遺教戒。教戒者，欲令人勸進，長生全身，保命無窮。人皆能奉法不倦，何但保命，乃有延年無窮之福。此非富貴者貨賂求請所能得通也，亦非酒肉祭禱鬼神所降致也。道人賢者，奉敬教戒，精專勤身，先苦後報，其福應也。賢愚貴賤皆同，亦願其所欲耳。唯道人執志，故能以戒自檢，行止舉動，愛欲之間，守戒不違，心無邪傾。若見色利，以戒掩目；若聞好惡之言，以戒塞耳；若食甘香之美，以戒杜口；若願想財寳，放情愛欲，以戒挫心；若趣向姦非，意欲惡事，以戒折足。守之不廢，可謂明矣。當勸進愚冥者。愚冥者不能承用，無如之何。以道人常欲有好心，善施惠故也，天道授福。○奉道精進，要當勤身，守之當乆，治志當堅，精進專念，莫有不先勞後報，度身神仙。故有楊公十五奉道，六十未報，修身不倦，至年八十，功滿行著，福報無量。諸賢者奉道，莊事勤身，當如飢渇，欲得飲食；如遇寒暑，欲得易處；如作極，欲得休息；如疲勞，欲眠寐；如願想，欲有所得。念道奉真，欲得度身，如念此諸所欲，勉身如法不倦，獲無災殃、禍害、病痛、憂患，何願不得，何福不應也。道出自然，先天地生，號無上玄老太上。三炁混一，爲無上正真之道也。道弘大，包含天地，變化萬神，微布散在八極之外，内潜毫毛之中，成生萬物，制御三天，統三萬六千神，大無不覆，小無不入，清虚無爲，故能長存，含濁而不穢，故爲萬物母。天道無親，惟與善人。善人保之，以致神仙。非富貴者求而能得，貧賤者鄙而無與。能專心好樂，精誠思念，修身行善，則與道合。然世人多愚，好尚浮偽，遊身恣欲於群俗之間，須㬰之樂，以快腹目，終不能苦身勤念奉道。奉道但當積修功德，謙讓行仁義，柔弱行諸善，清正無爲，初雖勤苦，終以受福，不與俗同。如人但貪須㬰之利，命没之後，身爲糞土，魂神同朽。道人與俗相去逺矣。何以言之？道人清正，名上屬天；俗人穢濁，死屬地官，豈不逺乎。愚人守俗，不念奉道，可謂大迷也。夫人各有眼目鼻口心意兩足，其賢愚之行各異者，目專視利色，耳聽言之好惡，鼻恱於甘香之氣，口貪五味之美，心專縱恣所欲，兩足隨意導身趣向姦非。賢者不然，目不視所好，耳不外聽邪惡之言，鼻不通臭香之氣，口不樂滋味之美，心不想可欲之快，足不趨惡事爲非，此道人所行。道人亦知諸所欲爲快，以戒制情，故不犯惡。善積行著，與道法相應，受福無極。愚人所知惡速禍，不能專戒，與道相反，何望得福。若欲得福，何不効道人乎！奉道清正無爲，惟當精進，修行積善耳。亦無間爲限，亦無水火爲難，亦無貧賤見逆，亦無豪强相奪，亦無富貴爭進，亦無作役負檐之苦，何不壯事專精，奉道勤身乎！道人百行當備，千善當著，雖有九百九十九善，一善未滿，中爲利動，皆棄前功。治身關念，守戒不廢，乃得度世。道人賢者，可勤行焉。

大道家令戒

大道者，包囊天地，係養群生，制御萬機者也。無形無像，混混沌沌，自然生百千萬種，非人所能名。自天地以下，皆道所生殺也。道授以微氣，其色有三，玄元始氣是也。玄青爲天，始黄爲地，元白爲道也。三氣之中，制上下，爲萬物父母，故爲至尊至神，自天地以下，無不受此氣而生者也。諸長久之物，皆能守道含氣，有精神，乃能呼吸隂陽。道生天，天生地，地生人，皆三氣而生。三三如九，故人有九孔九氣。九氣通則五藏安，五藏安則六府定，六府定則神明，神明則親道。是故人行善守道，慎無失生道，生道無失德。三三者不離，故能與天地變易。易稱，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父子者，欲係百世，使種姓不絶耳。