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蝶庵居士-轻识

與陳蝶庵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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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欲成就此?大事，看來最先要箇信字。信能成一切種智、信能證菩提道果、信能爲聖爲賢、信能超佛越祖、信能度一切苦?，乃至忠孝節義、盡性至命、超度宗親、極㧞羣迷，世出世間經大傳遠，無不從此一信而建立。是知大信大悟、小信小悟，不信則不悟也。須知者不信之人，縱佛祖聖賢在世亦無如他何，所謂七能三不能是巳。古來士大夫從信入道者不少，?略舉其一二。如給事馮楫濟川居士，自壯歲徧?後依佛?，一日同?經行法堂，偶童子趨庭吟曰：萬象之中獨露身。?拊公背曰：好聻。公於是契入。紹興丁巳除給事，會大慧禪師就明慶開堂，慧下座，公挽之曰：和尙每言於士大夫前曰：此生決不作者蟲豸。今日因甚却納敗闕？慧曰：盡大地是箇杲上座，你向甚處見他？公擬對，慧便掌，公曰：是我招得。越月特丐祠，坐夏徑山，榜其室曰：不動軒。一日慧陞座，舉藥山?石頭馬祖得悟因緣，慧拈罷，公隨至方丈曰：適來和尙所舉的因緣，某理會得了。慧曰：你如何會？公曰：恁麼也不得囌嚧娑婆訶，不恁麼也不得㗭哩娑婆訶，恁麼不恁麼總不得囌嚧㗭哩娑婆訶。慧印之以偈曰：梵語?言，打成一塊。咄哉俗人，得此三昧。公後知卭州，所至宴晦無倦，?自咏曰：公事之餘喜坐禪，少曾將脅到床眠。雖然現出宰官相，長老之名四海傳。至三十二年秋，乞休致，預?親知，期以十月三十?終。至日，令後㕔置高座，見客如平時。至辰巳間，降階?闕肅拜，請漕使攝卭事，着僧衣履，據高座，囑諸官吏道俗：各宜向道扶持敎門，建立法幢。遂拈拄杖按?，泊然而化。漕使請曰：安撫去住如此自由，何不留一頌以表罕聞？公張目索筆，書曰：初三十一，中九下七。老人言盡，龜哥?赤。竟爾長往。公以建炎後名刹敎藏多殘燬，施印凡一百二十八藏，有語錄、頌古行世。此第一箇從信入道，爲世出世間經大傳。遠之，灑脫漢子也。侍郞李彌遠普現居士?圜悟，一日朝囘，至天津橋馬躍，忽有省，通身汗流。?造天?，適悟出門，遙見便喚曰：居士！且喜大事了?。公厲聲曰：和尙?花作麼？悟便喝，公亦喝。於是機鋒迅捷，凡與悟問答，當機不讓。及遷吏部，方在壯歲，遽乞祠祿，歸閩連江，?庵自娛。一日，示微恙，索湯沐浴?，遂趺坐作偈曰：謾說從來牧䕶，?日分明呈露。虚空拶倒須彌，說甚向上一路？擲筆而逝。此第二箇從信入道，爲世出世間經大傳。遠之，灑脫漢子也。樞?徐府，字師川，每侍其父龍圖謁法昌及靈源，語論終日，公聞之，藐如也。及法昌歸寂，在笑談間，公異之，始篤信。復丁父憂，?無以?罔極，請靈源歸孝址說法。源登座問答巳，乃曰：諸仁者，秪如龍圖讀萬卷書，如水傳?，涓滴不遺。且道尋常着在甚麼處？而?捨識之後，?著萬卷書底又却向甚麼處著？公聞，灑然有得，遂曰：吾無憾矣。源下座，問曰：學士適來見甚麼便恁麼道？公曰：若有所見，則鈍置和尙去也。源曰：恁麼則老僧不如。公曰：和尙是何心行？源大笑。靖康初，爲尙書外郎，與朝士同志者挂鉢於天?之擇木堂，力?圜悟，悟亦喜其見地超邁。一日，至書記寮，指悟頂相曰：者老漢脚跟猶未㸃地在。悟顆面曰：甕裏何曾走却鱉？公曰：且喜老漢脚跟㸃地。悟曰：莫謗他好。公休去。此第三箇從信入道，爲世岀世間經大傳遠之灑脫漢子也。古?士大夫中，從信入道如上因緣甚多，但不可一一枚舉耳。時因令郞六符來書，有舟中捧誦法語，似知非知，有路無路，茫無定見，不敢下手，不敢不下手，笑也不得，哭也不得，日夜不安，何時得和尙一棒打殺，到也自在。想吾師佛祉日增，不識家君得日親棒喝否？惟願慈悲垂敎之語，山僧閱罷，喜動眉睫。何也？火宅中一條路忙敎着出去，愛河裏七根繩强拽將進來，乃世諦家人父子之常。?六符奉親以道，持身以信，正與大孝釋迦?恩之說契合，若矢在弦上，詎可不?乎？况居士秉胎仙老人九臯之靈，受王太孺人趨庭之訓，幼以名士得聞，是一番灑脫也。繼而舉於鄉，中於國，兩榜爭先，魁聲永播，德政仁風，口?載道，是二番灑脫也。復有作述妙隨宜之用，詩文傳信口之章，是三番灑脫也。既於世法無不灑脫，於出世法又當何如哉？要知者些灑脫，俱屬有漏，俱是生滅，終歸於盡。若欲做箇大灑脫人，從劫至劫，亘古亘?，須是於性命?頭上疑得透、轉得身、吐得氣爲妙。?如者性命?頭，?竟作麼生疑？此疑?在邇在易，非遠且難也。?如居士云：見山僧之後，?日寢食不安，如有所失，看失的是甚麼？從此敬信禮拜供養，看禮供的是誰？展轉導引，幸不得紳衿士?盡行向上一路，致令合宅寳眷、家人父子、從僕婢女一齊斷殺，持齋禮誦行善，果是求令聞耶？資談柄耶？全鄉曲耶？三者不然，是甚麼心行？者?風光，縱佛?也覷他不着，只交付可喜可幸巳耳。而?從誠信中復?箇恒字，山僧曾擬者恒字之形以示人曰：一日二六時中，須䜿箇決定心，勿令此心少曲。暫如是，久亦如是；常如是，變亦如是；順如是，逆亦如是。者不曲底心，就是?養、是生?、是驀?去之?；者恒字，就是行徤、是白强、是恒久不巳之恒。書至此，筆端愈覺難禁。然葛藤繁興，且放過一着。唯居士信之、體之、行之、證之，剎那?古，切莫負此根?。