下古世薄，多愚淺，但愛色之樂，滛於邪偽，以成耳目，滛溢女色，精神勃亂，貪惜貨賂，沴氣發上，自生百病。至於黄帝以來，民多機巧，服牛乗馬，貨賂爲官，稍稍欲薄，盡于五帝。夏商周三代，轉見世利。秦始五霸，更相尅害。有賊死者，萬億不可勝數。皆由不信其道。道乃世世爲帝王師，而王者不能尊奉，至傾移顚殞之患，臨危濟厄，萬無一存。道重人命，以周之末世始出，奉道於瑯瑘，以授干吉。太平之道起於東方，東方始欲濟民於塗炭，民往往欲信道。初化氣微，聽得飲食。隂陽化寛，至於父母兄弟酌祭之神。後道氣當布四海，轉生西關，由以太平不備，悉當須明師口訣，指謫爲符命。道復作五千文，由神仙之要，其禁轉切急，指勑治身養生之要，神仙之說，付關令尹喜略至，而世多愚，心復悶悶，死者如崩，萬無有全。西入胡授以道法，其禁至重，無隂陽之施，不殺生飲食。胡人不能信道，遂乃變爲真仙，仙人交與天人，浮遊青雲之間，故翔弱水之濵。胡人叩頭數萬，貞鏡照天，髠頭剔鬚，願信真人，於是真道興焉。非但爲胡不爲秦，秦人不得真道。五霸世衰，赤漢承天，道佐代亂，出黄石之書以授張良。道亦形變，誰能識真。漢世既定，末嗣縱横，民人趣利，强弱忿爭，道傷民命，一去難還，故使天授氣治民，曰新出老君。言鬼者何？人但畏鬼不信道，故老君授與張道陵爲天師，至尊至神，而乃爲人之師。汝曹軰足可知之，爲尊於天地也，而故悶悶，日一日，月一月，歳一歳，貪縱口腹，放恣耳目，不信道，死者萬數，可不痛哉！道以漢安元年五月一日，於蜀郡臨邛縣渠停赤石城造出正一盟威之道，與天地劵要，立二十四治，分布玄元始氣治民。汝曹軰復不知道之根本，真偽所出，但競貪髙世，更相貴賤，違道叛德，欲隨人意。人意樂亂，使張角黄巾作亂。汝曹知角何人？自是以來，死者爲幾千萬人邪。道使末嗣分氣治民，漢中四十餘年，道禁真正之元，神仙之說，道所施行，何以想爾、妙真，三靈七言，復不真正，而故謂道欺人，哀哉可傷。至義國殞顛，流移死者以萬爲數，傷人心志。自從流徙以來，分布天下，道乃往往救汝曹之命。或決氣相語，或有故臣令相端正，而復不信，甚可哀哉。欲朝當先暮，欲太平當先亂。人惡不能除，當先兵病水旱死。汝曹薄命，正當與此相遇。雖然，吉人無咎。昔時爲道，以備今來耳。未至太平而死，子孫當蒙天恩。下世浮薄，持心不堅，新故民戸，見世知變，便能改心爲善，行仁義，則善矣。可見太平，度脫厄難之中，爲後世種民。雖有兵病水害之災，臨危無咎，故曰道也。子念道，道念子；子不念道，道不念子也。故民諸職男女，汝曹軰莊事修身潔己，念師奉道，世薄乃爾，夫婦父子室家相守，當能久。而不能相承事清、貞孝、順道、敬師、禮鬼、從神乎！今已去天下之擾擾如羊，四方兵病惡氣流行，念今日之善，尊天敬神，愛生行道，念爲真正，道即愛子，子不念道，道即逺子，卒近災害，慎無復悔，悔當苦在後身。吾晨夜周流四海之内，行於八極之外，欲令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夫信、婦貞、兄敬、弟順，天下安靜。故民渾濁日久，雖聞神仙之語、長生之言，心迷意惑，更懷不信。或行善未知真正，愚愚相教，邪邪相傳，不自屏惡，更相謗訕，君臣爭勢，父子不親，夫婦相?，兄弟生分，因公行私，男女輕淫，違失天地，敗亂五常，外是内非，亂道紀綱，至今三天恚怒，殺氣縱横，五星失度，太白揚光，變風冬雷，彗孛低昻。天垂懸像以示人，人不信道，道恚，死者當氣在幽谷。妙真自吾所作，黄庭三靈七言，皆訓喻本經，爲道德之光華。道不欲指形而名之，賢者見一知萬，譬如識音者。道在一身之中，豈在他人乎。汝曹學善，夫根本不承經言，邪邪相教，就僞棄真。吾昔皆録短紙，雜說邪文，悉令消之。祭酒無狀，故俾挾深藏，于今常存，使今世末學之人，好尚浮說，指偽名真，此皆犯天禁，必當中傷，終不致福也，但勞汝耳。無事自勤苦，不如任心恣意以快。汝不須爲天考，不須輕易官法也。化以太平，人當助天爲太平之行。天聦明，自我民聦明。中五正則二五定，亦從人爲嚮應耳。諸新故民戸，男女老壯，自今正元二年正月七日已去，其能壯事守善，能如要言，臣忠子孝，夫信婦貞，兄敬弟順，内無二心，便可爲善，得種民矣。種民難中亦當助其力，若好生樂道，無老壯端心正意，助國扶命，善惡神明具自知之，不可復爲妄想，或以邪偽之人言，言我知道，以道教人。

諸職男女官，昔所拜署，今在無幾。自從太和五年以來，諸職各各自置，置不復由吾氣，真氣領神選舉。或聴决氣，信内人影夢，或以所奏，或迫不得已，不按舊儀，承信特說。或一治重官，或職治空决。受職者皆濫對天地氣候，理三官文書，事身厚食。○奉及諸閑官無文書之職，皆當隨時坐起，名荷天官，常處神明之坐，以憍世俗非。忠臣孝子之道，曽不知悉，語聞災責，已如逢災遇害，如反怨，妄言奉道無益，此乃有罪三千，從爾如已也。吾昔勤勤憂濟汝曹之命，欲令見太平耳，而復求太平耶？昔漢嗣末世，豪傑縱橫，强弱相陵，人民詭黠，男女輕滛，政不能濟，家不相禁，抄盜城市，怨枉小人，更相僕役，蠶食萬民，民怨思亂，逆氣干天，故今五星失度，彗孛上掃，火星失輔，强臣分爭，群姦相將，百有餘年。魏氏承天驅除，歷使其然，載在河雒，懸象垂天，是吾順天奉時，以國師命武帝行天下，死者填坑。旣得吾國之光，赤子不傷身，重金累紫，得壽遐亡。七子五侯爲國之光，將相掾屬，侯封不少，銀銅數千，父死子係，弟亡兄榮，沐浴聖恩。汝軰豈誌德知真所從來乎？昔日開門教之爲善，而反不相聴，從今吾避世，以汝付魏，清政道治，千里獨行，虎狼伏匿，卧不閉門。姦臣小竪，不知天命逆順，强爲妖妄，造者輒凶，及于子孫。汝軰豈知其原耶？從比年以來，四方疾病，掃除群凶，但殺惡人耳。其守道樂善，天自護之。如赤子臨危度脫，如舌之避齒，汝曹豈復知之耶？諸職自今以後，不得妄自署置爲職也。復違吾，中傷勿怨。祭酒治病，病來復差，既差復病，此爲惡人，勿復醫治之。但當戸戸自相化以忠孝，父慈子孝，夫信婦貞，兄敬弟順，朝暮清淨，斷絶貪心，棄利去欲，改更惡腸，憐貧愛老，好施出讓，除去滛妬，喜怒情念，常和同腹目，助國壯命，棄徃日之惡，從今日之善行，災消無病，得爲後世種民。民勿怨貧苦，貪富樂尊貴。汝耳目聞見，從古以來，富貴者久乎？財棄於地，身死於市。以此觀之，故諺言：死人不如生䑕。得之在命，求之以道。道隱無名，名者伐身之斧。善行無轍迹，欲令人不見其蹤迹。爲道當治身養生求福耳，而教人以縱已，縱已則人見其迹，伐身之斧利矣。伐身之斧利，則福去而禍來，可不慎歟。可不畏歟。天地所以長久者，以其無爲。無爲者，無不爲也，但使人不見其有迹，乃能爲竒耳。俗人軰，汝曹狀可笑也。纔有小善，欲使人知之；纔有粉米之異，欲使人賢之。此皆非道之益，已皆犯禁矣。今傳吾教令，新故民皆明吾心，勿相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